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制主義衛道士的最後叫嚷 ──評"民主選出了希特勒」 劉國凱 在民主已成為蔚為壯觀的世界潮流的今天，東亞大陸仍為專制主義所盤踞。 犯罪心理學指出，蓄意犯罪者總會不遺餘力地為自己的犯罪行為狡辯。中共專制政 權也正 是這樣。但是由於在當今，只要是正常文明的人都會認知民主制度優於專制 制度。 故此中共政權的衛道士、御用文人並不敢正面否定民主政治，而只敢從側面 進攻。 他們陸續製造了這樣一些理論：「民主導致社會動亂」論、「民主導致國家 分裂」 論、「中國國情特別」論、「中國文盲多不適於民主政治」論、「吃飯重要 於民主權利」論等等、等等。在些謬論逐一被正義之士據理駁倒後，衛道士們拚力 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叫嚷：「你們總把民主掛在嘴邊，可知希特勒就是民主選舉出來 的」！ 在最近香港因23條惡法引起的波濤中，力挺23條的親中共人士使出渾身解數 為惡法張目。其中一位名叫葉劉淑儀的名女士──香港保安局局長又一次發出這般 叫嚷。 一、希特勒是在民主被暴力「劫持」的情況下「選舉」出來的 首先，就算假定希特勒是經民主程序選出來的。可是難道這就足以從整個否 定民主嗎？民主可以分為「軟件」和「硬體」兩大類。「軟件」指的是各種民主理 論、觀點。 "硬體」又可再分為兩項：一項是人的權利，包括政治權利和人身權利，另一 項是各種社會制度條文、政權結構組成等。這兩項又是彼此關聯互相滲透的。 希特勒經民主選舉程式獲得執掌國家的最高權力，即使這使人們對民主選舉 程式產生了疑問，但也不可以由此否定人們擁有言論、出版、結社、擇業、遷徙、 宗教信仰等權利。 更為關鍵的是，希特勒並不真正是經由完善的民主程序選舉出來的。甚至可 以說，他是在民主被暴力「劫持」的情況下「選舉」出來的。關於這點，請讓我們 簡略地回顧一下歷史。 1920年10月，即在德國民族社會主義工人黨成立僅一年之後，希特勒就網羅 了一批亡命之徒建立了所謂「衝鋒隊」。用於以暴力對付其他政黨的集會活動。如 1921年， 希特勒就率領衝鋒隊去襲擊巴伐利亞聯邦主義者所組織的集會。並將其預 定在集會上發言的領導人巴勒斯塔特瘋狂毆打一頓。希特勒如此明目張膽踐踏民主 原則的惡 劣行為僅僅受到入獄一個月的輕微處罰。 1923年11月8日，希特勒率領衝鋒隊發動「啤酒館政變」。他以武力和欺騙迫 使巴伐利亞行政長官卡爾、駐軍司令洛索、 警察局長賽塞爾和前德軍司令魯登道夫 與其合作，實行所謂全國革命。宣稱巴伐利亞政府和全國政府均已被他們推翻，並 由他們組建新的全國政府。在這一狂妄行動 沒有奏效後，希特勒於次日率領三千名 衝鋒隊員從貝格勃酒店的花園出發嚮慕尼黑進發。在慕尼黑市中心，希特勒的衝鋒 隊與警察發生暴力衝突。十幾名衝鋒隊員被 擊斃。兩天後希特勒被捕。本來德國法 律規定：「凡企圖以武力改變德國憲法或任何一邦憲法者一概處以無期徒刑」，但 希特勒只被判五年，而實際上只入獄八個多 月就出來了。 1928年，希特勒在衝鋒隊之外再組建了更加精銳的黨衛軍。黨衛軍成員身穿 黑色制服，帽子上佩著白色骷髏帽徽，並要宣誓效忠希特勒個人。 1932年，德國進行著一連串的大選。希特勒的「納粹黨」除了開足馬力進行 宣稱攻勢外，如發行了八百萬本小冊子和一千二百萬份納粹黨特刊，張貼一百多萬 份彩色海報，舉行幾十次大型群眾集會，還大規模地施行暴力行動。大選前夕，為 了壓制反對納粹黨的各種政治勢力，衝鋒隊橫衝直撞到處尋釁鬧事，衝擊會場，毆 打乃至殺害政治對手。6月間，柏林就發生四百多起由納粹衝鋒隊挑起的街頭暴力事 件，導致近百人死亡，數百人受傷。7月10日星期天，大選在即，暴力色彩更為劇烈 。僅這一天之中就有十八人在街頭毆鬥中喪身。就是在這種與民主原則完全背離的 社會條件下，「納粹黨」取得了「選舉」的勝利，獲得了13745000張選票，成為國 會中第一大黨。(但尚未獲議會過半數的議席) 1933年1月，希特勒獲取了聯邦總理 的職位。為了控制國會，他促使總統興登堡解散國會，並在3月進行國會大選。業已 竊據普魯士內政部長職位的納粹頭目戈林命令其所屬警察部隊鎮壓任何反對納粹黨 的人。 