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明刑期結束 王 鈞 2002年10月10日，被視為八九民運事件「黑手」、有中國民運四朝元老之稱的 異議人士陳子明刑期結束，但他仍拒絕離開祖國流亡海外。不過，由於還有四年剝 奪政治權利，特別是由於中共十六大在即，家人對陳子明刑滿後是否有實質性改善 表示擔心。 陳子明是文革期間老三屆學生。中學畢業到內蒙古插隊，曾任大隊幹部。197 1年「九一三」林彪事件後開始懷疑毛澤東的路線，並與周圍朋友探討中國的新的出 路。1974年陳子明進入北京化工學院讀書。1975年，公安機關截獲陳子明與好友徐 雲通信，定性為反革命案件。陳子明被開除學籍和團籍，送勞改農場改造。 1976年4月初，陳子明參與「四五運動」。四月五日，在天安門廣場起了重要作 用，是大陸媒體日後報導的小平頭之一，並且被群眾推選為六位談判代表進入工人 民兵指揮部交涉，要求歸還花圈，釋放被捕民眾。天安門運動被鎮壓後，陳子明是 重要通緝犯。但公安機關沒有想到通緝犯會在勞改農場，致使陳子明成為唯一漏網 的談判代表。 1976年四人幫粉碎後，中國有機會開始新時期。為推動中國進步，陳子明參與 發動西單民主牆運動。早在1977年元月，陳子明就在毛澤東紀念堂工地的木板牆貼 出「四五運動親歷記」。1978年底，陳子明與其他天安門事件的難友以及周為民、 韓志雄、王軍濤、李盛平、呂樸、呂嘉民、王雷、閩琦、李南、鄭曉龍、嚴江征、 畢誼民等辦起民間獨立月刊《北京之春》，陳子明任時事編輯。 1980年，陳子明考入中國科學院生物研究所分子生物學研究生，並被選為科學 院研究生會主席。同年年底，當北京市開始建國後第一次區縣人大代表按照新選舉 法選舉人民代表之際，陳子明在北京校園發動競選活動。他直接參與促成北大、清 華、人大、北師大、北大一分校和北京商學院等八所高校的競選展開。他還和曹思 源、呂嘉民、姜洪和張平等人一道為王軍濤競選準備材料。他本人在中國科學院競 選，並贏得選舉當選為人民代表。他又提議將競選當選的各校代表胡平(北京大學) 、韓宇紅(人民大學)、華容鑫(清華大學)、李世渠(北京師範大學)、李訊(北京鋼鐵 學院)和羅維慶(民族學院)選入大會主席團、代表資格審查委員會和提案審查委員會 。 1981年，陳子明與姜洪、石曉敏組織就業研究組、開始研究困擾中國發展的政 策問題。主要成員有姜魚、黨曉傑、張曉山、關山、秦永楠、王憶會、李路路、汪 丁丁、趙穗生、周孝正、蕭捷。1983年，就業組在陳子明動議下改為國情組。成員 還有楊百揆、李盛平、陳兆剛、謬曉非、王燕濱、閩琦、劉力群、楊東平、陳健、 韓朝華、黎明、葉念先、黃晶生、蔡曉鵬和張學軍。 1984年，城市經濟體制改革啟動。陳子明開始著手建立自己的實體。至1989年 、陳子明及其朋友已經建成包括北京社會經濟科學研究所、延安開發基金會、茅山 道教基金會、中國行政函授大學、北方財貿金融函授學院、中國民意調查中心、思 創高科技開發研究所、北京新技術研究所、北京人才考評中心，「政治與行政研究 」、「經濟學週報」以及計算機中心、影視製作中心和印刷廠在內的獨立民間團隊 。 1989年民主運動興起，陳子明和王軍濤促成首都各界愛國維憲社會協商聯席會 議，包括學自聯、對話團、絕食團、工自聯、市自聯、知識分子聯合會以及新聞記 者、大學教授、海外留學生代表在內，有包遵信、王丹、吾爾開希、劉剛、柴玲、 周鋒鎖、李錄、封從德、陳小平、劉蘇裡、柯雲路、甘陽、張倫、劉曉波、周舵等 。 1989年6月4日後，陳子明被通緝。1989年10月11日凌晨2時許，陳子明在廣東省 湛江親戚家被抓。1989年12月中國傳媒卻說，陳子明和王軍濤為「煽動、組織、指 揮反革命暴亂的重要案犯，在湛江偷渡時落網。」 被抓後，陳子明被送到北京秦城監獄。1991年2月11日，陳子明案件開庭審理。 陳子明及其律師為自己進行了無罪辯護。