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權理念和中國文化

--楊周在哥倫比亞大學演講《人權在中國》


邵增興


  六四的槍聲使全世界開始關注中國的人權問題，其後每年在世界各地都有研討中
國人權問題的會議。我在涉及這些有關中國人權的演講會、報告會、研究會、確有
很大的收穫。但總也感到有什麼欠缺。欠缺什麼？我自己一時也說不清楚。一九九
六年一月三十一日，應邀赴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所聽來自上海人權協會負責人楊
周先生的演講，才恍然大悟。原來缺少的是中外人權觀的比較，是深層文化心理的
研究。以往許多研究中國人權的專家學者，只注重大陸侵犯人權的惡劣記錄，許多
中國在海外的人士只著重提供一些侵犯人權的個案和批判中國的反人權政策。這對
西方瞭解中國的人權問題儘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缺少宏觀的視野和微觀的縝密
性。
  楊先生的演講從耶穌基督創造人因而人人生而平等的觀點談人權。一下子緊緊抓
住了西方學者的注意力，引起極大興趣。他立即又從另一方面進行論辯，使人們的
思路自然展開，不致突兀，繼而巧妙地把中國人的人權觀層層展現出來。把中國文
化和馬克思主義的衝突在人權高度上進行剖析，把中國人及捍衛人權和保衛世界和
平有機聯繫起來，使所有與會者深感中國人權問題的重要性。
  一談到人權觀念，總認為是西方文化的產物，但楊周先生對中國文字「我」字的
解析，非常生動有力的向世界證明：中國文化與當代世界文化的主流是統一的。與
會者儘管文化背景不同，政治觀點各異。但對楊周先生的發現和科學論證的方法感
到極大興趣。我作為一個中國人對耳聞目睹千萬遍的「我」字中濃縮的深層文化心
理積澱的全面展開，倍感震撼和驚喜。許多中國學人和人權活動家如：傅紀青、邱
麗娟、張光中、譚茅、黃逸敏等紛紛表示，必須全方位展開對中國人權的理論研究
，讓世界更好地，更全面地瞭解中國。
  當然和所有學術報告會一樣，不同聲音也會有。尤其當楊周舉證中國文化和馬列
主義思想的衝突。有一位大陸留學生則不以為然。他反駁說：「用五千年的構字文
化心理不能說明中國人民會認同當代世界人權觀念。」楊先生答辯：「人性是有連
續性，發展性的。社會的進步不會以人性的沉沒為代價。」美國Adellphi大學政治
學教授勞倫斯·沙利文認為：在意識形態領域強調文化觀點是有遠見的。表示贊同
楊周的觀點。勞倫斯的發言引起了贊同的掌聲。許多漢學家表示希望能得到楊周先
生演講的文章全文。連美國人權活動家公理會(Billy Hooton Indian United Meth
odist Church)的神父理查德也一再要求楊周先生全文發表後寄一份給他供研究。
  演講會東道主著名教授黎安友先生非常滿意這次演講。他自己也常常對楊周先生
的機智幽默博學報以笑聲。我一直以為中國大陸的人權活動家是操作型的。沒有想
到他們會在理論上有如此深度的研究，確實令我振奮不已。我想在大陸肯定還有許
多卓越的理論家兼人權活動家。這是中國人權運動的希望。人權運動是壓力的產物
。在超高壓之下總有抗高壓的最佳晶體存在。期望他們會有被世界重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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