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專家與反美示威 李衛平 美軍於四月十四日順利進入提克里特。薩達姆殘餘勢力沒有進行有組織的抵抗 ，當然更沒有發生中國中央電視台的軍事專家們所謂的提克里特決戰。筆者不禁一 陣揪心，擔憂軍事專家們面皮薄，不好意思再找借口為自己開脫，要尋死覓活。但 事實證明，筆者太多心了。 記得戰事初啟時，專家們均信心百倍地強調，伊拉克已全民動員，準備與聯軍 打一場人民戰爭，聯軍會陷入如越戰般的戰爭泥潭中無力自拔。南聯盟及阿富汗戰 爭中，他們也曾如是說，但事實證明那純粹是胡謅。不過，這次戰事的頭一、二周 還頗有點讓他們不幸言中的味道。專家們喜不自禁，毫不掩飾對美軍損失的幸災樂 禍，以為美軍被動挨打的局面就此確定，難以扭轉。然而，美軍卻不為所動，繼續 堅持自己向巴格達高速突進的既定戰略，很快完成了對巴格達的合圍。專家們於是 個個如薩達姆般調兵遣將、排兵佈陣，認定巴格達將發生血腥巷戰，美軍會付出慘 重代價，並因此導致國內反戰力量大增，最終迫使布什政府改弦更張。然而，他們 再次徹底失望了。美軍不費吹灰之力，迅速攻佔了巴格達。筆者注意到專家們此刻 的表情是那樣痛苦、難堪、尷尬、無奈，恍如一個二鍋頭怨婦，既痛前夫無情，又 恨現夫無能。好在他們久經沙場，彎子轉得賊快，全體一致改口稱老薩準備打持久 戰，為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將幾萬乃至十幾萬主力撤進地道裡去了，又因此擔心萬 一美國人發現並堵死出口怎麼辦？等等。一覺醒來，發現提克里特還在老薩手中， 專家們於是一致決定將決戰地點改到該地。然而，他們到底不是? 專家們下一步可該如何是好？是繼續走潛伏在烏龜殼中的老路，還是準備給老 薩支個什麼新招？不管怎樣，希望這次他們的腦筋能多轉幾個彎。因為有人指出， 莫說十幾萬，即便將數萬軍隊藏於地道中，其將面臨的生存困難都是無法克服的。 這種大規模隱軍於地下的妄想，實在是典型的缺乏基本常識的表現。人們進而不能 不質疑這種教授教出來的學生的水準。 為什麼自我宣稱得到伊拉克人民絕對支持、穩如盤石的薩達姆政權如此不堪一 擊？為什麼該政權會在維護其基本尊嚴的決戰尚為展開前便被迅速地扔進了歷史的 垃圾堆？巴格達市中心廣場上老薩銅像推倒的場景對此類疑問給出了最為簡明、有 力的回答。 在得知如烏雲蓋頂般的恐怖煙消雲散、盼望已久的自由終於降臨時，人們的第 一願望是推倒暴君的塑像。由此可見該原凶對人民壓迫之重，人民對其痛恨之切。 筆者印象最深刻的鏡頭是，一個彪形大漢抖起全身的肌肉，揮動大錘猛砸銅像的基 座。按理，在民族戰爭中，這樣的大力士應該勇敢地衝鋒在抗擊侵略的最前線，但 事實卻正相反，他與「敵人」同仇敵愾；此前的另一插曲也令人難以忘懷。一伊拉 克男子向開進巴格達市中心坦克上的一名美軍士兵招手示意，稚氣尚未脫盡的美國 大兵猶豫了一下，靦腆地走下坦克。孰料，那名男子一個箭步走上前，一把緊緊摟 住他，如與久別的親人重逢般。一瞬間，小伙子也放開了，與那名男子親熱地擁抱 到一起；孩子們的作為是人們心聲最直接最真實的反映。電視上不時有伊拉克兒童 在美軍坦克上快樂自由嬉戲的畫面，更讓人不勝感慨的是，孩子們光著小腳丫，緊 追在拖曳於馬路上遊街的老薩頭像後面，用鞋底猛揍一天前還被宣稱為這個國家不 可或缺、偉大光榮正確的領袖的醜陋面龐。