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兩制」如何統一？ ——也談台灣公投制憲與中共武力恫嚇 唐元雋 一、武力恫嚇是中共內政需要 台灣議會11月17日通過了有關公投立法，台灣領導人想透過這個方式來證明現有的國家理念 是全台灣人民的主張，有利於爭取國際社會的認同。這是台灣民意直接民主宣示的一種方式 ，但這一舉動引起中共的強烈不滿，使得兩岸關係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中共上層認為台灣 的公投制憲是刻意挑釁，並做出嚴重警告，那麼公投立法究竟為何引發中共如此反彈？ 台灣的政府和國會是由人民普選產生的代表組成，各種具體的決定是由政府國會來做出的， 這是典型的代議制間接民主，而對重大的問題採取公投這一直接民主的做法，表明台灣民主 的深化和進步。關於如何看待推動防禦性公投的問題，台灣陸委會主任蔡英文要求中共要正 確地解讀，她強調防禦性公投主要目的是在兩岸關係發展的過程中，適時地讓對方體認到台 灣民意的集體意志，公投的具體提議問題不涉及統獨，並無所謂挑釁問題。 長期以來，中共似乎念念不忘統一台灣。但同時封鎖信息、阻隔大陸人民對台灣現狀的真實 瞭解、醜化台灣的民主化成就、煽動民眾的敵視情緒、如果看中共自願放棄中俄邊境一百多 萬平方公里土地的爭議，退還中印戰爭和中越戰爭中奪取的有爭議土地，那麼我們很難想像 中共對收復台灣3萬平方公里土地有這樣迫切的要求。中共搞計劃生育，更不會對增加2300 萬人口感興趣。 共產黨多年來控制大陸媒體口口聲聲說台灣人民都是願意和祖國統一的，想獨立的只是一小 撮人。但他們心裡非常清楚的知道這是在欺騙國內老百姓的，「公投」做出的決定將使共產 黨的謠言被戳穿，製造藉口就更為困難。中共獨裁專制，根本沒有民意的合法性，但他們知 道這種合法性力量對他們有多大威脅。台灣民主化成就對中國大陸人民起到的示範作用，對 拒絕政治改革頑固堅持一黨專制統治的中共體制形成強烈的對照和刺激。傳統慣性思維使他 們不願意承認台灣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認為兩岸關係還是內戰的繼續，只是台灣沒被「解放 」過來而已，這是兩岸難以消除敵對狀態的關鍵所在。 中共炫耀武力，製造聲勢壓迫台灣一個主要目的是轉移國內人民視線，最大限度降低他們對 現政權的不滿。從根本上說，對台武力恫嚇是出於內政需要。 二、中共對台政策忽略歷史現實 中共把統一台灣說成是所謂「民族大義」。而對真正的民族大義，即善待自己的人民、保障 人權，促進全體人民的幸福，置之腦後。長期對待人民專橫強暴作風也會體現在處理二岸關 系的對台政策之中。表現出缺乏對形勢準確把握和處理問題的靈活性。在實現二岸統一問題 上，忽略以下基本事實於事無補。 從歷史上看，在台灣和中國分離的一百年中，伴隨世界的發展和巨大變化，兩岸無論在社會 、經濟、文化等各個方面都形成各自的體系，存在不容忽視的差別。近50年來，雙方都以中 國的正統自居，擁有獨自的國格，甚至不承認對方的合法性。兩岸人民和政府價值觀念相差 懸殊，很難形成同一種國家理念。 中共統治權來源於造反起家、裂土建國，從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始，經抗戰，內戰搶奪到除台 灣外大部分原屬中華民國的土地。中共領導人保有幾代相傳的封建亂世理念，視國家權力為 私物，「搶得天下就是王。」「成者王侯，敗者賊。」如果以造反內戰作為建國的法理基礎 ，那麼同樣的邏輯，中共建立的國家，主權和治權只及於現有領土。豈有將未能消滅的中華 民國說成是自己領土的道理。 中共沒能完全消滅中華民國，即宣佈取代中華民國法統，是十分荒謬的。中共的國家對民國 來說，仍屬一種武裝割據的關係。