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總統的中國戰略 (北京)余傑 胡錦濤失敗的美國之旅 有人在評價近年來的中日關係時,用了六個字來形容——「經濟熱,政治冷」;其實, 近年來的中美關係大抵也如此——中美之間「政治之冷」的程度,甚至還超過了中日之間. 2006年4月,胡錦濤第一次以國家元首身份訪問美國。雖然三年前胡曾以「副元首」身份訪 美並受到最高規格接待——那時西方還對他啟動政改心存希望,但此次訪美對胡具有更重要 的意義——成功與否直接關係到胡本人的權力能否得以鞏固。為了讓美方提高接待規格,中 方在經濟層面連續向美國拋出媚眼和甜得發膩的蛋糕:順應美方的壓力將人民幣升值百分之 二,與波音公司簽訂超過五十億美元的訂購大單,盡量低調處理中美紡織品貿易糾紛……然 而,中方在政治層面毫無動作,既沒有像江澤民時代那樣每逢重要的外事活動便會釋放幾名 標誌性的政治犯,也沒有停止在官方主流媒體上攻擊和醜化美國。 對於胡錦濤來說,這是一次遲到的訪問。2005年下半年,胡錦濤期待已久的訪美計劃, 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災難打亂了。颶風襲擊美國南方,讓美方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藉口, 臨時取消了胡錦濤對美進行「國事訪問」的計劃,後來將其降低到兩國元首在紐約聯合國總 部的順便會面。這樣的草草的一次順便會面,不可能深入討論兩國之間的重大問題,也就是 一種禮節性的意義而已。由此可見,小布什對會見胡錦濤並無多大的熱情,他深知此人僵化 如木乃伊,根本不是一名愉快的談話對象。 對於胡錦濤來說,這也是一次失敗的訪問。這是文革結束之後鄧小平訪美以來中國領導 人訪美活動中最失敗的一次。如果說三年前胡錦濤訪美時,西方世界還對其抱有一廂情願的 希望,認為其多多少少會帶來一些政治方面的改革和寬容;那麼,在其全面掌權之後的兩年 多里,胡已經徹底暴露出僵化而冷酷的「毛主義者」的真實面目,西方不再對他有任何不切 實際的期望。胡錦濤訪美不可能為中美關係帶來「劇變」,中美要成為親密盟友,還得等到 中國大陸結束一黨專政、實現民主自由的那一天,胡錦濤的所作所為與此目標背道而馳.胡 絕對不會像戈爾巴喬夫那樣勇敢地啟動「新思維」和「公開化」,最後不惜自己失去獨享的 權力——在不久前的一次內部講話中,胡嚴厲譴責戈氏是「社會主義事業的叛徒」,並正告 大家「引以為戒」。英國《經濟學人》發表了一篇題為《胡錦濤日顯其權威主義者本色》的 文章,該文章分析說:「胡錦濤的保守主義(實際上一貫如此)和他的信念是一致的,即中 國共產黨——即便腐敗成風、權力濫用——還是具備自我清潔的能力,不需要任何黨外的監 督或者平衡力量。」在胡訪美期間前去演講的耶魯大學——亦是布什總統的母校,其校刊亦 毫不掩飾地批評說:「耶魯大學可千萬別忘了中共政權醜陋的一面。胡的統治正是人權觀察 組織所謂的『高度壓抑狀態』,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宗教迫害、強制驅離、侵犯勞工權益。中 共政權還極力圍堵網際網路訊息的自由傳遞.很多耶魯大學所寄予高度評價的準則,如思想 自由、言論自由、宗教自由、開誠佈公的討論等等,在胡的政權下,仍被緊緊的鉗制住。」 這些觀點大致與布什總統對中國的看法相吻合。 雖然中美之間有著數額巨大的商貿關係,但是以胡錦濤為代表的專制主義政治結構與以 小布什為代表的美國保守主義精神之間的根本對立,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得以消除。這不是中 國與美國之間的對立,乃是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的對立,是邪惡與正義之間、清白與罪惡之間 的對立。對此,布什總統多次強調指出:「我們是處於善惡衝突之中,惡就是惡,美國要對 它義正詞嚴。我們對抗邪惡和不講法律的政權,並不是製造問題,而只是揭露問題.