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讓歷史和今天相逢 ·羅 蒂· 今天，是「六四」天安門慘案的五週年。在每一個中國人的心靈裡，此刻，都在 穿越時空漫長的隧道，讓歷史和今天相逢。 五年前的情景歷歷在目—— 坦克沉重的履帶， 和 被壓碎的屍體。 軍車上士兵的獰笑， 和 一排排倒下的民眾的呻吟與怒喊。 …… 是的，這一切：我、們、不、會、忘、記。 ——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 背負著沉重的歷史 今年的「六四」，比過去任何一年「六四」，中共都更顯得如臨大敵、緊張兮兮 。也許是在中南海陰森的宮牆後面，那些有如殭屍一樣活著的「革命家」和那些活 著有如殭屍一樣的「接班人」們，他們已經預感到了些什麼，所以，在「六四」之 前，他們就採取了一系列的「預防」措施。 從三月份以來，他們便對「處於萌芽狀態」下的民主運動，展開新的一波的嚴厲 鎮壓，相繼逮捕了魏京生、袁紅冰、秦永敏、林牧晨、蕭碧光等民運人士；「六四 」將臨，這一鎮壓又推向了高潮，先後逮捕的民運人士達數十人，並將王丹等「敏 感人物」遣離北京，對丁子霖、許良英實行全天候的監控。 「六四」這天，中共當局在天安門廣場、各大學校園布下了嚴密的「安全網」， 數百名便衣人員，一律戴著墨鏡，將對講機包藏在手中的《人民日報》裡，有如鷹 犬一般緊張地注視著北京的一舉一動。 為了禁止外國敵對勢力的「煽動」和「消息」流入，中共還下令北京各賓館、飯 店，停止了CNN電視新聞廣播。 …… 但是，縱然你把屠刀舉得高高——這就能斬斷受苦受難的中國人民對「六四」遇 難烈士的懷念嗎？ ——不！ 請讀一讀丁子霖教授的《沉重的日子》這篇文章吧！就是在中共公安警察二十四 小時監控的恐怖的環境裡，這位懷著「六四」失去愛子之痛的母親，用無所畏懼的 筆寫出了這樣擲地有聲的話語：「『六四』是個沉重的日子。紀念『六四』對每一 個人說來都是沉重的；今年紀念『六四』五週年，人們會覺得更沉重。我們背負著 沉重的歷史，邁著沉重的腳步；唯有這沉重，才見出我們民族的希望！」 為了抗議中共形同軟禁的待遇，蔣培坤、丁子霖夫婦六月二日起至六月四日止， 舉行為期三天的絕食。 中國大陸絕不是無聲的。中國大陸的今天，社會矛盾更加尖銳、激烈。和五年前 相比，中共現在擔心的不僅只是學生，還有工人、農民、平民。據中共的估計，中 國大陸「非法」示威已達八百五十次，「非法」集會一千二百多次，「非法」罷工 六千三百二十多次，「動亂」四百四十多宗，「暴亂」二百一十多宗。九四年，罷 工、抗議活動有增無減，僅上半年就發生了黑龍江的二萬多名煤礦工人的罷工，遼 寧省七千多名汽車廠工人的罷工，北京的三百多名殘廢工人的罷工，以及西安、鹹 陽、寶雞等地的罷工。——這一切，都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的來臨。 「六四」象惡夢一樣時刻盤旋在中南海宮牆的上空。我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 背負著沉重的歷史的中國人民，一定會走上政治舞台，把他們心中對中共專制政權 的憤怒、對民主、自由的嚮往，全部迸發出來。爆出一聲： ——我們的中國！ 以死的氣概為生的尊嚴而奮鬥 在美國，悼念「六四」的活動伴隨著「最惠國待遇」的問題，提前展開了。 五月十六日，美國CBS廣播公司在其黃金時段的要聞節目中播出了對《北京之春》 主編於大海的採訪。於大海出示了一些「六四」死難者的照片，指出中國人民沒有 忘記「六四」屠殺。他說，中國的人權狀況並無明顯改善，中國仍然被一個殘暴的 政權統治著。他呼籲美國政府繼續在最惠國待遇上附加人權條件。 五名海外民運人士——全美學自聯主席林長盛、中國基督教民主同盟副主席趙曉 薇、「民聯陣」副主席張伯笠，中國人權外交委員會副秘書長楊利軍、「自民黨」 馬里蘭州聯絡員段昌順，從五月二十日晚九時起，在華盛頓白宮前展開了三百六十 小時的絕食，抗議中國人權的惡化。