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洲與朱成虎——中共軍隊的兩個版本 呂耿松(杭州) 一,劉、朱二將橫空出世 今年4月和7月,中共軍隊中先後有兩位少壯派將軍通過媒體發表政見。4月14日,空軍 副政委劉亞洲中將因其召集的關於中日關係的軍方研討會被胡錦濤取消,便聯絡了10位將校, 通過互聯網發表了《欲人尊我,必先自尊:日本人為何對我倡狂?》宣言式的文章,提出了 政治改革的主張。7月14日,國防大學防務學院院長朱成虎少將在回答香港記者大陸參訪團 有關中國如何回應美國介入台海衝突的問題時說:「如果美國人將他們的導彈或制導武器對 准中國領土內的目標區,我認為我們將必須以核武反擊。如果美國人決心幹預,我們就決心 反擊。我們將準備讓西安以東的所有城市被摧毀。當然,美國人將必須準備好數以百計,或 兩百個,甚至更多的城市被中國人夷為平地。」儘管大陸媒體對這兩位將軍的表演緘口不語, 但在國際媒體上卻引起轟動,特別是朱成虎的講話,其轟動效應超過了一個中等國家的軍事 政變。政治改革是一個國家的大事,在一個獨裁國家尤甚;核戰爭是全世界的大事,是滅絕 人類的災禍。這兩位將軍抓住這兩個敏感話題「擅自」發言,破壞了中共長期以來的規矩, 從實質上來說,這是軍隊與黨爭奪政治上的發言權,是向黨長期以來壟斷的話語權的挑戰。 雖然劉亞洲和朱成虎的表演都是為了爭奪政治上的發言權,在未來的中國政局中吸引世界的 眼球,但他們是中國軍隊的兩個版本。以劉亞洲為代表的改革派軍人提出的政治改革主張, 是符合中國人民利益的,也是符合世界朝流的,而以朱成虎為代表的保守派軍人提出的核戰 理論是反人類的,是蒙昧與野蠻的返祖,是比拉登恐怖百倍乃至千倍萬倍的國際恐怖主義。 有論者認為朱成虎的講話是中共最高當局授意的,但筆者不敢苟同。這不是筆者相信了中國 外交部長李肇星7月22日對美國、日本學者的表態,而是基於對「皇室式微」的中共政權的 洞察。刻板教條、謹小慎微、在軍中缺乏人脈的胡錦濤,已經很難駕馭那些由江澤民提拔起 來的桀傲不馴將軍們。如果說胡溫想讓朱成虎來恐嚇美國人和影響國民黨選舉,事實已證明 是適得其反。有了1996年弄巧成拙的先例,胡溫也不至於愚蠢到如此程度。所以,在共產黨 面臨嚴重的統治危機的時刻,軍隊自謀生路也在情理之中。 二,三十條禁令包藏玄機 8月17日,《解放軍報》公佈了中央軍委印發的《軍隊貫徹執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 例>的補充規定》,同時,2000年2月 18日頒布的《軍隊貫徹執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 (試行)>的補充規定》被廢止。這兩個規定有很大的不同,可以把它們看成觀察中國軍隊 政治動向的晴雨表。舊的規定有23條,其中涉及政治紀律的只有兩條三款,即第三條和第四 條第一款、第二款。新的規定有30條,其中涉及政治紀律的有7條13款,即第三條一、二款, 第四條,第五條一、二款,第六條一、二、三款,第七條一、二款,第八條一、二款及第九 條。從條文上看,舊的條文只是原則性的規定,主要指三種情況:反對共產黨對軍隊的絕對 領導、在軍中組織秘密集團或進行策反活動和在軍中擅自成立團體組織或擅自參加社會團體、 組織。這些禁令是一般性的禁令,在憲法、黨章和軍隊紀律條令中都有規定,過去50多年一 直沒有多大變化。從新的條文看,增加了許多新的內容,從中可以看出發生了許多新情況。 這些情況有:公開發表反對黨對軍隊絕對領導的文章、演說、宣言、聲明;播出、刊登、出 版前款所列文章、演說、宣言、聲明;在軍隊中進行策反或者組織、參加危害國家、軍隊安 全活動;在軍隊中擅自成立軍隊條令條例規定以外的團體、組織或者擅自參加社會團體、組 織;成立或者參加軍隊禁止性組織及其活動;編造或者傳播有嚴重政治問題的資訊;私藏有 嚴重政治問題的資訊載體;造謠惑眾,動搖軍心;參與或者以提供資訊、資料、財物、場所 等方式支持社會上的遊行、示威、靜坐、請願、串聯上訪活動;組織社會上的遊行、示威、 靜坐、請願、串聯上訪活動;參與宗教、迷信活動;組織宗教、迷信活動;擅自出國、出境 等。