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掉幻想,民主是等不來的 湖北 杜導斌 　　在中共政治局新一屆擴大會議上，剛剛就任共產黨總書記的胡錦濤「發表了驚人的講話 ，說有關大陸社會上和政治上存在的嚴峻的問題，不能以專政的手段來對待反對的聲音和反 對的活動」。中國共產黨執政以來，很少有領導人敢發出如此背叛共產黨和反毛澤東的治國 最高原則「無產階級專政」的言論，一時讓人們深受鼓舞。2月20日，胡錦濤首次以「一號 」人物在傳媒上亮相，大談憲法，讓國人看到了一個憲政促進者的形象。未久，胡「親身去 到遙遠的落後貧窮地區瞭解民情，為他們解決困難，而且積極、迅速、有效地為他們解決問 題，如安徽大學生的車禍事故……他們很快給學生一個圓滿的答覆，並作出了妥善處理，這 是以往政府所少見的」。隨後，在媒體上保持低調因而被人認為魄力不足的第四代在處理張 文康孟學農時表現得異常果敢，二位高官因工作不力同時遭到撤職處分，創下中共執政以來 的新紀錄。 　　接著，胡溫頻頻親上抗擊「薩斯」第一線，傳媒透明度增加，體制內媒體公開報道講真 話的蔣彥永先生，「中國官方從千方百計隱瞞真相，到坦誠公佈疫情，從消極遲鈍聽任疫情 擴散，到全力以赴對抗疫病，短短幾個星期所出現的這些進步」，讓相當一部分人對胡溫產 生了「敬佩和讚賞，期待和希望」。6月份，孫志剛案得以半公開審判，《收容遣送辦法》 終於得以廢止，國內外挺胡之聲不斷，新一代「魅力型救世主」似乎已經因時應運而生。某 些民主派人士從中國終於出了個「戈爾巴喬夫」的主觀預期出發，高呼必須弱化批評性聲音 ，以給體制內的的政治改革派更大迴旋餘地，靜候一個民主自由的中國降生人間。 　　然而，在一片挺胡聲中，專制恐怖回潮的跡象也由隱隱約約轉為昭然若揭。 　　「薩斯」後黑暗勢力強烈反彈 　　據多維社記者王海川編譯報導：「顯然擔心薩斯爆發以來和最近其它醜聞出現的大膽報 導，已開始打擊媒體，關閉一家報紙並命令所有出版物停止報導敏感題目。華盛頓郵報說， 這次打擊結束了嚴密控制的媒體相對開放期」，自從今年三月以來促進有限的政治和社會改 革的趨勢再度受到重挫，「暗示他們要繼續控制公眾異議和自由」。其實，胡溫接手後，當 局鎮壓公眾輿論的行動從未中止過。胡溫二人在國家領導人寶座上屁股還沒坐熱的3月中旬 ，《21世紀環球報道》因大篇幅采寫毛澤東前秘書、著名體制內異見高幹李銳慘遭取締。5 月份，著名網站「北大三角地」、「民主與自由」等遭到關閉，「憲政論衡」、「不寐之夜 」、「世紀沙龍」等知名思想學術網站一度遭劫，「搜狐網站」等不得不實行「發帖預審制 」，網絡上許多紀念李慎之的文集遭野蠻刪除。6月8日，中共中央向全黨印發了《「三個代 表」重要思想學習綱要》，預示因「薩斯」一度被迫搬到民房裡避難的中共即將遷回「勤政 殿」，並佈告天下，承祚毛澤東的第四代領導「黑心」決心維持以思想鉗制國人的舊法統不 變。6月中旬開始，黑暗勢力的反撲達到高潮，《北京新報》因刊登《中國的「七大噁心」 》一文遭「關閉，刊號撤銷，停止出版，編輯部也遭到解散」的厄運。6月20日期《財經》 雜誌因登載「薩斯疫情的後果、上海首富周正毅的銀行信貸欺詐醜聞，以及中共領導人意圖 修改憲法的舉動等等」敏感內容被勒令停止零售。與此同時，《南方週末》等全國十餘家媒 體遭到中宣部點名批評的懲誡。 　　半年多來，啟動政治改革一直是國人對第四代的最大期待，然而，鳳凰衛視６月２８日 援引香港商報記者莊宇輝報道：「中國社科院哲學所研究員徐崇溫昨天向本報透露，政治體 制改革將是胡錦濤7.1講話的一個重要方面，內容將重點強調人民當家作主，但（政治改革 ）並非全部，更不是第一位的問題』。他強調，7.1講話的重點將是『對三個代表重要思想 作更深入、更富有新意的闡發』」，徐崇溫認為，「胡錦濤7.1的講話，（首要目的是）意 在全黨範圍內開始掀起學習高潮」，因為「這是歷史的必然！」「薩斯」對中國政治體制的 影響是十分有限的從上面所述的事實可以看出，「薩斯」對中國民主進程的推動作用是十分 有限的，對「薩斯」的積極作用切不可估計過高，對「薩斯」後的局面不能過於樂觀。「薩 斯」只是個孤立的事件，只是一個偶發事件，對共產黨的運行慣性增加了一點阻力，對現行 政治體制有一定的衝擊，對部分高層人物的思維習性可能也有所觸動，迫使當局有所改變， 但衝擊並未傷筋動骨，改變也主要限制在形式上。 　　