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家園的中國麻雀來聯合國上訪 （上海）世博難民 胡燕 4月5日，距離2010年上海世博會開幕還有26天。我作為一名世博難民「接受」上海世博 局官員「指令」來到紐約的聯合國總部「上訪」，遞交了我寫給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的信。 懇求潘基文先生對上海世博會在承辦過程中所發生的違反《世界人權宣言》的事實予以關注， 並敦促上海世博會歸還掠奪的百姓財產，停止對因世博會被迫遷出家園的維權百姓的迫害。 我的這次「聯合國上訪」行動得到了許多知名和不知名的朋友的大力協助，在此我向各 位致以誠摯的感謝。有你們的支持，我不孤單。我將堅持在聯合國總部的「上訪」，繼續尋 求國際人權組織的幫助，讓國際社會對中國百姓在政府強行拆遷下遭受的苦難予以更多關注。 應《北京之春》編輯部之約，我將多日來為保衛家園的「麻雀行動」日記選擇部分修訂發表 如下。 ４月９日：在紐約總領館推介世博會招待會前 我從朋友處獲悉：中國駐紐約總領館將舉行一個推介世博會的招待會。今天中午我來到 了中國駐紐約總領館，看到許多西裝革履、雲鬢霓裳的男男女女正進入總領館的正廳，我跟 隨而進，門口有3位先生負責檢查貴賓們的邀請函，當他們看到我身穿笨重棉衣、手提蛇皮 袋的模樣時，顯得一臉詫異。我對一位東方面孔的先生問：「請問您說中文嗎？」 「請問有什麼事？」 「聽說今天總領館有推介世博會的活動，我是上海來的，我想參加這個活動。」 這位先生疑惑地打量著我，把我讓到一邊：「那你有邀請函嗎？」 「沒有，但我有這個。」我把我寫的材料拿了出來，他拿著看了看：「哦，你是維權的 呀，是拆遷呀，我們領事館不管拆遷的呀。」 「你們今天不是推介世博會的嘛，我就來跟大家講講世博會的真相呀。」 「但是你沒有邀請函，不能讓你進去。」 我從蛇皮袋中拿出我那寫著「上海世博難民聯合國上訪」的牌子，「那我就用我自己的 方式宣傳世博會。」 這時大廳裡的貴賓已經有人在向我們張望，這位先生顯得異常緊張：「你在這裡拿出這 個牌子不太合適吧。」 「沒關係，我會到合適的地方展示這塊牌子的，但我希望總領事能夠知道。」 「好的，我會向上面反映的。」 「今天既然來了這麼多對世博會感興趣的貴賓，我會好好宣傳的。」我便拎起我的蛇皮 袋走出了大門。 我走到總領館的街對面，把橫幅的一頭綁在欄杆上，用手牽著另一頭，並舉著我的牌子 「保障人權，還我家園」。每當街口紅燈亮起，停下的車流中總有一些人會看我的標語，總 有一些人遠遠地衝我豎起大拇指表示無聲地支持。 下午，參加招待會的貴賓們陸陸續續出來，每個人手中都有世博會的各種宣傳資料和紀 念品，他們都繞著我走，唯恐避之不及。 我收起橫幅準備去聯合國總部，前《世界日報》主筆孟玄先生從總領館出來，他看見我 後便向身邊的貴賓呼籲：「這是我的朋友，她是從上海來的，她家被世博會強拆了，大家都 來支持她呀！」很遺憾，沒有一位貴賓響應他的呼籲，所有的人都把視線轉往別處。 有一位女士用輕蔑的語氣念道：「上海世博難民，你知道什麼是難民嗎？」 「世博會強拆了我的家，我失去了家園，還要遭受迫害，沒有了生活，被迫逃往異國他 鄉，不是難民是什麼！」 陳立群女士到中國駐紐約總領館和聯合國總部聲援我。陳女士對前來採訪的新唐人電視 台的記者說：「２００２年，有一位北京訪民白振俠曾在聯合國門口絕食抗議，最後自殺未 遂，事情不了了之。希望大家都來關注胡燕的案子，引起聯合國的重視和介入。」 ４月10日：上海政府以世博會名義掠奪百姓私有財產 今天在博訊上看到一篇「牛文」——《我拒絕捐款，憑什麼國家有難要民眾買單》。文 中寫到，一個國家劇院就30多億，一個世博就4000多億，雲南大批百姓餓死了才撥了一個半 億。這句話不禁讓我想起２０１０年1月31日上海市長韓正回答中外記者的提問：世博會籌 辦8年，上海市政府到底投資多少錢？韓正的答案是：世博會的場館建設，經國家有關部門 批准，總投資控制在180億元。現在，所有的建設工作已經接近尾聲，「我們正嚴格按照這 個數字控制，應當說情況良好」。 請大家注意「嚴格」這兩個字。