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學者論台海局勢 本刊記者 中共當局短期內在台灣海峽兩度進行軍事演習和導彈、火炮實彈射擊，造成 了極為緊張的局面。日前，來自大陸的幾位學者就台海形勢向本刊記者發表了談話 ，就中共當局製造緊張局勢的動機、原由，台灣當局的應對方式，台海局勢和中、 美、台三方關係未來的走向作出了很有見地的分析、評論和展望。有些學者還向兩 岸的政治人物作出了某種呼籲。現將學者們的訪談要點發表如下，以饗讀者。 台灣內部要同心同德 金堯如(政論家，專欄作家)： —江澤民有節制的反彈—中共軍方不會「兵諫」—台灣不要陷於內部鬥爭 中共領導層中現在是江澤民在主持對美政策和對台政策，他是對台工作領導 小組組長。但是這一段時間裡，江澤民想和柯林頓見面沒有達到，要同李登輝會談 沒有達到，卻發生了李登輝訪問美國的事情。雖然是名義上是「私人訪問」，但是 坦白講，美國是在利用這一件事情抬高李登輝的地位，提高中華民國的地位。這是 美國在亞太地區制衡中國的戰略的需要。講圍堵中共是不對的，但是制衡中共對美 國說來卻是需要的。美國希望台灣作為一個制衡力量，成為亞太地區抑制中共擴張 的屏障，在經濟、政治、軍事上造成一個均衡態勢。美國的這種做法重重地打擊了 江澤民的對美政策，加劇了江澤民在國內的問題。 江澤民已經是中共的第三代核心了，這兩年接班工作已經完成。這一次他主 持的對台、對美政策的失利，在黨內黨外都給他造成了危機。他不能不作出反彈。 在這一點上，江澤民還是有節制的，對美國的決定沒有很快作出反應，在李登輝要 到美國訪問的聲勢已經很大的時候，唐樹備還在台灣講李登輝訪美不會影響兩岸交 流。錢其琛在《求是》雜誌上發表的文章也是這樣說的。這說明江澤明還想看一看 ，能夠補救就補救，不想破裂，不想搞得太激烈。但是中共內部李鵬一些人卻要把 強硬手段加在江澤民身上。在這類問題上，軍隊總是要表示強硬的，但是能夠影響 江澤民的還是李鵬。還輪不到一些軍方將領在政治局會議上發言。有人傳說，一些 軍隊將領上書江澤民，要求對台灣強硬。我不大相信。有個別將領在會議上談談是 可能的，如果連名寫信，那叫「兵諫」，在「兵諫」下面就可以「兵變」，不符合 共產黨的規矩。有人說軍人在駕馭局勢，這種說法不對，恐怕是江澤民、李鵬借指 揮軍人來顯示自己在黨內的地位，給台灣和國際社會看看。至於打仗，我看不會真 打。因為這不是簡單的事情，如果一旦打仗，一個月拿不下來怎麼辦。俄羅斯打車 成打了半年，還是在內陸慢慢打的，而台灣海峽連接國際海域，國際空間，此仗一 打，從台北、台中到台南，從上海、寧波、廈門到廣州，兩岸經濟的破壞將會非常 嚴重，中國的改革開放至少要倒退二十年。我的看法是除非江澤民、李鵬發瘋了， 變成瘋子才會這樣做。那也沒有辦法。不過我相信，中共領導人不會被一兩個瘋子 所支配。 我對台灣的反映有點失望。台灣的報紙大多局限於內部的鬥爭，或者攻李登 輝，或者攻林洋港，而對中共的問題卻沒有很好分析，對中共的謬論沒有很好駁斥 。中共現在把主張中華民國的人，也說成是跟主張台獨的一樣，是「分裂中國」。 而台灣人民所認同的一個中國，就是中華民國。如果說這是分裂祖國的話，那麼台 灣老百姓全是分裂中國的了。中共把台灣同胞不論統獨，都打「分裂中國」，非常 荒唐。對於中共的這種論點，台灣報紙應該寫文章反駁。你們《北京之春》上一期 專題裡頭關於兩岸關係的幾篇文章都寫得很好，應該請台灣的報紙轉載。 現在中共罵李登輝是石敬塘，是吳三桂，是漢奸，要把他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台灣內部的主流派和非主流派，應當好好談談，要有做政 治領導人的氣度，要同心同德，不要互相埋怨。 