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革土地產權
胡、溫新政難以迴避的一道難關

梁 京

最近，大陸的政治、經濟以及國際貿易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表面上看，相互之間並沒有聯繫
，但是背後卻有一個重大的共同因素，那就是大陸土地產權的重大缺陷。大陸土地產權的缺
陷是導致目前各方面危機加速發展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在政治方面，天安門發生了一系列自焚事件，引起了世界的關注。事件的當事人，並非政治
活躍份子，而主要是政府強行拆遷民宅的受害者。在經濟方面，大陸的貨幣發行量自去年年
末以來超速增長，但是物價水平並沒有相應上漲。最近，大陸經濟學者吳敬蓮指出，貨幣過
量供給主要表現為房地產價格的泡沫。雖然，吳敬蓮關於經濟過熱的判斷不能得到許多人的
認同，但是，他指出的房地產價格與一般工資收入相比太高確是一個事實。在國際貿易方面
，歐洲共同體起訴大陸的反傾銷的案件，總價值大幅度上升，引起了大陸當局的嚴重不安。
起訴方普遍引用了世界貿易組織的有關條款，指責大陸利用「非市場國家」的特殊條件，使
其它國家處於不利的貿易地位。

這三個方面的危機，與大陸的土地產權有什麼關係呢？我們知道，大陸不存在土地私人所有
，事實上完全被政府所控制。在十年來城市的高速發展中，大陸政府正是憑借對土地產權的
控制，無視千百萬百姓對自己住宅的權利，強行拆遷，製造了大量人間悲劇。至於大陸房地
產價格的扭曲，則與政府支持下的房地產業的壟斷經營有直接關係。沒有土地產權的國有，
壟斷經營是非常困難的。地方政府，國有銀行以及房地產開發的權勢集團，有極大的共同利
益，維持高水平的房地產價格。近年來，房地產開發的超額利潤，已經成為大陸一些人暴富
的主要途徑，也成為大陸貧富差距日益加大的重要原因。

大陸政府通過對土地產權的控制，形成了各種地租性的收入，這些收入集中在少數權勢集團
的手中，導致社會關係越來越緊張。

眾所周知，大陸出口加工業的優勢主要來自低廉的勞動成本，而為出口工業提供廉價勞動的
則主要是來自農村的流動勞動大軍。有人說，大陸勞動力價格低廉是因為勞動力供過於求。
事實上，獨特的土地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壓低了大陸的勞動價格。在農村，土地並沒有私有
化，而僅僅是把有限的農地使用權平均分配了，一旦農地有機會轉為非農用地，地租往往被
政府以土地徵用的形式攫走。但由於人口過剩，農戶的經營規模都很小，再加上不完整的土
地產權，使農民無法通過抵押和兼併實現商業化經營。這樣造成了大陸農村勞動力接受低工
資的前提條件。

在城市方面，大陸的土地屬於國有。由於限制農村人口移民城市，農村的勞動力可以在城市
打工，卻不允許獲得城市勞動力同等的社會福利。也就是說，國有的城市土地雖然由於大量
農民工的貢獻而提高了價值，但城市國有土地的高地租，農村的勞動力卻無緣分享。這就進
一步壓低了農村勞動力的價格。大陸的出口加工業，正是利用了農村勞動力的超低價格，才
具備了及強勁的競爭力。在這個意義上，發達國家指責中國沒有體現市場經濟的公平原則，
並非沒有根據。

許多跡象表明，大陸老百姓的權利意識正在迅速覺醒，在這樣的背景下，大陸土地產權的弊
端使各方面的矛盾日趨尖銳。要化解這些矛盾，僅僅靠領導人親民的善意是無濟於事的。恰
恰相反，這樣容易把本來需要法律解決的問題政治化，從而加劇社會的衝突。但是，要為中
國大陸奠定法治的基礎，胡錦濤、溫家寶確實需要有大的政治智能和勇氣，對大陸的土地產
權進行根本性的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