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北京的三架馬車」 金 楓 近來有些評家將江澤民、李鵬和朱熔基視為中國大陸政權的主流,並冠之於「三 駕馬車」的稱呼。毫無疑問,這三個人的確都是中共政權的要角,對北京政治的發 展演變的影響也舉足輕重,但這三個人是否就像馱著中共政權這輛破車的三匹馬那 樣親密無間、齊心合力?迅速轉變的中國政治機制,迫使人們要去學習新的方法,從 新的角度才能獲得對中南海政局比較符合客觀的分析。當然,這本身就是一個大課 題,非這篇短文所能做到,此文只是為有興趣做這個課題的人,提供一些可資參考 的線索。 與江澤民作交易的人越來越多 江澤民地位穩固與否,現在被海內外視為中國政局穩定與否的一個象徵性指標。 從對他上台之初充滿懷疑,到隨著他在台上呆得時間越來越長,以致於隔岸觀火的 海外媒體對他地位穩固表示認同的聲音逐漸增多,真實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這是每一 個關心中國前途的人都不斷在問的問題。 近日與一位北京來的朋友聊天,談到中共高層的權力過渡和江澤民目前的政治地 位,他概括為三句話,「沒有人向江澤民挑戰,沒有人聽江澤民指示,越來越多的 人在同江澤民做交易。」這或許倒是比較接近中南海政治的現實狀況。 ——「沒有人向江澤民挑戰」,主要是指沒有人向他公開挑戰,這並不意味這他 沒有政治對手,或者已經制服了政治對手,而是鑒於鄧小平這位太上皇一息尚存、 八九年「六四」以後蘇聯東歐共產黨或下台或瓦解的嚴酷政治現實,逼令政治對手 不願輕啟戰端。 熟悉中共政治的人對這一點比較容易理解,他們認為趙紫陽、胡耀邦的失敗,在 於缺少象戈爾巴喬夫那樣的耐心、韜晦和機遇,沒有等到鄧小平老一代政治寡頭退 出歷史舞台、或失去絕對權力優勢的時候,就不再甘心做「兒皇帝」急不可耐的躍 躍欲試,結果被以「有政治野心」為由而中箭落馬;同時他們也沒有遇到象戈氏那樣 的歷史機遇——在極為短暫的時間之中連續死去了三位前任,為他集聚政治資源、 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滕出了充足的空間,這種機遇至今為止尚未在北京出現。 楊尚昆、楊白冰兄弟,可以說就是因為過早暴露了自己的「挑戰意圖」而陷入困 境的,因為鄧在南巡時對江澤民多有批評,慣於揣摸上意的楊尚昆利用負責十四大 人事安排的機會,向鄧小平多嘴,暗示要撤換對改革陽奉陰違的江澤民一把手的位 置,結果引發了江澤民與李鵬結成聯盟,並與鄧家子女通過利益交換而勾結起來, 反誣「楊家將」在「六四」問題上立場曖昧,並欲為趙紫陽翻案,而全力將其擯棄 於核心權力圈外。此外,陳希同也是因為公開挑戰江澤民而身敗名裂。這一切都使 得北京成熟老到的政治家們不願意在目前時機下輕易向江澤民公開挑戰,而是以積 累自身的政治資源為首要選擇,用以逸待勞的策略靜候江澤民上海幫犯錯誤,待鄧 小平歸西之後再後發制人。目前在台上的中共權貴,都是在接受毛澤東死後的宮廷 政變教育培訓成長起來的,那場宮廷政變以導致毛澤東的接班人——四人幫的全面 失勢,大大的令世人感到意外。 ——「沒有人聽江澤民指示」,這是指缺乏政績、缺乏魅力,在六四中憑借投機 鑽營攀上今日權位的江澤民,在中共這樣一個論資排輩等級森嚴的權威系統內,恰 恰缺少運作權力最需要的權威。所以,儘管他在第一把手的位子上,而且也堂而皇 之的經營其上海幫權力系統,但他的意圖要想貫徹落實極為困難,並沒有人真正願 意聽他的,反倒是時時受到異己政治力量的制肘。 