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思會上的悼詞 深切悼念偉大的愛國者 民主主義政論家金堯如先生 於浩成 今天,我們,金堯如先生生前親朋友好與社會各界賢達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在這裡舉行追思 會,向我們最尊敬和摯愛的導師和友人金堯如先生告別。 金堯如先生於1923年9月生於浙江紹興,在他上中學時適逢日本侵華戰爭爆發,激於民族義 憤他滿腔熱情地投入抗日救亡活動,後到福建入暨南大學,接受中共閩西南黨的領導,從事 學生工作並當選為學生自治會主席。大約在此時他加入中國共產黨為秘密黨員,從事地下工 作。抗戰勝利後,隨暨大遷回上海。1946年北京發生美軍士兵強姦北大女學生沈崇事件,金 堯如先生召開全校學生大會,聲稱「反美抗暴」,由此帶動起整個上海學生們的大示威,他 當選為上海學生反美抗暴聯合委員會主席團主席,組織罷課、遊行等活動。不久,他即接到 上海地方法院的傳票,指控他糾眾鬧事,黨組織遂命他逃離上海。1947年2月,他受命籌組 「中共台灣工作委員會」,並任常委兼宣傳部長,並被派往台灣。他以在台南的台糖中學教 書為掩護,從事秘密活動。1947年底國民黨政府進行所謂「全面清除匪諜」活動,他僥倖逃 脫追捕,回到香港。1949年後他接任香港「新聞宣傳陣線書記」,並從1955年起在《文匯報 》任職,負責中共對港澳地區的宣傳統戰工作。在文化大革命中,他調回內地接受審查,被 送進廣東「粵北五七干校」改造,直到「四人幫」倒台後才獲得平反,調至北京擔任商務印 書館與中華書局的總編輯,兩年後再度調回香港,擔任《文匯報》總編輯。 金堯如先生原是中共老黨員和高級幹部,但中共在取得全國政權半個世紀以來的專制統治和 種種倒行逆施使他日益覺醒,覺悟到大陸的政治現實與他初入黨時所追求的建立一個獨立、 民主、富強的現代化國家的理想完全背道而馳。1989年的「六四事件」更使他拍案而起,作 為御用報紙,黨的喉舌的《文匯報》總編輯,竟然史無前例的決定在該報「開天窗」,於頭 版刊出「痛心疾首」四個大字,以凜然正氣和大無畏精神向以武力鎮壓民運的中共當權者表 示強烈抗議。這四個大字金光閃閃,雷霆萬鈞,海內外為之震撼,而這四個大字也就決定了 金堯如脫離中共,被迫流亡海外,一去不歸的命運。 金堯如先生移居美國,在南加州洛杉磯哈仙達崗定居以來,仍然密切關注大陸局勢,積極支 持海外民運,十多年來他陸續擔任《中國之春》、《北京之春》的民運刊物的顧問,為港台 報刊撰寫了大量論文,他對大陸政情、香港政治發展和兩岸關係都有深刻的見解。金老正直 無私,嫉惡如仇,性格豪爽,待人熱情。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往往議論風生,滔滔不絕,表現 出一位具有獨立精神和自由思想的知識份子,一位傑出政論家和老報人的風範。 回顧金堯如先生的一生,他當之無愧的是一位熱愛祖國和人民的偉大的民主主義者和愛國主 義者,他的離去不能不是中國民運以至整個中國民主事業的重大損失。兩年以來我們送走了 王若望、王若水、吳祖光、李慎之幾位先生,今天金老又離開我們去了。對金老說來,他做 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應該說是死而無憾的,除了他沒有等到六四事件的平反和民主化政 治改革的啟動,沒有能夠自由地重返自己的故鄉,所謂「葉落歸根」,「狐死首丘」。我國 南北朝時一篇膾炙人口的古文說得好:「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見故 國之旗鼓,感生平於疇昔「。這不能不是飄零海外遊子們的心聲。這就是說,為爭取我們偉 大祖國民主、和平、統一、進步的責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們這些後死者的肩上。 敬愛的金老,安息吧,我們將接過你的重擔,沿著你的足跡繼續前行。相信在不遠的將來, 正如金老生前所說的:「春天降臨北京,降臨中國,民主自由凱歌響徹雲霄」,以此告慰金 堯如先生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