他還在2月間組織了一支五萬人的輔助警察部隊。其成員全部來自衝鋒隊、黨 衛軍和鋼盔團等。這支法西斯暴力組織專門在社會上製造恐怖氣氛，使大量民眾在 其威壓下依其意旨去投票。大選前幾天傍晚，德國國會大廈突然失火。納粹黨借此 大力打擊政治對手，趁機毆打、恐嚇、乃至抓捕反對納粹的民主人士。但儘管如此 ，3月5日的大選納粹黨仍未過議會的半數。 (總席數608席。納粹黨得288席、德國社會民主黨120席、德國共產黨81席)。 在這種情況下，納粹黨就乾脆使用赤裸裸的暴力。它在5月間勒令工會解散，逮捕工 會領導人。6月間下令解散德國社會民主黨。宣佈其為非法，大量逮捕其領導人。在 此期間，其他政黨，如共產黨、民族黨、中央黨等也都被取締和自行解散，從而使 納粹黨成為德國唯一合法的政黨。國會遂成為納粹黨的工具和表決機器。 1934年8月2日，興登堡總統逝世。希特勒在當日就迫不及待地宣佈總統、總 理兩職合二為一，全由他擔任。在國會完全被納粹黨徒控制的情況下，這一違憲的 作法毫無異議地成為現實。希特勒就是這樣一步一步憑借暴力和欺騙變成了德國國 家元首。顯然，那種宣稱希特勒是被民主選上國家最高領導職位的說法，其緣由不 是對歷史 缺乏瞭解就是別有用心。在納粹黨的暴力脅迫下，民主選舉程序只留下一 個空洞的外殼，裡面的民主內涵已完全被掏空。換言之，希特勒是在民主被其用暴 力「劫持」的狀況下「選」上去的。或者還可以這樣說：希特勒納粹黨的上台執政 是專制主義假借民主形式的復辟。 二、民主為什麼會被「劫持」？ 民主，這個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劃時代的產物並非是上帝扔下來的禮品，而 是社會進步力量前赴後繼許多代的結晶。在此過程中，既有長時間的思想積累，也 有瞬時的社會大波。從十七、十八世紀到二十世紀初年，社會進步力量足足經過了 十多代人的奮鬥，民主才得以基本站住腳跟。在這段歷史期間民主與專制的鬥爭曾 異常尖 銳激烈。一度失敗的專制勢力曾瘋狂反攻倒算。例如英國查理二世復辟後就 曾殘酷迫害反對過封建專制的人們，甚至連業已去世的克倫威爾、密爾頓等人的遺 體都被從墳墓中挖出來梟首示眾。法國波旁王朝復辟期間，路易十八和查理十世不 但大肆恢復一些已被取消的封建貴族階級的特權。而且歇斯底里地迫害乃至殺害民 主志士和新教徒。它在軍隊和行政機關中清洗了十多萬人。其軍事法庭和特別法庭 判決了一萬多起政治案件，逮捕七萬多人，其中不少人被槍殺。 人類社會進入二十世紀後，查理二世、路易十八式的專制復辟已不再可能。 但各類專制勢力並不甘就此退出政治舞台，它們遂以另外的方式去奪回其領地。「 劫持」 民主便成為它們復辟的重要手段。這個手段的重要特點是不從正面去對抗民 主，甚至有時還會去叫兩句民主的口號，而實質上是掛民主的羊頭賣專制的狗肉。 這些專制復辟勢力表面上也承認人民有言論權利，但卻極力設法扼殺這個權 利，把它壓縮到極小範圍之內，甚至把它閹割成為它歌功頌德的「自由」，而決不 允許有 批評、抨擊它的自由。這些專制復辟勢力表面是也搞民主選舉，但它們以其 軍隊、警察、法庭和各類效忠於它的社會勢力脅迫民眾按照它們的旨意去進行所謂 「民主 選舉」。1965年印尼蘇哈托在屠殺了幾十萬反對他的人士之後，選上了印 尼總統。伊拉克的胡森在以鐵腕手段一次又一次地清洗、屠殺了政治反對派後，一 次又一次 地在大選中全票「當選」。這些都是當代專制勢力「劫持」民主的典型事 例。專制勢力之所以能成功地「劫持」民主，除了因為它們還一度擁有著相當大的 力量 外，還因為維護民主的力量相對弱小。 這個弱小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民眾的思想水平有限，未能及時地、清醒地 鑒別各種打著民主旗號的專制勢力的真實面目。二是民主力量不足以在專制勢力的 暴力壓 迫面前作出堅決有力的反擊。這一切清晰地表現在希特勒納粹黨篡奪德國國 家政權的過程中。在二、三十年代納粹黨開足馬力的政治宣稱攻勢中，許多民眾被 其「洗腦」。納粹黨將德國社會上反凡爾賽條約思潮中的合理部份無限擴張，煽動 起向一次大戰的戰勝國進行復仇雪恥的情緒。同時它以打擊猶太剝削為旗號，挑動 民族仇恨，進而煽動民族沙文主義。