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隻眼」還是「第三隻手」？ ——劉華清女婿潘岳和《第三隻眼睛看中國》 何 頻 《第三隻眼睛看中國》成為今年中國大陸最熱門、最暢銷的政治讀物。一般人的 興趣集中在「第三隻眼睛」到底是誰的？敏感的人則在辨別，這「第三隻眼睛」之 外是否還有「第三隻手」？ 的確，作者的「真實身份」和「寫作動機」是解讀《第三隻眼睛看中國》所暗藏 的政治傾向及其效應至為關鍵的一環。儘管現在所謂譯者「王山」已經承認自己是 執筆者，但外界尚不知情的是，這本書還有更重要的幕後人物。 筆者經過多方追蹤，終於獲得這樣的信息：原來這本書是三年前轟動一時的那份 所謂「『太子黨』綱領」——《蘇聯巨變之後中國的現實應對與戰略選擇》的延伸 ，其幕後主事者都是中共中央軍委常務副主席劉華清的女婿潘岳。 這本書使用了何新的基本觀點 《第三隻眼睛看中國》署名為「(德)洛伊寧格爾」，並被書中的「出版說明」稱 為「當代歐洲最有影響力的中國問題專家」。經過檢索德文、英文出版的資料，查 詢為數極少的幾位德國漢學家，以及《第三隻眼睛看中國》一書中暴露的諸多破綻 ，人們普遍不相信這本書散記式的著作出自邏輯嚴密的德國人之手。 由於這本書所展示的見識，特別是對民運的猛烈抨擊，最初許多人懷疑其始作俑 者是與自由化知識分子對立的何新。何新在個人道德上一直飽受譴責，也就令一些 人可以隨意推理，依據是：這種事只有何新才幹得出。 原先亦判斷偽托者是何新的著名流亡作家劉賓雁新近表示：看來不是何新。劉是 海外最早注意《第三隻眼睛看中國》一書的作家之一。這本書有數處提到這位遭當 局放逐的異議人士，但不像中共官方的其他宣傳機器那樣口誅筆伐。 現任中共全國政協委員，許久未曾公開露面的何新對筆者說，他並不認識「王山 」，與此書也沒有直接關係。不過何新承認，這本書無疑使用了他的《東方的復興 》(第一、二卷)以及《何新經濟政治論文集》(內部版)中的一些基本觀點，那是他 在一九八八年至一九九二年間發表過的一些理論的通俗論述。 何新稱這本書對他毫無新意可言。他估計其政治背景與年輕的「第四代」政治精 英有關。可能是一個寫作班子集體創作了這本書。 王山企圖展示「卓越見識」 那麼自稱為《第三隻眼睛看中國》譯者的王山到底是何許人？ 據筆者從北京師範大學、北京京劇院知情人士瞭解，王山出身於解放軍高級幹部 家庭，父親離休前是北京軍區的軍級幹部。王山出生於一九五三年(「巧合」的是「 洛伊寧格爾」亦生於這一年)，參過軍，當過礦工，下過鄉。約在一九八零年進入北 京師範大學，先在校黨委組織部任幹事，後調到校紀委當秘書，又一度被視為「第 三梯隊」重點培養，升為校房管處副處長。 王山一九八二年曾考入北京廣播電視大學中文系，畢業後再入讀北京師範大學高 教管理研究生專業。由於仕途在北京師範大學受阻，高教管理專業課程尚未畢業， 一九八八年即申請調往北京京劇院任副院長。 王山的母親酷愛寫作，閱讀範圍亦相當廣泛，更與京城一批自視清高的知識分子 ，尤其是那些軍干子弟往來密切。圈子內一直傳聞王山在撰寫「一鳴驚人」的宏篇 著作，多以為是他的「天」字系列小說。殊不知成名心切的王山並不滿足於虛揉嬌 飾的文學創作，更大的企圖是在政治層面展示他的「卓越見識」。為了敘述的便利 ，便用了偽托之法，果真造成轟動，達到了最大限度的社會效應。 但是這本書的背後還有一位遠比王山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劉華清的女婿，現任國 務院國有資產管理局副局長潘岳。 潘岳迅速使書在高層流傳 年輕王山五歲的潘岳，父親亦曾是軍隊的一位將領，父輩的關係使兩人相識甚早 ，且氣味相投。潘岳的女友曾是《高山下的花環》主角蓋克，後來潘被劉華清之女 劉成英相中，也就一夜之間身價倍增，職務亦由一家報紙的校對員升為《中國青年 報》的副總編輯，又於今年年初被任命為國家資產管理局副局長。 其實副局長的職位遠不能反映潘岳在政壇上所發揮的作用，這是一位急欲展現政 治才幹的新星。且不說他平日在幕後的各種動作，在理論界他亦能掀起幾重浪。一 九九一年蘇聯政變失敗之後，以《中國青年報》思想理論部名義向中共遞上的那份 《蘇聯劇變之後中國的現實應對與戰略選擇》奏本，已被證明主事者是潘岳而非最 初傳聞的陳雲之子陳元。這份被認為是「太子黨」綱領的奏本，其「以國家主義取 代共產主義」、「以黨的所有制取代國家所有制」、「以中央集權的強化取代地方 主義的趨勢」等主張，一度引起熱烈爭議，遭到自由派知識分子猛烈抨擊。 一位中共「太子黨」成員對筆者說，王山的創作構想亦是在潘岳的支持下，集合 了諸多「同黨」的意見，可以說是集體作品，王山是執筆者。由於《第三隻眼睛看 中國》涉及到太多敏感問題，而且與中共某些既定的說法並不相符合，潘岳不便出 頭露面，只是在背後出謀劃策，打通關節，是故潘身旁的一些人對此也毫不知情。 《第三隻眼睛看中國》目前並沒有象外界傳聞的那樣遭到查禁，市面上到處可以 見到，盜印本已上市。潘岳自己取了數十本，贈送給黨政軍高層要員，使這本書在 高層得以迅速流傳，所產生影響可想而知。 另外，在潘岳的安排之下，王山正在計劃寫《第三隻眼睛看中國》的續集，可能 定名為《第四隻眼睛看中國》，主要是為中共高層解決問題獻計獻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