總參謀部內的權力分配 何 頻 總參：解放軍最高司令部 總參謀部是在中共中央軍委領導下，負責組織武裝力量建設和實施作戰指揮的最 高軍事領導機關，亦可以稱最高司令部。 在中共軍隊建制上，總參謀部排列在總政治部、總後勤部之前，其主要任務是： 貫徹執行最高統帥和國防部部長的命令、指示，搜集和提供情報，擬定和組織實施 戰略戰役計劃與動員計劃，指揮和協調各軍種、各戰區、各種武裝組織的作戰行動 。負責擬定和組織實施武裝力量建設計劃，掌管軍隊的組織建設、裝備計劃、軍事 訓練和行政管理等事務。 熟知中共軍隊情況的人都知道，總參謀部是中共「太子黨」集中之地。高幹子女 在總參掛個師長、軍長級頭銜難以計數，僅兵團級就有四、五人之多，如動員部部 長譚冬生是中共大將譚政之子，軍務部副部長粟戎生是中共大將粟裕之子，原裝備 部部長賀鵬飛(現海軍副司令員)是中共元帥賀龍之子，副部長賀平是鄧小平女婿、 鄧榕之夫、中共前總後勤部衛生部部長賀彪之子等。 新人事：注重戰功和協同指揮能力 中共「十四大」後，中共總參謀部隨即進行了大規模的人事調整：總參謀長由新 的中央軍委委員張萬年出任，海軍副司令員李景和軍務部部長曹剛川替代徐信、韓 懷智出任了副總參謀長，年輕的副總參謀長何其宗九三年一月被降職調往南京軍區 任副司令員。另外，恢復了八年前已廢除的總參謀長助理建制。整體而言，新的總 參謀部人事佈局注重戰功、實戰經驗和協同作戰的指揮能力。 同時，總參謀部的機構設置亦在發生重大變化，炮兵部、工程兵部、裝甲兵部、 防化兵部的建制被撤，四個兵種合併組成特等兵部。總參二級機構現在包括辦公廳 、政治部、作戰部、動員部、軍務部、裝備部、通信部、軍事訓練部、情報部、特 等兵部等。 總參謀部還將加強對空軍、海軍、導彈部隊(二炮)的指揮，使之能更好地和陸軍 協同作戰。張萬年上任之後，即組織三軍進行大規模的實兵、實裝、實彈合成作戰 訓練，並且針對現代戰爭中的應用和影響，重點進行反空襲、反電子干擾、反導彈 的新的訓練科目。 張萬年能持功自立 在八九年六四事件期間，時任廣州軍區司令員的張萬年，是七大軍區將領中傳言 最多的。有說他曾試圖發起兵變，反對屠殺；有說他態度曖昧，遲遲不表態支持平 暴，躲到醫院裝病；有說他與楊白冰當面頂撞，拒不離休；有說他調到濟南，軍權 被架空……誰也沒有想到，三年之後，張萬年竟突升為中共中央軍委委員，而且出 任了三軍總參謀長。 據接近張萬年的人說，張為人豪爽，頗講情義，帶兵嚴厲，喜歡飲酒。一般認為 ，他出任總參謀長的最主要原因是能持功自立。在六十歲左右的中共現役將領中， 張萬年是經歷重大戰役最多，戰功最顯赫者之一。 四四年，十六歲的張萬年在家鄉山東黃縣(今龍口，與遲浩田家鄉臨近)參加八路 軍。「新開嶺」戰役時，張萬年任東北民主聯軍連副指導員，後來回憶說，「這是 共軍進入東北第一硬仗和大仗，打得真是辛苦。」毛澤東對此戰役評價甚高，總結 出「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的戰略方針。 四八年秋，張萬年所在的四縱打了著名的「塔山阻擊戰」，張萬年所在的十二師 三十四團被軍委授予三十四團「塔山英雄連」稱號，張萬年立大功。 四縱後來改編為「四十一軍」，屬於肖勁光所率的第四野戰軍第十四兵團。五零 年後，該軍駐紮在汕頭地區，與國軍隔海對峙。或許是位處國共對峙第一線，張萬 年未參加韓戰，這在中共現役軍區將領中是少有的。但是，他對台的經驗反而成了 今日執掌最高司令部的本錢。 六一年，張萬年畢業於軍事學院基本系，回到三十四團任副團長兼參謀長。該軍 參謀長江燮元對他刻意栽培。六六年文革前夕，張萬年任「塔山英雄團」團長。 六七年，時任四十一軍軍長的江燮元調任廣州軍區參謀長，張萬年隨之任軍區作 戰部副部長，次年十二月張又調任四十三軍一二七師當師長，一當就是十一年。四 十三軍當時隸屬武漢軍區，張萬年任師長時，張震在武漢軍區任副司令員，兩人自 然相熟，這對十幾、二十年後張萬年的晉陞應有助益。 越戰中獲許世友賞識 張萬年在塔山團及一二七師師長崗位干了十八年之久未得陞遷，到中越戰爭之後 ，則一升再升。 