民族主義是江澤民手中的一張牌 蘇紹智(理論家，中國學社主席)： —江澤民手中有三張牌—台灣未能「見好就收」—中共在策略上比美國高明 中共製造緊張局勢，是江澤民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所打的一張牌。在江澤民 手裡，有三張牌好打。一張是反腐敗，一張是為六四平反，還有一張是民族主義的 牌，就是用處理外部問題來解決內部問題。中共歷來善於用對外部的矛盾來轉移內 部的矛盾。現在他們在台灣海峽打導彈，並非真的全是為了打台灣，或者對付美國 ，主要還是威脅。內部問題是重要因素。中共這樣作是為了鞏固江核心的權威。現 在中共動員學者開座談會，寫批判李登輝的文章，打炮都是老一套的辦法，並不能 達到它的目的。共產黨的文攻武嚇還是被動的。 我認為台灣方面在這一件事情上要負很大的責任，他們在策略上有問題，不 應當不斷升級。李登輝到美國訪問，大陸的反應還不太強烈。我的一位朋友認識汪 道涵，汪當時說，李登輝作為校友訪問母校也不好反對，如果只講台灣的成就，我 們也不反對，辜汪會談繼續進行。李登輝訪美已經得了一票，但是沒有見好就收。 觸怒中共的是後來的連戰訪歐，事先中共一點也沒有情報；接著又是要用十億元買 進入聯合國。台灣方面不斷升級，中共就一點面子也沒有了。非強烈反應不可。如 果台灣方面適度低調一點，情況會好一點。 美國的政策也糟糕，該軟的時候不軟，該硬的時候不硬。吳弘達是美國送上 門去的一個人質和籌碼。中共放吳弘達，美國總統夫人就答應去中國，柯林頓就要 與江澤民見面。中共在策略上要比美國高明，美國太苯。 中共的對台戰略從未改變 方勵之(天體物理學家，亞利桑那大學物理系教授)： —中共要把台灣變成「兒政府」—台灣缺乏對中共的實質性認識—中美關係緩和不 一定導致兩岸關係緩和 在我看來，中共對台灣的戰略、政策、動機是一貫的。它對台灣的政策，要 做到名義上的統一現在不可能，所以它就要在實質上把台灣變成一個省政府。中共 的這個目的很清楚，這是它的一貫做法。在外交上，中共全面封鎖，把台灣的外交 權拿掉；前一段時間又設法控制了台灣相當大的經濟動向；現在要進一步控制台灣 的政治動向。在中共名義上不可能把台灣變成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省的情況下， 它要讓台灣在實際上的所有的舉動都像一個省在動作。中共要管制台灣，並不一定 要在名義上，而是實際上控制台灣的外交，等於把台灣變成一個「兒政府」，這個 說法不好聽，就是要把台灣變成中共的一種附屬物。只要達到這種狀況，台灣實際 上就給中共「統一」掉了。現在中共和美國談，也是談台灣問題，它所顧忌的也就 是美國會插手，但它不知道美國會插手到什麼程度，會反應到什麼程度。如果美國 基本上沒有實質性反應，就像毛澤東以前同尼克松說的那樣，「你罵你的，我罵我 的」。那就好辦。達到了這一步，台灣基本上就會像以前蘇聯所做的「芬蘭化」那 樣，以一種被動的方式出現。政府好像還是政府，但在大的方面聽命於別人。 所以我認為中共現在對台灣的威脅是合乎它的邏輯的，是一貫的戰略目標的 表現。 從台灣來看，問題可能主要是對大陸當局缺乏一個實質性的看法，或者說也 許它有看法而實際上不十分清楚。在大陸當局說來，第一它的「統一」從來是把台 灣當做一個省政府看待的，在這一點上中共一步也沒有退讓過；第二，它從來沒有 說過放棄使用武力。