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還要綠葉扶 莫以成敗論英雄 薛偉 三月二十五日，我應巨登製作公司飛梭電視台的邀請，參加了他們所主辦的「大 家來審判」系列中，「你為這次選戰打幾分」的call in節目，同時，開放了現場觀 眾對這次選戰的評分，評分結果是，為這次選舉打九十至一百分的有四千多人，打 不及格的有二千多人，其餘還有四千多人在六十到八十分之間。從這個數字我們可 以看出，台灣的民主的確是已經到了相當的水準。同時，也顯示出了在選戰以後如 何促進全民的共識，解決省籍、族群、黨派以及意識形態之間的矛盾，盡可能的縮 短它們當中的差距，是極需要重視的一個問題。 在這裡，我僅就在call in當中，我回答的幾個問題，作一個書面的說明。僅系 個人膚淺之見，特就教於讀者。 這次選舉是否是一次民主的和公正的選舉?毫無疑問，這次選舉是中國歷史上前 所未有的，是在人民免於恐懼和完全自由選擇的情況下進行的，和中國大陸那種專 制獨裁的社會相比，可以說有天壤之別。因此，從總體上來講，應該說這是中國人 的驕傲。但是，由於中國幾千年來的人治社會和封建思想殘餘的影響，要做到絕對 的公平，是不可能、也不現實的，執政黨擁有天然的優勢。不少人正如台灣話所說 的在「西瓜靠大邊」的影響下，客觀上也助長了作為強者的執政黨。雖然它的公平 性受到質疑，但它的合法性卻不應該有疑問，我們只有從制定公平的選舉法和端正 民間的選風上著手，才能更好的改進今後的選舉工作。 在四對候選人「陳-王」、「李-連」、「彭-謝」、「林-郝」當中，究竟誰是真 正的贏家？一般而言，當然是勝利者。不過，這是意料之中的勝利，我相信，就連 除了「李-連」之外的其他三對候選人，在大選前又何嘗不知道這次選戰的大致結果 。但是，我認為民主選舉的重要價值並不在於選戰的結果，而是在於選舉的過程。 可以假想，假如只有「李、連」一對候選人站出來，那還成其為什麼民主競選，紅 花還要綠葉扶，正是因為有這四對候選人所做的貢獻，才讓民主選舉之花開得美麗 絢爛。在中國舊時代，人們一向是依附強者，欺凌弱者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成了千古名言，今天我們要提倡的，是不以成敗論英雄，落選的三對候選人同樣 要受到我們的敬重和愛戴，所以，選民才是真正的贏家。四對候選人，都是這個贏 家的平等的陪襯。 在大選後，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麼?我想最重要的問題有兩個。 第一，誠如我剛才所講的，不分省籍、族群、黨派和意識形態的全民的團結，這 是亟待重視的問題。在面臨中共強敵的挑戰下，台灣的社會最怕的就是分裂，而現 在這種分裂的危險是的確存在的。儘管李登輝總統高票當選，但卻不等於國民黨在 今後的選戰中都能得到同樣的高票。一般的推理是，在未來的縣、市長、立委，的 選戰中，民進黨將恢復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票源，而第三勢力一旦整合也有可能佔據 三分之一的天下，而剩下百分之四十左右留下給國民黨。台灣的政治生態，三分天 下的局面，很可能出現，從民主政治的角度來看，這雖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這三股 勢力如果做不到相輔相成，反而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話，那對台灣社會絕非幸 事，站在一旁看笑話和乘虛而入的就是中共了。 第二，不少人都提到了要改善兩岸的關係，重視大陸政策，我認為這裡混淆了兩 個不同的概念，兩岸關係和大陸政策乍聽起來好像是一回事，其實是有綱目之分的 ，大陸政策是綱，兩岸關係只是一個目。一個分裂的國家，沒有比復國更重要的事 了，以色列是這樣，巴勒斯坦是這樣，德國是這樣，現在的韓國恐怕還是這樣，在 蔣中正時代，最重要的國策是反共復國。在蔣經國時代，也將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放 在施政的首位。在李總統當政的今天，同樣是鄭重的提出要以和平、民主、均富來 統一中國。因此，大陸政策是台灣的最重要的國策，在這個大政策的前提下，一般 可分為四個目，一是兩岸關係即用談判的方式來解決兩岸之間的一切爭端，保障台 海和平;二是鞏固國防。中共是絕不會承諾放棄武力的，當它羽翼豐滿，而又內政外 交需要的話，在台灣海峽鋌而走險是完全可能的。因此，發展台灣的先進武器和精 干兵力，是保衛兩千一百萬人民的生命財產的安全必不可少的;三是內政和經濟，使 台灣能夠自立於世界先進的經濟國家之林，造就一個安和樂利的幸福社會;四是外交 突破，即一般所說的務實外交，只有在國際上打開出路，廣交朋友，才不會成為地 球上的孤兒，在最危難的時候，也才能有眾多的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像這次 美國出動航空母艦來阻嚇中共的武裝挑釁一樣，儘管美國有它自己的利益考慮，但 與中共為敵也要冒極大的風險，台灣把美國拖下水，這不能不說是務實外交的一個 成果，因此對李登輝總統的訪美儘管有種種的批評，但這次他卻是歪打正著，也算 是天助台灣吧。 中共軍事演習究竟幫了誰的忙?我認為誰的忙也沒幫，只幫了他自己的倒忙，如 果說中共誠心是要幫「林-郝」或「陳-王」的忙的話，沒有說一邊在演習一邊又在 聲明絕不會進攻台灣的道理的，也不會將演習拖延那麼長的時間，使他達不到對台 灣人民的在心理上應有的威力，如果說他幫了李登輝先生的忙的話，我看如果沒有 美國出動兵艦後果尚難預料。就這次軍事演習而言，最大的輸家是中共，最大的贏 家是美國，而台灣是這輸贏之中的槓桿，台灣的舉手投足，可以影響中共和美國的 互動，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就考驗台灣領導人今後的大智大慧和大勇大德了。 美國軍艦介入台海形勢會有怎樣的後果？中共因為懼怕美國和日本的介入，所以 早在對台動武的條件中就留下了伏筆，即所謂「外力干預」的問題，如果按照中共 的邏輯，美艦的介入自然是一著險棋，但是台灣本身的國防力量，不足以抵抗中共 的武力入侵，而這個世界上又只有美國才是中共最大的剋星，台灣不指望美國的援 助又能靠誰呢？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大著膽子瀟灑走一回。自然， 美國的介入是有策略的，一方面在調兵遣將給中共造成大軍壓境之勢，另一方面卻 又 口口聲聲說，中共不會對台動武，有記者問，萬一中共對台動武的話，美國是否 會武力干涉？美國國務院和軍方的答覆都很微妙，即是「不知道」，言下之意就是 有可能。正如一個男的問一個姑娘「你是否愛我？」姑娘回答「我不知道。」一樣 。當然，美國的介入要掌握好輕重緩急，輕度的介入不足以嚇阻中共，強度的介入 會讓中共狗急跳牆，唯有適度的介入既炫耀了自己的武力，又給足了中共的面子， 這樣對維持台海的和平，是有決定性的意義的。 可以預料，在今後的一個時期內，兩岸關係有趨向和緩的可能，台灣務必要珍惜 這一段和平的時間，這次台灣是逃過了一劫，山窮水盡，柳暗花明，皇天不負中華 。我相信，在二十一世紀到來的時候，海峽兩岸的中國人，一定能夠摒棄中共的專 制統治，走台灣的道路，開創一個自由民主的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