七九年三月，張萬年率一二七師參加越戰，代號「寧明師」(寧明為廣西和越南交 界的一個縣，境內的法卡山是中越戰爭中的焦點戰場)，主攻高平諒山，越過奇窮河 ，是役由當時廣州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指揮。 許對四野部隊並不熟悉，開始攻打不太順利，傷亡很大。另外，向縱深穿插高平 、同登兩個師竟失去聯絡。許世友急如熱鍋螞蟻，破口罵娘。事實上許指揮欠妥， 好在老四野其他副司令員從中協調，且以壓倒式兵力和強大炮火，攻下諒山，隨即 撤軍。 張萬年總算走運，指揮一二七師打諒山最後一戰，越軍已成強弩之末，得以輕易 攻渡「奇窮河」(諒山南)，越軍大步後撤，只零星抵抗。鄧小平等老將對張萬年的 謀略和靈活指揮，予以較高評價。 諒山一戰，鍛煉了好幾個出色的師、團指揮員，張萬年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固 輝(四十二軍一二四師師長，後升任南京軍區司令員)、廖錫龍(十一軍團長，後升任 成都軍區副司令員、何其宗(十一軍師長，後升副總參謀長)等。 八一年，張萬年進入軍事學院高級指揮班進修(後轉國防大學高級指揮班)。次年 連升四十三軍副軍長、軍長、當選為中共第十二屆中央候補委員，八三年又再升任 武漢軍區副司令員。 八五年，武漢軍區撤銷，四十三軍被撤銷番號，張則調任廣州軍區副司令員。八 七年十二月，在四十一軍老軍長、前廣州軍區司令員吳克華等老將的推薦下，張接 替尤太忠任廣州軍區司令員。 廣州軍區成員多屬林彪「四野」，當年一路從東北四平街會戰、徐蚌會戰到「跨 海南征」海南島，在中共軍史中是戰功顯赫，中共建政後就一直坐鎮華南地區，與 地方建立了盤根錯節的關係。據聞林彪曾打算「南逃廣東，然後借助長江天險拉山 頭與北京爭一日之長短」，由此可見廣州軍區的複雜性。不過，這反而有利於張萬 年在廣州軍區站穩腳跟，因為他本人就是屬於四野的人。 「六四」事件後，張萬年調任濟南軍區司令員，當時不少人認為，張萬年從廣州 軍區到濟南軍區實際上是一種降職，權力已被架空。其實不然，在戰略上濟南軍區 並不比廣州軍區弱，可謂拱衛京師。遲浩田出任總參謀長的前一個職務即是濟南軍 區政委。 總參謀長位高權大 在「十四大」上，張萬年脫穎而出，當選為中共中央委員、中央軍委委員，並出 任了總參謀長，九三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眾所周知，總參謀長位高權大。鄧小平正是在七十年代總參謀長任上，推行軍隊 現代化建設和鞏固自己在軍中的地位的。 中共總參謀長歷來都是中共要員出任，十大元帥中有五位出任過總參謀長。初由 滕代遠任參謀長，後由葉劍英接任。建政後歷任參謀長包括徐向前、聶榮臻、粟裕 、黃克誠、羅瑞卿、楊成武、黃永勝、鄧小平(兼)、楊得志、遲浩田等，多是元帥 、大將級人物。 總參謀部原有四位副總參謀長：徐信上將、韓懷智中將、徐惠滋中將、何其宗中 將等。張萬年上任之後，即進行人事大換血，年愈古稀的徐信和韓懷智從副總參謀 長位置上退了下來，何其宗則調往南京軍區。 今年六十一歲的徐惠滋中將，山東蓬萊人，是總參謀部中唯一保住原位的副總參 謀長。四八年加入中共解放軍，在平津戰役中立過大功。五零年加入中共，同年參 加韓戰，任中共志願軍連指導員。六零年畢業於軍事學院。八五年從軍長躍升為副 總參謀長。徐是中共第十二、十三屆中央委員，九二年再當選為十四屆中央委員， 可見其地位相當穩固。 何其宗中將是中共現役高級將領中最年輕者之一，今年才五十歲。中越戰爭中結 識了四川同鄉張愛萍將軍，使他得以冒升。何其宗已任副總參謀長七年，主管三軍 編製、裝備和預備役、民兵工作，並曾出訪過十多個國家，對西方軍事裝備十分了 解。人們原本認為他「十四大」上可望成為正式的中央委員，未想他仍只是候補委 員。更沒有想到的是他被調往南京軍區任副司令員，這無疑是一種降職，但軍方高 層內部的解釋是給其「鍛煉機會」。 兩棲將軍李景：強調「海上制空權」 原任中共海軍副司令員的李景出任副總參謀長，既說明了隨著劉華清全面執掌中 共三軍大權之後，海權派獲得擢升，也從某種程度上印證了中共軍隊最高司令部體 制改革的方向是朝協同作戰邁進，李景原出身飛行員，任過航空兵司令員，也是目 前中共唯一一個空軍、海軍兩棲型中將。 