他們在《絕食宣言》中說：「我們以絕食悼念 『六四』死難的英靈，聲援國內爭取民主自由的鬥士，推進中國的民主化進程。我 們以絕食抗議中共的血腥鎮壓與政治迫害。……我們以死的氣概為生的尊嚴而奮鬥 。」 他們的絕食得到了中國民聯、民陣、全美學自聯、民聯陣、自民黨、國際聲援西 藏中心、全美中國事務委員會、美國勞工聯盟、大華府支持中國民運聯委會、香港 華人支持中國民主委員會等團體和廣大海外中國人的聲援。 中國民運團體協調會總召集人王若望，於五月二十四日代表方勵之、劉賓雁，前 往華盛頓探望絕食人士，並以方、劉、王三人共同署名，發表了支持他們的聯合聲 明。 五月二十六日，柯林頓宣佈了續給中共「最惠國待遇」後，「絕食五君子」致函 柯林頓，表示了他們的不滿。同時發表聲明指出美國政策出現失誤的，還有中國民 運團體協調會、中國民聯、民陣、民聯陣、自民黨、中國基督教民主同盟等民運組 織。 六月二日晚，靜坐示威活動自白宮前移師，轉赴中共駐美使館。約五十餘人的游 行隊伍，抬著模型坦克及棺材，呼喊著口號，要求中共釋放魏京生及其他被監禁的 異議人士。 六月四日，華盛頓紀念「六四」的活動達到了高潮，上午十時，海外香港華人聯 會在華盛頓紀念碑前舉行「民主風箏」活動，借放風箏表達對中國民主的渴望。民 運團體還發放貼有中國良心犯地址的明信片，參加者可自貼郵票，寄至中國，表達 他們對中國良心犯的關切。下午一時起，示威開始。稍後，並在中共使館門前舉行 了燭光晚會。 六月四日，紐約的民運組織及許多中國同胞共四百餘人，在「大紐約區『六四』 五週年紀念活動籌備會」的統領下，也舉行了紀念活動，該籌備會在六月三日發表 聲明，要求中國大陸當權者：(一)平反「六四」，追究屠城責任；(二)釋放一切因 言論、政見及宗教信仰而系獄的人士；(三)結束一黨專政，和平過渡成為一個自由 民主的中國。四日當天上午十一時到下午四時，主辦單位在華埠舉行了「愛心寄秦 城」活動，向中國大陸政治犯及家屬寄發慰問卡。四日晚八時到十一時，在中共領 館門前，舉行了燭光晚會。於大海在其發言中指出：「五年前，『六四』屠殺激起 了全世界的同聲譴責，中共獨裁者象過街老鼠那樣，到處聽到喊打的聲音。……今 天，我們在這裡紀念『六四』，是要向世人表明，還有許多中國人沒有忘記『六四 』，還有許多中國人沒有改變初衷。」 也在這一天，中國民聯肯塔基分部「六四」五週年紀念會在列剋星頓市伊曼諾教 堂舉行，中國民聯主席吳方城、總部委員賈文薇和當地的民聯成員、中國留學生、 華人和外國朋友，共一百多人到會。會上放映了「六四」大屠殺的實況記錄片。 舊金山悼念「六四」英靈的活動也豐富多彩。當日，在舊金山華埠樹立了一座仿 照天安門廣場上民主女神的雕像。這是中國大陸以外地區，第一座聳立在公共場所 的民主女神塑像。在洛杉磯，民運人士也舉行了二十四小時的抗議絕食活動以及民 主長跑、燭光晚會等。 永遠的燭光 香港悼念「六四」亡靈的活動自五月二十二日開始。 這一天，約二百位市民在香港支聯會主席司徒華、常委張文光的帶領下，進行「 民主風箏」行動。當天風和日麗。藉著強風，一個色彩繽紛的寫著「六四」的巨型 風箏終於升上蔚藍的天空，飄行了沒有多久，卻因斷線而無影無蹤。支聯會的負責 人和市民一齊祝禱，望大陸被捕的民運人士能像風箏一樣獲得自由。 六月三日夜，專上學生聯會有兩群自發到新華社示威的同學，成功地突破了警方 的防線，到達新華社門前靜坐。其後，有十多名市民亦到達新華社，並要求警方讓 他們進入鐵欄內，警方不允，雙方發生衝突，引起混亂。 四日夜，香港支聯會在維園足球場舉行了「六四」五週年燭光晚會，引來大批市 民參加。支聯會估計，出席市民約有四萬五千人，較去年多出萬人以上。 集會在晚上八點半正式開始，支聯會主席司徒華帶領二十名支聯會常委，向在維 園臨時搭起的「人民英雄紀念碑」獻花。其後，舉行了燃點火炬、致悼詞、默哀和 唱民運歌曲等儀式。 