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閒聊共產黨殺人

（溫州）方蕹冬


    溫州市內有海坦山、華蓋山，不高，都祇幾十米，現在修建得像公園一樣，退休老人閒
了無事，多到山上走走聚聚聊聊。這些天報上登著西藏燒屋搶劫殺人的新聞，大家不知怎麼
的就聊到了以前共產黨殺人的事。老翁是市裡人，老董是南塘人，聊的事有人聽。筆者據實
記錄如下。

    老翁回憶起三反五反時，自己已20歲出頭，被居民會幹部叫去參加溫州市人民廣場召開
三反五反大會。一個叫王國梁的五馬街「美琪」布店老闆，其兒子被逼要和反革命父親劃清
界限，堅決鬥爭，在大會上揭發其父是不法奸商，放火燒店對抗運動。兒子揭批後，王國梁
即被宣判死刑，打入囚車站籠遊街押赴刑場殺頭。實際上是「美琪」布店失火，原因未明，
王老闆為逃生從樓上跳下傷了腳。時值三反五反，正打王國梁的老虎，工作組就說王是故意
放火，燒燬帳薄，毀滅罪證，對抗運動。老翁言當下群眾私下議論一定有冤情，但在當時的
情勢下誰也不敢為王國梁公開喊冤，他親生兒子還上台揭發呢。

    一個叫「三泰」布店的老闆，也失火燒起，被捉去坐牢。他女兒怕父親也像王國梁一樣
被槍斃了，就去向政府承認火是自己放的和父無關，女兒就坐牢了。後來經查實失火原因是
學徒偷錢，為滅跡放火。真犯歸案，女兒才得獲釋。老翁說實是「運動」已近尾聲，否則照
殺不誤呢！

    老董說解放初期，殺人時自已均去看，一次鎮壓反革命，裝在板車上，一數就有48人推
去槍斃。後來又聊到文革二派武鬥，自已小小的南塘就有18人去田間幹活時，被二派武鬥者
誤以為對立派而射殺掉呢。政府不管，無一分賠償，死了就死了，好冤呵。

    老翁說：蓮池鎮鎮長陳萬山和後來競選的樊某某，均家道殷實的紳士，人品也不錯。前
鎮長陳萬山治下的一個保長，抽壯丁欺負一個鄉下來的居民要強派他壯丁。不知怎麼的有人
把此不公告知陳鎮長，陳告誡保長不得違法，後來那保長還被選掉了。老翁說當時鎮辦公室
的辦公桌還缺一支腳呢，那有現在辦公大樓豪華氣派，老百姓辦點事，都要送禮托人說情，
否則就沒門。樊某某選上鎮長接替陳萬山後不久即解放了。陳萬山和樊某某都被殺掉了。樊
某某的罪是有二條命案，他廠的傳達室門房，把一鬧鐘弄掉了，樊按平常之理批評一下他，
不知怎麼的門房上吊死了；一尼姑懷孕流產而亡，誣樊某某和尼姑有姦情。說樊某某逼死門
房，奸死尼姑，判定死刑。老翁說樊最倒霉了，競選一個鎮長送了自已一條命。陳萬山據說
口碑不錯，曾有群眾聯保，但在鎮反威勢下，也是照殺不誤。

    老翁說1958年打食堂時，自已被派到永強鄉下當工作組，住在公社廣播站，聽到廣播全
是虛報，要下面報來收割、插秧進度，進行空洞鼓動。實際他和農民接觸後，怨聲載道，食
堂己無得吃。他到食堂吃，交了糧票，也僅得一碗照得人影的稀粥，沒任何菜，祇得討點鹽
充上一餐。農民餓得很多人得了黃腫病。農民對他說：高徵購了糧食，已沒有吃得，還唱高
調什麼農業機械化，把一些什麼插秧機、雙鏵犁、打稻機逼農民買，強行把農民存信用社的
錢劃去。據說後來退還了不能用的廢農具的錢款。老董說：自己村裡農民種一些豆角瓜菜充
饑活命，幹部們不讓種，說這些豆角瓜菜是資本主義，統統撥掉，還把人抓去關在「耶蘇堂」
寫檢討；不會寫的，文盲的要請人代寫，寫了又說不深刻。一個叫有根的老實農民確實不懂
什麼叫「深刻」，哭著說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種了，保證不種了！你們總不會讓人活活餓
死呵！

    後來稍微寬鬆些了，他村上有些人就去上海販買日用品、布料、毛線的。那個時候出門
都要有介紹信、工作證，農村就是開證明，大隊證明，公社證明。跑單幫的婦女有的要陪干
部睡才給開證明。言跑熟道的，一月二趟，一趟可賺15元，一月有30元收入在當時是很可觀
的。上海有一個他村親族老人，村人去就帶農家土產、一瓶油啊什麼的給老人。這些禮物對
老人也很落用，村人一到，老人就讓出床，自已坐在門口過夜。村人在上海置辦齊物品，也
有人先排隊買船票，好立馬回溫州。老董說自己聽鄉中一個私下做麥芽糖的能人給他出點子，
在年中購入糧票，來年二、三月青黃不接時糧票價肯定高，賺此差價鐵定。老董照此在上海
購入糧票，做此差價很賺了一筆。

    老翁說。這些天報上登西藏人舉著達賴像遊行示威，搞暴動什麼的，我自已是過來人，
才不會信呢。 （2008、3、28於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