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覆沒——江澤民時代的知識分子 （加拿大）任不寐 一、江澤民不是偶然 　　江澤民主義是一種時代精神，江澤民不是偶然出現的。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可以說，有 什麼樣的人民，就有什麼樣的領袖。我們也可以說，有什麼樣的領袖，就有什麼樣的人民。 90年代以來，無論是中國的精神文化，還是中國的社會文化；無論是中國的知識分子，還是 中國的「人民群眾」，都是不同程度的江澤民主義者。因此，不能完全否定「江澤民是中國 人民的傑出代表」這一口號，在相當程度上，江澤民確實代表了「中國人民」，「中國人民 」就是那樣思維、那樣生活、那樣表演的。江澤民是中國人的代表，把領袖視為神，或者把 人民視為神的「儒家時代」的分析模式已經陳舊了，我們必須在「上帝比人民正確」這一超 驗標準之下，將「自己」、「人民」、「知識分子」同政客一起放在審判席上——沒有人是 無罪的。當然，宗教上的人皆有罪觀念，不能取消法律上、政治上當政者的世俗責任和罪行 。 　　大學生和知識分子是80年代中國民主運動的主體。江對這一事實印象深刻，因此如何用 江澤民主義壓倒大學精神，就成為江時代的政治目標之一。大學精神的沒落是整個江澤民時 代的遺產之一，機會主義和民族主義思潮埋葬了80年代的啟蒙運動，中國大學成為真理和社 會關懷的敵人。於是中國的自由主義思想從90年代初開始轉向民間，最後在網絡上重建家園 。這一過程還沒有結束。與此同時，學院成為培養「憤青」和「小資」的搖籃，而知識分子 的腐敗醜聞分享了政治腐敗引起的廣泛批評。 二、北大可恥的一天 　　一般地說，江是通過李嵐清、陳志立等人對大學進行控制的。但是，江澤民主義對大學 的控制不僅僅是採取人事方面的安排並在大學裡培養大量學生特務與政工幹部，江還經常到 大學裡親自發表講話。中國著名的高等學府都因此受到過這位政客的侮辱——當然，學校當 局是把這種政治侮辱當榮耀來接受的。這種合作關係也是江的文化虛榮心與大學經費要求之 間的合作，江是帶著錢來收購知識分子的忠誠和掌聲的。江澤民對大學的勝利是小市民精神 對「人文精神」的勝利。 　　1990年5月3日下午，江澤民代表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在首都青年紀念「五四」 報告會上，作了題為《愛國主義和我國知識分子的使命》的長篇講話。這是江為佔領大學發 出的戰爭宣言。此前，1990年3月23日，江與北大學生座談時，把廣場上的殺氣揉進「語重 心長」的語氣中，闡述了他改造大學「恩威並用」基本思路：「我們一貫主張既要熱情愛護 ，又要嚴格要求。青年知識分子對新事物非常敏感，有現代科學文化知識。但有一些人在順 利的時候容易自我滿足，覺得自己了不起，而一受點挫折就把自己看得什麼都不是，產生悲 觀情緒。我們對青年人，第一要愛，滿腔熱情地愛護他們；第二要嚴，對他們要熱情幫助， 要有批評。愛和嚴，都是為了促進他們將來更好地創造我們民族美好的未來。愛和嚴要結合 起來。真正的愛必然體現在嚴格要求之中，只愛不嚴不是真正的愛，而是害。只有嚴格要求 ，青年一代才能挑起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歷史重擔。」在這些講話中，用「民族精神」取 代「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成為江改造大學的核心觀念；而佔領大學的目的是維護「安定團 結的政治局面」，把大學從「動亂中心」改造成為「維護社會穩定的積極力量」。江特別告 誡：「國外敵對勢力對我們搞破壞、搞顛覆的圖謀是不會改變的。國內反共反人民的勢力也 會與國外敵對勢力相勾結，進行搗亂。大學是他們搗亂的重點之一。同學們要認識和警惕這 一點。既然鬥爭不可避免，我們只有迎接鬥爭。參加這種鬥爭也是一種鍛煉和考驗，可以增 長才幹，提高識別能力。」江的諄諄誘導是卓有成效的。（《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論青少年 和青少年工作》中國青年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年4月版）。這是北大歷史上最可恥 的一天。 三、對大學的控制 　　1999年是「六四」十週年，江在驚恐中首先想到了大學的穩定。