如果我們以前尚蒙在鼓裡的話，那麼現 在應該明瞭伊拉克人民的人心向背了，應該洞悉他們的愛憎是多麼分明與強烈了。 這正是聯軍迅速取勝的關鍵所在。 然而，就在此刻仍有專家高唱什麼伊拉克人民全民皆兵、團結一致抗擊聯軍雲 雲。其頗有薩哈夫之遺風。更有專家質疑薩達姆為何不點燃全部油井，為什麼不使 用生化武器？他們非常清楚，生化武器的最大受害者是沒有絲毫防護能力的伊拉克 平民百姓，而非擁有最先進的防護裝備的聯軍。天哪！這該是怎樣的惡毒與凶殘啊 ？！看來他們前此對伊拉克人民的所謂關愛與同情完全是騙人的鬼話，關鍵時刻他 們是不惜拉人民來為獨裁政權殉葬的。也正是在這裡，筆者倒多少對老薩產生了一 點敬意。當然，前提是他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還有混蛋願意執行他的命令， 而其主動放棄了。 巴格達解放初期的激動過後，人們開始通過對前政府及其高官財物的洗劫來發 洩對長達二十四年高壓統治的仇恨與憤怒。由於戰事尚未完全平息，美軍正全力搜 剿薩達姆政權的殘餘武裝分子，無暇制止民眾的哄搶行為，巴格達市的局勢一時間 變得異常混亂。伊拉克人民於是憤怒了。他們遊行示威，抗議美軍之不作為。有人 由是快活無比，「瞧，伊拉克人民反美了！」更有人說什麼薩達姆統治伊拉克二十 多年沒有人反對，美國人才來幾天，便遭到民眾抗議，可見聯軍較老薩相比根本不 受民眾歡迎。此真正是顛倒黑白，一派胡言。他們不僅將抗議美軍無所作為與反美 混為一談，更無視在薩達姆的高壓統治下，人們整日生活在恐懼之中，能安全度日 已屬萬幸，那還敢對獨裁政權表示異議。伊拉克人民深知聯軍系仁義道德之師，將 無條件尊重並堅決維護他們的基本人權，因而自然有勇氣對聯軍發出不滿的聲音。 這正說明伊拉克人民已被解放，獲得了自由。 筆者又不禁憶起前期老左們流產的反戰示威。這本是要做給其主子們看的，孰 料這回卻摸錯了主人的意圖，不僅沒得到激賞，反給狠踢了幾腳屁股。不過，他們 毫無怨言。其從地上爬起來，回首摸一下紅腫的坐臀，低聲含混地咕噥了一聲，便 又涎著笑臉揉身而上。真不明白他們何以對當奴才這般樂此不疲！ 左奴們的反戰理由是，戰爭未經聯合國授權，不具合法性。然而，對於五十多 年前的那場與聯合國軍的戰爭，他們卻又大唱讚歌。顯然，合法性只是一個幌子， 目的在於幫助專制殘暴的獨裁政權苟延殘喘。只要能達此目的，即使沒有聯合國的 授權，他們也會毫無愧疚地為倒行逆施大聲叫好；而如果與他們的目的正相反對， 即便聯合國有明確授權，他們也會一蹦老高，「哎呀呀，使不得！」彷彿死了爺娘 老子般。 當看到伊拉克人民自發地歡迎他們的解放者時，當看到伊拉克民眾為重獲自由 、再見天日而歡呼雀躍時，誰還能理直氣壯地繼續質疑倒薩戰爭的正義性與合法性 呢？難道伊拉克人民的意志與願意不是全部的正義性與合法性的最終來源嗎？！薩 達姆獨裁政權未經人民真正的授權，沒有合法性，根本不具備國際法主體資格。所 有的獨裁政權事實上都不具備國際法主體資格。推翻這類不合民意的專制政權，建 立民選的民主政府，不僅沒有任何法律障礙，而且恰恰是維護國際法尊嚴與效力的 正義、必要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