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圖宣言 適值經濟合作會議在西雅圖召開，中美兩國領導人舉行高層會談之際，我們在下 面署名的各民運組織的代表、各位獨立的不同政見者和知識分子，為承擔我們所肩 負的道義責任，齊集於此，謹以文明人類良知的名義發表宣言，以闡明我們對當前 國家面臨的重大問題的基本立場，並表達我們對中國各族人民權利福祉和前途的至 深關切。 在世界即將進入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無論人們在意識形態和政治立場有多大差異 ，但每個生活在現實中的人都可以確切地感受到，整個世界正處在深刻的、巨大的 變化之中。隨著共產主義陣營的崩潰和冷戰的結束，半個世紀以來兩大陣營對抗和 人類互相殘殺的意識形態衝突正在逐漸消解，一個以理性與和平為主旋律的自由民 主運動正在全球蓬勃興起，把擁有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中國與現代文明隔絕甚至對 立起來的歷史墮力正在不可逆轉地消逝之中。保障人的權利，維護人的尊嚴，實現 人的價值。已經成為新一代中國人的基本生活訴求。 但是，中國大陸現行的政治體制，是建立在極少數不受人民選擇的特權階層憑借 暴力機器來剝奪絕大多數人民的基本人權的基礎之上的。無論當權者及其附庸用何 種借口為其統治的合法性辯護，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是：每一個具有獨立人格的人 絕不會心甘情願地、無限期地忍受被人擺佈的奴役狀態。於是一有機會人民就會奮 起反抗，以爭取做人的權利。自由是無法扼殺的。從八九年的天安門學運到最近的 「和平憲章」運動，都是很好的例證。 中國大陸延續了四十多年的一人制黨、一黨制國的現行政治體制是為了適應軍事 共產主義的經濟要求而建立起來的，它的一個根本特徵是必須依賴於一個特定的、 絕對權威的絕對控制，而這種絕對權力的人格化只有在長期的國內戰爭和非和平的 國際環境中才得以滋生。現在這個體制賴以生存的土壤：長期戰爭，極度貧困和普 遍愚昧業已消亡。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中國已無法再產生一個象毛澤東或鄧小平 式的鐵腕人物來支撐這座腐朽衰敗的專制大廈。現在每一個中國人心裡都很明白， 鄧小平的逝去將使專制制度面臨不可克服的巨大危機。由於中共背負著太過沉重的 歷史因襲，加上現行體制結構上的矛盾，任何人為製造的「核心」都無法填補鄧小 平離去而造成的權力真空，而社會也不會再接納任何人為製造的「救世主」，最後 一個政治強人撒手之日，即是現行政治體制因失去主宰而分崩離析之時。 中共歷來慣於使用暴力來壓制人民大眾的民主要求，以維持其特權統治。表面上 ，當權者每一次都依仗武力鎮壓贏得了一時的安穩，但是這種非人道的野蠻手段卻 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四十多年來已有四千多萬中國人民在中共的統治下死於非命， 而遭受苛政荼毒、飽嘗身心摧殘的同胞更是不計其數，廣大人民心中鬱積了非常深 廣的怨憤。 雖然大陸經濟改革使被壓抑了多年的經濟潛力得到了「鬆綁」的機會，使某些被 長期束縛的生產力獲得了發展的餘地，部分人民的物質生活也有所改善，但是由於 過時的政治體制沒有得到任何變革，官僚特權階級乘改革之機瘋狂掠奪瓜分國家財 產，貪污腐敗，敲詐勒索已到無法無天、無孔不入的地步，統治者的墮落造成了全 社會的道德危機，禮義淪喪，災象叢生，廣大人民忍無可忍，怨聲載道。全國上下 ，黨內黨外，各界有識之士無不對越來越明顯的動亂徵兆焦慮萬分。如果中共當權 者至今仍然看不清這種一觸即發的嚴峻形勢，不立即採取正面的因勢利導的政治改 革措施，那麼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前途是十分可悲的。 歷史是無情的，歷史也是公允的。歷史寬厚地給了中共當權者一個可供選擇而又 稍縱即逝的機會：這就是抓住鄧小平這一象徵性的政治強人尚有決定性影響力的非 常有限的時機，立即著手進行實質性的政治體制的民主改革，這也許是中國有可能 走入和平的社會轉型的唯一機會。 為了十一億中國人民的福祉，我們在此誠摯地呼籲中共當局認清時代潮流，把握 歷史契機，改弦易轍，從善如流，立即著手開始作以下幾件既利國利民也利於中共 自身的事情： (一)宣佈無條件釋放一切政治犯，並為四十多年來受到政治迫害的一切無辜人民 平反昭雪。撤銷對海內外不同政見組織和個人的通緝和誣陷，恢復他們返回祖國的 權利。 (二)宣佈開放言論自由，允許人民群眾自由辦報。 (三)宣佈開放人民結社自由。一切以和平方式從事政治活動的團體和政黨都可以 合法存在和公開活動。 (四)宣佈各級政府主要領導人由人民直接選舉產生，公民有權自由參加競選。 以上四點是每一個現代文明國家的公民所應享有的最起碼的民主權利。儘管做到 這四點離開一個國家的民主化要求還有相當的距離，但是只要中共當局承諾實踐以 上的要求，就可以向全國人民和世界輿論表明，中共當局有自我更新以適應時代潮 流的意願。這樣就能給良性的社會過渡奠定一塊和平的基石。 無庸諱言，中國民主運動是對現行政治制度持反對和批判的立場的政治力量，但 是我們 反對這一體制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在中國建立一個能夠保障每一個公民的基本人權 和政治選擇權的社會制度，籍以確保人民能擺脫恐懼和失卻自由的痛苦而享受安和 樂利的生活。我們對任何特定的個人和任何特定的政治組織、派別，包括中國共產 黨都不存在任何狹義的恩仇關係。我們不主張以暴易暴，我們也不主張冤冤相報。 任何人，任何黨，只要他們從現在起公開承認人民的政治選擇權，只要他們承諾不 再對人民使用暴力，只要他們認同公民的基本權利不可侵犯，他們都應得到人民選 擇的平等機會。 中國民主運動是一個理性的政治力量，我們主張和平，我們主張寬容，我們主張 通過善意的談判來解決政治爭端。我們著眼於將來，我們總結歷史經驗的目的，是 希望我們的後代有正常的、健康的、光明的未來。我們殷切地希望一切關心中華民 族前途的朋友們和我們攜手合作，為建立一個自由民主和富強的新中國而努力。 簽署人(以姓氏筆劃為序)： 丁 元 於大海 王若望 王 策 王炳章 方能達 伍 凡 朱嘉明 李 祿 李燦明 汪小風 吾爾開希 林樵清 吳方城 周勇軍 金秀紅 胡 平 倪育賢 徐邦泰 張立定 張伯笠 梁文薔 馬大維 郭 平 郭 永 許思可 莫逢傑 曹長青 萬潤南 項小吉 葉 寧 賈育台 楊建利 劉一芳 劉賓雁 熊 焱 錢 達 鄭 義 薛 偉 第二批簽署人： 杜智富 石 磊 吳宏達 宣 偉 徐麗芳 陳奮成 郭振杉 陳發凱 洛 薇 尹作新 王琪峰 周建新 楊白英 李志強 林星耀 張道醞 李建海 段昌順 張宏志 劉 靖 劉九梅 陳賢平 吳洪贊 謝國益 黃斌雄 王之勵 叢 軍 蔡楠潮 黃楚雄 張道良 熊 濤 吳健民 譚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