1999年1月9日，教育部 黨組發出了「關於做好1999年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和穩定工作的通知」（教黨〔１９９９〕１ 號）。該通知說：1999年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和穩定工作也將面臨一系列新情況、新問題。特 別應該看到，影響政治穩定的不利因素不僅依然存在，而且還將比往年更為明顯、更為激烈 地表現出來。如西方敵對勢力對我推行「西化」、「分化」戰略並未改變；境內外敵對分子 將利用1989年「六四」政治風波10年之機加緊進行破壞活動，侍機製造和挑起事端；境內外 敵對勢力、民族分裂勢力和非法宗教勢力還在加緊向高校進行思想文化滲透及煽動、破壞活 動等。隨著我國改革進入攻堅階段，一些潛在的社會矛盾可能進一步顯露，一些困難可能還 會加劇。——在新的一年，加強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維護高校穩定的任務十分艱巨，對此一 定要有充分的估計和清醒的認識。這一年是江澤民鎮壓「法輪功」的第一年。1999年8月23 日，教育部黨組發出「關於開學後在高校深入開展揭批『法輪功』鬥爭，進一步做好思想政 治工作和穩定工作的通知」（教黨〔１９９９〕24號），高校黨組織要把開展「三講」教育 與解決「法輪功」問題的學習教育活動結合進行。通知並要求「各高校要以《馬克思　恩格 斯　列寧　斯大林　毛澤東　鄧小平　江澤民論唯物論和無神論》為重要學習材料，加強對 廣大黨員、幹部和師生員工進行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和無神論教育。」同時號召「進一步做好 維護高校穩定的工作」，「認真總結上半年維護穩定工作的經驗，進一步加強領導，落實責 任制，建立健全定期分析形勢、研究對策的制度。要加強信息工作，及時準確地掌握本地、 本校存在的不安定因素，對影響穩定的隱患要及時發現、及早防範並堅決、果斷的將其消除 在萌芽狀態。」 　　度過了1999年的「政治年」之後，江開始全面推動個人崇拜運動，高校同樣不能倖免於 難。2000年4月10日，根據《中共中央關於在縣級以上黨政領導班子、領導幹部中深入開展 以「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為主要內容的黨性黨風教育的意見》（中發〔1998〕17號） 的要求，在全國普通高等學校深入開展「三講」教育。此前，2000年2月1日，江從1999年的 地下室走出來發表「關於教育問題的談話」。江先偽善地給中國學校師生重複了兩個故事： 「最近，看了兩份材料，一份反映浙江省金華市第四中學高二年級一名學生，因忍受不了學 習成績名次和家長的壓力，用鎯頭打死了母親；另一份反映浙江省溫州市永嘉縣橋頭鎮中學 兩名學生因勒索錢財將一同學亂刀砍死。今天的《光明日報》還報道，河南省安陽市一學生 家長，因自己的兒子沒有被評上」三好學生「和當上少先隊大隊長，帶人把班主任給打了。 這樣的材料，以前也看到一些，確實觸目驚心，引起了我的深思。」然後，江再次重申他接 下來打算帶到大學的「教育思想」：「要加強對青少年學生進行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 主義的思想教育，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學校和學生中一定要 發揚正氣，絕不能讓歪風邪氣抬頭。對學生中發生的不良行為，要加強思想教育，對違法行 為，一定要依法嚴肅處理，千萬不能姑息養奸。」江對大學的佔領是通過言傳身教的：言傳 愛國主義，身教機會主義。 四、四所高校的案例 　　北京有四所著名的高等院校，即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人民大學和北京師範大學——帶 著「名利雙收」的目的江在世紀之交成功收買了這四所大學，並成功地在那裡進行了「政治 演出」——至少他自己認為這些演出是成功的。北京大學是第一個受害者。1998年5月4日， 江澤民在慶祝北京大學建校一百週年大會上的講話，把北大精神和五四精神改造為愛國主義 精神。江離開北大之後，北大中文系教授錢理群等人不久在《讀書》雜誌上發表文章，對江 的講話表示了隱喻性的抗議。除此而外，北大沒有任何反對聲音。