今年六十三歲的李景，四六年從家鄉山東滕縣參加陸軍，四年後被選拔到設在東 北的中共空軍學校學習飛行駕駛，空軍現役絕大多數高級將領包括王海、林虎均曾 在該校受訓。不過，李景和他的航校同學走了一條不同的路，他的同學多參加了韓 戰，而李景在空軍當了很短一段時間飛行員後，就調到了海軍航空兵處工作。 海軍航空兵是在海洋上空遂行作戰任務的海軍兵種。下轄有轟炸機、殲擊機、強 擊機、反潛機、偵察機、運輸機和高炮、雷達、地空導彈等部隊。海軍航空兵由於 受地形、海區、水文等條件的限制小，加上高速機動，反應迅速，具有遠程作戰高 速機動和猛烈突擊的能力，成為海戰中舉足輕重的力量。例如在九一年波斯灣戰爭 中，美國海軍航空兵是在最早在海灣地區形成空軍優勢的，參加了初期的戰略空襲 行動。據悉，近年來，中共海軍航空兵在發展航程遠、攻擊力強的特種飛機方面取 得了進展。蘇聯崩潰前夕，中共從蘇聯購得一批「SU-二七」戰機，其中若幹架已分 配給海軍航空兵。 中共海軍航空兵曾與台灣空軍多次交手。第一次國共海軍航空兵空戰發生五四年 ，中共航空兵在浙江擊落兩架F-四七火塞式戰鬥機，後來中共海軍航空兵還炸沉了 台灣「中權號」海軍軍艦。 李景從五十年代開始至今，一直在海軍航空兵工作或分管航空兵。五六十年代他 主要在對台前線工作。文革後期，調到山海關，任負責保衛中共中央安全的海軍航 空兵擔任師長。七九年，李景調到南海艦隊航空兵任師長，指揮部隊參加了對越作 戰，配合了楊得志、張萬年的南進行動，隨即升為海軍副參謀長。 八二年，也曾任過海軍副參謀長的劉華清，從總副參謀長任上調任海軍司令員， 即將李景破格提拔為海軍副司令員，次年又兼任海軍航空兵司令員。李景曾被認為 是海軍司令員人選，未料其職被能力較李低的張連忠獲得。 李景多次在海軍宣傳材料和《解放軍報》發表文章或談話，強調「海上制空權」 的重要性。他說:「參戰的海軍航空兵力運用發揮的好壞，不僅影響到海軍整體作戰 威力的發揮，有時甚至可左右整個海戰的成敗。」 李景在「十四大」上成為海軍所佔的三名中央委員之一(另兩名是海軍司令員張連 忠和政委魏金山)。當時有人揣測是輔助張連忠。今出任副總參謀長，意味著中共正 在組合多兵種作戰經驗的最高司令部，而在此之前，總參謀部的總長、副總長是清 一色的陸軍出身。 情報專家熊光凱是總參實力人物 另外一位新任副總參謀長曹剛川少將，則長期在總參謀部工作，在賀鵬飛任部長 的裝備部任過副職。九零年八月十五日起擔任軍務部部長。 軍務部主管全軍內部的行政工作，是總參謀部最具實權的部門之一，有「不管部 」之稱。其權責包括掌管全軍的組織編制，建制單位的組建、撤銷或調整；擬定戰 時全軍的擴編計劃和兵源補充方案；處理兵源的調撥和退役；管理日常行政；統計 軍事實力；會同裝備部，擬定武器裝備保障計劃，確實彈藥裝備的準備和消耗定額 ，組織戰時徵用工作，在不設裝備部門的情況下，軍務部還兼管裝備工作。曹剛川 少將在「十四大」上未獲任任何職位，他的冒升令人感到意外。據軍內人士透露， 曹剛川獲得相當一批「太子黨」的支持，他在軍務部的副手、前中共大將粟裕之子 粟戎生即為支持者之一。 新的總參謀部還恢復了八年前已廢除的總參謀長助理建制。在鄧小平任總參謀長 的時代，徐信上將和韓懷智中將都曾任過總參謀長助理，然後再晉陞為副總參謀長 。可見總參謀長助理是晉陞的一個重要階梯。 新任命的總參謀長助理包括：吳銓敘、隗福臨、熊光凱等三人。 今年五十四歲的吳銓敘，九一年十一月開始任南京軍區第一集團軍軍長。現任總 後勤部部長傅全有曾任該軍軍長；吳的提升，與中共加強對台作戰準備有關。 隗福臨長期服役於瀋陽軍區十六軍四十七師，為朱敦法部屬，由於抓訓練有顯著 成就，八五年一月十九日破格升任總參謀部作戰部部長，九零年七月十五日兼任全 國防空委員會辦公室主任。作戰部是總參謀部最重要的部門，負責作戰實施計劃的 制定，新任軍委副主席張震五十年代初即擔任過此職。 原來盛傳被內定為副總參謀長的熊光凱，中共軍事情報和國際安全事務專家，長 期擔任總參謀部情報部部長，是總參謀部實力派人物，頗獲鄧小平信任，「十四大 」上當選為候補中央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