支聯會主席司徒華在悼詞中指出：「『六四』的死難者是中華民族為追求民主自 由而前赴後繼的典範。支聯會堅決支持爭取落實五大訴求：釋放民運人士、平反八 九民運，追究屠城責任、結束一黨專政和建設民主中國。」 滯港的北京工運領袖韓東方也出席了集會，他表示，他是首次公開參與「六四」 紀念活動，心情十分激動，「六四」集會給他一個機會說出心底話，亦使他感覺到 人民並沒有遺忘「六四」。 這天香港雖然陰雨綿綿，但維園仍一片燭光燦爛。參加集會的市民們說：「只要 『六四』一天不平反，我們就要永遠點亮抗議的燭光，用這些星星之火，去刺穿中 共專制的黑暗，迎來中國民主、自由的前途。」 此外，香港還有多個民間團體舉辦了集會、長跑、請願、拜祭，運用各種形式， 紀念「六四」。 民協主席馮檢基與一批民協成員六月四日上午到維園，向「六四」死難者獻花圈 ，他們在《「六四」祭文》中以屈原的「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來 稱頌五年前天安門廣場上的烈士。同時還發表聲明，強烈要求中共釋放政治犯及追 究屠城責任，加快政治改革等。 在新華社門前，七個基督教和天主教團體舉行了請願。十幾個關注勞工事務的團 體向新華社遞交了致喬石的信。十多名大專學生發起了「六四長跑」，從中環天星 碼頭手舉自製火把跑回校園。 罪惡不容忘記 六月一日，中國民聯和民主中國陣線聯合發表了一篇《罪惡不容忘記》的「六四 」五週年聲明。聲明說：今天，「六四」已經成為民主運動的一種象徵而進入了中 國當代歷史。但是，「六四」又是一個沒有完結的歷史事件，對中國未來政局的發 展具有決定性意義。在「後鄧小平時代」，「六四」屠殺事件將再次成為中國社會 的一個焦點。 在民陣總部所在地法國，對「六四」的紀念活動，從參與組織方勵之先生五月十 九日在法蘭西學院的演講就已經正式揭開了序幕。六月三日，民陣法國分部與法國 高等社會科學院中國中心聯合舉辦了「一九八九年之後的中國」大型研討會。六月 四日上午十點，民陣成員在巴黎凱旋門上展開了一巨幅標語，用以紀念「六四」死 難者。晚七時，民陣法國分部在中共駐法國使館門前舉行了燭光集會。 民陣民聯德國分部的「六四」紀念活動，突出的主題是「反對忘卻」。他們與德 國眾多團體聯合行動，其規模大大超過了往年。五月二十日，民陣副主席齊墨和其 它一些組織聯署了一封給漢堡市議會議長的信，要求漢堡市議會公開支持「六四」 紀念活動，得到了漢堡市議會的同意。六月一日，民陣民聯德國分部又與大赦國際 等組織一起，舉行了記者招待會，大赦國際向記者介紹了一份「六四」死亡者七十 五人名單。齊墨呼籲德國政府為聲援丁子霖的絕食採取各種行動。六月三日，民陣 民聯德國分部的北德支部、柏林支部在中共駐漢堡領事館門前舉行集會，要求中共 釋放政治犯，並向中共領事館遞交了書面材料，宣讀了民聯、民陣的聯合聲明《罪 惡不容忘記》。六月四日，民聯、民陣及十七個團體共四百餘人在波恩舉行了歷年 來最大規模的「六四」紀念活動。 同樣的紀念活動在加拿大、比利時、荷蘭、丹麥、瑞典、泰國等國，都以不同形 式進行。 在澳洲，紀念「六四」死難者的活動更是開展的如火如荼。六月四日下午一時， 在悉尼華僑文教中心，舉行了「六四」紀念研討會，會議由民陣總部理事秦晉主持 ，民聯副主席謝洪等作了專題發言。同時，又在悉尼廣場舉行了「中國大陸近來人 權狀況」的圖片展覽。當晚，在中共駐悉尼總領事館前舉行了燭光晚會和靜坐。澳 洲的墨爾本地區，在民陣墨爾本支部和民聯維省分部的領導下，於六月四日白天舉 行了汽車遊行。莊嚴慢速的車隊，攜帶標語，從墨爾本市中心出發，遊行到中共駐 該市的總領事館門前，然後舉行燭光集會活動。 「六四」——在這個歷史的最血腥的日子面前，無論是在中國大陸，或者在海外 ，所有追求自由、民主的中國人，都為它獻上了一片永恆的紀念。我們堅信，中華 民族一定會從「六四」的血泊中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