大陸學者認為二戰後的《開羅宣言》是中共收復台灣的主 要國際法依據，但應知道，《開羅宣言》確認台灣歸屬中華民國而非中共後建的國家。 現在的中華民國放棄反攻大陸，承認失去大部分領土的即成事實，以現有土地和人民形成新 的國家共識，重制憲法，宣示主權，是天經地義。中華民國雖然喪失大陸土地，但仍是一個 建立近百年的國家。理應屹立於世界之林。 中共對外政策常常基於自身邏輯而罔顧真實的歷史現實，在幾十年中屢屢受挫，甚至出現國 際笑話。現在處理台灣問題如果仍拒不承認──民主台灣、人民主權、國家的基本事實，只 能是南轅北轍，勢必鬧出更大的國際笑話。 三、統一的最大障礙 冷戰時期雖然過去了，但整個世界還存在兩種對立的意識形態：一種是重視人的價值和尊嚴 ，把維護人權、自由、平等做為最高國家理念，目的是謀求全體國民的幸福。如今天的台灣 ，人民可以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情，包括有選擇政府的權力。另一種則 相反。如中共的國家目的，是維護當政者的統治權。人民不能自由表達政見，對國家事務沒 有干預能力，對統治者只能被動地依附和順從。 政治制度決定一個國家統治者與國民的關係和生存狀態，不同的制度反映在對外政策上、在 國際交往中有不同的利益出發點，圍繞世界和平的問題，也會出現根本分歧。在解決國家統 一問題上，制度的差別更是關鍵。 中共自建黨開始師法前蘇共並依靠其支持，鼓吹階級鬥爭煽動民眾造反，到了建國以後，大 小運動不斷，禍及全中國人民。在毛共統治時，數千萬中國人死於非命。延續到今天的中共 仍然是靠武力維持專制獨裁。這種制度無視人權，把人民當成芻狗，凡對其政權稍有不利， 一律加以逮捕、迫害。中國大陸沒有新聞自由，沒有有效的輿論監督，當權者為所欲為，錢 權結合，大肆貪污。在這樣狀況下，中國社會矛盾日益激化，人民的不滿和反抗如乾柴烈火 ，隨時會爆發燃燒。統治者清楚自己的處境。不斷強化對人民信仰的迫害、思想的控制和反 抗的鎮壓，從嚴格意義上講，中共當權者對自己人民的奴化和壓迫狀態，是其制度的最基本 特徵。兩百年前，美國發生的南北戰爭，在維護國土統一的後面，存在著兩種相互厭惡的制 度不能兼容的內在原因：當時進步的北方各州十分厭惡南部各州的蓄奴制度。統一的美利堅 一度走向分裂。 中共對台灣的成見和敵視態度並不完全取決於「王道」、「一統天下」封建傳統觀念，主要 取決於和文化有關的思想意識形態以及基本社會制度。這是決定兩岸根本態度的制度層面的 原因。台灣是一個民主化社會。她的人民享有基本的人權和自由。這是世所公認的。儘管還 存在一些社會問題，並非十全十美、毫無缺陷。但與中共統治下的大陸相比具有明顯的進步 性。中共提出「一國兩制」統一台灣，面對的是一雙對峙的政權、兩種對立的制度，優劣鮮 明。從這個角度看問題，兩岸不同制度下的人民，存在著很大差異。 不同社會制度下的人民，人格的完整程度很不相同。而這種人格對人的品行心智乃至人性都 有重要影響。這方面所造成的差別，遠大於人類作為高等動物種群之間的差別。民主台灣的 人民不能想像如現在的大陸人民，過著沒有基本政治自由、不具有公民的完整人格且等級森 嚴的極權制度下的生活。而對立意識形態間相互敵視和侵淫性，決定一個國家強大統治力量 將把自己認同的政治生活方式推廣並強加於整個統治領域內，中共妄圖用二十三條立法來改 變香港人民的政治生活就是一例。存在對立的制度的國家之間往往很難平等交往和相處。更 遑論一個國家並立二中不相容的制度。 今天，不僅台灣人民不能接受中共的專制制度，大陸人民也不願繼續忍受這種制度。對兩岸 人民來說，「統一」並不是壞事，但它有一個必要前提條件，就是中共放棄一黨專制，放棄 使用武力，實行民主制度，變二制為一制，尊重人民自決權，然後通過協商解決統獨問題。 「一國二制」決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