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國民有權返回家園 記黑名單在列人員座談會 亞 衣 「國民有權自由返回自己的祖國，任何人均不能以吊銷國籍或其它手段侵犯國民 的這一基本人權。中共黑名單的曝光並不使人感到意外，它只是中共專制統治者長 期壓制自由，侵犯人權的又一表現。現在我們為反對黑名單而抗爭，實際上是為了 從此永遠結束剝奪國民國籍，侵犯個人自由返回家園之天賦人權的專橫做法。我們 將為此而不懈努力。我們呼籲一切有良知和同情心的人們密切關注此事，並對我們 這一捍衛基本人權的正義抗爭予以道義上的堅決支持。」 ——摘自十八位黑名單在列者的共同聲明。 甲戍乙亥，舊符新桃。全世界炎黃子孫又步入一個新的年頭。團圓，是中國農曆春 節的一個不變的主題，可是，共產黨主持的大陸政府此時卻奏出了一個最不和諧的 調子：他們有一個禁止四十九名中國人進入國門的黑名單在報上曝光。就是說，這 四十九人已被中國當局剝奪了返回家園同國人、同親友團圓的起碼權利。 與這種反自然、反人性的作為背道而馳，旅居美國的黑名單在列人員的一部分十 八人，於農曆臘月二十八日聚會《北京之春》編輯部，在剝花生，磕瓜子這些過年 的傳統節目中斥責中共的劣行。 方勵之、劉賓雁和王若望，還是兩年前在華盛頓會議上相聚的，今日再次重逢； 吾爾開希從西部匆匆趕來，清晨八點下的飛機；趙海青和張伯笠從華盛頓，沈彤從 波士頓，各自驅車數小時冒著嚴寒來到紐約。 應對：喚起國際社會的再度關注 《北京之春》主筆胡平主持了座談會，他宣佈的會議主要議題是，對於中共的黑 名單大家可以作出什麼樣的應對，以喚起國際社會對中國社會狀況的再度關注，進 一步闡明人權的價值和意義，爭取自己自由回國的權利。胡平指出，從人權的角度 看，黑名單是對基本人權的侵犯，因為即使對一個犯法者，也不存在不許他回家的 問題。中國歷來有黑名單，大家要通過各自的努力，使這個黑名單上的人成為中國 的最後一批，一勞永逸地結束這個專制制度。 剛剛從「中國人權」理事會會場趕來的方勵之、劉賓雁、劉青、鄭義先後在會上 發了言。方勵之認為黑名單的存在一點不奇怪，這是共產黨統治的基本工作方式。 至於現在不讓四十九個人回國，從共產黨來說，還是害怕，害怕這些人回去造成影 響。其實在高科技的今天，電子郵件和其他電子傳送方式造成的影響是阻擋不住的 。 作家鄭義在發言中回憶自己從小就老上名單，所以對黑名單的事一點也不奇怪。 在學校的班級裡，就常常把人分成左、中、右三、六、九等。那時對名單感到心驚 膽戰，被嚇了多年，現在也就不覺得什麼了，可能有些麻木。他認為大家對黑名單 事情應當有一個基本的表示。作為一個作家，他覺得有時即使需要補充寫作材料， 也得回去。 現任「中國人權」主席劉青告訴大家，除了這份黑名單外，他們還掌握了一份兩 百多人的黑名單，由於人事上的原因現在這份名單還不能公佈。他指出在兩份名單 以外，還有人數更多的名單，比如北島，在兩份名單都沒有，但是他也被中共當局 拒絕入境。劉青強調在黑名單上的四十九人的言行都符合中國憲法，不准他們回國 是嚴重的人權侵犯。在確認了這一點以後，大家可以用不同方式進行抗爭。 王炳章為發言準備了書面提綱，他指出從國際上看，一些民主進程發展比較快的 國家，都是和一些異議人士的返鄉活動有一定的關聯的，例如菲列賓、南韓，還有 台灣。就此而言，中共黑名單的公佈為海外民運提供了一個新的工作契機，海外中 國持不同政見者在未來回去，會為中國的民主進程造成巨大的影響，在這方面決不 要小看自己。 那麼，如何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呢？