我們要 帶領世界反對它們。」布什總統有一種令人吃驚的直覺,他用一種直截了當的方式,比那些 故意將問題複雜化的學者更為迅速地把握到了真理的所在。 2002年6月1日,布什總統在西點軍校的畢業典禮上所發表的演講,被視為「布什主義」 的先聲。在這篇演講中,布什總統明確指出,只有當世界各國都擁有共同的、普世的價值觀 ——即「致力於個人的自由」——的時候,世界的和平與安全才能最終達成。他談到了俄羅 斯和中國這兩個冷戰時代的對手:「西點的好幾代軍官都曾經計劃和演習對蘇俄的戰鬥.我 剛剛訪問過新的俄羅斯,那個國家正朝著民主前進,而且是我們在反恐戰爭中的夥伴。甚至 中國,那裡的領導人正發現經濟自由是國家財富的惟一持久源泉。他們終究也會發現社會上 和政治上的自由是國家強大的惟一真正源泉。」這番話其實也是說給中俄兩國領導人聽的, 是金玉良言,是逆耳的忠告。以胡錦濤當下的施政方向來看,他根本不願接受這樣的建議— —他考慮得更多的還是他本人及其特權階層手中的權力,而民眾的自由恰恰是其獨裁權力的 墳墓。這番話亦是布什的中國戰略的根基——中國作為一個實行一黨專制的獨裁製度的國家, 即便與美國成為所謂的「利益相關者」,亦無法成為真正關係穩固的盟友。一個虐待本國公 民、不斷製造人權案件的政權,在處理國際事務的時候同樣不會遵守遊戲規則和道義原則. 因此,由共產黨所控制的中國是不可信賴的。 裡根在蘇聯的棺材上釘下第一顆釘子 在成功地剷除了阿富汗塔利班政權和伊拉克薩達姆政權這兩顆毒瘤之後,等待中東地區 局勢趨於穩定,布什政府下一步的外交重心必將轉移至東亞地區.小布什深知,自己是否能 成為「裡根第二」,僅僅靠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所獲得的勝利是不夠的——能與裡根將蘇聯帝 國扔進歷史垃圾堆的偉大成就相媲美的,惟有將中共政權這一最後一個帝國式的共產主義政 權也扔進歷史垃圾堆。小布什有這樣的信心和勇氣嗎? 2004年春天,我在美國訪問時,恰好在華盛頓目睹了前總統裡根的葬禮.美國友人告訴 我說,這是自從肯尼迪以來美國最為盛大的國葬。當時的民意調查顯示,裡根甚至超越了華 盛頓和林肯,成為美國人心目中最偉大的總統.曾擔任裡根「文膽」的大衛.葛根如此評價裡 根:「宗教信仰與愛國信念根植於裡根心中,兩者互相交纏,幾乎無法分辨。……裡根認為, 美國必須樹立榜樣,必須在其他土地上培育民主、自由的精神。……裡根的想法和人格重疊, 對一位領導者來說,沒有什麼比這一點更有力了。裡根主義就是裡根的全部。」裡根的偉大 之處,不僅在於恢復了越戰之後一度在冷戰中處於劣勢的美國的國力,振興了美國民族的信 心和民族自豪感,更在於領導整個自由世界以「不戰而勝」的方式,讓前蘇聯及其東歐僕從 國的四億人民獲得了自由。 有意思的是,就在胡錦濤訪美前夕,中共高層以「教材」的形式分發《裡根政府是怎樣 搞垮蘇聯的》一書的中譯本,要求高級幹部均認真閱讀和研究此書,吸取蘇聯「亡黨亡國」 的教訓,警惕「美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的種種手段。該書的作者彼得。施魏策爾,是裡 根時代中央情報局的戰略分析專家,在該書中他這樣盛讚裡根的遠見卓識:「在那個時候, 美國政府中沒有一個人(裡根除外)清楚地看出蘇聯這座大廈會倒塌……在蘇聯的這口棺材 上釘下第一顆釘子是在80年代初期,到八十年代末期就把蘇聯埋葬了。」 裡根認為,共產主義政體不是外交家喬治。凱南所說的「只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政府」, 而是一種荒謬的畸變行為。裡根時代的國務卿舒爾茨回憶說:「裡根總統簡直有一種天生的 感覺,認為蘇聯不應該或者不能夠倖存。那種感覺不是基於有關蘇聯的詳細知識,而僅僅出 於一種本能。」當裡根在柏林牆前發表「邪惡帝國」的演講時,西方的政治家、知識分子和 公眾大都認為他瘋了,或者把他描述為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裡根指出:「西方將不會容 忍共產主義,我們將戰勝共產主義.