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而不宣的「核洩漏」事故 本刊特約記者 金鴿 中國大陸曾發生一起不為國際社會所知的嚴重核洩漏事故。六名被判刑的肇事者 已有數人於今年出獄，據倖存者透露： 中國歷史上最大的核洩漏事故 一九九二年十月十八日，上午八時三十分，山西省忻州市建築工程公司的工人們 來到工地上上班，開始清理鈷六零輻射室鈷源井，突然，工人們一個接一個地感到 頭昏噁心，有的開始嘔吐，有的當即昏倒。眾人驚呼：「有鬼啦！」工人張有昌在 扒著的廢土堆裡發現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有點像日光燈的啟動器，在幽井中發出 淡藍色的暗光。「挺好看的！」張有昌對另外一個工人說：「拿回去給你兒子玩吧 。」見別人不要，張有昌就裝進自己皮夾克右口袋，準備給即將出世的孩子一個禮 物。 不一會兒，張有昌臉色蒼白，嘔吐不止。工友們便把他送回家中。幾個小時後， 張有昌昏迷不醒，六十六歲的母親和年青的妻子忙把他送進忻州地區醫院傳染科， 二哥張有雙趕來陪護，讓其弟的妻子張芳回家保孕。但張有昌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 ，神智衰竭，雙目失明，口角發黑。與此同時，二哥張有雙也發生了類似的症狀， 他倆的身上甚至出現魚鱗狀紅色光斑。此時，裝有那個類似「啟動器」的玩藝，仍 放在張有昌的皮夾克裡，忻州醫院的大夫們還從未見過如此病徵，便將他們轉送到 山西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與他們一同前往的還有張有昌的父親張明亮、岳父張丑 寅。 省城醫院父子三人命歸黃泉 大夫們緊急會診，斷定病因有三種：中毒、傳染、放射。根據患者造血功能受到 嚴重損壞的情況分析，認為放射的可能性較大。可奇怪的是，據測量張有昌家遭放 射線的密度比鄰居家還低許多，而且也不應該造成如此過度的傷害。病因還未查清 ，張有昌、張有雙的生命已經亮了紅燈，與此同時，張明亮和張丑寅倆老人也招架 不住「病魔」纏身，暈倒了，又開始嘔吐不止…… 十一月二日，張有昌等四人被送回南關屯家中，下午二時五十分左右張有昌死去 ，三天後張有雙死去，又過了兩天張明亮老頭也命歸黃泉，恐怖的死亡症狀驚呆了 所有知情的人：死者頭髮全部脫落，身上佈滿魚鱗樣紅色光斑！張家人悲號不已： 「我們得罪誰了！我們得罪誰了！！我們得罪誰了！！！……」 張家父子屍體被強行火化 張有昌、張有雙和張明亮死後，突然，上面來了人不由分說立即強行拉去火化， 張有昌的妻子張芳和岳父張丑寅要求查明死因，得到的答覆是：「有什麼好查的！ 膽敢鬧事就抓起來治罪！」但他們父女倆的病情也開始加重，張丑寅橫下一條心： 「上北京，死也要死個明明白白！」 父女倆不聽勸阻於十一月十七日到了北京，住進人民醫院。十八日，專家門診後 確定為放射。後經血樣分析，張芳每三百個細胞中就有一百三十四個畸變染色體(正 常人為二千分之一)，這就是被輻射線打斷後錯結的後果，並測得張芳所受的輻射量 為二點零七到二點五戈端之間，張丑寅受輻射量為零點八，為鈷六十放射，並據此 判明張氏父子三人死亡系同一病因。 張芳被注射了強劑量的搶救藥水，使她的病情初步得到控制，並保住了腹中的胎 兒。 