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慘案」由誰負責

（山東）牟傳珩


    美國《僑報》報道，華人偷渡客悲劇再次上演。一艘來自中國福建載近70名人蛇的偷渡
船在海地附近加勒比海海域翻船，數十人喪生。悲劇再次震驚海內外輿論。諸如此類偷渡客
大批死亡事件已多次發生，每次都讓人痛心疾首。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那麼多生活在所謂「60
年輝煌」中的中國人鋌而走險、前仆後繼地客死異鄉？

    記得9年前的2000年6月19日凌晨，英國海關官員在南部港口城市多佛港進行例行檢查時，
在一輛貨運卡車上發現了58具中國大陸移民屍體。消息傳出，同樣令世界輿論大為震驚，紛
紛針對中國大陸近些年來在所謂「經濟騰飛，社會安定」美譽下不斷增多的非法移民及人命
慘案的原因發表評論。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朱邦造則在該年6月22日新聞發佈會回答記者提
問時，不僅絲毫未反思中國大陸社會制度與政府自身的問題，反而將非法移民大量湧出的責
任推給國際社會與他國，要別人「警悟過來」。朱邦造聲稱：犯罪集團慣於利用某些國家法
律上的漏洞，組織偷渡，唆使當事人以申請所謂政治避難為手段，屢屢得逞。國際社會，特
別是某些國家應當從這次慘案中「警悟過來」……政府發言人如此說法，本末倒置，對中國
人民和國際社會極不負責。

    要回答「加勒比海慘案」究竟應該由誰負責，我們首先要譴責那些受經濟利益驅動而罔
顧他人生命的「蛇頭」，製造了一起又一起的移民慘案；同時也深知一些西方國家的法律為
非法移民偷渡成功提供了機會。人們不禁要問，如此大批非法移民事件為什麼沒發生於台灣、
日本和南韓，而只發生於中國大陸、朝鮮與越南？是什麼原因使這些在經濟全球化和民主世
界化時代的「另類」國家中的大批人民，甘冒生命危險背井離故，遠遁他鄉？他們是去發達
國家「淘金」，還是嚮往西方世界的生活方式，或是追求實現個人價值？然而無論屬於哪一
種，都不能不說是中國政府的恥辱？

    如此來自中國大陸的大批非法移民一再湧出，從表面上看大都是為追求經濟利益而走向
了不歸路。其實質卻深刻地揭示了中國社會的政治危機——不思政治變革的現實，使這個民
族正在喪失了走向社會公平的希望。在這種社會現實中，民眾投奔西方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
選擇。人們不會忘記，冷戰結束前曾有多少東德人因不滿現實而投奔西方。當時的東德政府
為阻止大量東德人以東柏林為跳板逃往西方，建立了一個頗具諷刺意味的「反法西斯保衛
牆」，史稱「柏林牆」。當時東德民眾竟不顧生命安全，冒著極大風險，採取挖地道、跳窗
戶、跳躍柏林牆、坐熱氣球、涉水、開車硬闖邊關，甚至藏在汽車發動機裡的等等方式，以
求逃脫共產專制的統治，為此導致130多人喪生。當年東柏林政府不是也曾指責過匈牙利政
府拆除與奧地利邊界，是致使東德移民劇增，而遭國際社會嘲諷嗎？

    追求自由與幸福是人的本性使然，哪裡的社會制度扼殺這種人的本性，哪裡的社會制度
就將為人民所背棄。這也就是崇尚冒險與自由的西方制度至今仍在全球具有強大吸引力的原
因所在。

    如今中國大陸貪污腐敗，兩極分化，官民對抗，社會不公。廣大農民失去土地；城市工
人下崗、失業，弱勢群體權利遭到剝奪。整個中國群憤沸騰，民怨載道，群體事件此起彼伏。
而當權者至今不肯進行政治變革，從制度上解決社會不公問題。這已注定了民眾湧向西方的
移民隊伍必將越來越多。

    「加勒比海翻船慘案」發生後，有網友留言說：現在不是迫不得已，誰還去偷渡？其實
落後與貧窮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國家喪失自我變革生機，並由此導致的整體社會腐敗與
不公。一種不能再凝聚起民意的「中國特色」，一種不能給人民以變革希望的意識形態，是
導致近年來大陸移民風潮迭起的根本原因。而我們今天依然淘醉在大肆揮霍人民血汗的「60
週年國慶」喜悅中的政府部門，該是自己首先從這一慘案中「警悟過來」——一個只會自我
吹捧，不會自我批判的社會是斷無前途的，也是注定要為人民所背棄的。

    香港《明報》的報道稱，今年偷渡入境美國的人蛇中，中國偷渡客有激增趨勢，官方數
據顯示，美國西南邊境截獲的中國偷渡客，至今年8月增加至1221人。由此可見，「加勒比
海海域翻船慘案」再次為中國大陸意識形態的僵化、政治制度的落後、社會不公、人民離心
離德的現實作了一次註釋。中國人的不幸，還是應由中國執政者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