《北京之春》經理薛偉從一個十多年來一直 從事民主運動的「專業民運人士」的角度提出，不管你能不能回去，也不管你回去 能作什麼，這個權利一定要去爭取。他建議大家在海外可以要求美國國會召開聽證 會，可以向國際法庭提出控訴，可以向國際人權組織要求對中共政權施加壓力，促 使中國取消黑名單，保障這些人回去的自由。不管怎樣，要造成了一種國際輿論， 並利用這件事情來推動現在處於低潮中的海外民運。 在波士頓主持民主基金會的沈彤著重談了一些技術問題，他表示他們的基金會打 算利用美國國會和白宮的衝突，把黑名單問題作為一個新的活動空間；他還建議在 紐約的人可以在每年聯合國開會時做些這方面的工作。 抗爭：一勞永逸結束黑名單制度 劉賓雁在發言中指出，決定在座者回去還是不回去的並不是這個名單，而是國內 今後形勢的急轉直下的發展。假如中共明天早晨宣佈說可以回去，那麼回去幹什麼 ？他表示不相信每個人對此都有足夠的準備。他說原來自己是比較著急回去的，現 在倒不著急了,反而慶幸自己沒有早回去，否則大陸當局派幾十個人監視，哪就什麼 事情也作不了。相反，在美國還有事情可做。所以他認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準確地 把握國內的動向，包括國內工潮，糧食危機，農民抗暴等等，加快準備的步伐，這 是比較切實的。他相信，最晚到一九九六年總能回去，如果北京回不了的話，至少 可以回到雲南或廣西去。 曹長青在回家問題上再次表達了自己所堅持的要「有尊嚴地回家」的觀點。他覺 得對中國大陸的情況，國內人士比在海外的人更瞭解。所以在海外的民運人士主要 的事情是研究美國的變化，學習民主社會的文化價值，研究美國兩百年的民主是怎 樣運作的，它的基本價值是一個什麼東西對。而對這一點，海外民運人士包括其本 人在內是做得不夠的。 陳軍對曹長青及劉賓雁的看法持有不同意見。他提請大家思考一個問題，當魏京 生在監獄中什麼事情也做不了的時候，對中國社會、中國民主有沒有起一種推動作 用？他認為如果在座的人當中有兩、三個人進入大陸，當局派了十六個人或三十二 個人天天盯住他們，看來他們什麼事情也不能做，但至少作了一件事，就是消耗了 當局幾十個人力，化了當局很多錢，造成了一種社會影響。陳軍認為在整個歷史的 抗爭中，很難說哪一件事情一定有用哪一件事情一定沒有用，哪一件現在有用哪一 件將來有用。在這類問題上不能太實用。如果連這一點也否認的話，那就只能等到 哪一天共產黨說你能回去才回去了。所以千萬不要輕言回去無用，放棄回去的努力 。 吾爾開希贊同陳軍的意見，認為這裡的出發點不僅僅是一個科學家對社會的關懷 ，或者是一個人權觀察者的觀察，或者是一個學生對西方價值的學習，而是作為中 國政治發展的推動者。既然是推動者，那就要去推動。 倪育賢直率地表示，黑名單事件是共產黨向海外民運的一個挑戰，提供了民運人 士一個反擊的機會。共產黨剝奪了大家的基本人權，在座的當然不會聽任共產黨剝 奪自己的基本人權而是要採取行動。他說如果劉賓雁等三位被共產黨開除的人一起 帶頭回去，對共產黨政權的震動就會很大，也不會有很大的風險，不會有生命危險 。即使被擋在國門外，也至少向全世界表明海外民運的存在。共產黨並非那麼強大 ，海外民運需要的是行動。 王若望夫人羊子平靜地說，出國兩年從未在正式場合作過正式發言，因為一直把 自己定位為民運分子的家屬，可是共產黨卻偏偏把她劃為「民運同志」。她對在座 者提議，是否從現在起，每人每月省下一百美元，到明年春節就有一千兩百美元， 夠買一張飛機票了。到那時大家一起回去過春節，沒有任何政治動機，就是回家過 年，在一架飛機上只是不約而同罷了。她說郭羅基已經表示願意同往。 不少與會者同意在抗爭的具體行為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任何一個人凡是 為了衝破這種制度而作的嘗試和努力，我們都要在道義上加以支持。