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朝歌舞昇平 才女異國離世 (山東)文強 國殤60年之際傳來林希翎女士仙逝的消息。一邊是紅朝的歌舞昇平,一邊是一代才女的 異國離世;喜耶?悲耶?——而這卻成為了後極權時代中國的一幅圖景:桀驁不馴者一任其 犧牲,為其祖國所離棄;紅朝歌舞者一任其粉墨阿諛,為紅朝祈千秋萬歲之無聊無恥;一個 世界兩種場景,一個祖國兩種人物的不同命運。 由一代狂狷之士林希翎的默默去世,反觀紅朝中國舞台上的極權表演者,在國殤60年之 際再次演繹所謂「盛世神話」,製造和包裝出紅朝四代的「光彩事業」,導演一出「大國崛 起」的霓虹幻影,迷醉世人麻醉國人,不知這是它最後的輝煌還是它最後的瘋狂?「清者自 清,濁者自濁。」在大典行將灰飛煙滅之際,這篇小文就先行給它一個針刺吧。 世上已無林希翎。紅朝60年,「不被改正的右派」在今天的中國是已經沒有了,不只是 沒有了人物,更主要是沒有了氣節;林希翎女士作為絕無僅有的敢向專制「明主」說「不」 的巾幗英雄,其氣節可謂憾天動地,一個弱女子可使鬚眉汗顏無地,可使紅朝理屈詞窮;紅 朝也不過如此,它缺乏的是一個道歉。 專制極權總是於道德和正義不顧。「墨索里尼總是有理!現在有理!將來有理!永遠有 理!」鄧皇也是這樣,極權也是這樣,總是有理!弱者可以被欺凌,但弱者也有她的氣節如 林女士,它只是不「感恩」而已。——復還應有之物即視為賜與和恩典,這紅朝有什麼可感 恩的呢! 60年紅朝中國的慶典似已沒有魂靈而徒具驅殼:那天安門前「首長」們木偶般的表演, 早已沒有了紅朝先前梟君一出睥睨一世的自信,更多的是裝腔作勢的作戲:「同志們好!」 「首—長—好!」「同志們辛苦啦!」「首—長—辛—苦!」——於是街邊坊間早已流傳的 紅朝笑語就出來了:天氣很大,太陽熾熱,首長又說,「同志們曬黑啦!」於是同志們回答: 「首長——更黑!」 60年國殤慶典也儼然成為一黨之私宴;總之便是把紅朝等同於國家和祖國,把「紅二代」 和「富二代」等同於「人民」和「老百姓」。如此紅朝整個就是一體制的私物和褻物,國家 之公器也已淪為統治階級的玩物。數千年來的天朝也罷,數十年來的紅朝也罷,直沒有「人」 這個字,直沒有「公正」,所謂「參與」僅只是紅朝內部的事。沒有人民的份,人民還是僅 只是覷熱鬧的看客。這紅朝本已無聊。 魯迅曾說過中國人的健忘和麻木,「群眾,尤其是中國的──永遠是戲劇的看客。犧牲 上場,如果顯得慷慨,他們就看了悲壯劇;如果顯得觳觫,他們就看了滑稽劇。北京的羊肉 鋪常有幾個人張嘴看剝羊,彷彿頗為愉快,人的犧牲能給他們的益處,也不過如此。而況事 後走不幾步,他們並這一點也就忘了。(《娜拉走後怎樣》) 然而今日之世界卻又與魯迅時代有了不同。魯迅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極權盛世」的。這 盛世極權已經超越了麻木變成了無恥了。這無恥最先體現在一個極權帝國的全面無恥化,明 明是納稅人的錢財卻成為了他們統治階級自己的慶功宴會,以國家的名義綁架全國人民,綁 架文化界為其大唱紅歌壽歌。這當然是一個體制的無恥。 在後極權時代的中國,人民還是只能作為看客。不過今天的「操作」成分和戲作成分已 是今非昔比了;對表演者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作為極權社會最高代表的「首長」們在後 極權時代的中國也已成為一種道具(與天朝類似),天安門和長安街只是他們又一次表演的 舞台而已:有了這樣的紅朝導演,便也只能有木偶般的舞台人物,舞台上赫然再現的行屍走 肉也已了無生氣。 同林女士的孤傲大異其趣且幾為淪喪的是是隨紅朝慶典而來的文化界掐媚:今日中國之 文化界實已淪為專制手中的木偶道具,一任呈現出姦淫之後的受虐變態;有了主子們的無恥, 文化戲子的無恥也就順理成章了,所謂「揮劍問情」便是如此;以今日中國文化界之少有氣 節,大概不揮劍這「情」也會濫觴開來的:此次紅朝的國殤慶典著實時間不短,從國殤日前 數十天直到現在,這紅朝的最後的輝煌表演還在繼續,「餘音繞樑」,盡日不絕。 「千里搭長棚,哪裡有不散的筵席!」國殤60年之紅朝大壽著實類乎成都「打喪火」之 象:喪事當成喜事辦,「舉國歡慶」緣為「沖喜」而來,說它是紅朝國殤也真沒有冤枉它! 在21世紀的今天,極權中國仍以如此之末世心態來搞一個「大國崛起」的壽辰,它與天朝晚 清有何區別呢!「完了!就要完了!」如此而已吧。 林希翎女士的形象仍高聳在我們的前面;高聳於紅朝的污濁之上,雖不偉岸卻不妥協; 這一個女士的跨越世紀的執著堅忍反襯出中國文化界的荒涼低俗;如斯坦蕩君子者,在今日 之極權中國,不是在監獄就是在「地下」,不是在過去就是在未來,反正你在國殤60年的紅 朝舞台上是看不到的。 「寂寞此人間」,願以此小文祭奠於林女士靈前!也為紅朝60年先行打一個「喪火」! 但願林希翎女士所寄望的民主世界早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