從「反對黨對軍隊絕對領導 」的抽像概念到「公開發表反對黨對軍隊絕對領導的文章、 演說、宣言、聲明」的具體概念,是個非常大的變化,或者說從量變發展到了質變,這也就 是本文所要強調的軍隊不甘心做共產黨的附庸,它要與黨爭奪政治上的發言權。在民主國家, 軍隊和政黨是平行的,不存在誰領導誰的問題。在中國,卻偏偏要由共產黨來領導軍隊,而 且是「絕對領導」,這實在是有悖於政治文明。 新《規定》的公佈時間包藏玄機。這個規定是7月22日頒布並實施的,這距劉亞洲發表 《欲人尊我,必先自尊:日本人為何對我倡狂?》99天,距朱成虎發表核武攻美的言論才8 天。可以這麼認為,新《規定》是針對劉亞洲和朱成虎給中共製造的「麻煩」而匆匆制定, 匆匆頒布的。劉亞洲和朱成虎並不代表個人,他們各自代表一種傾向,一種勢力,背後都站 著一群人。 三,倡言政改:劉亞洲石破天驚 按照《新規定》,劉亞洲當屬「公開發表反對黨對軍隊絕對領導的文章、演說、宣言、 聲明」之例。從劉亞洲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是反對專制、崇尚民主的,而且他反對專制的 意識是很強烈的。劉亞洲的觀點主要集中在《欲人尊我,必先自尊:日本人為何對我倡 狂?》、《信念與道德》、《甲申再祭》《祭沫若》等文章中。 在《欲人尊我,必先自尊:日本人為何對我倡狂?》一文中,他提出,要「創造一種機 制,展開中國政府與民間力量之間的對話,共商國是,以形成全民共識,尋求一種有步驟、 有次序地推動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方案。」毫不含糊地提出了自己的政改主張。《信念與道 德》是劉亞洲於2002年9月11日在成都軍區空軍昆明基地營以上幹部會議上的講話。這篇講 話反映了他對專制政治、專制文化的厭惡與憎恨和對民主政治、民主制度的嚮往與推崇。他 說,「 我曾經仔細研究過中美兩國的差異:中國在國際事務方面基本是柔,在國內事務則 是剛。美國正相反,在國際事務方面剛,在國內事務方面柔。這就是為什麼中國在外國侵略 者面前是羊,在自己同胞面前是狼的原因。」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中國是個典型的專制國家, 美國是個典型的民主國家。 他講話那天正好是美國「9.11」事件一週年紀念日,所以就舉了「9.11」事件中的一件 事來說明美國民主制度的優越性: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墜毀的那架波音747客機,本來是要撞 向白宮的,後來機上乘客與恐怖分子博鬥,才使飛機墜毀。但要不要和恐怖分子博鬥,是通 過投票來決定的。對此,劉亞洲極為讚賞:「在這麼一個生死悠關的時刻,我都不把意志強 加給別人。什麼叫民主?這就是民主。民主的理念已經深入到他們的生命中、血液裡、骨髓 中。這樣的民族,它不興盛誰興盛;這樣的民族,它不統治世界,誰能統治世界?」他還對 中美兩國的政治體製作了對比:「美國的精英體制不可小覷,它的幹部制度,它的競選機制, 能夠確保決策者是一批精英。我們中國的悲劇,大到國家,小到 一個單位,多數情況是, 有思想的人不決策,決策的人沒思想。有腦子就沒位子,有位子就沒腦子,而美國正好相 反。」所以,劉亞洲認為:「我本能地感到,我們處在中國的大時代。中國轉型在即。一旦 轉型,就需要一批領風氣之先的人。我們軍隊現在太缺少有風采、有個性的人」。他認為自 己是個在思想上有鋒芒的人,「真正能夠刺痛你的,能夠把人刺出血的,是思想上的鋒芒」。 