沒錯，上海市政府是很「嚴格」：「嚴格」地踐踏《憲 法》，「嚴格」地強制拆遷，「嚴格」地掠奪公民的私產，「嚴格」地迫害維權公民……從 而「嚴格」地控制世博會的投資。 為了達到「可持續發展」的目的，上海市政府覬覦我們這些原住民的私產已經很久了， 新一輪的「城市土改」隨著申博的成功而拉開了序幕。縱觀世博會１５０餘年的歷史，基本 上選址建築在人煙較為稀少的城郊地區，而上海世博會選址於中心城區，以世博會的名義掠 奪百姓的私有財產，轉手再高價賣出，一本萬利。既美化了形象，展示了「軟實力」，又獲 得了巨大的利益，可謂「雙嬴」，輸的卻是千千萬萬百姓的財產和權利。 今天在聯合國總部前，有兩位美國學生前來聲援我，他們看了我寫給潘基文的信，建議 稍做修改做成傳單，能有更好的效果。 　 ４月１２日：希望胡錦濤瞭解上海百姓的苦難 得知明天下午３點半奧巴馬將在白宮會見胡錦濤，於是我更改行程，提早趕赴華盛頓。 早晨５點半游娉婷打電話叫醒我，７點我和她坐上了開往華盛頓的ＢＵＳ。在ＢＵＳ上，我 接到美國之音電視台記者的電話，確定了我參加週三的嘉賓訪談的電視節目直播。 中午我們順利抵達華盛頓，直接去了楊建利博士的辦公室。午餐時，楊建利說將帶領我 們於下午３點半前往白宮，與一些關注中國人權的基督徒在白宮前的Laffyate Square為中 國祈福。下午我們一行人準時來到白宮前的Laffyate Square.一路上，我一直拎著我那「上 海世博難民聯合國上訪」的牌子，在經過華盛頓紀念碑前時，我們遇到了一個浙江溫州的旅 行團，當那些遊客看到我的牌子之後，有人問道：「上海什麼事呀？」「上海為了建世博會 場館，強拆了我家的房子，還迫害我全家。」看來上海世博會的宣傳還不到位，近鄰浙江溫 州的同胞竟然不知道上海要開世博會，要我在大洋彼岸進行宣傳。 在白宮前的Laffyate Square，張品奇先生和楊佑超先生特地從亞特蘭大趕來華盛頓聲 援我。我們的抗議活動引起了正在採訪其他活動的新唐人電視台的注意，記者蔣彥對我進行 了現場採訪。 由於在國內上訪了5年，寫了無數的上訪信檢舉揭發上海市政府在世博拆遷中的違反國 家法律的行為，可是除了一句「屬地管理」，沒有任何答覆。今天在白宮前的Laffyate Square，我與胡錦濤的距離也許是有史以來最接近的，希望他能夠瞭解上海百姓的苦難，不 再聽任上海市政府為所欲為。 ４月１４日：是誰「令祖國丟臉」 今天一早我和楊建利博士、張品奇先生、楊佑超先生到達美國之音電台。Ptrick先生來 到大廳迎接我們，到達《時事大家談》的演播室前，Ｐtrick先生引領我們來到了化妝室。 進入演播室之後，我與楊建利博士和《時事大家談》的主播許濤及陳欣進行了交流，之 後便進入直播。在節目中我簡單介紹了我的情況，因為是直播，有許多聽眾和觀眾通過電話 和互連網與我和楊建利進行溝通：有人對我的聯合國上訪行動支持，有人則認為我的做法令 祖國丟臉。楊建利說：令祖國丟臉的人是上海那些無法無天的官員，他們掠奪私產、侵犯人 權，還寫下「辦護照去聯合國上訪」的批示。對於支持我的人我很感謝，而那些反對我的人 我也能理解——因為在國內那種無法訴說真相，只能聽到一種聲音情況下，不能理解我的行 動是情由可原的。 中午我們跟隨楊建利參加了一個由The Leadership Institute組織的演講會。其中有國 會議員Senaor Jim inhofe和REP.Mike Pence 發表了演講，楊建利博士在演講中向嘉賓們介 紹了我的情況並發放了我的資料。 下午我與楊建利送走了從亞特蘭大趕來聲援我的張品奇先生和楊佑超先生之後，便乘上 了開往紐約的ＢＵＳ，結束了我的華盛頓之行。 ４月１８日：「麻雀護巢行動」 我的聯合國上訪行動今天有一個正式的名稱了：「麻雀護巢行動」，簡稱「麻雀行動」， 希望能有更多的人關注和支持我。 中午時分，有幾位奧蘭多來的大學生坐在我身邊休息，與我攀談起來，他們對我的遭遇 很是同情，鼓勵我堅持下去。下午遊客多了起來，我看見一位先生很認真地在看我的橫幅， 便走上前去打招呼，得知他是從香港來的。 他很困惑：「聽說世博會很好的，老百姓都支持的嘛！」 「是呀，我們是都很支持的呀，可是上海市政府假借世博會之名掠奪老百姓的財產。明 明市場上的土地使用權價格已經高達幾萬元一平方米，可政府定價１８５０元一平方米，如 果是你的話你願意賣嗎？」 