次日，法庭以陰謀顛覆政府罪判處陳子明 12年徒刑，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罪判處陳子明有期徒刑3年，合併執行13年，另外剝奪 政治權利四年。1991年4月2日，陳子明被轉至北京市第二監獄服刑。最初五個月被 關入只有約三平方米包括便池和水池的禁閉室中。經多次抗議和要求無效，陳子明 和王軍濤絕食抗議。二十天後，王軍濤移送北京市延慶監獄，陳子明則轉入大號。 1994年春，中國政府為從美國獲取最惠國待遇，將王軍濤送美國，釋放陳子明 在中國。不久，陳子明被診斷為前列腺癌。手術後又進行放射性化療。1995年，陳 子明提出在中國發展建設性反對派，並發動著名異議人士向全國人大請願，制定陽 光法案以反腐敗，廢除收容審查條例以維護公民人身安全。儘管，同年5月大陸制定 陽光法案，次年3月廢除收容審查條例，陳子明仍然被重新抓入監獄，並且中斷癌症 術後檢查和治療。 陳子明再度入獄，引起國際社會強烈反彈。中國政府試圖勸說陳子明出國，並 暗示可以送到美國。美國國務院也接觸王軍濤，希望瞭解陳自明是否願意出國，美 國願意向中國政府提出並以一定條件交換。陳子明拒絕這一動議。1995年，在前美 國駐華大使伍德科克幫助下，陳子明被美國密西根大學歷史系錄取為正式在冊博士 研究生，並通過錄像函授和通訊完成第一學期功課。為迫使陳子明離國，中國當局 又以中斷陳子明在密西根大學的學習施加壓力。陳仍堅拒出國。 1996年，陳子明再次獲得保外就醫，但實際情況是被嚴密監控，有時連直系親 屬看望都要經過請示。最困難時，去醫院進行例行體檢都不許可。 陳子明刑滿，朋友們為之高興。與陳子明一樣被判刑13年，1994年被送到美國 ，現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政治學博士的王軍濤接受多維社採訪時說，陳子明終 於又開始了人生新的篇章，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在我們的祖國面臨艱難轉型的歷史 關頭，陳子明作為中國最出色知識分子之一經受了歷史的考驗，付出了沉重的個人 代價，在美國遙祝子明今後能為中國進步貢獻智慧，陳子明所遭遇的挫折其實是中 國的損失。如果中國不能容納象子明這樣的理性、負責、善意、合法的建設性反對 派代表，那麼中國將很難完成歷史上最苦難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的綜合轉型變遷。 王軍濤與陳子明同日同案同樣被判刑13年。他的刑期將在今年10月20日期滿。 另一位與陳子明同案同天被判刑六年，號稱秦城鐵漢的劉剛1996年在公安機關 毒打和以死威脅下逃離中國。後在哥倫比亞大學讀計算機碩士，又曾在朗訊公司工 作。他獲悉子明刑滿消息，表示要打電話向子明道賀。他對多維社說，中國現在的 狀況使他為陳子明這樣的有正義感和勇氣的人感到擔心，中國繼續的威權政體以及 對異議人士的迫害使陳子明這樣的有責任感並且不怕迫害而堅持真理的人隨時會被 再判刑入獄。徐文利就是前車之鑒。 現在哈佛大學法學院做訪問學者，當年與陳子明同日同案被判決的陳小平向記 者回顧了當年與子明共事的經歷後告訴多維社記者，陳子明不僅是出色的獨立知識 分子的領排頭兵，而且是反對運動的出色的領導人，他不僅有勇氣還有智慧，相信 他會在刑滿後找到自己繼續推動中國進步的位置和途徑。 陳子明的妹妹，現在美國波士頓的陳子華表示，因為還有四年剝奪政治權利， 而且中共十六大召開在即，刑滿後的子明很難在近期有作為，她也擔心哥哥在中國 的命運。 《北京之春》主編胡平10月10日(美東時間)上午打電話給陳子明和他的妻子王之 虹，表達了海外朋友對他的慰問與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