納粹黨還裝模作樣地舉行「五一節」遊行，向 工人、農民、小私有者進行各種虛偽的許諾。這使納粹從二十年代初局限於巴伐利 亞的一個小團體，在僅十多年裡就急劇膨脹為全國性的大組織。但是儘管如此，有 著一百多年光輝歷程的德國社會民主黨還是擁有大量的基本群眾和鐵票部隊，並主 導著民主的魏瑪政權。在這種情況下，納粹黨就使出了它的暴力手段。以衝鋒隊、 黨衛軍、鋼盔團等暴力團體對反納粹專制主義的人民施行肉體摧殘。由於當時德國 的民主力量沒有作 好遏制專制暴力的各種應有準備，遂在納粹的暴力打擊下潰散 。這說明民主有些時候是必須以戰鬥來保衛的。 三、中共政權正在中國「劫持」民主 在葉劉淑儀之流大聲叫嚷「別忘了，希特勒是民主選出來」之時，我們還可 以予以補充：「別忘了，中共政權的各級行政長官和所謂的人民代表也都是選出來 的」。 但這算是什麼選舉？這明明是對民主的「劫持」。 中國共產黨在中國是怎樣「劫持」民主的？ 中共所制定的憲法明文規定人民有言論、集會、結社等種種自由，但一涉及 具體就半點自由也沒有。一個女孩子、大學四年級的學生，僅在網絡上貼了幾篇批 評現實的文章就要被逮捕，更遑論其他把結社等權利付諸實際的民主志士了。 中共政權一直都在實行選舉制度。可是誰不知道這全在中共各級黨組織的嚴 密控制之下呢？不錯，中共沒有搞衝鋒隊、黨衛軍、鋼盔團，可是難道能就此否定 中共政權的暴力實質嗎？整個中共政權就是以軍隊、警察為保鏢來一黨壟斷社會公 權力的。中共不搞衝鋒隊之類是因為中國根本沒有象德國社會民主黨那樣強大的民 主團體。 殺雞無須用牛刀。八十年代以來各地都有一些民主志士在選舉基層人民代表 時勇敢地站出來競選。這些零星的民主抗爭行為很快被壓制乃至鎮壓。競選者遭到 打擊、 恐嚇、辱罵、開除，甚至被抓捕監禁。如果他們被選上則宣佈選舉無效重來 。村級選舉原地踏步二十幾年未能再有超越。因為村級未入中共官吏體系，而進入 中共官 吏體系最低一層的鄉鎮行政長官則一直不開放直接選舉。遑論更上的級別。 可以斷定，如果中共肯開放村級以上行政長官和基層以上人民代表的選舉，那麼各 地都一 定會有一批甘冒巨大危險的民主志士去參加競選。其結果固然會遭到鎮壓， 但亦會更凸顯了中共政權的暴力。於是深謀遠慮、狡詐陰詭的中共政權乾脆拒不開 放村級 以上行政長官和基層以上人民代表的選舉，讓所有的民主志士皆無「興風作 浪」的機會。一切都消彌在無形之中，似乎在中國的選舉中並無暴力脅迫因素。其 實，中 共政權正是在實行著最徹底最全面的暴力。正是它以政權暴力禁止真正民主 政黨的組建，以政權暴力保證從地方各級到中央的選舉都在中共政權的絕對控制下 進行。 應該說中共政權對民主的「劫持」比希特勒納粹黨更為高超。當然也可以說 中共政權比希特勒納粹黨幸運。因為希特勒納粹面對的是魏瑪民主政權和強大的德 國社會 民主黨。中共面對的是沒有民主傳統的中國社會和極為弱小的中國民主運動 。 什麼才稱得上是名符其實的民主選舉？是在民眾在不受任何外部強力干擾、 脅迫的情況下，完全出自自身意願的選舉。否則就可視為民主受到不同程度的「劫 持」。 以鈔票或其他經濟利益去「購買」選票系與民主精神背道而駛。但卻不算是 「劫持」民主，而應視為「賄賂」民主、「褻瀆」民主。這無疑是一種骯髒的行為 。但它與暴力「劫持」還是有著原則的區別。因為「賄賂」是利誘而不是強迫。在 台灣及西方民主國家中都還不同程度地存在著「賄賂」民主的黑金政治，這是民主 精神還未 浸透整個社會、是民主制度還未完善的表現。它是可以通過提升全體社會 成員的民主素養和制定更嚴密的規章制度、監督程序來予以減輕和解決的。而「劫 持」民主卻不然。因為「劫持」民主者一定是各類專制勢力。它不會接受民主的曉 之以理，也不會遵守民主的規則。對「劫持」民主者只能是解除其施行「劫持」的 暴力手段。 葉劉淑儀之流的叫嚷說明了中共專制政權衛道士的理屈詞窮和黔驢技窮。駁 倒葉劉淑儀的謬論是輕而易舉的，但解除中共政權「劫持」民主的暴力是極其艱難 的。這有賴於所有反對專制推崇民主的中國民眾的不懈努力。然而我堅信，終有一 天中共政權「劫持」民主的暴力會被解除。2003.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