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內外民運簡訊 林青 中國工潮頻繁 近幾年中國大陸工潮發生的頻率愈來愈高，規模也愈來愈大。一九九四年， 由於國有企業經營狀況持續惡化，工人遊行、罷工、上訪、包圍地方政府和黨政機 關鬧事案件就有一萬多宗。一九九六年，大陸城鎮失業、待業人數持續增加，至當 年十月中旬已達二千七百三十萬人，下崗職工為二千四百多萬人。統計指出，一至 九月份，有一百二十多個城市發生一千五百二十多起遊行、示威、和請願事件，參 與者達一百八十五萬人次。中共國務院發出的文件披露，一九九七年一月至四月中 旬為止，全中國大陸有二十五個省、直轄市、自治區的二百三十多座城市過曾發生 職工、居民、群眾上街示威、遊行、集會、請願的事件，參與者高達二百三十五萬 多人次。在四十多個城市、地區還發生許多暗殺黨、政、公安、武警幹部事件，造 成九十多人受傷；中共領導幹部接獲各類恐嚇、威脅的信件、物品、電話和傳真達 二千三百多件。中共國務院總理李鵬在六月初在國務院關於妥善安排企業下崗職工 的會議上承認，全大陸已有一千三百多萬國有企業職工下崗待業，每天都有下崗職 工集體請願，包圍地方黨委的事件。 中國大陸工潮的主要原因是目前城市地區職工大量下崗、待業、失業，由於 國有企業虧損愈來愈嚴重，不得不大刀闊斧改革，其中最常使用的方法就是裁員或 宣佈破產，使得大量工人失業。由於國有企業有三十萬家，吸收七成就業人口，因 此使得整個大陸的失業問題愈趨嚴重。 四川綿陽市工人遊行遭警察鎮壓 據「中國人權」消息，四川省綿陽市的工人不久前在遊行中遭到武裝警察鎮 壓，四川重要異議人士李必豐為此發出公開信，向國際勞工組織呼籲援救。綿陽市 爆發的遊行，從六月下旬即開始持續至今，參加遊行的人數多達十萬人以上，主要 是綿陽市絲綢廠、絹紡廠、新編廠等大型國營工廠的工人。工人所以示威遊行，是 因為他們的工廠突然宣佈破產，工人丟失工作，卻很少得到救濟，即使有極少的救 濟也會遭到貪官的層層盤剝，在工人難以活下去的情況下，自然爆發大規模的反貪 官求生存的遊行示威活動。面對工人難以生存的現狀和強烈要求，中國政府熟視無 睹置之不理，對工人所提要求不給以滿意回答，卻調來大量武裝警察威脅，同時在 《綿陽日報》發表社論，說工人遊行是「國內外敵對勢相互勾結煽動工人鬧事」， 為鎮壓遊行工人製造借口，在綿陽城區實行宵禁。七月十日前後，武裝警察毆傷游 行工人上百名，拘捕遊行工人十多名。受傷工人抬送醫院後，公安當局不允許醫療 救護人員地行醫療救援，稱這些工人與八九年北京的「暴徒」一樣，都是「反革命 」不得進行醫療救助。目前綿陽市在武裝警察的控制下，全市遍佈警察，十步一崗 五步一哨。雖然軍人已經撤出城市，但是眾多的被捕工人仍在關押之中，在工人中 瀰漫著驚慌和恐懼。四川省重要的異議人士李必豐為此發表公開信，向國際工聯組 織呼籲援救，要求國際工聯組織向中國政府交涉和施加影響，使中國政府遵守中國 人有生存權的承諾，解救無法生存的工人；立即無條件釋放遊行被捕的人士；醫療 救援被毆傷的工人並進行安撫；嚴懲造成工人無法生活的貪官。 李必豐遭警察通緝 「中國人權」又訊，披露綿陽工潮並呼籲國際聲援幫助的四川著名異議人士 李必豐，遭到警方的通緝追捕。與李必豐相熟的人都被警察調查詢問，要求交代李 必豐的情況和下落。公安內部有人透露，目前正在四處尋找追輯李必豐。李必豐的 妻子蔣霞多次被公安局的廖處長、董所長和一名副局長等警察帶走詢問，八月一日 她去接小孩時，又被突然闖來的警察用車帶走詢問。警察反覆要蔣霞坦白交代李必 豐現在何處，要她在二、三天內通告到所有的親戚朋友找回李必豐，理由是要當面 向李必豐宣讀剝奪政治權利期期滿的法律文件。警察還命令蔣霞一旦得知李必豐的 情況，必須向公安局立刻匯報。同時，警察對蔣霞進行了嚴密跟蹤，蔣霞到綿陽稅 務所上班或接送小孩，都有便衣警察跟蹤監視。李必豐的所有親戚朋友也一無例外 ，在家中或工作之處遭到警察反覆詢問，並責成一有李必豐的消息必須立即匯報， 造成他們精神慌亂嚴重影響生活。李必豐的親戚朋友們希望警察不要給他們的生活 造成麻煩。 李必豐現年三十三歲，原是綿陽市稅務局幹部。一九八六年，李必豐和一些 自由知識分子一起辦了民刊詩社「尋夢園」，李必豐是詩社的社長，當年該詩社被 警察定為非法組織而取締，李必豐被警察長期反覆拘傳審問。