不僅如此，北大著名學者 季羨林先生聽聞江主席要枉駕寒舍，竟然不辭老朽地侯駕南門久之。江在北大的戰果使他最 後放心地讓美國總統前往演講，而北大學生經過政治培訓後果然不負江的厚望。這個在中國 現代史上曾經湧現出很多傑出人物的大學，在楊子立等案件發生後竟然沒有一位教授發表抗 議。而在1999年砸美國大使館的運動中，該校學生向世界展示了大學生的「偽勇敢」是如何 發作的。 　　北大之行顯然給江留下了「美好的回憶」，江是帶著這種「美好的回憶」前呼後擁地開 進清華大學的。二○○一年四月二十九日，江澤民在慶祝清華大學建校九十週年大會上發表 講話，江再次向清華師生賣弄了他的愛國主義知識，從此，清華大學左風日盛。中年學者秦 輝先生的遭遇可為一證，由於他發表了一些批評性的文章，因此被清華當局以「減少授課時 間」、「減低經濟待遇」等方式加以處理。從清華出來，2002年9月8日，江在慶祝北京師範 大學建校100週年大會上發表講話，基本上完成他征服大學的演出任務。征服大學凱旋歸來 的江澤民似乎並不滿足取得的「成績」——他把目標定在了「兩院」，中國社會科學院和中 國科學院。2002年5月28日，江澤民在兩院院士大會上發表講話，講話的核心內容是用「愛 國主義」思想「武裝」知識分子的頭腦。當然，知識分子的頭腦不僅僅需要政治謊言來武裝 ，更需要經濟投入來「證實」——江是瞭解這一點的。 　　2003年2月28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在北京隆重舉行國家科學技術獎勵大會，朱熔基的 講話披露了江時代對科技領域的投資規模。朱熔基說：１９９８年至２００２年國家財政用 於科技的投入達2500億元，比前5年增長一倍多。「科學家」們是如何表現的呢？新華社報 道：「金怡濂代表全體獲獎人員發言時表示，黨的十六大提出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宏偉目 標，吹響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嘹亮號角，為廣大科技工作者提供了一個充分發揮聰明 才智和創造能力的廣闊舞台。我們要緊密團結在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周圍，自覺 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堅持與時俱進，不斷創新，開拓進取，勇攀科技高峰，以畢生 精力，為實施科教興國戰略，為創造人民的幸福生活和祖國的美好未來而努力奮鬥。」這似 乎不像一個科學家的講話，但中國的科學家，或江澤民的「科學家」就是這樣講話的。因此 人們也不難理解，90年代的「新左派」思潮中，相當部分人是所謂的「科學左派」。這些人 因「科學的自負」而在政治文化上更加不可救藥。 　　根據教育部社會科學研究與思想政治工作司2003年2月25日的一篇文章，可以看出江對 社會科學領域的投資：「十年來，高校通過各種渠道獲得各類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經費22.5億 元，其中，2000年共獲得研究經費6.24億元，比1991年的0.44億元增長了13倍。」那麼，江 澤民的社會科學理論家取得了哪些成果呢？該文說，這些成果包括「高校學者積極參加國家 法律、黨和政府政策方針的制定，積極服務於國家法制建設工作」，以及「反對分裂、維護 國家主權等方面，都提供了一大批高質量的研究咨詢報告。」 　　此外，「如在歷史學研究方面，由白壽彝教授主編的《中國通史》，江澤民同志在給白 壽彝教授的信中給予了充分的肯定。」等等。文章最後說：「高校已經成為堅持社會主義的 價值觀，批判和抵制西方腐朽、反動的文化侵蝕，發展先進文化的堅強堡壘。長期以來，高 校人文社會科學工作者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在反對西方敵對勢力利用所謂『 人權』、『民主』、『自由』推行『西化』、『分化』的鬥爭中，發揮了積極作用。」教育 部這篇文章實際上是對江澤民主義佔領大學後的總結。 五、招安中國作家團體 　　除了高等院校之外，江還特別注意招安中國的作家團體。巴金為主席的中國作家協會從 來就是一個御用組織，江通過建立「中國文學館」等投資進一步「穩定」了「作協」的局勢 。