比如,他提拔上海《解放日報》黨委書記周瑞金進《人民日報》,只能擔任無多 少實權的副主編,主編的位置則落入了李鵬國務院系統的《經濟日報》主編范敬宜 之手;他選拔上海復旦大學年輕教授王滬寧到身邊負擔智囊工作,原來提出要安排擔 任中央辦公廳研究室主任職務的,但中央組織部卻以越級提升不符合黨的組織原則 為由加以阻止,結果只能擔任研究室的室務委員;誰都知道上海市委副書記陳至立與 江澤民的關係和在上海幫中的地位,江澤民自進入北京起就著意安排陳至立在北京 的位置,甚至一度連陳丈夫的工作都已經安排妥了,但是就是過不了中央組織部這 一關。 更明顯的例子無過於是台灣海峽的導彈危機了,強硬派不顧其「江八點」的面子 ,利用李登輝訪問美國的契機頻頻出擊,甚至大打出手,一度危及整個中美關係和 中國的改革開放戰略,最後不得不由已經「完全退休」的鄧小平出面來擺平。最近 ,江澤民提出「講政治」,輿論宣傳猶疑不前,非但普通的人民群眾已沒有人再聽 得進去,同時也成為在商品經濟中浸潤的基層幹部們嘲笑的對象。 ——「與江澤民做交易的人越來越多」,中國傳統裡依然殘存著一種「名份」觀 念,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因為江澤民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已經七年了,而且眼下也沒 有立即要下台的跡象,這事實上成為江澤民的一種資源了,中共政要清楚的知道, 有些事情如果以江澤民的名義去做,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正是由於從政治上 「投入產出」的成本效益來考慮,這些年放棄道德優越感而與之交易的人逐漸增多 。知識分子中,逐漸從九0年代初的不合作陰影裡走出來,覺得要盡可能利用現有 條件做些事,有些人開始與江澤民身邊智囊通過交易建立起各種形式的合作關係、 甚至乾脆進到體制裡去做官。 同時江澤民欲實現某些政治策略的時候,也不得不通過政治交易換取其他政治派 別的合作,如前述與李鵬交易後連手扳倒「楊家將」,與喬石等交易後撤查陳希同 ,在地方與中央的關係上,處理廣東問題等,這種交易也已經司空見慣了。由於這 種交易背景的存在,所以對政治對手處理也往往無法徹底,從「楊家將」和陳希同 目前的處境來看,多少證明了這一點。 現在一場更大的交易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為了籌備十五大的人事、選拔跨世紀 的接班人,過去政治元老憑借強人威權進行的平衡,缺少權威的江澤民現在不得不 以利益交換才有可能爭取得到,從這個意義上講,明年的中共十五大政治權力更迭 ,有可能是偏離傳統軌道的一個轉機。 李鵬欲出任三峽公司董事長 隨著李鵬九七年任期屆滿,對於他未來出路安排的各種揣測也越來越多,最近就 有報導說,在今年這次北戴河會議上,李鵬提出要接任江澤民目前擔任的國家主席 一職,並獲不少政治局同事的支持,但遭到江澤民的拒絕,因而引發了有可能導致 「江李聯盟」破裂的新的權爭,中共的外圍媒體也不得不用「這次會議不討論人事 問題」來加以掩飾。但是,李鵬的出路安排,是中共權力轉移過程中一個客觀存在 的問題,用台灣流行的政治術語來講就是「卡位」,大陸的政治術語則將其描述為 「權力更迭」。 日前,北京來的一位朋友披露,李鵬提出,換屆以後如不能擔任國家主席,就要 出任三峽開發公司的董事長。 的確,他一直對水利感興趣,也是三峽上馬的支持者。而且在這個可能是中國最 大經濟實體董事長的位置上,攻可以進,退可以守,現有的待遇一切都不會變,即 不受政府條條框框的束縛,又在出國、高級消費方面掌控得天獨厚的資源。 