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統治的合法性與憲政民主運動 楊建利 關於當下的共產黨 現在的共產黨是一個利益集團，是一個掌控著中國政治、經濟、文化、新聞 、教育等各個領域的權力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利益集團。這個集團把權力直接帶 入市場，進行赤裸裸的權錢交易，而在這個權錢交易的過程中，不受到任何輿論的 監督，也不受到任何政治力量的牽制。這個利益集團的成員是哪裡有利益就到哪裡 去，用手中的公權力不擇手段地獲取一切可能的好處和所有的感官享受。這個集團 是現在中國腐敗、腐爛，一切惡、醜的源頭。那麼，這樣一個黨是怎樣維持它的統 治呢？形像的說，共產黨的統治是一張三條腿的桌子，一條是暴力，一條是謊言， 另外一條是以提供腐敗的便利而換取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員對它的效忠。共產 黨的所有牌局都是在這三條腿支撐起來的桌子上進行的。這三條腿只要有一條斷了 ，共產黨的統治垮了。 關於共產黨統治的合法性 中國共產黨統治中國五十一年，以前所未有的規模對人類文明進行了踐踏。 中國的人權、人命、文化、教育、宗教，甚至包括自然環境，沒有一個領域不遭到 史無前例的破壞。五十多年，非正常死亡人數在中國要高達八千萬，也許八千萬個 血肉之軀對共產黨來說只是一個統計數字，但是我們不禁要問，到底要付出多少代 價才能讓共產黨幡然悔悟？也許很多人講大部份的罪惡是在毛澤東時代犯下的，現 在共產黨的各級領導人都是改革以後當政的。是的，很多罪惡是在毛澤東時代犯下 的，但是改革開放以後的迫害和殺戮呢？「六四」屠殺呢？「六四」屠殺以後在各 地區槍斃的民運人士呢？還有因為共產黨的腐敗受害的那些人呢？被迫害的法輪功 成員呢？基督教徒呢？佛教徒呢？共產黨的迫害一天都沒有停止過。還有，你們認 為毛澤東時代的罪惡和你沒有關係，我們就算退一萬步承認了這個假設，但是，你 們繼承了毛澤東的公司，並未宣佈它破產。如果你們沿用了以前公司的名號，繼承 了它的資產，使用了它的客戶和所有的關係，得到了它可能帶來的一切好處，那麼 ，你們要麼要還清該公司所欠的賬，要麼就要宣佈該公司破產。既不還賬，又不宣 布破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所以現在我們要求共產黨，或者一筆筆把這些賬還 清，要麼就宣佈共產黨這個公司破產。這是共產黨統治合法性的關鍵之處。 還有，共產黨前年進行了修憲，承認了私有經濟是社會主義經濟的重要組成 部份，這其實是和執政的中國共產黨的黨章相矛盾的。但是，就是這個章程和憲法 衝突的執政黨，卻在憲法的前言中，強盜無賴式地保留「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 其統治合法性的荒謬，還需要多說嗎？共產黨的黨章規定共產黨反對剝削，反對資 本主義，但是不知大家有沒有研究過，中國的大多數「資本家」，是在黨內還是在 黨外，和黨的關係是什麼？在中國剝削人的事情到底是誰幹的？ 因此，我們一定要樹立一個觀念，那就是共產黨在中國的統治是不合法的。 關於改革 有人說，共產黨通過改革，提高了中國人的生活水準，所以它取得了一定的 合法性，那我就來談談中國的改革。 二十多年前，中國的經濟之所以需要改革，是因為全權式的計劃經濟體制走 進了死胡同。沒有辦法，所以要改革。而全權式的計劃經濟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呢？ 在座的一些老先生會清楚地記著，它是共產黨用暴力剝奪了每個人的財產建立起來 的。要改革這樣的計劃經濟，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要把名義上屬於大家每一個人 的財產、生產資料再分到每一個人那裡。實際上，相當一部份改革的內容是剝奪的 逆過程。分比搶要難得多，因為搶用槍，用暴力就可以了。雖然血腥但是標準劃一 ，反正不講理，容易執行，而分，標準紛亂，很難分得公平。實際上，共產黨在分 得過程中，基本上還是靠暴力撐腰的。這個暴力是隱藏在後邊的，沒有剝奪時那麼 明顯，那麼赤裸裸。