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選出大陸四名未來領袖


何 頻


  章新勝貴為中共蘇州市委副書記、蘇州市市長，卻與異議人士魏京生、科學家陳
章良、民間電影導演張元一同入選紐約《時代》週刊(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五日之國際
版)評選的「全球具潛力的一百名領袖人物」之列，想必章新勝自己也會覺得幾分驚
訝。中共也會覺得尷尬，很可能選擇沉默。
  西方人看中國人自然難免失之偏頗，同樣具有領袖能力或者能力超過上述人物的
中國人大量存在。但是，《時代》週刊以她獨特的觀察角度挑選上列人物向全世界
介紹並非沒有道理。他們是政務、民主運動、科學、文藝界的代表人物，集合起來
代表的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四十六歲的章新勝是將門之後，卻可以被視為中共體制內的新一代領袖人物。他
曾兩次赴美留學，在科羅拉多州大都會州立學院和哈佛大學工商管理研究生院深造
多年。擁有留美經歷的人在中共權力系統中並不太多，但未來留美學者終究要取代
江澤民、李鵬等留蘇派，章新勝就是代表人物之一。另外屬於留美派的高幹人物還
包括中國銀行副行長朱小華、國家體改委副主任烏傑、中共上海市委副書記陳至立
。他們浮出抬面，無疑將多少改變中共政治生態。
  留美歸來，章新勝先是在南京大學無線電廠、中國國際旅行社工作，很快成為南
京金陵飯店副總經理、江蘇旅遊局副局長。由於與香港、日本建立旅遊航線的談判
獲勝，又升為國家旅遊局副局長。一九八九年調任蘇州市市長，成功說服李光耀在
蘇州建立「新加坡城」。這個計劃將投資二百億美元，可創造三十六萬個就業機會
。
  章新勝如此形容：「蘇州這座城市正如它的園林，門戶雖然不大，但一旦進入庭
院，就能夠發現其間曲徑通幽，景趣無窮。」與中共官員慣有那種硬梆梆的招商語
言大不相同。
  另一位被稱為具潛力的領袖人物魏京生現在卻不知身在何處。對於這位為了爭取
自由而失去自由的國際級政治犯，北京當局自會小心伺候，吃魚肉、住賓館不是問
題，就是不能有「指點江山」自由。然而，正是囚禁生活將魏京生一步一步推向反
對派領袖首席，甚至有不少人提名他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王軍濤、韓東方
也曾進入《時代》和這次新領袖的候選人之列，只是因為他流亡在外，被認為目前
發展空間受限。
  陳章良表面上看是位專業上很有造詣的科學家，他研究出了防治病蟲細菌，又是
少數留學美國隨即迅速返國的知識分子之一，被北京當做新時代的楷模不斷通過宣
傳工具向人民推介。年僅三十三歲，畢業於華盛頓大學的陳章良博士，現在是北京
大學生命科學院院長。如果未來他成為宋健(現中共主管科技的最高官員)式的人物
，是並不奇怪的事。熟悉他的人說，陳章良並不是一個只知道坐在實驗室的科學家
。但願他不要象某位化學家兼活動家那樣，過早使自己的政治生命夭折。
  比陳章良大一歲的張元被評為具潛力的領袖人物，歸功於他的反叛性格。他從北
京電影學院畢業後自謀生路，自費導演了《廣場》、《北京雜種》等短片，目前正
在計劃拍攝一部關於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取名《東宮西宮》，除了捕捉大陸當前的
同性戀現象外，還有多場相當直接同性「愛」場面，無疑又是一部講究極端寫實風
格的作品。他的所有影片都未能獲准在中國放映，卻不斷在海外獲得掌聲。西方人
總是讚賞一些勇敢的叛逆者，也喜歡看一看張元鏡頭下的變幻中國。有人稱張元是
「第六代導演」，另外的人則說是「北京雜種」拍了《北京雜種》。無論如何，張
元所代表的是完全不同於官方的另外一種文化語言，這是新時代開啟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