李鵬在這方面的選擇也有其自身的邏輯慣性,在他擔任總理以後,他沒有像他的 前任或其他政治局常委一樣搬進中南海去住,而是一直住在萬壽路的大院內,那裡 的官邸原本無法與紫禁城的皇宮相提並論,但因為裡面住了當總理的李鵬,自然就 要按照中南海總理官邸的級別待遇來裝修,在此之前,他把養母、周恩來的遺孀, 當時貴為政協主席的國家領導人鄧穎超接來一起住,就已經按照鄧所享有的高標準 裝修過。可以預計,在他卸任總理職務以後,既可以避免前任搬出中南海的尷尬, 同時又不影響享用總理級別的住宅設施。許多人懷疑他的智商不夠高,但在這一點 上他至少是可以讓人跌破眼鏡的。 李鵬心目中,當國家主席無疑是他卸任總理以後的第一志願,而且也有利於在中 共高層建立一種權力制衡新框架,打破江澤民在「六四」以後的非常環境條件下形 成的大權獨攬的局面,為實行「民主集中制」的中共組織原則創造條件。 但從眼下來看,急於想要擴充上海幫權力的江澤民,顯然不願在這個時候讓出這 個位置,他不但要用這個職位來聚斂更多的政治資源、增加制約政治對手的籌碼,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需要——靠這個名義出國訪問,不然用總書記的名義出訪 ,除了三兩個共產黨「兄弟國家」以外,多少有些不合時宜吧。儘管軍委主席與國 家主席是可以區分的,但如果他不是國家主席,他所喜歡的出國、當著人家國王面 前梳頭……就少了一個他最以為然的名份,又以什麼名義跑到華盛頓同克林頓握手 言歡呢? 而且,中共領導人有一個特別的政治傳統,即經常假借國際舞台造勢,如出國訪 問、接受外國媒體採訪等等,將一些敏感的政治信息「出口轉內銷」,以達到其國 內或黨內權力鬥爭的目的。國家主席這一看起來只是一種名譽性的職務,但是由誰 出任對於掌控這種權力資源則是至關重要的。 對於人大委員長或政協主席這兩個職位,一則對曾經擔任了兩屆總理的李鵬似乎 不像對國家主席那麼熱衷,二則現在擔任這兩個職位的政治局常委同事都是「專職 」的,而不像江澤民對於國家主席只是一種「兼職」,按照常識來講,要專職的讓 位,顯然比讓兼職的讓位阻力要大得多,而且還牽涉到對讓位者的安排等一連串的 問題,而擺在檯面上講,對於江澤民減去一個兼職的職務,至少可以集中更多的精 力去做主要工作,於情於理盡得優勢。 要求出任三峽董事長,不知道是哪個秀才為李鵬出的一個「高招」。若真能實現 ,至少李鵬找到一個機會去做一些實事,對「六四」血腥鎮壓民主運動的罪孽作一 種補償,以致將來蓋棺定論時多少有一些挽回;其次李鵬的權力並不是源自於總理的 職務,而是隱藏在他身後的代表中共正統的政治力量,這種力量保證了他即使遇到 「六四」這樣的驚濤駭浪,也照樣可以穩坐釣魚台,所以放棄總理的職位,未必就 會影響他或他所代表的政治力量在中南海的實際作用,這種勢力是目前中南海最高 決策者當中似乎僅為李鵬所獨具的。而現在他放棄這種權力,倒有可能為中共擺脫 目前的高層人事卡位僵局作一點貢獻;此外,如果三峽工程真是一項造福子孫、值得 去做的事業的話,李鵬去主持或許比別的其他人去主持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至 少在調配資源或協調中央與地方各部門的關係中,李鵬尚有著任何其他人無法取代 的優勢。 鑒於現實政治形勢的考慮,江澤民很可能無法同意和接受李鵬擔任三峽董事長的 這一要求,他內心深處多少也有些「縱虎歸山」的隱憂,李鵬如果和地方勢力結合 起來、又再掌握有可能是當今中國最豐厚的一塊資源——三峽工程不管你贊成與否 ,它在中國未來政治、經濟發展中都是一張極其重要的牌,這張牌如果落到李鵬手 裡,對於江澤民而言,無疑是培養李鵬挑戰自己權力更強勁的實力,這是萬萬使不 得的;如果江澤民在萬般無奈之下忍痛讓出國家主席的職位,李鵬提出擔任三峽董事 長無疑就是一種「以退為進」的策略,收到了避實就虛、歪打正著的效果。