儘管說過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但是很容易把你定義為「外國勢 力」，現在已經在定義李登輝是外國勢力了。如果不看到中共的這樣兩點，只看到 它在說歡迎台灣投資，(其實歡迎投資也是符合它的戰略目的的，可以掌握台灣的經 濟動向)那就有問題。歡迎投資並不表示中共的態度在前面說的兩點實質上有什麼變 化。如果台灣當局沒有這樣一個基本的估計並根據這個估計來制定政策，其結果都 會是「一廂情願」的。政治家要明白這一點。 中美關係的緩和是否導致兩岸關係的緩和?我以為有時正好相反。中共當然希 望與美國關係緩和，這也是它的經濟利益所在，因為大陸的出口主要是對美國的， 中共不可能與美國關係搞僵。但是中共會利用美國也希望與中共搞好關係這一點在 台灣問題上做交易。中共可以作一些讓步換取美國在台灣問題上對中共讓步。這次 中美談判的焦點不是吳弘達問題，而是台灣問題，吳是偶然插入的問題，實際上中 共在試探美國對台灣的承諾有多少誠意。 中共對美國的緩和是戰略性的，而對台灣的緩和則不是戰略性的。實際上它 對台灣從來沒有緩和過，在關節點上從來沒有讓步過。如果認為中共作過讓步，那 真是受了大騙，或者用台灣的話來說，是受「統戰」了。我們不能從中美關係的緩 和推出兩岸關係一定緩和的結論。中共採取的是「遠交近攻」的策略，從歷史上看 ，恰恰是中美關係最緩和的時候，有人把台灣出賣了。美國的外交要考慮它的商業 利益或貿易利益。 我想對中、台、美三方面政治領導人說的話是：對江澤民，我認為中國必須 政治改革；對台灣，我希望更務實，對大陸的政策不能一廂情願；對美國，我認為 美國作為民主國家，政府受各種利益集團的制約。美國是商業利益或貿易利益為主 的社會，但是有言論自由，在道義上有一些基本的原則，即使利益集團不贊成也不 能改變。這就是美國社會相對健康的表現。在美國只要有一個人的利益受損害，政 府就要關心。我記得我出國的時候，美國和中國談判釋放我，中國方面要美國政府 承諾方勵之在美國不能說話。美國大使說，美國政府只要不讓一個人說話，美國政 府就要倒台，因為這違反憲法。美國社會相對健康就是因為有一些這樣的原則被公 認，是不能違反的。我相信這些原則會被堅持。 中、美、台一出「三國演義」，中共演得最好 阮銘(政論家，中國學社成員)： —中共是以攻為守—美國欺軟怕硬—李登輝是台灣政治的穩定因素 我覺得中共是在製造緊張局勢，台灣也在誇大緊張局勢。中共製造緊張局勢 是以攻為守，起因是台灣的進攻，實際上中共是被動的。李登輝訪問美國，中共開 始的反映比較克制，還派唐樹備去安排辜汪會談。就是說中共原來想把李登輝訪美 和辜汪會談分開來。據我瞭解這是汪道涵的建議。本來李登輝訪美是私人訪問，不 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中共開始主要是批評美國，本來美國答應中共不讓李登輝訪 美，話說得很絕，克裡斯多夫講過不會讓李來的，至多是過境，最後還是讓李來了 。所以中共說美國國務院失去信用，當然對美國有意見。 如果李登輝回去之後就準備辜汪會談，不再大作文章，那中共可能就不會像 後來那樣反應。但是李登輝回去以後連戰接著訪問歐洲，而且很保密，到了飛機場 才宣佈。這是中共完全沒有想到的。這樣中共就摸不準你要幹什麼。 要說中共過分，我看美國才非常過分。在李登輝訪美以後，美國作出了強烈 反應。美國認為江澤民軟弱，說對李登輝訪美這個事情中共反應居然這麼軟弱，可 見江澤民接班已經有問題。而且馬上有一部分人主張要圍堵中國。在國會裡這股力 量很強，還有輿論界，如《華盛頓郵報》，《時代週刊》，還有《紐約時報》都這 樣說。