中國現代文學館是由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副主席、中國作家協會主席、著名 作家巴金同志首倡建立的。1993年，巴金和冰心分別給江澤民和國務院寫信，提出建設新館 的請求。這一請求很快得到支持，江澤民為文學館的建設先後多次作出批示。新華網報道說 ：２０００年５月２３日，中國文學界迎來了新中國文學事業中的一件大喜事：今天，由江 澤民總書記題寫館名的「中國現代文學館」新館隆重開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 記、中宣部部長丁關根參觀了新館的展覽，並對新館的開館表示熱烈祝賀。一位作家因此寫 到：「2000年5月23日，對於中國作家，對於中國的文學，對於中國、甚至對於全世界，都 是一個值得永記的日子。1942年的這一天，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發表了著名的講話， 為中國的現代文學發展開闢出一片新天地；58年後的今天，一座展現中國現代文學成就的大 型文化設施——中國現代文學館新館正式對外開館。從此，人們可以步入這座中國文學的殿 堂，去重溫20世紀以來中國文學的輝煌，從中找尋中國作家走過的足跡。這一天，位於北京 城區東北角的芍葯居因為嘉賓雲集顯得格外欣喜自豪。佔地46畝的中國現代文學館座落在這 裡，向世人敞開熱情的懷抱。」該文「生動」轉述了作家老捨的兒子、文學館館主舒乙的興 高采烈。 　　江因此是作為老闆出現在2002年12月18日的「全國文代會」上的。江在這篇「重要講話 」中，要求作家弘揚「民族精神」，為他「提供強大的智力支持」。「希望廣大文藝工作者 堅持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為指導，貫徹『三個代表』要求」，「弘 揚主旋律，提倡多樣化，積極宣傳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思想，堅決抵制拜金主義 、享樂主義、極端個人主義思想，積極倡導先進文化，努力改造落後文化，堅決抵制腐朽文 化。」江最後強調，「中國文聯和中國作協是黨領導下的人民團體和文藝工作者的群眾組織 ，是推動我國文藝事業繁榮發展的重要力量。」 　　在江澤民時代，中國也進入了無作家時代。不過「前作家協會會員」王力雄可能是個例 外。2001年5月2日，王力雄發表了《退出中國作家協會的聲明》。王在聲明中說：「看了剛 剛收到的2001年第一期《作家通訊》上關於作協第五屆全委會第六次會議的有關講話、決議 、總結後，我決定退出中國作家協會。為了說明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對刊登在首篇 的『金炳華同志在中國作協第五屆全委會第六次會議閉幕式上的講話摘要』做了一個統計， 下列詞彙在其全文中出現的次數為：24次江澤民，8次總書記，3次鄧小平，6次丁關根，2次 中宣部，2次中央，5次宣傳部長，6次」三個代表「，6次馬列主義，2次毛澤東思想，2次先 進文化，6次重要思想，5次指導思想，2次偉大旗幟，2次旗幟，3次高屋建瓴，4次領導，4 次指導，7次倡導，2次指引，1次指南，2次方向，10次導向，2次方針，4次政策，3次貫徹 ，4次政治，9次大局，12次穩定，3次宣傳，2次社會主義，10次主旋律，5次任務，4次獻禮 ，2次」雙百「，2次」二為「，2次抓好，2次狠抓，1次抓，2次高舉，3次奮鬥，6次落實， 6次學習，9次講話，9次認真，8次加強，4次堅持，12次責任，3次意識，7次思想，15次形 勢，8次組織，2次陣地，1次核心，其全文共4468個字，上述詞彙總計字數為666字，佔全文 總字數的14.9%.僅這樣一些詞彙已經可以說明其內容是什麼，再略摘一二句子與段落：要求 作家認清大局，自覺地服從和服務於黨和國家工作的大局……在事關政治方向、社會穩定、 人民利益、國家統一、民族團結等重大問題上，自覺服從和服務於改革發展穩定的大局。廣 大作家和文學工作者要自覺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的指導地位，反對指導 思想多元化。作家要有政治意識、大局意識和責任意識，緊緊扣住向建黨80週年獻禮這一重 點任務，把握萬眾一心跟黨走、舉國一致求發展的基調。在創作生產中要切實把握好有關政 策，時刻不能忘記文學要為改革發展穩定的大局服務。