他說他的目標和他所追求的目標是「人的解放」。 四,人的解放 人的解放,說到底就是擺脫專制,掙脫束縛。《甲申再祭》是對郭沫若1944年寫的《甲 申三百年祭》的有感而發。他認為這篇當年被毛澤東當作經典的文章 「鞭笞的是封建之屍, 宣揚的還是封建之魂」。在《甲申再祭》中,他借古諷今,對專制政治和專制制度進行了淋 漓盡致的批判。他指出,在一個國家,某種思想一旦成為「惟一」,而且「法定」,這個民 族就休想再有什麼想像力和靈性了。「上個世紀我們北方那個大國的崩潰,就是思想摧殘的 結果。它解體的直接原因貌似經濟的停滯,其實正是長期的思想控制造成了經濟的停滯。那 個鄰國的執政黨幾十年來孜孜不倦地做著一項工作:使人民喪失思想的能力。喪失了思想也 就喪失了創造力,甚至喪失了生命力。幾十年只能造成二、三代人的智力衰退。幾百年呢? 幾千年呢?思想的專斷必然導致權力的專斷。在以毀滅思想為要務的時代,思想者只有兩條 路可走,一是死亡,一是投降」。「 上個世紀我們北方那個大國」顯然是指前蘇聯,「那 個鄰國的執政黨」 當然是指蘇聯共產黨,而中國共產黨正是蘇聯共產黨的翻版。他認為中 國還是個封建社會、專制社會,「毛澤東曾擔心資本主義在中國復辟,那毫無可能。在中國 復辟的只能是封建主義」。他把中國和前蘇聯作了個比較:「二十四史不過是二十四家姓史 而已。帝王既視國家為私產,人民也視國家為商品。這一點,從北方大鄰國的執政黨的解體 上也能得到印證。當執政黨宣佈解散時,不但廣大群眾異常平靜,而且廣大黨員也異常平靜。 他們並沒有失去政權的感覺。人民無主權,政權難持久。人民不把這個政權當成是自己的政 權,而看成是當權者的政權;黨員不把執政黨看成是自己的黨,而看成是黨內當權者的黨。 絕大多數黨員看著執政黨被解散,宛如像是別的黨被解散一樣。這些人除了捍衛自己的利益 外,沒有捍衛過別的什麼。」他不便說出來的是,中國現在是二十五家姓史,還有一家姓共。 蘇聯共產黨解體時的狀況,中國已出現了端倪。下面這句話,他表面上批的是所謂一盤散沙 的民眾,實際上矛頭指向誰是不言而喻的:「他們最愛喊的口號是『愛國』和『中國人民受 屈辱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他們對愛國還是賣國的敏感程度要比對專制還是民主的敏感程 度高出百倍。」劉亞洲上國防大學讀書時,國防大學說了兩個想不到:第一,想不到軍隊還 有這樣的人;第二,想不到軍中有這樣的人還能生存。可見,劉亞洲的反傳統、反專制的思 想,在軍中是出了名的。由於他是李先念的女婿,別人奈何他不得,甚至江澤民也要拉攏他。 五,倡言核戰:朱成虎冒天下之大不韙 朱成虎是安徽當塗人,跟劉亞洲同庚(1952年生)。跟劉亞洲一樣,朱成虎也是一位儒 將。他先後畢業於解放軍國際關係學院、軍事學院參謀班、國防大學研究生院,曾任國防大 學戰略研究所副所長、外訓系主任。外訓系是國防大學防務學院的前身,至今共為一百多個 國家培訓了數千名高級軍官。去年八月,外訓系升格為防務學院,朱任院長。他不僅是將軍, 而且還是教授、研究生導師,長期從事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參與並主持過一些國家和軍隊 重要課題的研究。目前,其主要研究領域包括:台灣問題、中國的安全環境、中美關係等。 近年來出版的專著有:《中美關係的發展變化與趨勢》、《走向21世紀的大國關係》等;待 出版的專著有:《美國軍事戰略》、《當代美國軍事》;他還在國內外刊物上發表論文近百 篇。他曾赴美國國家戰略研究所和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進行客座研究,並赴10餘個國家講 學或參加國際學術會議。很難想像,這樣一位文質彬彬、「聲音柔和」的學者型將軍,會發 出如此恐怖的好戰言論。朱成虎的言論,就其本身來說,是個軍事和外交問題。