「這肯定不願意的。」 「是呀，很多人都不願意，那上海市政府就用公權力鎮壓。像我本來在一家醫院工作， 就是因為不願簽訂拆遷協議，浦東新區的區長叫醫院的院長來威脅我：不簽訂拆遷協議，就 開除我。」 「居然有這種事情，不可思議！」他感歎道。 「是呀，國內不會報導的，國內只有一種聲音，根本沒機會發不同的聲音。」 「對，對，對……這個我知道。」他頻頻點頭。 「因為法院不受理拆遷糾紛，所以我丈夫只能到北京去上訪，可是只要到北京的信訪部 門，一查身份證，上海駐京辦的人就來抓人，抓回上海就拘留！」 「這麼可怕！那去北京上訪有用嗎？」他問。 「沒用。所以上海的官員就更囂張了，還開了路條叫我到聯合國來上訪，所以我就到這 裡來了！」我給這位先生看了「路條」。 他連聲說：「沒想到！沒想到！」 然後他給了我一些建議：「只要你這些事情都是真實的，那想辦法讓英文媒體來瞭解， 這樣你行動的效果就會更好！」 「我的事情當然是真的，我手裡有證據的。」我便把手中一系列的政府公文、醫院的談 話記錄、拘留證、強遷公告等一一給他展示，最後他祝我Good luck！ 下午一位斯里蘭卡的老婦人走到我面前問我是從哪裡來的，當她得知我是從上海來的顯 得很高興，她告訴我她兩年前去過上海。 「What happened in Shanghai？」（在上海發生了什麼？）她問。 「Shanghai government forcibly demolished my house for the World EXPO ，my husband went to Beijing to petition， Shanghai government detained him！」（上海 市政府為了開世博會把我家的房子強制拆遷了，我丈夫去北京上訪，上海市政府就拘留他！） 「It is horrible！」（太可怕了！） 她還跟我說：「China is beautiful country， but the people are very poor！ 」 （中國是一個美麗的國家，但是人民很窮。 ４月１９日:紐約大學關於侵權維權的講座 昨天一位來自南京的女士特地到聯合國總部來看我，她在博訊上看到我的日記，來看看 是不是真有這回事。今天一位北京來的大學生說她父親在網上看到我的新聞，囑咐她來看看 真假，一看是真，就捎來她父親遠在北京的問候和支持，這讓我非常受鼓舞。 詩人孟浪先生打來電話：他原計劃到聯合國總部來聲援我，但有急事趕往華盛頓，只能 打電話來聲援。 有一位曾經在西安住過的西班牙學生對我的情況很感興趣，他精通中文，現在正在攻讀 博士，他現在的一篇論文正是關注土地權利的，所以他詳細的瞭解了我的情況，當他得知我 是受上海官員的「指示」到聯合國來上訪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趕緊把這一「奇聞」用西 班牙語告訴他身邊的同學。我給他看了我的「路條」的複印件，他連忙收好，說會給他認識 的記者聯繫。 下午受夏明教授的邀請，參加約紐大學史泰登島分校的一個關於亞洲婦女被侵權和維權 內容的講座。新唐人電視台記者全程記錄了我參加講座的過程，並對夏明教授進行了採訪。 在採訪中得知，夏明教授最近接到了上海世博會論壇的邀請，但他在瞭解了我的遭遇後，拒 絕了上海方面的邀請。 夏明教授介紹了我的簡要情況之後，有學生提出簽名聲援我在聯合國的上訪行動。在整 個座談過程中，學生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有關心的，有質疑的。有人問我現在有沒有 後悔自己的決定，「我沒有後悔，我一定會堅持下去，因為我知道我做的是對的！」有人說 他家在美國，因為要建學校，也被「強制搬遷」，但是他家換成了更好更大的房子。「首先 要說明的是，建學校是公益行為，所以被強制搬遷可以理解；而上海市政府舉辦世博會是商 業行為，更重要的是，世博會結束后土地會進行再次商業開發。世博會既然是商業行為，就 應該恪守公平交易的原則，要買賣雙方協商拆遷補償，而不是由政府單方面定價並強制執 行！」座談結束後，我得到了每一位與會者的鼓勵和祝福，感謝夏明教授給我這個機會。 ４月２６日：朋友們的支持是我的堅強後盾 紐約天氣依然風雨交加，但惡劣的天氣並不能阻擋我向聯合國總部進發的步伐。去聯合 國總部的路上接到陳立群女士的電話，說張菁女士將和她的美國朋友Ann Noonan女士前來聲 援。 中午陳雪英小姐打來電話，說她得知「麻雀行動」後專程從賓夕法尼亞的匹茲堡趕來紐 約看望我。開始我還不清楚匹茲堡有多遠，問了朋友才知道從匹茲堡到紐約單程要６個多小 時，上次我去華盛頓坐４個多小時的車就覺得腰快要斷了，故深知陳雪英小姐此行的疲累， 再次感謝陳雪英小姐的支持。 張菁和她的美國朋友冒雨來到聯合國總部看望我。張菁給我帶來了熱乎乎的午餐，叮囑 我注意健康。Ann Noonan女士是一位關注中國人權的美國視覺藝術家，她得知「麻雀行動」 後十分關注，特地到聯合國總部來瞭解詳細情況。感謝Joy Lee先生擔任翻譯。感謝陳立群 在天氣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再次前來聲援。 下午接到了德國潘永忠先生打來的電話，說他一直很關注「麻雀行動」，許多在歐洲的 朋友都很支持我的行動。潘永忠說大多數世博會選址是在市郊或公園，不明白上海世博會為 什麼要選擇在人口密集的中心城區？我解答了他的疑問：上海世博會從申辦開始就是心存 「陰謀」，選址中心城區就是要掠奪百姓的私有財產，上海市政府所選擇的這塊地正是上海 私房業主最集中的區域。上海市政府假借世博會之名掠奪了這片土地，利用手中的公權力把 １８０００戶居民逼遷出自已的家園，待為期6個月的世博會結束後，再把這塊黃金地段進 行商業開發，牟取暴利。 晚上接到加拿大盛雪女士的來電，她對我的行動非常讚賞，對我的各方面情況都很關心， 她還寫了文章對我表示支持。 ４月２８日：中國法律沒有人執行 昨天接到傅希秋牧師的電話留言，說他非常支持「麻雀行動」，支持我專程到美國把上 海世博會給上海市民帶來的災難曝光，他將為我禱告，求主給我幫助和保護。今天我給傅希 秋牧師打電話表示感謝，傅希秋說將找一些紐約的教會兄弟姐妹給我幫助。 我趕往聯合國總部「上班」。昨天那位湖北拆遷戶陳先生已經到了，他帶來了電視機， 把他家因拆遷遭受「打砸搶」的視頻反覆播放，引得路人駐足。有人建議陳先生把他的經歷 也用英文寫下來，當傳單發放。 下午遇到了幾位上海來的遊客，他們說：「你是不是因為要價太高才被強遷呀？」 「我沒有多要，我家原來土地證是１９０多平方米，我只要這１９０多平方米的土地補 償。」 一位中年婦女問：「土地不是國家的嗎？你還要什麼土地補償呀？」 「對呀，土地所有權是國家的，但是土地使用權是我的呀，國家法律規定持有《國有土 地證》的土地使用權要有償轉讓的。」 那位婦女一臉疑惑：「土地使用權補償？不是拆遷房屋嗎？」 「拆遷包括兩個方面：拆除房屋和遷出土地。土地是房屋的基礎，首先應該是擁有土地 的使用權，其次才有權力拆除房屋。我家是私房，是真正的私有財產。」 一位男士馬上恍然大悟，跟那位女士說：「他們是私房，以前有地契的那種，當然要有 土地補償的。」 「對呀，《土地管理法》也規定要補償的，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求上海市政府按照法 律給我補償，這算過份嗎？」 那位男士說：「中國法律是最完善的……」 「但是沒有人執行。」這位男士與我異口同聲說出這一句，相視一笑。 ５月４日：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文字印在雜誌上 今天是上海世博會開幕第４天。昨晚收到王曉丹女士給我的保健品，今天一早接到她的 電話，她仔細地叮囑我服用方法及注意事項，讓我倍感溫馨。王曉丹女士與我素昧平生，僅 僅是聽說了我的事，便待我如親人一般。到美國來之後，我已經遇到了許許多多像王曉丹一 樣的朋友，他們無私地給予我幫助，在此再次表示感謝。 來到聯合國總部，那群日本僧人仍然在誦經，他們真是令人敬佩，昨天下大雨也沒能讓 他們離開，而是堅守到５點。今天艷陽高照，只有人幫一位年齡很大的僧人打了把傘遮陽， 其他人依然無懼暑熱。 中午一對江姓夫婦專程來看望和聲援我，對我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依然堅持抗議表示支 持。 