這個分過程中，權力的影子隨處可見，而且是不受限制的，所 以才造成我們今天的貧富懸殊，造成了很多現在的社會不公現象以及全國的官僚腐 敗。實際上這個問題的解決從某種意義上講是非常簡單的。只要讓老百姓監督著你 怎麼分就可以了。還有，分，首先要有一個合理的規則。比如說我們現在在座的一 百多人要分一個大餅，怎樣分才公平呢？有兩個要件，第一個要件是規則，比如說 操刀的人最後取，再則就是分的過程要有人看著。這樣做，分的過程的公平性就基 本上可以保障了。但是這兩條共產黨一條都沒有做。名義上屬於全國人民的資產是 共產黨首先拿到口袋裡，而整個過程中，共產黨掌刀的手沒有任何限制，這就造成 了現在所有社會問題的根源。但是由於以前公有制的財產分到了個人手中，不管是 以什麼方式分的，合不合理，私人總是追求經濟效益，再加上開放，使得中國的經 濟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有高速的發展。雖然分配不均的過程一直在進行著，但是因為 這個餅在不斷增大，所以老百姓的民怨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但是高速度的經濟發展 ，在任何國家都不是長期持續的。到中國的大餅不再增長，或者增長的慢了的時候 ，這種分配不公帶來的痛苦就會彰顯出來，越來越難負擔，老百姓的怨氣就會越來 越大，「經濟救黨」就成為泡影。 共產黨長期以來一直強調生存權是首要人權，它的意思是只有「首要」的才 能存在，不首要就不應該存在。我今天不想費時批駁其理論的荒謬性，我想提醒各 位共產黨這種說法的另一層涵意的欺騙性，共產黨想用這個說法造成人們的一種印 象，那就是共產黨在生存權方面已經做的不錯了，很有成績了。我們且不說毛澤東 時代是中國歷代生存權最糟糕的時期，目前的隨意關人殺人如何？因共產黨的長期 誤國而造成的失業工人農民的社會保障在哪裡？普遍的官僚腐敗直接危害的難道不 是一般百姓的生存權嗎？在此同時，共產黨控制言論權，也就是說，老百姓在生存 受到威脅的時候，連喊餓叫苦的權利都沒有。共產黨統治的合法性何以存立？ 關於共產黨的進步 有人講在改革開放過程中，中國進步了，共產黨也進步了，為什麼你們還講 這些話？ 這個話題不是一個簡單的話題，涉及的層面很多。首先，任何進步都是可以 量化的、有標準的，中國的改革和開放是比毛澤東時代進步多了，但是，同一個時 期，世界其它國家進步的更快，特別是以前和中國一樣的社會主義國家。其中，在 這種「落後的進步」中，仍然是共產黨的專制體制耽誤時間的。有人會拿前蘇聯等 國家的例子說明我們中國的路走對了。其實不然。就像兩個人都要往前走，而每個 人的路上都有個坑一樣，一個人先找到坑，把坑埋上再往前走，另外一個不管三七 二十一往前走，如果那一天有可能掉到坑裡還是不顧一切往前走。開始找坑埋坑的 人顯得有點步伐混亂，勞累不堪，但是，坑埋好後，基本問題解決了，他就放心踏 步前行。而根本不重視坑的危險的人，最終很難避免掉進坑裡，不知又要落後多少 步。後者就是中國。中國的根本制度問題還沒有解決，危險還在後頭呢？在這種情 形下，談中國進步有何助益？我看，中國人最好還是趕快找到坑在哪裡，把坑埋上 再說別的吧！ 關於共產黨統治的惡性循環鏈條 二十多年來，共產黨一直有三個口號，是他們統治中國的法寶，一是穩定； 二是改革；三是發展。從表面看，這三個方面都無從挑剔。但是在一個具體政治經 濟社會環境裡，這三個方面就不一定總是具有良性的因果關係。比如說在中國，穩 定要靠權力，不僅穩定靠權力改革也要靠權力，分的過程要靠權力，發展政策要靠 權力，權力在中國成為萬事運行的軸承，重要得不得了。但是，權力又不受到限制 ，自然的結果是什麼？ 當然就是權力濫用和貪污腐敗。腐敗又造成民怨。民怨沸騰 ，社會就不穩定了。不穩定了怎麼辦？當然是用權力。 用國家機器鎮壓、解決腐敗，它也用權力解決，用政治鬥爭的辦法。有的人 可以解決，有的人就解決不了，陳希同解決了，賈慶林就解決不了。這樣以來，權 力的重要性又在無形中增加了。重要性一增加就更不受限制，不受限制的權力引起 了又一輪腐敗，又有民怨，又鎮壓，所以中國就走上這麼一個惡性循環的鏈條，而 這個惡性循環的鏈條就是共產黨要維持的秩序。誰都不能保證這樣運行下去哪一天 惡性循環的鏈條不會斷掉。 關於中國的前途 擺在中國面前實際上有三種危險。