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解放軍「解放」誰? (泰國) 乃 木 幾個大陸人在一起「談論國事」,其中一人問:「中國的軍隊為什麼一直叫『解 放軍』,而不改稱為『國防軍』?」另一人應聲答道:「只要台灣尚未『解放』, 這『解放軍』斷斷不會改名更稱!」中國大陸人不愧是天生的「大陸問題專家」。 這個提法,會不會比對岸那個「陸委會」欲以中共承諾放棄「武力攻台」為前提來 規範其對大陸政策的設想來得更直接、更具體、更「生動活潑」? 是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把中國人民從壓在其頭上的「三座大山」之下「解放」出 來已經四十五年了,幹嗎還保留著這麼一個並不那麼「安定團結」的怪名稱呢?當 然,它不是用來「解放」被毛澤東屈打成「右派」的上百萬名知識分子,也不是用 來「解放」被毛澤東胡作非為而餓得死去活來的幾千萬農民,更不是用來「解放」 被毛澤東趕到窮鄉僻壤去受苦受難的千百萬「知青」,也沒有去解放因毛澤東的權 斗而飽受折磨的國家主席劉少奇、開國元勳彭德懷元帥、賀龍元帥等等中共高官與 廣大幹部。建國以來,中國人民解放軍倒是有幾次大的對內行動,但「史無前例」 的那一次叫「支左」,八九年六月初的那一次叫「平暴」,均與「解放」不沾邊。 對外呢,「抗美援朝」那陣子叫「志願軍」,對越戰爭那回叫「教訓」,對「蘇修 」對印度之戰叫「自衛還擊」,都不是「解放」——中共提倡「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不輸出革命;也就是說,不準備也沒有能耐「解放全人類」。中國人民解放軍 明擺著是用來「解放」西藏(一九五九年及以後已用過)和台灣的,特別是後者。 實際上,中共的對台政策就是以其幾百萬中國人民解放軍為後盾的。換句話說, 是以「武力和武力威脅」為其基石的。台灣那邊的人要求中共保證任何時候都不使 用武力侵犯台灣來作為兩岸會談之先決條件,要麼是一廂情願,要麼就是明知其不 可而故意提出的難題,以為奪「姿態戰」之先聲。而這等「毀我長城」之事,說到 哪裡去,中共也決不會幹。目前,中共主要的「統戰」對象是台灣。「統戰」者, 沒有武力何以言戰?不要以為,從「一定要解放台灣」到「台灣回歸祖國,實現祖 國統一」(實行一國兩制),這其間中共的兩岸統一觀有何根本性的改變。其實,中 共統一觀是脫胎於封建皇權的「周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大 一統觀念。而對台灣,則是要她作「城下之盟」。這是不用多加解釋的事。所有這 些,放棄武力,皆不可得。故此,中國人民解放軍尚未可改名。 在曼谷,一位「流亡者」在被問及在異國流亡有何體會與衷曲時,他這樣回答: 「我之成為『流亡者』,始自一九四九年。那是國民政府流亡了我。從那時起,我 就成為一個生活在自己國土上而失去祖國的人。 「四十五年前,我是一個潛心向學的少年,班裡的高材生。也許,我本來可以成 為楊振寧、李政道、丁肇中式的人物(人皆可以為堯舜)。但一『解放』,我就被穿 上階級的囚衣,在馬毛』的符咒下,無所遁形,一無是處。『自我改造』猶不及, 學有專長焉可得?勉強完成的學業,竟成為『原罪』的記錄! 「批鬥台上,苦大仇深的『領導階級』把我打翻在地,再踩上一雙腳,吆喝道: 『狗崽子,就是打死了你,老子也不用償命。你去台灣找你『後父』(他強調原話如 此)蔣光頭來為你出頭吧!』……」 諸如此類的人在現代「煉丹爐」裡被煉得「火眼金睛」,對中共唸唸有詞的「血 濃於水」的咒語當然不會著魔。於是在海外華人社會出現了奇怪的倒錯現象:那些 早已入了外國籍或得到永久居留權的華人出奇地「愛國」,而那些除了中國之外無 處可以棲身的中國人卻一個勁兒在「賣國」——若不把這個「中共國」「賣掉」, 讓她如此「國」下去,他們肯定「有國難投,有家難歸」!他們不可能像那些「華 裔殷商」一樣,在那裡隔岸觀火,興來時兜裡揣著萬把元目前不至於被「共產」的 「浮財」到大陸遊山玩水那麼寫意——假如不碰到千島湖那三個稚氣未脫的催命劫 鬼的話。 老實說,台灣當今對大陸的策略及其具體運作正是在幾百萬中國人民解放軍威懾 下的產物。換言之,台灣在處理兩岸關係時,首先考慮的是中共的槍桿子。「被解 放」的噩夢擾亂神思,(對中共)綏靖政策大行其道——既看不清時代的潮流與大陸 的形勢,也不相信人民民主的力量。以至於發生象郭承東等四個大陸人逃到台灣, 還要尋求第三國庇護的怪事。 固然,刺刀下的條約,絕不會有平等與公正。但有關國家的統一形式、國家制度 與生活方式的選擇,攸關全民生存與國家前途,「兩黨」、「兩個政權實體」乃至 兩岸政府間的會談實質也不能體現全民的意志。按照現代的政治理念,最公平合理 的方式便是進行公民投票。根據中共發動群眾、組織群眾的能力,在大陸實行有效 率(高參加率與有效票率)的公民投票是完全可能的。但不管投票之結果如何,中共 該不會把贊成實行孫中山的三民主義的人罵成賣國賊而把主張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人 稱為愛國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