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華狀告李福善 張偉國 八月一日，我在舊金山見到了香港民主派立法局教員司徒華先生。他對我說，此 行是利用立法局休會的假期，到這裡參加一位老朋友孩子的婚禮。 時值媒介報道，中共組建的香港籌委會的副主任李福善，以李柱銘、司徒華等民 主派立法局議員反對中國政府、要求美國經濟制裁中國、煽動香港人民去中資銀行 擠提為由，指斥他們在九七時不能坐「直通車」，由此引出李柱銘，司徒華狀告李 福善的一場法律訴訟，筆者在此採訪司徒華先生。 司徒華坦率地指出：李福善雖然曾經是大法官，卻完全沒有法制觀念，完全是中 共的那套人治。他的那套說詞，「實際上是在還沒有法律，還沒有法官，還沒有陪 審員，法庭還沒有開庭的情況下，就判了我的罪，而且是判了我死刑。」 司徒華認為，如真像李福善所言，首先要依照法律規定，即需要制定出不能坐「 直通車」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在沒有法律、標準的情況下，你自己說算什麼呢？根 據基本法的規定，要到九六年才成立籌備委員會，由它來具體決定誰能，或誰不能 坐「直通車」；即便籌備委員會成立了，也還要開會來討論才能決定，法庭還需要 正式公開的開庭嘛，這都是法制觀念的標誌。 對李福善的一些具體批評事項，司徒華也提出：有些並不是事實或有些雖是事實 ，但他講得並不準確的。「比如他說我們打倒中國政府，我從來沒這麼說過，我只 是喊打倒李鵬，最多是打倒鄧、李、楊，李鵬和鄧、李、楊是否就等於中國政府， 不等於嘛！克林頓就是打倒布什嘛，你能說他是反革命，是叛國？在一個民主政體 裡，反對某一個人或某幾個人執政，並不等於反對政府。香港大富翁李嘉誠在六四 說過這句話：『不喜歡某個人做中國政府總理，不等於不愛國。』此外說我們要求 美國政府經濟制裁中國政府，我們原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在歷次立法局辯論中，我 態度是很鮮明的，即我們是贊成中國主動去改善自己的人權，在這種情況下美國給 中國最惠國待遇，假如不是這樣的話，每年都要過關，每年都要給美國政府威脅一 次，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我們雖不贊成無條件給中國最惠國待遇，但也不是叫美國 不要給，而是要中國自己主動去改善人權狀況。李福善講的第三點更不符合事實， 說我們叫人去擠提中資銀行，反而那時候，我們勸大家不要去擠提。」 司徒華披露，目前他和李柱銘主要是根據李福善講的最後一點不符合事實，來提 出訴訟的。他認為，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李福善講的這三點都是事實，難道憑這三 條就不能坐「直通車」嗎？！「雖然現在基本法規定，要效忠特區政府，擁護基本 法，但在制定基本法的時候我就提出，『擁護』不是法律術語，用於基本法是不科 學的，怎麼算擁護？我擁護第一百五十九條，即基本法是可以修改的。可是將來誰 要提出修改，就變成不擁護嗎？法律只能講遵守，講『擁護』是共產黨的語言。」 李柱銘與司徒華訴李福善案，現已著手進行，司徒華表示離港前與李柱銘商過了 ，但排期可能很長，可能起碼要六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開庭審理。 他表示：中共不會傻到讓李福善出來說這些話，可能是一些人私下議論時，李聽 到了，而且這次被封了副主任，得意忘形。這也是好事，可以讓香港人早些看清這 種人的嘴臉。 司徒華向筆者表示：「有人問我九五年是否參加選舉，我說本來是不想參加選舉 的，但他(李福善)說不讓我坐『直通車』，我就偏要參加選舉，看他怎麼拉我下車 ，我把這稱為以身試法。」司徒華講這番話時，神情極其舒然。 行文至此，我腦海中忽然閃現著名香港政治問題專家翁松燃教授在夏威夷發表的 一通評論，那是「中國統一模式暨憲法結構學術討論會」在談到未來中華聯邦共和 國中西藏、台灣、香港的政治地位時，會議主席、台灣大學著名憲法專家胡佛教授 請翁教授談談對香港問題的看法。 翁教授指出，「基本法第二十三條規定，香港人不准從事叛國、顛覆中央政府的 活動，香港政治組織不許跟國外的政治組織有所聯繫，國外的政治組織不許在香港 活動。這一條是八九年六四之後加進去的，原來草案不是這樣寫的，加進去的背景 就是因為香港支聯會——香港人民支持大陸八九年民主運動的組織，這個組織的主 要人物李柱銘、司徒華現在是中共的眼中釘，這些人在基本法草案沒有被正式採納 之前，就被從基本法起草委員會踢出來的，但事情並沒有了結，這兩個人在香港選 舉中都是高票當選的，九五年選舉也會高票當選。可是現在有『直通車』問題，中 英已經基本同意，九五選上的人任期四年跨越九七，到九七年時有一個『羅湖方式 』，火車在羅湖停一下，檢驗車票，通不過就請你下車，這兩個人到時候，可能就 會被請下車。這兩個人都是高票當選，是香港人最喜歡的人，你請他們下車，肯定 會對整個特區的政治實施造成相當大的問題。 「從香港的角度看，中共這個專制制度不改，我們就沒有希望，我們一定要促成 大陸的和平演變。推行一國兩制的中共硬要施行港人治港，但卻如此無視民意，甚 至是敵視民意。從大陸角度看，井水不犯河水，這個矛盾是真的矛盾，是一定存在 的。」 他還提到，「台灣到目前為止還在中共體制之外，香港已經開始在體制內了，體 制內他就來打你，你在體制外他打不倒，可是以後他還會來打你！」翁教授相信， 香港的經驗對台灣、西藏都會有影響。 對此，司徒華的認識也是明確的：「假如中國不進步，香港是沒什麼發展前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