美國著名的 核戰略專家、世界安全研究所所長布魯斯。布萊爾博士在接受一家美國中文媒體專訪時說: 「我覺得朱成虎將軍的聲明本質上表達了他在台灣問題上的立場,那就是台灣對於中國來講 是不可讓步的原則問題,台灣問題壓倒中國其他一切的考量,包括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立 場。」要弄清這個問題,我們還得先來看一下中國的軍事戰略。 中國在1979年越南戰爭前,沒有明確的戰略,軍事戰略籠統地稱為「人民戰爭戰略思 想」,主要內容是毛澤東十大軍事原則。越南戰爭一打,中國軍隊的許多弱點暴露出來,這 才引起中國高層的重視,軍隊的現代化、正規化建設提上了議事日程,張志堅(當時是師長, 後為成都軍區政委,上將,筆者在大學時多次讀過張志堅的文章)等一批少壯派軍官對傳統 的軍事思想提出了質疑、挑戰。上世紀80 年代的馬島戰爭、敘以戰爭、兩伊戰爭,90年代 的第一次海灣戰爭、車臣戰爭及本世紀初的科索沃戰爭、阿富汗戰爭、第二次海灣戰爭,引 起新的世界軍事革命,也引起了中國軍方的高度關注。至目前,形成了「打贏高技術局部戰 爭」的常規軍事戰略和「有限核威懾」核戰略。90年代以前,中國的軍事戰略主要是針對前 蘇聯的,那時,蘇聯南起越南、老撾、印度,西南至阿富汗,北面沿西北利亞大鐵路至海參 崴,再加上外蒙古、北朝鮮,對中國形成了大包圍,所以,中國軍隊的任務主要是反對蘇聯 的入侵,打破它的包圍。蘇聯崩潰後,來自北方的壓力減少,鄧小平大大鬆了一口氣,認為 中國碰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採取韜光養晦的策略,在發展經濟的同時加大對國防的投 入,特別是加大了對高、精、尖武器的投入,軍事戰略也由以反對蘇聯入侵為主的「人民戰 爭下的積極防禦」改變為針對台灣的「打贏高技術局部戰爭」。在核時代,核武器是一種威 懾力量,是戰爭中的最後一張牌,這是常識。冷戰時期,美蘇之間的核戰略是「確保相互摧 毀戰略」,也就是說,雙方擁有的核武器能夠確保相互摧毀,這就保證誰也不敢首先使用核 武器,即使發生常規戰爭也要盡量避免使戰爭升級,沒有哪個國家說過要首先使用核武器, 也沒有哪個統帥說過要用核武器「先發制人」。「先發制人」是一種戰術,是一種軍事投機, 而不是戰略,它只能用於局部,而不能用於全局。日本偷襲珍珠港是「先發制人」的樣板, 它贏得了珍珠港,但它輸掉了戰爭。當時負責執行這個計劃的山本五十六大將極力反對這個 計劃,認為同美國開戰,就使日本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而美國的戰爭潛力是日本遠遠不能 及的。朱成虎作為一個防務專家,總不至於不知道珍珠港和山本五十六吧。他說的那番話, 使人覺得他像一個「憤青」而不是一個要對國家負責的將軍。所以,從軍事層面來說,朱成 虎的講話只具有心理戰意義。有學者認為,朱成虎講話是在中、美、台三方戰略互動中的一 個心理戰動作,它的對象是美國與台灣。一方面,通過表明不惜核戰、不怕犧牲的決心,影 響美國民眾的心理,為將來美國可能針對中國的軍事干預製造障礙。另一方面,通過不惜與 美方核戰的宣示,表明中國 「台獨即武」的決心,阻止台獨,避免一旦台獨中國處於騎虎 難下的尷尬局面。當然這都是一廂情願。 六,朱成虎的政治層面 朱成虎講話的意義更多在政治層面。如前所述,朱在這麼大的問題上自作主張,不守規 距,表明了軍人不再聽命於政客,它要與黨爭奪發言權。朱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民族英雄,一 方面吸引了國際社會的眼球,使自己一夜之間成了一個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遺臭萬年的人物; 一方面贏得了國內憤青們的芳心——他知道國內主流媒體絕對不會報道此事,西安以東的絕 大部分平民百姓不可能知道他會把他們視為螻蟻,但這消息一定會「出口轉內銷」,而接受 資訊的人首先是網民,網民中相當多的是憤青。