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民運與法輪功關係——回應倪育賢先生 高寒 第一、育賢兄能夠不迴避民運中的重大現實敏感課題並積極地給與理論的思考,這是此 文最難能可貴之處。這種對重大理論課題的高度敏感和敢於擔當理論風險的勇氣,也正是一 切民運理論家們應當傚法、民運理論戰線應當發揚的。 第二、但恕我直言,此文算得上是一篇典型的將基本價值觀直接拿來當政治干飯吃的代 表作。因為基本價值觀與實際政治操作畢竟是兩個層面上的東西,儘管二者固然也有其牽連。 拿此處來說,「無神論」或「有神論」的基本價值觀應當無礙於無神論者同有神論者在政治 上結盟,只要二者在堅守己方價值觀的同時又充分尊重他方價值觀的差異即可。無可否認, 這種「將基本價值觀直接當政治干飯吃」的思維誤區,在民運及民運之友隊伍中頗具市場。 事實上,它不僅是中國民運至今沒有形成規模性的民間抗爭的一個主觀原因,也是任何一個 還處於「創業打天下」狀態的政治運動都必須嚴加防範和力求避免的。因為它往往構成關門 主義、宗派主義、為淵驅魚、為叢驅雀、激進幼稚病、以及無所作為的取消主義等等的理論 基石。 第三、文中那些個大段大段的用「無神論」去駁斥「有神論」的相關章節,其議論作為 個人信仰固無可厚非,但若作為民運宗旨,則似乎有點與民運所追求的「多元」基本價值觀 直接相悖了。因為政治結盟的基石無外乎利益的需要和權利的保障這兩條。至於「意識形態 -基本價值觀」之類,則屬其次甚至往往被忽略不計。這種情形在中外歷史上的例子可說是 不勝枚舉。想一想如果二戰時美國要在反法西斯同盟中去批判斯大林的無神論;或者反過來 斯大林要在聯盟中去深究「上帝保佑」的含義,那麼這個反法西斯聯盟還建立得起來嗎?所 以說,從政治角度而言,無論是用「無神論」的邏輯去質疑「有神論」的邏輯,抑或用「有 神論」的邏輯來批判「無神論」的邏輯,都既屬不智,也屬多餘。 第四、「政教合一」是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在今天這個全球化時代,在業已被無可 退回地拖入這個大潮的中國,即使有人有此心但也實際無此途。故無論是對中國未來的「政 教合一」或對民運今天的「政教合一」的議論,在我看來,均有點杞人之憂,庸人自擾。這 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將法輪功作為自律且有著特定含義的「不參與政治」,作「無權參與 政治」解,然後再利用人們對「政教合一」的疑慮或恐懼,挑撥離間民運和民運之友與法輪 功之間的關係,這正是民運與法輪功共同的對手中共專制者正在幹的事情,我們隊伍中包括 育賢兄在內的朋友不可不防。 第五、至於文中作者那雖深藏但仍可觸摸到的某種深恐「民運」或「民運領袖」被人替 代了的憂慮,我則要說,如果這樣的「民運」真要被人替代了,那是活該!誰叫你們多年來 無所事事,除了那點可憐的媒體秀或濛濛捐款人的報表秀以外就幹不出什麼名堂來呢?須知, 兩軍對壘,不能克敵制勝的軍隊是終將要被淘汰的。如果這樣的「民運」、這樣的「領導 權」、這樣的「領袖」被替代了,那只該怨自己的無能,只該在自己身上查找原因。在今天 這個為民主中國創業打天下的年頭,「民運的領導權」得靠——甚至僅僅是靠——實打實的 一個又一個針對專制者的勝仗來累積。完全可以這麼說:面對敵強我弱的現實,在這個導致 民運屢戰屢敗的精英路線業已失效的今天,民間反抗陣營中誰能在與中共專制政權的激烈博 弈中打出幾個漂亮仗,誰能不斷地積小勝為大勝,那麼誰就會自然而然地擁有所謂「領導權」 或主導權。而要克敵制勝,除了基本價值觀的堅定不移以外,策略上的靈活又靈活——包括 為達基本目標不惜走迂迴、甚至看似相反之崎嶇道路的堅韌性——則是一個領導者所必備的 最基本素質。 第六、切不可忘記中共專制者現在最最害怕的是民運與法輪功的結合與聯合;最最希望 的是二者的互相猜疑,而不管其用的是多麼冠冕堂皇的、振振有詞的理由。這些似是而非的 理由,拆開來看,或許都是真理,但其若被直線化的思維粘合在一起,則有可能構成整體的 謬誤。 第七、固然,民運與法輪功的關係,是一個很重大很現實也很有意義的理論課題,它需 要周詳地思考與研究。這當然不是這個談點感想的務虛短文所能完成的。或許我會另外撰文 嘗試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