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婦女問題 林紅 一、中國當代婦女問題面面觀 「十年改革」使中國的經濟狀況有所改善。但是，以一九八零年廣東、上海首次 出現妓女為標誌的「社會問題的惡性化」，卻以更大的速度在發展。中國的經濟發 展，是以不成比例的社會代價為成本的。據中共自己的《黨的建設》雜誌透露，僅 僅在一九八二年至一九八九年間，亂搞男女關係占黨內違紀案件的第二位，僅被抓 受罰的，就有十萬九千一百四十二人人。 一九九二年鄧小平南下講話以後，中國大地一時間更是黃潮鋪天蓋地，婦女地位 嚴重惡化。縱觀全國形勢，現在已經形成了幾十萬妓女、幾千萬盲流隊伍，這其中 ，就有不少人專門以拐賣婦女兒童為專業的。這無異形成了社會變亂的基礎；整個 社會被「酒」、「色」、「財」、「氣」、「拿」、「蓋」、「頂」等七股風支配 。酒，吃喝風；色，淫佚風；財、撈錢風；拿，濫取公物；蓋，大蓋私房；頂，亂 舉子女。有人評論說：「這七股風，涉及人類所有的本能慾望，數千年為綱紀倫常 節制，數十年為理想情操規範，但現在，黑潮之下，規範漸塌，人慾橫流，幾乎變 成禽獸。」 這種趨勢，似乎並不符合國際慣例。據《中國青少年犯罪研究年鑒·一九八七》 ，一般國家的規律，是在經濟危機和政治動盪期間，犯罪率就上升；而當經濟發展 較快時，犯罪率就下降。 中國為什麼特殊？ 因為在中國，共產黨是領導一切的力量，只要共產黨貪污腐敗，整個社會就與狼 共舞，頓時成為遍地禽獸的人間地域。 中國婦女地位的惡化、社會治安的惡性化，與利用官權謀利、不費吹灰之力、轉 手可得的貪污腐敗同步的。 因為官權不僅謀利，還謀色。 雲南省一位礦山承包商的夫人，為「打通各種關節」，被迫和稅務局長、銀行行 長、電力局長等十幾位「領導」睡覺，然後自殺。她的丈夫則強姦稅務局長的女兒 ，作為報復。 江西省長倪獻策為自己的情婦謀幸福，竊取國庫五十三萬美元。事後僅被判處二 年徒刑，而這，也還是因為他得罪了當時的省委書記。 在中國，大量的流民不僅僅是成年男性，還有婦女、兒童。女性流民的一個很重 要的成份，就是被販賣的婦女人口，大量駭人聽聞的「拐賣婦女」的悲慘事件，都 是由於鄧小平的改革只認錢，不認人，把婦女當做商品和搖錢樹。 二、理想幻滅和物質代用 調查者發現，許多吸毒者尤其是女性吸毒者，是對社會腐敗現象不滿，但又無能 為力，只能以吸毒來麻醉自己、逃避現實。吸毒者中有不少是流民、妓女、強盜。 這三種身份往往是互通的：由於失業而成為流民，然後或因為吸毒而淪為妓女、強 盜，或因男盜女娼的重負而希望從毒品中獲得解放。在一些典型的案例中，有一位 從東北到廣東謀生的姑娘，就是如此淪入風塵的。還有幾位劫殺香港商人的強盜， 也是如此走上了斷頭台。最令人震驚的一個案例，是一位母親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因為這位敗家子揚言，如不繼續供給他吸毒的費用，就要帶領「道友」來殺死全 家人！由此可見中國社會現象的互相關聯：一方面販毒吸毒與官場的腐敗很有關係 ；另方面它又加劇了其他社會問題，如賣淫、賭博、暴力犯罪的等。 在歷史上，廣東曾是西方國家向 中國強行推銷毒品的基地，現在作為「改革開放 的橋頭堡」又首當其衝。它的狀況是典型的。到了民國，軍閥黨閥混戰，大家都以 販毒的利潤來擴充軍隊。資料顯示，一九四八年到一九四九年間，中國種植罌粟的 面積達到了一百萬公頃，製毒販毒的有三十萬人，吸毒者高大二千萬人。一九五零 年，北京政府頒布了「關於禁絕鴉片煙毒的通令」，逮捕了製毒販毒者八萬多人， 處以死刑八百多人。一九五二年，煙毒被有效控制起來。但上層的軍政要人和統戰 對象，經過特批還可以繼續吸食毒品。在邊疆的軍墾農場，也以製藥的需要為理由 ，繼續種植罌粟、提取鴉片和海洛因。現在，中國正陷入這段歷史死灰復燃的巨大 危險。 與吸毒販毒緊密相關的愛滋病，也在中國方興未艾。 雲南邊境地區愛滋病感染嚴重，因為那一帶以注射方式吸毒已成風氣。