美國很奇怪，中共強硬的時候它就軟，中共稍微理智一點時，它就硬。我認 為江澤民從今年年初提出江八點，到解決智慧財產權，包括去掃胡耀邦的墓，這樣 一些比較理性的東西，在柯林頓看來，反而覺得江澤民好欺負，在莫斯科故意不理 江澤民，《紐約時報》還發社論說不理的好，不能給江澤民榮譽。在美國這種欺人 太甚的態度下，中共後來的進攻實際上是以攻為守，是防禦性的。第一它不知道美 國在幹什麼，第二它怕連鎖反應，怕日本、歐洲都跟上來，中共的整個外交陣線就 會垮掉。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中共在七月分繼續進行辜汪會談，就一點面子也沒有 了。所以它宣佈辜汪會談暫停，召回李道豫大使。美國的政策兩個極端：圍堵或者 討好。中共體會到美國吃硬不吃軟。 所以我認為中共的動作是守勢的。軍事演習每年都有，但是趁此機會，在演 習的日期上做一些改變，放在國民黨代表大會之前，地點上更靠近台灣，則是有針 對性的，但中共也不會真要打仗，而是威脅。 中共發表的文章很明確，就是孤立李登輝一個人。中共批李關鍵是三條，第 一，是分治，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和在大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分治的現實，但是這不 是李登輝搞的，而是毛澤東蔣介石造成的；第二，務實外交；第三，主權在民，包 括總統直選，民主化。這三條恰恰是台灣人民喜歡的。中共說李登輝是搞台獨或獨 台，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李登輝是能夠控制台灣不走向台獨的一個穩定因素。台灣 現在有很明顯主張台獨的，像彭明敏他們；也有堅決要打倒台獨，希望把主張台獨 的人重新抓進監獄的，像郝伯村這些人。而李登輝是一種中間力量，他能夠維持台 灣的現狀。不獨立，也能使主張獨立的人接受這個現象。如果換了別的人，台灣局 面穩定不了。李登輝是民進黨和主張台獨的老百姓也能接受的。實際上他並不是主 張台獨，他也認為台獨沒有什麼好處。當然他也不主張投向中共的所謂統一。投向 中共的統一，實際上在台灣也是不能被接受的。所以我對台灣的非主流派和中共的 呼應覺得很不可理解。。 美國實際上知道中共不會真打，但它也要把局勢緩和下來，因為美國明年也 要大選，局勢弄得很緊張對柯林頓不利。在吳弘達事件上中美達成了一筆交易，中 共做得很漂亮，至讓少美國答應了四條：第一，柯林頓夫人到北京去撐門面；第二 ，十月份柯林頓與江澤民見面；第三明確表示美國不支持台灣參加聯合國；第四條 ，雖然沒有講不讓李登輝再來，但是不鼓勵。 中共的打炮、批李、抓吳看來有點非理性，但是美國和台灣都吃這一套，正 是這麼做，才使中共能有這麼多的收穫：讓美國磕頭，使台灣內部矛盾激化。總之 ，這是一出「三國演義」，中、台、美三家都在作秀、演戲，而中共作得最好。 中共發射導彈有三個含義 嚴家其(政治學家，哥倫比亞大學訪問學者)： —北京的弱者心態—值得重視的「二炮部隊」—希望用寬容的態度和聯邦制方式解 決問題 我覺得在中美關係中間，從北京來講最敏感的是台灣問題。北京也多次聲明 過中美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台灣問題。台灣的獨立運動和獨立的情緒是長期以來就 有的，現在越來越發展。如果台獨運動是在台灣本土自然發生的，北京方面還會覺 得情有可願，如果它與日本、美國及其它西方國家的一些政治勢力聯繫起來的話， 北京就不會容忍。