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越重 反抗越烈 吳學燦 近年來，中共當局作為執政的掌權者，對於權力的行使對像——社會和民眾 ，表現出越來越強硬的態勢。特別是去年以來，對異議人士進行了大規模的瘋狂鎮 壓。到今年十月底判處王丹十一年徒刑，使近年來的瘋狂達到新的高峰，引起了全 世界各國民眾和政府的強烈反彈，各國一致譴責中共當局的倒行逆施，呼籲中共無 條件釋放王丹、魏京生、劉念春、劉曉波等異議人士。 現在世界局勢的大潮是自由和民主。在東亞、東南亞，二十世紀下半葉最強 勁的風潮還是自由和民主。繼韓國、台灣實行了三權分立之的憲政民主 後，菲律 賓的馬科斯專制政權也被憤怒的民眾推翻。現在，蘇哈托獨裁專制統治已三十多年 的印度尼西亞也捲進了這一波自由民主的滾滾洪流。東帝汶的奧塔因此獲得了今年 的諾貝爾和平獎。對比之下，中共當局的殘酷鎮壓，即使是緬甸的軍政權也自歎弗 如。那麼，中共當局為什麼這樣瘋狂呢？應該說，鄧皇將死，亂局難躲，才是瘋狂 的根本原因。 前車之鑒 鄧小平帝國從一九七九年建立算起，至今已十七年了。專制暴君鄧皇帝進入 了垂死的階段，奄奄一息隨時準備斷氣。這種局面，使人想起了二十年前毛澤東將 死的時候。 那時候，毛澤東苟延殘喘，在死去活來的間隙把皇位傳給了華國鋒。華國鋒 很討毛皇的歡心，原因是華國鋒沒有自己的主見，說得洋氣一點就是沒有自己的思 想。華的思想全部來自毛皇的正統衣缽，華以毛皇的思想為自己的思想。毛皇行即 冥去，挑選華國鋒，實際上只是把華作為一個沒有頭腦的人，毛在華的身上可以借 屍還魂。毛在生前，早已把頭腦裡的一套「天下大亂」的思想精髓灌入華國鋒的圓 圓的腦袋之中。華國鋒的腦漿曬乾了以後，全是毛澤東思想的結晶體。 毛的如意算盤終究不能得逞。 華國鋒很快成了鄧小平集團與四人幫集團作鬥爭的一個幌子。在四幫垮台後 ，華國鋒又很快被鄧小平趕下皇帝的寶座。在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爭奪中，鄧小平這 一批老臣戰勝了被民眾視為奸臣的四人幫集團，又把毛皇的繼承人華國鋒掃進歷史 的垃圾箱。 當時的鄧小平、葉劍英、陳雲這批老臣，打的旗號是發展生產，開展政治改 革，擴大自由和民主。 老謀深算的鄧小平巧妙地利用民眾要求過好日子的願望，把民眾反對的矛頭 全部引向四人幫集團。在民眾方面，也是要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鄧小平贊成民眾 的發展生產的要求，儘管鄧小平雙手沾滿了幾十萬右派的鮮血，民眾還是擁護他而 把反對的聲浪推向四人幫。 四人幫當然也不含糊。十萬上海民兵早已全副武 裝，北京的馬小六統率的隊伍也是「兵強馬壯」，還有海、陸、空三軍中的支持者 。儘管如此，還是功虧一簣，被鄧小平、葉劍英甕中抓鱉一鍋端。除了民眾的支持 ，先下手為強，兵貴神速也是制勝的法寶。 今日亂局 二十年 的今天，江核心的上海幫面對的敵手實在太多。鄧皇帝也不像毛皇 帝那樣在死前留下「你辦事我放心」，「慢慢來不要招急」的聖旨；相反，在鄧皇 還能挪動的九二年，以垂老之軀奔波數千里跑到南國邊陲深圳發表了「南巡談話」 。這可不像毛皇留給華國鋒的「你辦事我放心」之類的聖旨。恰恰相反，南巡談話 的矛頭是對準鄧死後真正掌權即位的江核心的。鄧深悔自己一廢再廢胡耀幫、趙紫 陽，倉促中冊立的江核心又是喝狼奶長大的。江核心視鄧皇確如廢帝，對待與鄧皇 大異其趣的毛皇反而追思有加。鄧皇依然健在，尚能走動自如，就要廢鄧皇改革開 放政策，要恢復毛皇的無產階級專政加計劃經濟。鄧皇幾次三番勸告江核心，江核 心挾毛皇遺著頑強抗命。鄧皇欲廢江核心已經心力不足。一廢胡耀邦，再廢趙紫陽 ，三廢江澤民，會使鄧皇自己蒙塵：「沒有知人之智。」不得已，鄧皇只好跑到千 裡之外的與資本主義殖民地香港一河之隔的邊陲深圳，發表要江核心回到鄧皇改革 開放路線的南巡談話。鄧家老少三代，還有雖被奪了兵權卻仍然忠於鄧皇的楊家將 掌門人尚昆保駕。