我們不會因為公開譴責它而感到麻煩,我們將把它作為 人類歷史上的一個悲哀和奇異的篇章而予以刪除,即使現在還在書寫這個篇章的最後一章。」 在差不多同時,即便是最優秀的經濟學家保羅.薩繆爾森,也為蘇聯的經濟狀況所迷惑,而 給予其熱情洋溢的讚美。這是一種基於過多的知識積累的「傲慢的偏見」。 對於大多數自命清高的美國左派知識分子來說,好高騖遠的裡根是一個「先天性的白癡」 (無獨有偶,今天的小布什也遭到了西方知識界的如此惡評)。然而,裡根卻令人驚訝地對 蘇聯政體作出了先知般的估價.更重要的是,裡根採取了正確的戰略和行動:第一,十年如 一日地支持波蘭團結工會,使之一直頑強地在雅魯澤爾斯基軍政權的壓力下生存下來,並成 為東歐人民追求自由的旗幟;第二,對阿富汗的反蘇力量提供各種援助,最終使得阿富汗戰 爭成為蘇聯的一個「流血的傷口」,「蘇聯在冷戰歷史上被完全打敗,這是絕無僅有的。正 如這個帝國的前統治者在一戰中的失敗那樣,這次失敗對蘇聯產生了革命性的後果。」第三, 與沙特阿拉伯等國合作,壓低國際石油市場的價格,使蘇聯難以獲得硬通貨,陷入越來越嚴 重的財政困境;第四,啟動「星球大戰」計劃,迫使蘇聯參與軍備競賽,並對其實施技術封 鎖,使其經濟狀況雪上加霜。這四項有力的措施,使得蘇聯當局感到「脖子被勒得越來越 緊」。 裡根的戰略獲得了空前的成功。蘇聯的體制固然存在某種「自我毀滅」的病毒,但如果 當時美國沒有像裡根的這樣強有力的、堅決的反共領袖,而是像卡特這樣只適合擔任某慈善 機構董事長的人繼續擔任總統,那麼蘇聯這只「百足之蟲」也許還會掙扎著多存在一二十年 的時間.裡根由此成為深受美國人民愛戴的「偉大總統」。任何一名美國總統都有成為「偉 大總統」的心願,實現這一心願需要個人的能力與魄力,以及適當的國內和國際環境,即所 謂「天時、地利、人和」也。小布什時代的美國,乃是全球惟一的超級大國,冷戰的陰雲已 經散去,自由的陽光已經普照,雖然不能像學者福山那樣樂觀地宣佈「歷史已經終結」,但 小布什確實可以「長袖善舞、多財善賈」。中國再也不能像在冷戰時代那樣在美蘇對峙的格 局中扮演左右逢源的角色了,而美國已經完全佔據了這場角力的主動權。 見利忘義的「老歐洲」 對於西方世界來說,今天的中國就是昨天的蘇聯,是全球範圍內反民主、反自由的最後 的大堡壘。過去一度「韜光養晦」的中共政權,近期頻頻「主動出擊」:最高當局授意「豬 頭將軍」朱成虎(紅軍締造者朱德的孫子)對美國發出核戰威脅,在非洲窮國取代昔日的蘇 聯大肆實行「新殖民主義」,熱情邀請伊朗總統內賈德、委內瑞拉總統查維斯等歐美國家的 對頭訪華,利用朝核事件敲詐美國和日本……中共已經不安於韜光養晦。其御用學者在《環 球時報》上撰文聲稱,美國即將衰落成為美洲的地區強國,中國應當承擔起亞洲霸主的使命 來。由此可見,如果中國的政治體制不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中共將利用其日益增長的經濟力 量在國際舞台上張牙舞爪、為非作歹,自以為是地充當「麻煩製造者」的角色,中國和西方 的關係亦不可能進入真正的「蜜月期」。而西方國家對中國人權狀況的關注和對中國社會中 一切健康力量的支持,都會被中共頑固的統治者看作是不可忍受的「敵對行為」。 在後冷戰時代,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和「具有中國特色」的專制主義是人類文明的兩大威 脅.任何漠視此兩大威脅的調和主義、相對主義的思維,都是對人類未來不負責任的想法。 西方世界除了奮起為自由而戰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在與共產主義世界作鬥爭的歷史與現 實中,曾經犯下嚴重錯誤的不是美國總統裡根和小布什這樣的「粗人」,而是那些博學的知 識分子以及優雅的「老歐洲」——如果說剛剛從共產主義的魔爪下解脫出來的、對極權主義 統治尚有切膚之痛的東歐諸國是「新歐洲」的話,承平日久、好了傷疤忘了痛的西歐諸國便 是「老歐洲」。過去數十年裡,美國和歐洲的自由派知識分子們,一直高估蘇聯的實力以及 其意識形態的感召力。