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布希總統公開信


王丹、王軍濤


布希總統：
  我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是深愛祖國和人民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是信
奉自由民主價值並為中國大陸民主化奮鬥多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是參與領導
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並為此受迫害坐牢多年、現被迫流亡在美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公民。在你即將訪華之際，我們寫此公開信呼籲您在促進中美兩國增進交流的過程
中切莫忘記敦促中國政府改善人權狀況和進行政治改革以使中國在現代化進程中全
面發展。
  我們呼籲您正確理解中國目前的發展狀況，透過高速的經濟發展表象看到發展中
的不公正問題，並通過中美兩國的溝通創造有助於解決問題的國際環境。在九十年
代中期以來中國大陸的人權狀況持續惡化，中國政府為維護自己的統治，不僅嚴厲
鎮壓異議人士，而且壓制在媒體和電子網路上傳播信息和討論問題，現在已經開始
大規模迫害具有不同信仰的獨立自發的民間組織；由於腐敗、失職和社會經濟政策
不公正，在某些既得利益者利用職權和腐敗發財的同時，廣大中國底層民眾的權益
和越來越多的勞動者的生活面臨滑坡的危險；此外，由於產權不受保障，中國法制
受控於政治需要，大量的企業家財產在各種名目下被肆意侵害，甚至企業家被非法
迫害；即使反腐敗也是服務於政治鬥爭和爭權奪利，一方面大量腐敗權貴繼續貪贓
枉法，巧取豪奪，另一方面政爭失敗者並不能享受公正的司法程序而受懲罰。所有
這些現象表明，中國目前的發展是畸形病態的；而我們相信中國不僅需要經濟發展
，而且需要包括政治民主和基本人權在內的全面發展；我們相信，目前導致中國人
民生活不幸的主要問題源於政治體制；我們相信，只有改革政治體制，中國人民才
能不僅享受健康經濟發展和長期政治穩定的果實，而且有尊嚴地活在世界上。
  我們向您呼籲，並不是因為我們希望美國替代中國人解決問題，而是因為自十九
世紀中葉以來中國的發展就受制於國際環境的壓力和機遇；今天，中國發展的國際
環境主要是美國主導的西方世界的對華政策和中西交流。美國有能力和機會影響中
國的發展趨向。鑒於中國發展的教訓，甚至可能導致災難。作為世界領袖大國的美
國如能有妥當的對華政策，將有利於中國的全面發展，中國人民將不僅能平等享受
物質發展成就，而且能有尊嚴地自由地安全地生活。
  我們現在呼籲，是因為目前中國有新的變革機遇。長期積累的問題導致經濟改革
和發展的困境以及社會問題，需要中國人有新的智慧和方式解決問題。越來越多的
中國人意識到，只有經濟改革和發展不僅不能保障人民的生活質量，而且自身也難
以維持；政治體制改革已經是大多數中國人的共識。最近種種跡象表明，即使執政
者也意識到調整鄧小平戰略的需要。最近中國高層領導的新提法表明圍繞中共十六
大中國可能發生變化的空間。中國能否抓住這一基遇，不僅影響十多億中國人的命
運，而且影響全球的安全和美國的利益。
  對於去年九月十一日美國剛剛遭受的恐怖主義襲擊，我們與美國人民一樣難過和
憤怒。我們理解這個事件不僅影響美國國內安全制度，而且會重新界定美國外交政
策和國際戰略的背景和挑戰。我們理解美國需要大國合作並為建立合作需要對某些
勢力妥協。然而，我們不同意美國為此放棄對世界範圍的人權問題的關注和影響其
他國家的制度選擇的努力。我們認為，這個事件表明，人類技術、交往，經濟和全
球化進程使得美國已經不能離開世界孤立地考慮自身安全和利益問題，美國應當加
強促進全球範圍的制度變革和發展的努力，根除恐怖主義的土壤。過去談論的美國
人民對其他國家的道義責任已經成為對自己安全的政治責任。美國需要調整的是外
科手術式的粗糙作業方式。這種方式在高貴的同情心支配下往往破壞所影響國家的
內在可能發展動力機制，導制事與願違的災難，並埋下仇恨的種子。美國需要更准
確地理解那些所在影響的國家的國情和制定更精細的戰略。為此，我們呼籲總統閣
下現在開始主導制定一個長期穩定有效細緻的對華戰略，在加強人權壓力的同時促
進中國人民在歷史性選擇關頭邁上民主化進程。
  鑒於上述看法，我們請您在訪華期間，向中國政府提出改革政治體制和尊重中國
人權的看法，要求中國政府停止政治迫害，釋放政治犯，切實兌現中國政府簽訂的
國際人權公約。我們特別提請您關心徐文立、王有才和楊子立的惡劣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