江核心以退為進，假惺惺地作了檢查，表示要繼續總設計師設計 的改革開放，並且在中共的十四大會議上提出「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 無路可退 早在八九年民運大潮中，鄧皇就一再強調：「我們不能退，再退就要拱手讓 出天下。這個天下，這個江山，是我們犧牲幾百萬人的性命奪來的。」鄧皇好就好 在比較敢於承認事實：政權是奪來的，不是民眾擁戴選舉產生的。毛皇反覆嘮叨自 欺欺人說：「我們的權力是誰給的？是工人階級給的，是貧下中農給的。」鄧皇卻 直言不諱說是自己這一幫犧牲幾百萬人得來的，奪來的，用人命換來的，不是別人 給的。毛皇的話雖然有假冒民眾擁戴、欺騙輿論的好處，但缺點是「容易落人話把 。」既然是工人階級給的，是貧下中農給的；那麼，工人階級和貧下中農可以隨時 把給出去的權力收回，或者說不再給了。鄧皇的腦袋比毛皇的腦袋更靈光，因此直 覺和反映也比毛皇要快一些。 鄧皇認為江山是打仗死人得來的，奪來的，實際上承認自己的統治沒有民 意基礎。要求取民意基礎，不能被迫退讓，只能主動採取讓步政策。被迫退讓，被 動挨打；你退一寸，他進一尺；退到無路可退的地步，就要拱手交出江山了。鄧皇 的改革開放，就是主動採取讓步政策，讓民眾飯鍋裡不僅有飯，而且要有肉。儘管 如此，不馴服的民眾還是堅持孔孟老祖宗的「民為幫本」、「民貴君輕」立場，得 寸進尺；不僅要吃飯穿衣，吃肉跳舞，還要說話自由，辦報自由；還要選舉村長、 鄉長、省長；直到國務院總理和國家主席，都要求由民眾自己逐級自由選舉。 這就產生了矛盾。鄧皇認為民眾是不知好歹，大罵老百姓得隴望蜀，說老百 姓是「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江核心一邊沾沾自喜，自認為用毛皇一套 虛情假意來敷衍民眾，要真正做到「說的不做，做的不說」，才能夠既在理論上站 得住腳跟，又在實際上不吃虧。 從毛皇、鄧皇到江核心，三代以來，左支右拙，捉襟見肘，本可以放手讓民 眾自己做主，卻因貪戀皇位，一幫打天下的將帥和將子帥孫還要坐天下，不得不處 處提防，步步為營。 江核心比鄧皇確有優勢。江核心比鄧皇年輕二十年，對當今的世界情況和中 國情況比鄧要瞭解得多一些。現在的世界和中國，社會主義和共產黨已經臭不可聞 ，就像共產黨當年罵別人那樣「像過街老鼠處處喊打」。在這樣的實際情況下，再 像鄧皇那樣主動讓步，繼續改革，加大開放，不是火上澆油，自掘墳墓麼？可是， 民眾要求改革，要求開放，要求做主的願望從來沒有停止也從來沒有減弱。毛皇的 反右和四·五鎮壓，鄧皇的六四屠殺，都未能真正撲滅民眾心中的改革開放、自由 民主、人權法治之火。當鎮壓加劇時，民眾把熊熊烈火暫時掩藏在心中，保護起來 ，更加培育；一有機會噴發而出，火焰更高，勢頭更猛。鎮壓導致反抗，反抗引來 鎮壓，鎮壓導致更大規模的反抗，就這樣，水漲船高，波浪前進，跳躍前進，羅旋 式發展，否定之否定發展。 江核心明白，現在已沒有鄧皇與四人幫爭奪皇位時的條件。那時候，鄧皇內 有將帥支持，外有民眾基礎；現在，內有將帥吵罵，外有民眾反抗。鄧皇可以內聯 將帥，外聯民眾，一舉生擒四人幫，並把四人幫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現在， 江核心而臨的是自己將被民眾永遠地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沒辦法，只能加緊控制 ，把民眾的恐懼當作擁護自我麻痺，自我陶醉。 鎮壓和控制，依靠的是馬列、毛澤東思想舊貨，江核心翻新用新聞紙大講政 治。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民眾心中自由民主人權法治之火越燒越旺，豈能是江核 心的「講政治」廢紙所能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