是否, 有媒體報導的擔任「黨中央副主席」的職位,尚有待進一步觀察。 關於朱熔基前途的矛盾傳說 對於朱熔基,現在北京傳出來的消息十分矛盾,一種說法是:中南海裡誰也沒有 設想過讓朱熔基來接總理的位置,因為懂得中共政治的人都明白,他注定是犧牲自 己,為別人開路的那種類型的人;另一種相反的意見則是朱是接替李鵬的最佳人選, 在中國社會處於轉型的關鍵時刻,就是需要象朱這樣敢作敢為的人站出來挑擔子, 甚至有人已經在私低下提出,中共十五大將確立「江(澤民)朱(容基)體制」。 何以人們對朱熔基的前途會有截然不同的判斷?北京圈子裡有人表示,朱熔基之「 錯」在於他可能是中共從強人政治過渡到技術官僚政治過程中,最後一個具有個人 魅力型的領導人。他的精明能幹和敢作敢為,可以創造出豐碩的成就,甚至於救中 共這樣的獨裁專制於危難之際,但也正因為這些因素,他的行為一旦發生偏差,加 上他的固執己見,也會形成災難性的後果,雖然他勇於承擔責任,但要糾正他的失 誤或錯誤,所付的代價也極為重大。毛澤東的文革、鄧小平的「六四」應該是殷鑒 不遠。 誠如媒體報導,朱熔基憑借他的才幹和機遇,在八九年成功的穩住了中國最大城 市——上海的產業工人和城市居民,使鄧小平最終下定決心在「六四」開槍,沒有 朱的這番努力,中國的歷史可能改寫,也許前蘇聯分崩離析的局面會在中國上演;最 近幾年,由於他採取「經濟沙皇」的鐵腕,以宏觀調控抑制過熱的經濟發展,從目 前來看,似乎又幫助共產黨渡過了一個危機。正是由於朱熔基的這些貢獻,令中共 政治元老鄧小平等對他青睞有加。 以中共慣用的「一分為二」的思維方式來衡量,朱熔基的敢作敢當,從另一個角 度看,也可能就意味著只突出個人、團結一班人不夠、缺乏政治上的平衡能力。的 確,在他的實際工作中也往往樹敵過多的問題存在,如媒體報導,這些年來他在工 作中得罪了中共政治集團內部實力膨脹最快的三股勢力,一是依附在政治元老和最 高決策層領導身上的「太子黨」;二是已經具備與北京中央政府分庭抗禮的地方力量 ;三是對中國經濟發展影響越來越明顯的金融行業。這從不斷傳出朱熔基及其家人遭 到暗殺未遂的報導,也可以看出朱與這些勢力衝突的嚴重程度。 朱熔基對自己的性格特點以及處境,應該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多次在推行其政策 主張的時候揚言,幹不好就下台,大不了回學校去教書,為此他也曾接受某些學校 的名譽教授稱謂;在反腐敗過程中,他對中共高幹訓話時也曾直言不諱的提出,要准 備一百口棺材,其中有一口是要留給他自己的。這當然贏得了老百姓的拍手稱快, 但在沒有建立和健全反腐敗的法律制度的情況下,在客觀上也更加激化了中共內部 政治衝突。雖然一些他發誓要嚴厲打擊的高級官員,在風頭上下了台、甚至被開除 黨籍投入監獄,但是他刻意想要提拔的新領導幹部,卻是絕大多數無法如願。 