還有，外 國人的性傳播也是重要途徑。一九九一年夏季，北京協和醫院珍斷出在華美國人詹 姆·羅傑斯患有愛滋病，結果他供認，在華五十六天，已與多名女子發生關係。特 別小組僅僅追蹤到六人，其中個體戶、演員、教師、女工、暗娼、拚命出國者各色 人都有。 這種案例並不孤立，而且，還有更惡劣的：早在一九八八年九月，杭州某大學查 出一個非洲留學生是愛滋病患者，十一月限其離境，就在他離境前夕，還專門召了 兩名年僅二十一歲的業餘妓女前來睡覺，以便人為擴散這種「極樂的絕癮」。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一日，中共衛生部長陳敏章在北京「世界抗愛滋病日」座談會 上宣佈：從一九八五年四月北京協和醫院報告首例愛滋病人至今，衛生部已經收到 十五個省、市、自治區一共六百一十五個愛滋病抗體陽性報告，其中八人已經發病 ，一人已經死亡。最新的統計雖然闕如，但可以推測，愛滋病的傳播是以幾何級數 來增長的。 三、外來衝擊與性的刺激 據統計，杭州市工讀學校(少年犯的改造場所)學生中犯有「性錯誤」的比例，由 1980年的36％上升到1993年的76％！這些學生有95％是閱讀黃色書刊和觀看淫穢錄 像之後走上歧途的。黃色書刊和淫穢錄像的氾濫，不僅毒害青少年，而且由於中國 社會文化的整體性，禍及整個社會。寧波市查獲一個販賣淫穢錄像的團伙，涉及一 百零六個單位、一百七十三個人，其中廠長、經理二十五人、中層幹部二十六人、 現役軍人二人。在法治社會中，類似的「黃禍」對全社會的毒化是局部的，因而發 展很慢，但在「全國一盤棋」的中國，就形成了「兵敗如山倒」的轟動效果。有一 位犯人的自供體供了生動的說明—— 有人說，中年人看點帶「色」的書刊沒關係，因為「四十而不惑」不像那些不黯 世事的小青年沒有免疫力。這話可不能聽。我就是在四十歲那年，在黃書的誘惑下 墮入犯罪的泥潭。 一九六四年我畢業於北京外語專科學校，……是生活和事業上的佼佼者。後來， 我在舞廳認識了一個中年主任工程師和他的妻子……他家的雜誌全是介紹性生活的 內容，還有很多裸體照片……來這裡聚會的中年男女都有一股躍躍欲試的心。…… 我和一個經常來跳舞的女人發生了性關係，後來我們這些人發展成集體淫亂……八 個中年男女都犯了不可饒恕的流氓罪，五人被判刑，那個中年工程師被槍斃了，他 的妻子被判死緩，我被判處十五年徒刑。…… 不要忘了，這些人恰恰是通常所謂的「有教養的知識份子」！ 在下層社會和一般大眾那裡，賣淫是更為流行的「亂搞」方式。 據統計，上海市一九八五年涉外治安案件中，賣淫比例為76.3％(三百六十件)， 比一九八四年增加了37％。賣淫者70％在二十歲以下，未婚而賣淫的有70％，70％ 的賣淫婦女是有正當職業的，60％是屢教不改的。而在深圳、廣州、四川、廣西、 貴州、陝西等地，最年輕的妓女僅十四歲。 一九八三年以前的賣淫活動還有些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特色： 一、賣淫場所由個別私宿發展到車站、碼頭、舞場、茶座、劇場、出租汽車、小 巷暗處、街頭綠化地帶…… 二、索價漸高。一九八零年一晚一般是幾元到幾十元，一九八五年發展到最高一 千元。一家母女三人同操皮肉生意，家中有電話供嫖客聯繫，賣淫存款有六萬人民 幣，相當於一個大學教授二十年的工資！ 三、嫖客主要是國內外的流動人口。 一九八五年以後，隨著對外開放的「進一步深化」，賣淫活動也進一步深化，達 到了國際化、集團化的水平。到一九九三年，在中國的幾乎所有涉外飯店，應招女 郎經常不招自來，送「貨」上門。而在大量的個體戶旅館中，陪宿的女人已經成了 必不可少的服務。有的黑幫還勾結海外的同夥，把國內的「貨色」推銷的香港、台 灣、東南亞、菲律賓甚至日本去。實現了邪惡慾望的「國際大循環」。 四、強制一胎化無異於殺人制度化 中國婦女除了要遭受中共只改經濟、不改政法所導致的上述虐政的折磨，還要被 迫忍受最大的人間悲劇:強制一胎化。