南關屯成了瘟神屯萬眾躲避 就在張芳父女到北京治病的同時，張家三人的慘死惡名傳千里，南關屯立即成了 「瘟神屯」，當地幾百里地談南關屯色變，南關屯生產的豆腐、豆芽沒人敢買，在 外打工的南關屯人也被炒魷魚，有個南關屯的人到儲蓄所提款，櫃檯出納員接過取 款單，一看到南關屯字樣，急忙扔掉，驚呼：「走開！快往後退！」有個即將成親 的女子，半夜裡從南關屯逃出，立即退親。當地馬上有了新民諺：「有女不嫁南關 屯，有兒不娶南關女！」老百姓們由於政府保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怪天怪地 怪自己，唯獨沒有想到也不敢去怪政府。張有昌的那些工友們時常鬧頭昏、嘔吐， 災難並不會一下子就終結。 案件驚動中共中央國務院 在案子確定為鈷六十放射後，國家工業衛生實驗所連將情況上報衛生部，衛生部 又上報國務院，分管此類工作的李鐵映十分驚恐，忙責令山西省政府盡快查清，國 家衛生部、省政府、忻州地委、行署火速成立專案小組開展調查，但一級推一級， 中央推國務院，國務院推地方，地方推單位……總之責任全在下面。 首先查失控的鈷源。一開始以為放射源已隨死者火化，可測量結果表明，火葬場 沒有放射源。有可能被埋入地下，但死者的墓掘開了，仍測不到放射源，對死者的 住宅進行全方位的測量，仍無結果！放射源到哪裡去了？後來一位在山西省城醫院 裡的護士回憶到：好像在清理病人東西時，見到一個小而發光的物體，已經把它仍 進垃圾堆裡倒掉了。於是，專案人員查到那垃圾可能已傾倒在二十公里外的垃圾場 了。可那垃圾已經堆積起四十多米，經反覆深翻、細翻，仍不見放射源。 放射源就躺在大馬路上 專案組耗盡天大的力量，最後竟追查到那天倒垃圾的司機，一開始司機一口咬定 垃圾自然倒進垃圾場內。後見事態嚴重已驚動了國家最高機關才坦白交代：因不想 跑那麼遠倒垃圾，所以，那天的垃圾就倒在大馬路旁。專案組火速趕到現場，一測 量，果然放射源正躺在馬路邊上繼續「工作」。這期間，不知有多少人每天從這裡 路過，也查不清具體可能有多少受害人了。也許，當地的老百姓有一天突然頭昏嘔 吐，也絕不會想到這竟然和政府的工作失誤有關。由於這是一條被國內「槍斃」的 新聞，很多很多的人壓根兒就不知道中國曾經發生過核洩漏事故，忻州地區行署科 委環境檢測站站長陳寶田、管理室副主任李俊山、國家輻射防護研究院研究員韓景 印、卜萬成、忻州地區科委管理員賀奇生等已被判刑三年或二年等，但國家輻射源 管理不善難道上面就沒有責任？一位當地的知識份子歎道：「核罪？何罪？！」 一個很可怕的現實是：國家的輻射源管理有很大的漏洞，有失控現象。這次構成 三人喪命、已查明的有一百四十多人身體受害的鈷六十，本來是一顆已定為不再使 用需要「倒源」的核輻射，可在倒源過程中，竟是由小範圍內的金錢交易來完成。 致使在鈷六十當初購買時的原始資料、中途使用紀錄等歷史資料全部丟失的情況下 ，只憑不確切的記憶倒源，致使一顆鈷源失控。 消息來源指出：由於中國沒有新聞自由，老百姓對重大事件沒有知情權，一些人 臨到死時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此案卻是一例證！假若張芳父女沒有想到或病倒不 能去北京告狀，那麼，當地絕對不會繼續張揚，遠近只知道是南關屯鬧了一場烈性 傳染病。而放射源將長久地躺在山西省城的大道邊不知多少年，更將會有許多人不 明不白地死去，不明不白地病倒。這就是今日中國自詡人權現狀「自我感覺良好」 的可悲之處！ 又有誰能擔保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