實際上在中國大陸、台灣、美國這個三角關係當中，這是一個核 心問題。這次美國容許李登輝訪問美國，就觸動了北京敏感的神經，造成了這樣一 個反應。 正因為北京非常重視中美關係，所以對美國任何一件小的行動，它都可能會 有過度反映。本來李登輝訪問美國作為私人訪問，美國希望北京不要看得太嚴重， 也希望台灣方面不要太聲張，這件事情過去就算了。但北京方面過度敏感，是基於 這樣的原因。美國對兩岸關係的政策歷來是立足在兩個基點上的，第一，美國對兩 岸關係採取無所作為的政策，既不支持你們統一，也不反對你們統一。美國一直是 在奉行這樣的政策，第二，希望兩岸以和平方式解決衝突。美國這個政策是從中美 建交以來一直很明確的政策。美國的這個政策是明智的。但這次邀請李登輝訪美， 北京方面就認為美國違背了自己一貫的政策，也擔心美國的做法引起歐洲、日本的 效仿。所以北京感到問題嚴重，作出了非常敏感和過度的反應。 對於中共進行的導彈試驗，我看有這樣幾個含義。第一是對付美國、台灣； 第二也是對付大陸內部的某些力量。中共當權者控制軍隊，主要是通過二炮部隊。 建立於文化革命之中的「第二炮兵」主控導彈部隊，是非常值得重視的一個角色。 現在中共能夠把導彈發射到台灣海峽的海面上，也就是對各大軍區，各省軍區表示 ：可以把導彈發射到任何一個軍區。這是一種軍事方面的威懾力量。在今天的中國 ，要出現辛亥革命以後那樣的混亂局面，那樣的軍閥割據的情況是不可能的，原因 就是因為有了導彈部隊。中共主要是通過導彈部隊，通過二炮部隊對各大軍區、省 軍區實行控制。第三方面的含義，是表明軍隊要介入政治，軍隊要表示自己在政治 上的作用在增強。實際上中國軍隊正在爭取更多的發言權。今天的中國與毛澤東、 鄧小平時期已經有區別了。軍隊的發言權實際上在增強。 中國共產黨的主要領導人歷來不希望軍隊過問政治。林彪時期軍隊權力擴大 ，毛澤東就非常擔心，一九七一年的南巡主要是針對林彪的，把林彪的勢力打了下 去。楊白冰那個時候的「保駕護航」，本身就是干預政治，鄧小平也採取把他打下 去的方法，而且能夠做到。現在無論是江澤民還是別的人，都沒有能力象毛澤東、 鄧小平那樣來對付軍隊勢力的增長。現在軍隊勢力有增長的趨勢，江澤民明顯感到 威脅，但他沒有毛澤東，鄧小平的能力，就用另一種方式來造成一種平衡，就是用 顯示軍隊的力量來抑制軍隊力量的增長。 北京多次說中國的統一問題高於同美國的關係問題，這個話是成立的。但是 實際上北京非常重視中美關係，嚴格來說這是北京的一種弱者心態。其實中國作為 一個主權國家解決自己的問題，不必過於看重與美國的關係，過分看重美國如何反 應。美國絕對不會去考慮中國對阿拉斯加或加利福尼亞表示什麼態度，加拿大也不 會太在意柯林頓對魁北克問題的態度。中國人應該有本事把自己的問題解決好，而 不要去管外國人怎麼說。但是中國還沒有強大到這種地步。當然，中美關係是中國 外交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無論是台北與華盛頓的友好，還是北京與華盛頓的友好 ，對海峽兩岸關係都有好處。 就我的願望來說，希望北京政府對兩岸關係採取寬容的態度，要考慮到台灣 民眾的態度，用聯邦制方法來解決問題。當然一個專制獨裁的政權是做不到這一點 的，隨著中國大陸的變化，我想北京也會調整對台灣的政策。今天的「一國兩制」 和用武力威脅的態度是走不通的。大陸當局應該調整自己的政策，但是現在做不到 ，要在民主化的基礎上才能做到。 (本文篇目安排以訪談時間為序，文字根據錄音整理，未經談話者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