他們恐懼地認為「蘇聯擁有無限的和致命的實力,包括自信心、傑出 才能以及進行一場全面戰爭的資源」,卻不知道蘇聯社會已然千瘡百孔、外強中乾。直到蘇 聯及東歐的共產主義政權幾乎在一夜之間突然崩潰之後,左翼經濟學家羅伯特。海布倫爾這 才不得不在《爭鳴》雜誌上承認:「一個人看起來越接近右翼,就越有歷史的預見性;越接 近左翼,這種歷史預見性就越少。」這句話說出了真相。 左翼的陰影一直籠罩著歐洲大陸,並成為一張任何時刻任何場合都可以使用的遮羞布。 最近半個多世紀以來,西歐諸國不僅沒有積極支持美國對蘇聯的冷戰,反而多次拖美國的後 腿。當波蘭的軍政權鎮壓團結工會的時候,美國對其實施經濟制裁,西德總理施密特竟然宣 稱:「波蘭頒布《軍管法》是必要的。」當美國要求歐洲各國停止支持蘇聯的西伯利亞天然 氣項目時候,法國和德國的領導人卻不予理睬,他們看重的是與克里姆林宮之間的生意來往。 這些市儈般的政客才不在乎有鄰國多少民眾在極權主義的壓迫之下呻吟。「老歐洲」是近代 以來自由、人權價值的發源地,但在最近一個多世紀裡,「老歐洲」逐漸失去了崇高的信仰 和穩定的價值堅持。在革命的風暴和烏托邦的理想的折磨下,在共產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輪 番肆虐之中,「老歐洲」逐漸變成了一艘漏洞百出的破船。 「老歐洲」見利忘義的行徑一直持續到今天,尤其體現在其對華政策上:法國總統希拉 克訪問北京的時候居然聲稱天安門屠殺是「已經過去的歷史」,法德等國的諸多政客拚命在 歐盟中遊說解除對中國的武器禁運.中法文化年剛剛過去,中意文化年又開幕了。中共當局 成了西方資本家最好的朋友。中共方面借文化交流之名,實施其形象包裝之實,且以種種 「私貨」敗壞西方社會的道德倫理和社會根基,如商業賄賂、回扣、奴隸勞工、囚犯產品等, 亦隨著「中國製造」而風行天下。而「老歐洲」方面,由於堅持實施大政府、高福利的制度, 經濟狀況長期萎靡不振,整個社會的創造力和想像力處於停滯狀態,在無互聯網時代完全被 美國盡佔先機.走投無路之際,「老歐洲」各國便將中國看作是新興的、充滿油水的大市場。 對於他們來說,訂單便是一切——是利益,是選票,是救命稻草。即使中共購買的尖端武器 會被用於屠殺手無寸鐵的人民,他們也照賣不誤.希拉克、施羅德等目光短視的歐洲政客, 全然無視中共政權依然在殘酷虐待其人民的事實,而與中國獨裁者們親密無間地把酒言歡. 我在法國訪問期間,曾尖銳批評法國政府對中共當局的綏靖政策,法國外交部的官員們一直 罔顧左右而言他。他們似乎比害怕當年的納粹德國還要害怕中共當局。由於中共當局的軟硬 兼施,在歐洲,從政客、商人、知識分子到漢學家,敢於公開批評中國糟糕的人權記錄的正 直之士越來越少。 在此「後冷戰」的背景下,美國成為國際社會中惟一能對中國民主化進程發揮巨大而正 面作用的國家,美國總統小布什成為西方領袖中惟一能與中共角力的中流砥柱。這是歷史的 巧合,還是上帝有意的安排? 小布什能否成為「裡根第二」? 如同裡根一樣,小布什是一名天生的「反共牛仔」,他所秉持的外交政策更多來自於威 爾遜的「傳教士外交」的傳統.小布什不會把被國際人權組織評列入「全球十大獨裁者」的 胡錦濤當作值得信賴的朋友——如同現實主義者克林頓與江澤民之間的那種關係,再也不可 能在小布什與胡錦濤之間建立起來。布什總統奉行人權外交的基本政策,美國的外交思想已 經走出了基辛格時代現實主義色彩濃厚的「力量均衡」原則.小布什在西點軍校的演講中提 出了一種新的、積極的自由主義的原則,即「一種自由主義,該主義不僅將美國的國力用於 保衛國家,還用於保護自由和在全球範圍內傳播自由」。布什總統指出,暴君們完全清楚他 們沒有權利壓迫人民,他們堅持這樣做只能使自己更加軟弱,「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允許通 過合法渠道表達不同意見」。 小布什上台伊始,本擬將重點轉向亞洲地區,積極促進該地區的民主化,當然該地區首 當其衝的便是中共政權。如果中國實現民主化,周邊的北韓、越南、緬甸、老撾等國的民主 化必將聞風而動。東亞乃至全球的整個面貌也將發生極大改觀.