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民主牆

春仁


1979年發生在北京西單的民主牆運動是最早從民間自發地要求中國進行徹底改革的呼聲。1
月17日下午，在紐約召開了一次研討會，回顧了這一運動。

當年民主牆運動的領袖人物、如今在美國布朗大學開課講授民主牆運動的中國老資格民運人
士徐文立，出席了在法拉盛的討論會。他拿出了兩本十分簡陋的油印的四五論壇刊物，回顧
了當年十幾個年輕人是怎樣廢寢忘食地推滾筒，最後睡在他家的地板上的。

徐文立說：民主牆運動在中國近代史上留下了這樣的印記，就是一些年輕人，他們關心自己
國家的命運，認為中國一定要走向徹底的改革。

徐文立說，民主牆指的是北京西單一個汽車站的外牆，那個地方有條便道，人們可以在那裡
滯留。十年浩劫的文革使上億中國人受了冤屈，當時許多人把冤屈用大字報的形式寫出來貼
在這面牆上。有些人開始用大字報的形式寫一些政論文章，這些寫大字報的人後來都意識到
要用比較固定的雜誌的方式來辦這些東西。

民主牆時期的四五論壇就是由徐文立、呂普、劉青合辦的雜誌。當時還有魏京生主辦的《探
索》，胡平參加的《沃土》，王軍濤參加的《北京之春》，另外，北島、阿城主辦了純文藝
雜誌《今天》，轟動一時的星星美展上都是由詩人畫的作品，展現了多才多藝的一代。

他們廣開言路，批判文革、批判毛澤東，提出了人權的口號，認為中國必須走改革之路。徐
文立說，當時那種寬鬆現象的出現確實同中共黨內鬥爭有關，但是並不像有人所說的是中共
11屆3中全會帶來的春風。

徐文立說：當時鄧小平的權威還不穩，他想把華國鋒擠掉，華國鋒想保住自己的位子，所以
上層的鬥爭很激烈，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比較放鬆了對於民間的管理和統治。中共黨內從一開
始就有一批立志改革的人士，如王若水、郭羅基等，他們一直堅持中國必須走政治體制改革
的道路。一般認為鄧小平利用了民主牆運動作為民間要求改革的呼聲，打倒了政敵華國鋒，
但是當他的權力穩固後，就反過來鎮壓了民主牆運動，後來那些骨幹，包括魏京生、徐文立
、劉青、任畹町都被投入了監獄。

黃翔說：但是中國，無論你是戰勝者還是失敗者，你都將永遠，站，站在民主牆上，倒，到
在民主牆下，並且將在一部正在誕生的共和國的憲法、人民的新憲法上，留下你的偉大的簽
名。1979年3月19日夜，1979年3月25日張貼於北京西單民主牆。

民主牆時期的詩人黃翔，當年從閉塞的貴陽帶著6首共600多行長詩「火神交響詩」，來到北
京原人民日報門口，把它張貼在那裡。北京的青年男女手拉手把黃翔保護在中間，聽他朗誦
，黃翔：因為有人，北京叫雷子吧，就是便衣警察，就問我你指的偶像是誰？因為我是裡面
有反對偶像崇拜和個人迷信，提出中國人權，批判文化大革命這種東西，所以他問我你指的
偶像是誰，那個傢伙被群眾抓起來打得鼻子出了血。

黃翔說，他在1979年1月1日寫給當時美國總統卡特的信，把中國鐵幕後的人權問題提了出來
，從此開啟了中美之間的人權對話。

這次回顧79民主牆運動的討論會是由在紐約的中華學人聯誼會主辦的。現年85歲的會長、中
共黨史專家司馬璐先生說，這段歷史現在鮮有人研究，趁著徐文立先生在布朗大學開課，邀
請他來回顧，以促進對這段歷史的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