國際華工聯合 會主席趙品潞贊成迅速採取組織化的行動。 啟示：共產黨眼裡的海外民運 「民聯陣」副主席張伯笠表示很高興在會上見到這麼多老朋友，他指出，中共的 黑名單給大家的啟示是，不管你們這些人是溫和也好；激烈也好，你是「民聯陣」 的也好，是「民聯」或「民陣」的也好；是《中國之春》的也好，是《北京之春》 的也好，在中共的眼裡都是一夥的，都是反對派，它對你們的政策不會有什麼差異 。 被人們戲稱「重新出山」的吾爾開希笑著說自己並非「臥龍」，他認為黑名單最 大的好處是把大家弄到一起來開會，讓人們把一個早就知道的事實提出來加以認真 的思考，思考對海外民運的認識和對自身所承擔的任務的認識。他指出，海外民運 在共產黨眼裡是一個整體，對國內老百性來說，海外民運也是一個整體，不管黑名 單把四十九人分成多少類，大家都不要上當，不要被分化。 《北京之春》主編於大海在發言中強調，黑名單告訴大家，在共產黨的眼裡，「 我們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因此沒有理由分成那麼多派別。鄭義也認為，在座都是 獨立的個人，共產黨把大家放在一個名單上，說明大家還是有共同的東西。 美國「中國事務委員會」主席趙海青認為，黑名單的公開發表如果能引起在名單 上的和不在名單上的人對海外民運來一個深刻的反思，也不是壞事。他說從自己在 學自聯工作時與美國政府機構的接觸中，感到海外民運整個來說是比較令人失望的 ，聯合大會前，海外民運組織還是有很大勢頭的，美國國會和政府方面對中國海外 民運組織還寄予很大的希望，但在聯合大會之後，在一些國際機構和美國國會、政 府這一邊，中國海外民運組織的威信大大降落。趙海青指出，就個人來說海外民運 中的許多人都有很高深的理論，對中國情況的非常深刻的瞭解，不幸的是大家的力 量、才華總不能集合在一起，把百分之七十、八十的精力用於內鬥，對外所能做的 事才百分之十到二十五的效率。如果以後大家放下架子，自我完善，及時掌握中國 的變化，瞭解西方民主的精隨，將來就能有效地影響中國社會的發展，在這方面海 外民運還是大有前途的。 整合：帶著信心和綱領回到祖國 「海外民運團體協調會」總召集人王若望指出，在拿到這個黑名單的時候，正是 國內形勢很不穩定的時候，鄧小平的死亡意味著中共的死亡，所以大家不要僅僅就 這一個黑名單進行研究，而應該作些準備，在不同的民運團體中找到共同的語言。 去年十一月曾經開過一個會，提議過整合，現在要設法兌現。在中共發生變動的時 候，海外民運要做好準備，一旦時機成熟，「不慌不忙地帶著我們的信心和綱領回 到祖國」。 張伯笠主張在相互之間的隔閡消除以後，至少有兩件事情是要做的，第一是憲政 運動，而憲政的一個條件是組黨，國內組黨的條件還不允許，大家可以在海外組黨 ，海外已經有了這個條件，要組成一個共同體，一個黨派，就像香港的港同盟現在 成為民主黨那樣。 薛偉說他在香港接觸到一些大陸逃出來的民運人士，對海外目前民運組織的分裂 狀況很不滿意。他希望海外民運在今年有一個新的面貌出現，他提出的一個設想是 在今年春夏之交開一個海外民運大團結的籌備會，再來一次整合。他贊成張伯笠所 說用組黨的方式讓大家有機地聯合起來。倪育賢認為當前海外民運的不團結並沒有 根本立場上的原則分歧。由於不團結，海外民運組織的現狀就與其擔負的任務不相 稱。 於大海提出整合可以有好多種方案，但第一步總是先要造成一種氣氛，停止互相 攻擊，開始商談。這些誠懇的意見得到了與會者的普遍贊同，大家期望隨著自然界 嚴冬的消逝，民運組織的春天能夠早日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