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的專制大廈已經動搖


林牧晨


  大赦國際組織對中國異見人士近來被成批地判處「勞動教養」等嚴重侵犯人權的
情況十分關注。應大赦國際新澤西地區組織的邀請，十二月八日、九日，我在 Ste
rling High School 作了近三個小時的演講，參加了 Ocean City 為人權日舉辦的
詩歌朗誦會，並接受了電台的錄音採訪。
  我以親身經歷描述了中共專制政權是如何鉗制新聞媒體，壓制人民言論的。中共
政權無視法律，它從統治者的需要出發來動用專政工具，它把新聞媒體也當作為專
政服務的工具。在中國大陸實際上沒有一個公正的法庭，中共至今仍不斷地採用秘
密警察的秘密逮捕，秘密法庭的秘密審判，秘密勞動營的秘密關押等一系列黑手黨
方式來迫害異見人士。憲法中規定了一些人民的自由權利，但從來就是一紙空文。
其原因有三：一、憲法的產生如同中共政府的產生一樣沒有一點民意基礎，它本身
就不符合法律精神。憲法和各種法律居然要服從於概念含糊的「四項原則」，居然
以無法公開解釋清楚的「反革命罪」為量刑，並且還有外於法律的「勞動教養」等
懲罰系統，使中共政權制定的法充斥著違法的實質內容。二、中共政府所訂的法，
只是用來維護統治者利益的，它沒有任何監督機制以制止統治者違法，它沒有任何
保證措施來讓人民用法來保護自己。三、由於歷史、文化等各種因素，中國各社會
階層尚未形成自為的政治力量，尚未開展起碼的社會政治活動，尚未為兌現和爭取
自己的權利而開展足夠的宣傳、組織工作。因此，民眾依然呈現出一盤散沙的社會
狀態，使中共有可能以低級的、野蠻的方式繼續著一個完全建立在暴力和謊言基礎
上的專制統治，甚至在它直接和間接地殺害了八千萬之巨的民眾之後竟然可以不承
擔一點罪責。
  然而，由於經濟的變化，使中共的專制大廈從基礎上開始動搖了。中國大陸的各
種社會矛盾已充分暴露，民眾對自身利益有了越來越清楚的認識，並逐漸體會到自
身的力量。農民抗稅、工人罷工、學生罷課，甚至國家機關內的騷動日益頻繁。大
陸民運人士的鬥爭一浪接一浪，從未停止。最近王丹等人對當局的騷擾與迫害提出
了強烈的抗議，上海民運人士韓立法等人又宣佈繼續在公園集會。這一切說明，時
代不同了，內部與外部的各種因素在促使中國徹底開放，促使中國的政治制度向民
主、法制、多元化轉變。
  回顧一九七八年以來的歷史，我們看到中國在實際上不但在經濟方面而且在政治
方面都在進步。二十年前，任何人說一句「反對毛主席」的話就有可能被判死刑，
而今天，不但老百姓，甚至黨員、幹部、軍人、警察都在隨口咒罵著中共政府。然
而，這一歷史進步並不是中共自覺的改邪歸正所致。恰如經濟上的成就乃是廣大人
民的功績一樣，政治上的一些進步也是無數勞苦大眾、知識分子和一部分明智官員
以他們艱苦的努力、英勇的鬥爭和巨大的精神、肉體痛苦的代價換來的，中共政權
的實質還沒有變，它依然是以人民為統治對象的少數特權利益集團的暴力機器，它
在八九年大開殺戒，鎮壓了北京和其它許多地方的人民自發的民主運動，它公然表
示它將再度運用大屠殺來對付任何對它統治的威脅。要中共「自覺自願」地放棄暴
力是不可能的，只有國際國內的各種力量壯大發展，才有可能制止八九年「六四」
慘案的再一次發生，這些制止暴力的力量不但包括政治上的民主力量、經濟上的獨
立團體，也包括了中共內部明智派的崛起。未來的中國將必然是多元化的政治結構
，也許中共作為眾多的政黨之一也會「長期共存」，但先決條件是：它必須放棄暴
力奪權和一黨專制，它必須把執政四十餘年的種種罪惡作出清算和交代，它必須把
侵吞的一切財產還給人民。
  有位教師提問，九七年香港回歸中共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對這位熱心的美國朋友
說，如果香港民眾因之受到經濟上的損失和政治上的迫害，那顯然是壞事。而如果
中國南部地區因之受到巨大影響而同香港一樣進步開放，那又是大好事。不過，如
果我們把目光放寬一些，可以看到「九七大限」很有可能首先是針對中共政權的，
到時候人們討論的也許不是香港屬於誰，而是整個大陸中國的政治歸屬，是「國家
屬於中共」還是「國家屬於人民」的問題，只有這個根本性的問題解決了，香港、
西藏、台灣等等問題才可能最終得到妥善的解決。
  有幾位關心中國問題的人權活動家問起海外民運的狀況，我就此問題和他們進行
了深入的交談。結果，我們都認識到，任何一個較大的事業，都自然會產生某種內
部矛盾；中國海外民運團體中個別人關心的是錢和權，外國的許多團體也有類似情
況。我們應努力克服消極因素對事業的損害，但我們根本不必為此灰心。因為，我
們到處可以發現許多高尚的人們默默無聞地為人權事業而奉獻，他們堅持干實事，
堅持團結所有的人一起工作，堅持維護必要的規範與道德原則，他們是事業的基石
。我們深信，大赦國際組織將對全世界人權狀況的改善起到有力的作用，而中國的
海外民運力量也將有力地促成中國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