第一個就是共產黨的統治長期以來積累了 很多社會矛盾，很多仇恨和怨恨，它又拒絕通過社會改革和政治改革的方式逐步來 化解矛盾和仇怨，使得某一天惡性循環的鏈條斷掉以後，出現很多暴戾亂象，因為 積怨太深，大家有很多怨氣要發洩。亂開始具有相當的正當性，大多是老百姓找當 地的官僚算賬報仇。但是亂的特點是時間一久，它就沒有方向性，使每個人都感覺 到恐怖，因為任何的秩序都有某種可預測性，而亂是沒有可預測性的。所以這時候 老百姓可能會渴望有一種秩序，哪怕是專制秩序。這時候可能共產黨裡一些強硬分 子，一些有野心的軍人或者一些新的獨裁分子，會利用老百姓對秩序的渴望而恢復 專制的秩序。 另外一個危險是中國朝野的法西斯化。最近幾年，共產黨使用一些伎倆來維 持其統治，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煽動民族主義的情緒，把民族主義的大旗樹起來，然 後把自己的罪惡藏在後邊，用民族主義把老百姓的不滿屏障掉，把一黨的利益偷換 成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結果是：中國朝野的情緒都有向法西斯化發展的傾向。法 西斯化的中國在國際社會中惹出很多麻煩，很有可能給中國帶來很大的災難，我們 可以想想德國在三、四十年代的結局。 第三個就是共產黨的秩序瓦解以後，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瓦解的，少數民族 要求獨立以及台灣獨立的運動會迅猛浮上表面，暫且不論獨立的正當性問題，現實 是，大部份的中國人不能接受獨立運動，因此，會怪罪民主化，這樣可會給老的或 新的獨裁者提供恢復專制秩序的機會。 為了避免上面所說的三種危險，中國的民主化開始的越早越好。而這個過程 如果是中共主動啟動的就更好，會使三種危險降到很低。但這只是我們良善願望。 因為我們一開始就分析了共產黨的性質，要任何一個人突破利益集團給他帶來的利 益的話是相當困難的。所以，這只是我們的良善願望，但我們也永遠不要放棄這種 向共產黨施加壓力讓它主動變化的良善願望，但我們不能指望我們會中樂透。所以 我們現在所經營的事業不是買樂透。很多人都談論和思考過民主化的前提條件，但 是有一個條件常常被忽略了，在一個國家，沒有一個民主的力量，那無論怎麼樣都 不會有一個民主的制度。所以我們所做的事情就是在中國首先成長一個民主的力量 。一旦這個民主的力量成長起來了，也會給中共一些壓力，讓一些人從共產黨內部 份裂分化出來，使民主化過程更加平順。那當中國出現了我說的三種危險現象的話 ，如果中國有一個成熟的民主力量，會在裡面起到一個正面的作用，使這種危險降 低。 關於憲政民主運動 簡括地講，憲政民主運動包含兩方面內容。首先是要樹立較清晰的大的憲政 目標，其中包括國家範圍、國家結構和政體；再則就是推動各種政治力量和利益群 體，包括族群和地區群體，參與共同建造、實現此大的憲政目標。大的憲政目標是 指幾條概括性的憲政原則，比如說聯邦制，而不包括具體的細節，比如說議員任期 等。未來的憲政民主幾乎所有具體制度安排，甚至包括某些大的憲政原則，都需要 一個各政治力量和派別，各利益、民族和地區群體都參與的憲政過程來建造和實現 。最後實現的憲政安排基本上是不同利益在這個過程中妥協的結果。從學者的眼光 來看，這樣的結果常常不是最好的安排，但是這個憲政過程是不能省略的。比如說 ，其實任何一位訓練有素的憲政學學者關起門來，認真工作一段時間都能撰寫出一 部很好的憲法，一個人寫的東西還很可能是邏輯矛盾最少的，但是這樣的不經過憲 政過程的憲法大家是不會珍惜的，是沒有公信力的，因此，也就無從實行。憲政民 主運動就是要實現憲政民主的憲政過程，而只有通過這樣的廣泛參與的憲政過程， 我們中國人才能建立起以前從未樹立起來的憲政習慣和法治精神。樹立大的憲政目 標就是為啟動這樣的憲政過程。由於利益的捆綁，中共至今沒有明確提出憲政民主 的目標，在這樣的政治格局下，民主力量責無旁貸地應該成為實現憲政民主的過程 的啟動者。樹立一些憲政民主目標為民眾思考討論甚至參與選擇提供藍本，也是憲 政民主運動的重要部份。我們二十一世紀中國基金會提出「帶有邦聯性質的聯邦制 」的憲政民主構想，引起海峽兩岸（大陸、台灣、香港和澳門）各民族廣泛參與的 討論，是一個良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