多年來,他已目睹了憤青們的愛國激情。果 然,朱成虎成了憤青們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在國內網站上,絕大多數帖子都支持朱成虎的 講話,有人把他稱為「愛國將軍」,有人把他稱為「民族英雄」。有個跟帖,對朱成虎的言 論居然寫了滿滿的三行「頂」字。有個跟帖批評胡錦濤縮頭縮腦,跟朱成虎比簡直「太渺小 了」。可見,朱成虎在國內已賺足了政治資本。朱成虎講話的另一個政治意義是洩露了天機, 它向世界展示了共產黨仇視人類的本性和與生俱來的歇斯底里。毛澤東當年曾說過中國不怕 打核大戰,6億人口死了一半還有3億。如今朱成虎說要準備拿西安以東所有的城市去換美國 兩百個城市。朱成虎說出了共產黨早就想說但還不敢說出來的話。想一想,如果真的發生了 這樣的事,那將是怎樣一種慘劇?那將是整個中國的毀滅和半個美國的毀滅,這兩塊地方將 永遠成為不毛之地,亞太地區將充滿核污染。 朱成虎講話後,中國外交部和國防部之間的「踢球」耐人尋味。朱的這番「核爆炸」般 的新聞傳出來之後,在各方人馬向中國外交部「正式求證」時,外交部發言人的說法有兩點 值得注意:首先,是說「還在瞭解情況」,這是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其次,是 建議「應該向中國國防部查詢」,很明顯,外交部一腳將「皮球」踢給了國防部。接到外交 部踢來的「皮球」之後,國防部在回答查詢時說的更有意思:「朱成虎將軍是在外交部舉辦 的活動中說這番話的」,不僅對「講話」拒絕評論,而且沒有了任何下文。顯然,朱的核武 攻美言論砸了鍋,惹了麻煩。據瞭解,作為軍事學術研究,軍中確有「核武綁台」的設想。 這個設想是:憑藉核武綁台,在台灣問題的中美較量中獲取台海戰爭的主動權,進而在對台 開戰方面擁有絕對主動權。但這個設想的前提是首先使用核武器,而中國從 1964年第一顆 原子彈爆炸後就一直宣佈絕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所以這個設想也只是個空中樓閣。據澳門著 名軍事評論員黃東說,朱成虎將軍的核武觀點早就談過,黃東曾多次聽朱講課,只不過由於 不是正式對外發言,所以一直沒有披露。 「朱成虎效應」出現後,劉亞洲於7月19日在《環球時報》上發表了《中國未來二十年 大戰略》的文章,提出了與朱成虎截然不同的處理台海危機的主張。他指責「有些人思維過 於僵化,要麼就是不打,要麼就是大打,忽略了戰略藝術。」這話很可能是衝著朱成虎及他 的追隨者的。他說:「 我不主張輕易對台灣動武,尤其是玉石俱焚的動武」, 「我是軍人, 但我對戰爭是有選擇的。我再也不願意看到我們民族內部爆發一場慘烈的戰爭。」他認為, 中國不應該跟美國攤牌,「只要美國還是以稱霸全球為目標,歐洲就是它的重心,就是它的 基本支撐點」。但中國如果在台海開戰,很可能馬上變成美國動用全部力量對付的頭號戰略 敵人。他認為,解決台灣問題的上策是「爭取民心」。爭取民心包括美國的民心和台灣的民 心。爭取民心應當做三件事:搞好大陸的政治體制改革、處理好香港問題、用「整合」方式 解決台灣問題。他說,中國大陸的政治和文化對台灣人民沒有吸引力,因此大陸首先要搞好 政治體制改革。香港的「一國兩制」要深化,甚至可深化到「一國兩治」,用「一國兩治」 去整合台灣,對台灣實行「分而不離,合而不並」的八字方針。 劉亞洲、朱成虎橫空出世,縱論天下大事,製造爆炸性新聞,從中我們看到了中國軍人 不耐煩做中國國內二流角色的怨氣,感受到了中國將領在大事變前夕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