在強制一胎化的過程中，許多婦女悲慘地死去 ，或是留下終生不愈的精神創傷和身體創傷。 無孔不入地迫害廣大婦女，是否中共力量強大的表現？ 當然不是。 正是由於中共人口政策的錯誤，才致使中共大陸人口膨脹，實際上，中國的問題 ，不是人口「眾多」，而是人口「增生」；即，在社會組織的需要範圍以外增長。 正因為這樣，中國的人口增生不僅是社會的負擔，且已嚴重削弱了社會機能。也正 因為這樣，中國的人口問題，是無法通過一胎化的錯誤方針來解決的。 人口增生表現為人的素質急劇下降，而強制性一胎化不僅無法提高中國人口素質 ，還要進一步扼殺許多精英。 早在秦漢時代，先祖們就通曉了人口控制的理論和實踐。由於採用「人頭稅」方 法，從秦代到明代的一千八百年間，中國的人口僅僅增長了不到一倍，始終在五千 萬到一億之間徘徊(包括逃避統計的大致人數)。 但中共在五十、六十年代卻自以為前無古人，可以一手遮天，不僅不用人口稅， 而且濫用國家補助，鼓勵沒有力量扶養孩子的人大生特生。這就是人口增生，製造 了大量的「多餘的人」；危害社會機體的活力，造成人種退化。這樣一來，在中共 統治之下，中國社會盛行的是「倒金字塔」的人口規律： 素質越低，限制越少，繁殖越多；素質越高的，限制越多，繁殖越少；而受過最 好教育和最有獻身精神的，則事實上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生殖力。這造成次劣的基 因到處飛揚。試問，這樣的民族，能不退化嗎？！ 而「中國的人口問題」，迄今為止只在一個方面即「人口過剩」方面受到了應有 的關注，而更為隱蔽與深刻的結構性危機——人種退化，反被模糊了。現在，是提 請注意的時刻了！人口的過剩，不難在幾十年內解決；人種的退化，將窒息中國未 來幾百年的氣運！為了子孫的幸福、健康，我們不僅應該在人道意義上、而且應該 在優生科學意義上，反對強制的一胎化！當機立斷，消除中共一胎化的理論謬誤與 社會錯失！ 五、結束語 對上述中國婦女問題和社會問題綜合症的分析不難看出，當今中國大勢，並非「 和平演變」，而是「社會解體」。蓋「和平演變」，當指一種社會模型向另種社會 模型的演化，但今日中國所發生的，並不是公有制的演變，也不是人治向法治的演 變，更不是社會主義舊社會向資本主義新社會的演變；而只是公有制的解體、人治 的解體、社會主義社會的解體。因此可以預見的是，私有制、法治、資本主義社會 這些東西，並不會從當前的解體過程中直接地演變出來，因此也不會和平地演變出 來。 中國社會正在發生下述解體過程： 一、社會經濟制度的解體：社會主義的計劃經濟制度已經失靈，但資本主義的市 場經濟制度無法建立，因為這牽扯到全面的法律問題和複雜的政治問題。 二、社會控制系統的解體：原先的社會控制系統是建立在人治(如單位、街道、人 民公社所構成的人身依附關係)基礎上的，隨著經濟上的「搞活」，人治控制的機制 已經嚴重削弱〈而法治控制的機制(如立法和司法的獨立)又無法建立，所以社會控 制日益訴諸直接的武力。而武力的控制在控制系統的意義上顯然已是社會已經解體 到一定深度才會發生的現象。 三、思想道德和行為規範的解體：隨著「改革」的深入，舊的、社會主義的思想 道德趨於瓦解，但新的、資本主義的敬業精神並沒有抬頭，社會陷入沉渣泛起、巧 取豪奪、假貨充斥、騙子橫行的無規範狀態。 四、社會工程的解體：教育體系、水利體系的日益失修和日益廢弛，在表面所發 生的是社會解體，而不是社會轉型。如果說中國社會的變革必須通過解體才能實現 轉型，那麼，用「和平演變」一語來描述這個過程，顯然不正確。 支配當前中國社會解體進程的一個口號是「搞活」，這個口號極富象徵意義：在 社會系統的意義上，局部的「搞活」，也就是整體的解體。 正因為如此，相對處於弱勢的廣大婦女，才首當其衝，深受其害，使中國大陸的 婦女問題，成為社會問題中最嚴重的環節，甚至開始成為一個國際犯罪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