必須看到，「薩斯」事件並沒有憾動共產黨的根本，胡溫體制從未提到廢除「四項基本 原則」，也沒有改變共產黨政治局決策程序的打算。共產黨在抗「薩斯」時的決策機制還是 民主集中制，還是「萬眾一心，團結在黨中央的周圍」，其救命絕招還是「決心書，入黨宣 誓」等集體主義的三板斧，從第四代在抗「薩斯」中的表現考察，無論是迷信集體主義的思 維路徑，還是總體戰的工作方法等方方面面，可說與前幾代是一個模具裡鑄出來的，沒多少 進步。胡溫治下的共產黨還是只會那幾套舊玩法。據此即可料想，在胡錦濤時代相當長的一 個時期內，共產黨還會按舊體制運作，不是火燒上眉毛，不會大膽衝破舊框框。 　　胡溫時代不要對胡溫體制抱太多幻想，以中宣部為代表的黑暗勢力為什麼能順利組織起 反撲呢？他們依靠什麼呢？他們依靠的是舊體制的勢能和動能。共產黨的問題根子在體制上 ，是遊戲規則出了問題。這個規則就是把我們引進奴役之路的集體主義的規則，是只按權力 大小而不按一定之規出牌的規則，是無規則的規則，是為了保住權力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規 則，也是保證暴力永遠能戰勝正義的規則。胡溫如果當年不遵守這些規則，便根本不可能入 局。 　　胡溫都是從那個體制中起來的，從舊體制中得利最大，是中國當代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群 體中的成員，想他們主動推動可能會危及自身權力地位的政改，可用與虎謀皮四個字來表述 。就說不把他們想得這麼差勁，把他們想得「進步」一些，出現一個「戈爾巴喬夫」的可能 性也是微乎其微。現在，雖說胡溫名義上擁有不按「不按規則出牌」而出牌的主動權，胡錦 濤上台之初也強調過憲法權威高於一切，但是，由於胡目前是弱勢君主，是兒皇帝，行動上 擺脫不開江系人馬的掣肘，同時，內心世界也很難掙脫本人數十年來在共產黨內習得並保證 自己飛黃騰達的思維慣性軌道，這些就決定了胡溫將會繼續遵守共產黨的遊戲規則。胡溫不 可能不清楚，自己若不按黨的遊戲規則，也有可能被趕出遊戲，哪怕以主席總理之尊。胡耀 邦、趙紫陽就是借鑒。即使胡溫人氣再旺，要整體上廢止這些規則，憑「明君」和幾個馬仔 也是力所不逮的。因此，民主人士們千萬不要對胡溫抱太多幻想，否則只會失望。 　　近段時間以來，江澤民頻頻露面，在「薩斯」過後，老的勢力捲土重來，又殺回了權力 中心。江胡不可能不清楚，江胡一體，爭則兩傷，和則兩利。 　　胡江兩系人馬對內也許會有權爭，對外則槍口方向一致。所以我認為，當前江胡新老勾 結，沆瀣一氣，在政改大計上，以小腳婆娘走路的方式，小改小革，外示改革而內實拖延以 達到遲滯民主的目的，可能性極大。 　　今年以來，胡溫新政帶來的「小陽春」並不是胡溫大發善心，不是他們有什麼過人的先 見之明，而是這幾年對江澤民嚴厲批評的結果，是反向的力在起推動作用。這一點，在對待 蔣彥永醫生態度的前後轉變上，我們看得非常清楚。蔣彥永醫生講真話所形成的壓力是北京 轉變作法增加透明度的關鍵因素，後來的民間壓力稍稍有所減輕，高強等就跳將出來為庸官 昏官們翻案。高強的講話激起一片罵聲，民間的反批評聲音大起來了，高強等頑固勢力便只 好又偃旗息鼓。從配合胡溫新政的策略上講，給胡溫以支持的最好方式也是保持民間的批評 聲音。對抗黨內頑固派，民間輿論施加的壓力越大，黨內的政改派在與頑固派鬥爭時，手中 的牌就會越多，講話時腰桿子也會硬一點。所以，民間的批評也可視作向政改派提供好牌的 工作。民間的左派右派與體制內的改革派一直互為呼應，在還政於民方面，在狙擊黨內的保 皇派、頑固派方面，三方今後還有非常大的合作空間。 　　世界範圍內的民主國家無不是民間力量佔據主導，中國的民主不能寄托給官方去成就， 還是只能靠民主派的努力。只有立定了民間自主自強的志向，才能爭取主動，才能把民主化 的主導權掌握在民間社會的手中。胡溫能促進民主化進程最好，萬一他們還是老三篇，也沒 什麼大不了的，中國的民主車輪照樣滾滾向前。民主國家的社會結構說明，多元的社會必須 具有多元的民間力量，多元的力量不可能來自於一元力量的培育，只能靠民間的自組織能力 和自然發育。自由中國什麼時候會出現？答案是，熱愛自由的人們付出艱辛的努力後，民主 成為水到渠成的那一天，誰也不可能阻擋的那一天，它自然而然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