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中國大陸社會對於朱熔基的評價也是非常矛盾的,早 在上海擔任市長和市委書記期間,由於他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老百姓大加稱頌;但 是由於他的精明,對於實際問題的瞭解及具體數據的掌握,使得中層幹部無論是在 個別匯報時、或者在公開的會議上,經常遭到他嚴詞痛斥,一度有一種說法是「上 海的局級幹部幾乎沒有一個講朱熔基是好的」,在聽到朱熔基調往北京工作時,這 些中層幹部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在朱到北京工作以後,儘管國際輿論對他的期望甚高,將其視為「中國的戈爾巴 喬父」,有些評價也超過了上海幫的龍頭老大江澤民,但他依然是本性難移,地方 領導人和中央各部委負責人常成為他激烈批評的對象,就是到地方上視察工作、或 與企業界的廠長經理們座談時,也不忘揮舞批評的板子,使得不少廠長經理對他頗 為反感,在批評他思想深處傳統的計劃經濟烙印的同時,也不無埋怨的牢騷,「你 朱熔基批評國務院的部委負責人那沒有話好說,誰叫那些孫子是你的下屬,但你動 輒批評企業領導人,在一個日益講究公平交易的市場經濟化的體制裡,似乎也顯得 有點不合時宜了吧。」 與朱熔基相比,李鵬可能正是因為其能力不如朱那麼強,所以就更尊重技術官僚 、秘書智囊蒙的意見和建議。如據中南海的官員私下透露,李鵬與朱熔基對於同一 問題文件的批示,前者比較務實(不知是他個人批的,還是參考了秘書或智囊意見後 批的,甚至就是秘書代批的),基本上能夠點到要害關鍵,而後者則往往調子很高, 卻讓人無從下手無法落實,表面上對有關問題非常的重視、高度的關切,但落到文 字批語上卻大多是抽像務虛的。 此外,因為朱熔基的精明過人,而且也注意共產黨老一代領導人所倡導的「常深 入調查研究」,往往掌握了第一手的情況,對有的問題或資料甚至比自己的智囊或 秘書還要清楚,他秘書智囊匯報討論時,也可以非常精確的指出其缺陷和漏洞,久 而久之他倒反而有點看不起或不太重視智囊的意見、也不太依賴秘書的幫助。但所 有的人都有其局限性,你在有些問題上的明白,無法保證你在所有問題和所有時候 都明白。 中國正處於權威政治向技術官僚決策管理模式的轉變過程之中,判斷一個政治人 物的前途,除了要看他的個人能力和機遇以外,很重要的是要看與這一潮流的向背 ,這也是「六四」以後這些年,李鵬在國務院內部的名聲得到改善、而且其聲望高 過了深獲「民心」的朱熔基的原因,這裡多少也折射出朱熔基這個人物的悲劇性。 此外,不能忽略的一個因素是朱與江的那種聯盟,到底可以經受多大的考驗,也 還是一個未知數,辦事能力在江之上的朱,在上海期間與江澤民的裂痕,永遠是江 澤民的一塊心病,從這個意義上講,江澤民內心對於朱熔基的防備,可能甚於對李 鵬、喬石等人的防備,而青睞朱的鄧小平等政治老人在當今政壇上又日益式微,在 中國權力來源還沒有從宮廷交易轉換成民主選舉的時候,民意和政績未必就能成為 朱的資源,甚至有可能恰恰是他落敗的原因,不要忘記中共本身是一個「擇劣汰優 」的機制。 江澤民的位子坐穩了? 「看來江澤民的位子是坐穩了,你說呢?」 近來聽到談論這個問題的人越來越多了,表面上看也好像很有道理,江澤民在中 南海這根鋼絲上好壞走了七年了,換了別人未必就一定比他幹得好,而他的政治對 手似乎進取性也並不十分強烈,將來......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現在遠沒有到下結論、作判斷的時候,如果一定要說的話 ,到是可以提請評家不要忘記,在八九年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中國問題的專家意 識到,後來會發生「六四」血腥鎮壓的殘酷事實。更早的時候,人們也完全沒有預 料到毛澤東選擇的接班人,會在宮廷政變中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