下午我看見一部車上的人在向我招手，便走上前去，那位先生十分激動地說：「你就是 電視上的那個胡燕吧？」 「是呀，你看的是哪個電視節目？」我問。 「新唐人電視台，我們好多朋友都知道你，上海市政府太壞了！」 「謝謝大家的支持。看來關心我的朋友很多嘛。」 「是呀，大家都支持你，你要堅持下去！」 「我會的，大家的支持是我的堅強後盾。」 這位李先生還答應幫助湖北拆遷戶陳先生聯繫媒體，李先生見天氣炎熱，便拿了許多礦 泉水給我們，鼓勵我們堅持下去。 後來又來了一位女士，她很同情我們，但勸我們說：「這個事情太辛苦了，你們不如先 打工賺錢吧，以後再抗議吧。」 「謝謝你的勸告。我到美國來不是為打工的，我到美國來就是要讓全世界知道上海世博 會的黑幕，讓全世界知道上海世博會是劫掠的盛會，是殘酷的盛會。」 這位女士一邊搖頭一邊走開。 在波士頓猶太人屠殺紀念碑上銘刻著德國教士馬丁。尼默勒的名言： 「在德國，起初 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 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此 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是新教教徒；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 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今天，我是為我個人的利益站出來說話，也讓世界明白那些在國內沒有機會說話的人也 希望發聲。 要特別感謝《北京之春》。最新一期的《北京之春》刊登了我的文章《世博會拆遷受害 者上訪聯合國》，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文字印在雜誌上，難免小小激動了一把。 ５月８日：楊海涵加入「麻雀行動」 早上下起大雨，讓我不禁擔心，後來雨止天晴。在我出門「上班」的路上，接到楊建利 博士打來的電話，說加州楊海涵先生將與我碰面。楊海涵的母親馬永田女士在國內有一家工 藝品廠，但中國吉林省長春市政府官商勾結，違法霸佔其生產用地、強拆廠房、搶走破壞產 品，迫使他家家破人亡，一歲半的弟弟由於驚嚇而患上癲癇，年邁的外婆被氣得腦出血癱瘓 在床，卻無錢治療。馬永田女士起訴政府、開發商，雖然勝訴但政府拒不執行法院的裁決。 馬永田女士在中國上訪10年，毫無結果，換來的只有迫害。2010年4月30號只因為坐火車去 上海觀看世博會，剛下火車就被無理由的逮捕，行政拘留，至今還被關在監獄裡。經過我們 三人商討，楊海涵正式加入「麻雀行動」。 一些美國遊客非常同情我們的遭遇，並且說願意聯繫相關的人權組織給予幫助。下午遇 到了兩家中國遊客，都對我的展覽很感興趣，不過一家遊客只是默默參觀，另一家遊客則問 了許多問題，再三地說：「我們支持你！我們聲援你！」 他們問的問題很有意思：「怎麼沒聽說有一個上海世博會海外展館？」 「上海不是開世博會嘛，向全世界展示『城市，讓生活更美好』，那我就在聯合國門口 辦個展覽，向全世界展示一下上海百姓的真實生活。而且這是上海世博會真正的公益館，不 收門票的。」 「哦，原來是的反諷呀。」我們同時會心一笑。 「你為什麼把中國館展示出來呢？」 「因為我家原來的所在地就是現在中國館的所在地，我仍然持有國有土地使用證，但我 家的房子卻被強遷了，建了中國館，可以說中國館其實是個違章建築。」 「中國館是上海很黃金的地段，聽說那裡現在建了很多的地鐵什麼的，交通非常方便。」 「你們要是以為上海市政府是為了世博會建了這麼多的地鐵就錯了。要知道，上海世博 會6個月後臨時場館全部拆除，土地再進行商業開發，這些基礎設施建設是為了將來能賣個 好價錢。」 「那既然6個月後要拆除，你們不能回遷嗎？」 「那你也把上海市政府看得太低能了，申辦世博會，就是要藉機掠奪土地；花了近十年 的時間為這塊地皮做廣告，怎麼會讓老百姓來享受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