文學作品中涉及黨的重要歷史事件、 歷史人物的內容，必須嚴格遵守黨中央《關於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關於建國以來 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和中央的有關文件精神。反映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內容，要嚴格按 照中央的有關規定辦理。現實題材創作要注意以正面表現為主。對反映民族宗教、台港澳及 涉外內容的文學作品必須按程序徵求有關部門意見。……因此，我正式宣佈，從今日起退出 中國作家協會。另一位抵抗江澤民對學院佔領的知名人士是前社科院院長李慎之先生，他在 1999年國慶夜寫的《風雨倉皇五十年》對江澤民提出了直言不諱的批評。這篇文章感動了很 多人，因此也驚動了江澤民——有關部門開始找李慎之談話，中宣部下令各地媒體不得發表 他的文章。」有江一代「，中國有多少作家呢？有人根據中國作協提供的最新數字稱，目前 中國作協會員總數已達６４４２人，其中，中國作協第五次代表大會召開以來的５年間，發 展新會員１４９３人，其中４５歲以下的青年作家有６４２人，約占新會員的４３％——在 這一龐大群體中，有幾位王力雄和李慎之呢？ 六、人民大學：「江主席來了」 　　把江澤民到人民大學考察一事單列一節觀摩是必要的。筆者曾於1986年考入人民大學， 因此對這所學校比較瞭解。人民大學被稱為「第二黨校」或「第二神學院」，是中共創辦的 馬克思主義綜合大學。中共黨內一些知名左派都出身於該院校，如王忍之、李文海、騰文生 、徐光春、邵華澤、楊偉光、鄭必堅等。人民大學也被李鵬視為「自己的院校」。早在88年 ，《中國青年報》曾以「傾斜的金字塔」一文披露人民大學在行政方面的黑暗與腐敗，引起 轟動。1989年6月4日以後，中共為了樹立典型，在通緝令中也特別「照顧」人民大學，通緝 令中惟獨沒有人民大學的學生。90年代以來，人民大學受到關注和該校六四難屬丁子霖有關 ，人大成了監管丁教授的「六四干校」。對於這樣的「母校」我多年來的確羞於啟齒，但這 種羞恥卻無法與江澤民帶來的羞恥相提並論。官方媒體報道：2002年4月28日，中共中央總 書記、國家主席江澤民來到中國人民大學考察工作。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李 嵐清，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委書記賈慶林隨同考察。下午3時許，江澤民總書記興 致勃勃地來到中國人民大學，在親切熱烈的氣氛中，江澤民與中國人民大學的師生代表進行 座談。紀寶成校長匯報了學校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江澤民說，去年八月，他在北戴 河與國防科技和社會科學專家座談時強調了哲學社會科學的重要性，指出哲學社會科學與自 然科學同樣重要，培養高水平的哲學社會科學家與培養高水平的自然科學家同樣重要，提高 全民族的哲學社會科學素質與提高全民族的自然科學素質同樣重要，任用好哲學社會科學人 才並充分發揮他們的作用與任用好自然科學人才並充分發揮他們的作用同樣重要。對這「四 個同樣重要」，大家都很認同……當然，據知，江人大之行給該學校帶來了豐厚的禮品—— 江帶來了包括給戴逸「清史所」的研究資金在內的大筆金錢。 七、獨特的文章 　　在人民大學的網站上，學校當局以文革的文風寫了一篇獨特的文章，題目叫《春到學苑 催百花——江澤民總書記視察中國人民大學記事》，這篇文章充分展示了江澤民時代學院派 知識分子的墮落下賤、精明無恥以及奴顏婢膝，也展示了新一代大學生是怎樣的名利之徒。 經歷過「文革」的讀者一定會從這篇文章聯想到毛澤東時代對偉大領袖深入視察的類似描寫 ，例如1958年8月11日《人民日報》發表的「毛主席到了徐水」一文。這不能不令人感歎， 我們這個民族及其知識精英竟然是如此的不長記性，如何的本性難移。 　　人民大學住著徐水農民。不過農民有農民的精明。需要強調的是，人民大學發生的醜聞 不是偶然現象，它是整個中國知識分子在江澤民時代基本生存狀態的寫照。人民大學與徐水 公社唯一的差別可能是，沒有一個人真心的崇拜江澤民，江澤民不過是他們謀取政治利益和 經濟利益、增加政治工分和存摺數目不得不巴結的生產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