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民主化與兩岸和平的意義 ──在全僑民主和平聯盟第一次全球代表大會上的講話 王 丹 張委員長、巫理事長、陳監事長、各位全盟會員： 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與各位就兩岸和平與大陸民主化問題交換意見，儘管你們中 的絕大部分來自台灣，但你們對大陸前途的關心令我和許多像我這樣的大陸人深為 感佩，也令海內外大陸民運人士深受鼓舞。在此，我也僅代表中國憲政協進會向全 盟全球大會的順利展開表示祝賀。 各位，就在我們齊聚一堂，共同探討兩岸民主與和平之時，在萬里之外的北京 ，中共也正在進行舉世矚目的「十六大」。「十六大」受到全球關注，不僅僅是因 為這事關中共領導層世代交替的大事，也是因為全世界對中國在未來一、二十年內 的政治走向極為關切，甚至是有所期待。 一九八九年以後，中共雖然度過了統治危機並維持了經濟增長，但這種成功是 以壓抑並拖延社會矛盾為基礎的。真正的危機並未解除。中共的生命得以延續，不 是靠其合法性，而是經由默許和縱容權勢集團，利用改革和轉型通過腐敗瓜分利益 得到的。現在，制度性的腐敗已經滲入中國政治的肌理，中共已經表明無法解決這 一問題；而隨著經濟改革的發展，儘管一方面有幾個樣板城市與地區的高速發展與 表面繁榮，但另一方面地區差距，貧富分化日趨嚴重，人民的不滿情緒正在積聚。 中共一直靠經濟高速增長維持穩定，但沒有哪一個經濟體系可以永久性地高速增長 ，目前在經濟領域，中共可以推進改革的空間已經越來越小，種種跡象表明，在不 久的將來必然面臨相當劇烈的社會變局。這已經成為大陸朝野雙方的共識。 在這種情況下，各種政治力量，包括中共自己，都在積極尋求應對的方案，以 求對未來大陸變局施加影響。其中，我以為海外的華人可以、也應當扮演一個重要 的角色。回顧歷史，海外僑胞在中國社會轉型中始終是積極的推動力量。孫中山先 生在海外僑胞支持下於海外推動建立中華民國的偉大事業，已是眾人皆知的經驗。 在70-90年代台灣社會向民主制度轉變過程中，海外的台灣鄉親，很多今天就坐在這 裡，他們的貢獻是至關重要的。同樣，中國大陸是否能夠順利平穩的向一個民主體 系過渡，海外的台灣人也應當積極的去推動、去投入。 也許有人會問，大陸的社會過程，我們台灣人有什麼立場介入？我以為，大陸 的民主化絕不僅僅是大陸自己的事情。美國等西方國家一直積極地對大陸的演變施 加影響，就是因為他們意識到中國未來的狀態會影響到全球的民主與和平，也影響 到美國等國家的自身利益．因此像美國民主基金會，福特基金會等半官方或民間的 團體每年向大陸注入成百上千萬美元的經費．與中國相隔萬里的美國尚且如此，僅 僅相隔一個海峽的台灣當然更不能不受到大陸變局的直接影響。坦率講， 大陸的變 革不僅僅是大陸的事，它也影響到台灣的政治、經濟和安危，它也是台灣的事，台 灣人怎麼可以不去關心呢？ 大家都很關心兩岸是否可以和平的問題，我以為，目前阻礙兩岸和平的主要是 兩個因素，一是大陸仍然維持一黨專制，這使得兩岸間因為制度的落差而缺乏談判 的基礎，連共同遵守的遊戲規則都沒有，雙方談什麼互動？二是兩岸人民之間缺乏 彼此的瞭解。在中共壟斷一切輿論工具的情況下，大陸人民對台灣百年來的悲情共 識，對目前取得的民主政治成果，對台灣人民對前途的看法都知之甚少，沒有瞭解 就沒有互信，兩岸間的和平就缺乏理性民意作為基礎。要解決這個問題，結束中共 一黨專政，讓大陸走向民主化是最為基本的前提。 台灣以在50-70年代經歷了經濟起飛階段，70-90年代又完成了政治民主化的轉 型，整整關心台灣前途的人都會問一個問題：台灣下一步走向哪裡？那些曾經在海 外為反對白色恐怖，為支援黨外民主運動而大力奔走的台灣人也會問，我們現在還 能為台灣做什麼？我以為，集結力量，幫助大陸走向民主化，是對台灣安全的根本 保障。致力於這一事業，才是從長遠眼光，以戰略角度看應當為台灣做的事情。兩 岸問題錯綜複雜，需要時間去慢慢積聚解決的基礎，各方面對連桿關係都有種種的 設想。中國反對運動也不例外。也許，現在我們還拿不出一個解決的方案，但我可 以負責任地在這裡說，以中國反對運動的價值取向和基本理念，我們至少可以明確 宣示以下基本立場，那就是我們堅決反對用武力解決台灣問題。換句話說，未來的 民主中國絕對會以誠意、以耐心爭取台灣人對大陸的好感，而決不會用戰爭的方式 強迫統一。在這個問題上，中共與我們最大的分歧就是他們決不肯承諾放棄武力。 這一點，任何真正希望台灣有一個光明前途的人，都沒有理由不支持中國的反對運 動將中共擠出政治舞台。 各位，中國變局已經開始，中國追求民主的政治力量正在逐漸集結成新的反對 運動，在真正的危機爆發之前，我們要建立鮮明、清新的旗幟和形像，我們要建立 一支骨幹隊伍並凝聚所有反共力量，我們要建立一個政治行動所需要的各種力量和 資源的良好關係，我們要改變只會批判的做法，以專業角度對中國現實問題提出具 有可行性的制度性方案。總之中國新興的反對運動正在積極經營力量，爭取在中共 下一輪政治危機中啟動民主化過程，而中國的民主化，不僅可以造福於大陸人民， 對台灣人民來說，也是和平幸福的保障。 各位，我上面講的這些也許已經是共識，都是老生常談。但我仍然很高興有機 會再次重申，因為我認為現在已經到了把我們的公式化為具體行動的時候了。中國 憲政協進會，中國反對運動，中國一切希望人民可以得到民主的人，以及我個人， 都審慎地期待著與各位一起合作，同心協力為兩岸的和平和人民的福祉努力工作。 謝謝大家！2002,11,9□ (作者王丹系中國憲政協進會主席、本社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