誰也沒有料到,突然發生了 「911」恐怖襲擊事件。此後,美國政府不得不調整其國際戰略思路,將重點轉移到恐怖主 義的老巢中東地區,全神貫注地處理消滅國際恐怖主義的難題.於是,「中東壓倒了遠東」。 中東問題既是歷史問題,又是意識形態問題,更是宗教信仰問題,多重糾纏,根本無法在短 時期內解決,將在相當一段時期內使得美國無暇他顧。而在國際反恐格局中,美國不得不爭 取得到中國的支持。可以說,中共是「911」事件中最大的受益者,由此其獲得了難得的喘 息之機.但是,美國的這種戰略目標的轉移,並不意味著小布什忘記了中共政權的性質及其 對世界和平的危害。雖然華府在反恐問題上需要中共方面提供一定的支持,但這並不意味著 小布什會在某些原則問題上與胡錦濤做交易。 人權並不是布什政府外交政策的「幌子」,乃是其實實在在的精神內涵。在開始其第二 個總統任期的就職演講中,小布什反覆聲明自由價值的普世性,認為一種普遍的、跨國的文 明和價值正在進展中,「自由」成為這篇演講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字眼。在訪問匈牙利期間發 表的紀念匈牙利人民抗暴起義五十週年的演講中,布什總統回顧說,當年蘇聯的坦克鎮壓了 匈牙利起義,卻沒有撲滅匈牙利人民對自由的渴望。當時,西方國家沒有響應匈牙利人民要 求,向他們提供援助。西方國家從此吸取了一個教訓,那就是「已經獲得自由的人必須幫助 那些尋求自由的人」。小布什讚揚說,匈牙利人民一九五六年付出的巨大犧牲為世界樹立了 典範,他鼓勵匈牙利人民說:「通向民主的道路並不平坦。但是,你們仍然做出了艱難的決 定,因為這是取得成功的必經之路。」 布什總統具有一種單純而急切的向全球推廣民主自由的熱情與決心——在克林頓那裡就 沒有這種精神力量。「布什主義」已經吹響了全球民主化的「第四波」。他像當年直接斥責 蘇聯政權是「邪惡帝國」的裡根一樣,提出了「邪惡軸心」的概念,並痛斥企圖製造核武器 的伊朗為「更邪惡國家」。在進入21世紀以後,美國更加積極地參與了改變世界格局的工作: 除了摧毀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權和伊拉克的薩達姆政權並幫助這兩個國家建立民主制度之外, 中亞地區多米諾骨牌般的「顏色革命」亦讓人眼花繚亂:格魯吉亞的「玫瑰革命」、烏克蘭 的「橙色革命」、吉爾吉斯坦的「檸檬革命」……這些「顏色革命」或多或少都與美國的努 力有關,與布什及其國務卿賴斯的積極推廣自由價值的外交政策有關.對此,不希望成為 「末代黨魁」的胡錦濤自然是心驚膽戰、心急如焚。他多次下令全黨上下對自由民主的思想 「嚴防死守」,並諄諄告誡地方官員在打壓維權人士時「切勿製造如哈維爾、瓦文薩、曼德 拉和昂山素季這樣的道德英雄」。官方在處理若干維權事件時,手段確實越來越趨於精密化。 但是,在全球化和民主化浪潮浩浩蕩蕩的今天,胡錦濤再想走回頭路,將中國帶回閉關鎖國 的毛澤東時代,已非他一人或一黨之力可以實現了。 毫無疑問,對付中共比對付其他任何專制國家都更加困難.中共已經成為具備了各種抗 體的「百變金剛」。國內民眾的覺醒和國際壓力的加大,都是促使中共「卷旗繳槍」的重要 因素。國內民眾的覺醒需要漫長的啟蒙工作,非一日一夕即可達成;國際壓力的加大,亦需 要有遠見卓識的西方領袖的登高一呼,面對綏靖主義甚囂塵上的現實,小布什與布萊爾亦勢 單力薄。儘管如此,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道義和時間都不在中共一邊。小布什的國際戰略和 中國戰略固執而堅定,雖然備受爭議,卻信念不改。大衛.葛根指出:「領袖的特徵之一, 就在於他們是否擁有堅定不移的信念。如何實現這些信念,採取的方法可以有彈性,然而必 須確定方向。」小布什便是這樣一位總統,他正在成為「裡根第二」的道路上大步前行。可 以預見,在其有限的總統任期之內,小布什很難親眼目睹中共的垮台,但如同裡根為蘇聯的 棺材釘下第一根釘子一樣,他必然也會給中共的棺材釘下第一根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