一九八九年中國民主 運動中，李必豐先參與了綿陽市的民主遊行活動，後前往四川省會成都參加民主運 動，組織成立了成都市青年自治會，擔任自治會的主席，與四川省高自聯一起領導 了四川省成都市的遊行和其他民主活動，舉行演講和為民主事業的募捐活動。一九 八九年七月五號被捕，隨後被以反革命宣傳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一九九四年刑滿 。出獄後多次遭到無理關押，沒有正式工作。四川異議人士王明今年初發表《公民 言論自由宣言》被捕後，李必豐也因被警察懷疑參與而遭到關押，並企圖將李必豐 勞動教養，僅由於李必豐逃跑才倖免於難。 吉林山東下崗工人示威 繼四川綿陽逾十萬失業工人本月上街示威請願之後，山東省也發生數百名工 廠企業工人僱車驅往數百里到省委請願要求保障工人權益事件。而在此之前，東北 的吉林省、遼寧省也多次發生數以萬計下崗工人請願事件。 山東是大陸人口第二大省，有七千多萬人，請願事件發生在十六日中午十一 時左右，一批為數數百人來自壽光縣工廠企業的工人特地僱用幾輛大客車，驅車數 百里到省會濟南向省委請願，他們拉起「維護企業權益」等字句標語，宣示心中的 不滿。據上訪請願的工人說，他們是因為所在企業經濟不景氣而被另外企業兼併， 工人對善後安排不滿等有關。警察並未拘捕請願者，但阻止請願工人掛起標語，並 記錄下領隊人的姓名和工作單位。另外據來自吉林省的消息，較早前，當地有一個 萬多名工人的重工業工廠因為工人「下崗」問題和收入減少，不足以應付日益騰貴 的通貨膨脹而集體示威。來自遼寧省的一位工程師說，數年來深受「三角債」折騰 的東北三省，目前數以百萬計失業工人大軍可能成為社會不穩定因素和成為炸藥桶 ，工人因企業不景氣賦閒在家，每月只支不到二百元的生活費。東北三省工人失業 大軍日益擴大。在五、六十年代東北廣大國營企業，特別是重工、冶金、化工、紡 織為國家做出不少貢獻，在九十年代，企業普遍不景氣，工人牢騷滿腹。 美國批評北京壓抑宗教 美國政府在其首次對全世界基督教團體遭受迫害情況所做的審查報告中，嚴 厲批評中國大陸壓抑宗教崇拜，並呼籲俄羅斯總統葉爾欽否決限制宗教自由的法案 。這份報告是去年國會下令國務院做的，內容為「美國為減少並消除目前全世界基 督徒日益遭受迫害而制訂的政策的詳細說明」。該報告審查了七十八個國家，重點 在基督徒的艱難處境，但是，也簡略提到其他教徒遭受的迫害，譬如在中國大陸的 西藏喇嘛教徒。美國國會共和黨員一向利用基督徒被迫害為題，來批評柯林頓政府 對中國大陸和俄羅斯的政策，最近則是用來爭論延長中國大陸的貿易最惠國待遇。 這份報告說，在中國大陸，憲法所允許的宗教自由權利一般都遭到侵犯。它說「北 京政府尋求將所有實際的宗教儀式，限定只能由政府許可的宗教組織進行和在登記 有案的崇拜場所舉行。」在執法不均和登高有案和未登記的宗教組織快速成長的情 形下，中共政府今年已對未登記的天主教和基督教運動實行鎮壓。它偷襲和關閉了 數百個在教友家中做禮拜的宗教組織，扣押組織領袖進行長時間的盤問，並且毆打 部分人。四名地下羅馬天主教的主教已經被關進監獄或被拘留，許多天主教神父被 搜捕，宗教性文章被沒收。向中共政府登記的官方天主教會不承認教宗的權威，因 而隸屬梵蒂岡的天主教徒被中共政府認為是沒有登記的。 美國政府的這份報告和同樣談到宗教迫害的年度人權報告不同，它敘述美國 為促進宗教自由，和「國會要求的消除全世界，尤其是基督徒所遭受的宗教歧視、 排斥和迫害」所採取的行動。美國國務卿歐布萊特還指示全世界美國大使館，在其 報告中都得特別注意宗教自由的問題，並與受迫害或未受迫害的宗教領袖保持密切 聯繫。 劉念春病情持續惡化 「中國人權」消息，目前被強制在黑龍江省雙河勞教所勞改的劉念春，病情 持續惡化極為嚴重，直腸結腸壁增厚、變硬、腸腔狹窄，日漸消瘦和極其痛苦。但 是始終得不到必要的檢查和治療，因此又出現了高血壓等併發症疾病。監獄醫院建 議應進行手術治療。要進行這樣的手術，監獄在經濟上承受不起。劉念春的妻子儲 海藍因此致函中國司法部長張秀夫，要求根據劉念春現在的嚴重病情，以及中國政 府關於勞教人員因病保外就醫的規定，允許劉念春離開不具備檢查醫療條件、又不 安排有條件的醫院檢查治療的勞改隊，保釋回家以利檢查和治療疾病，以保障劉念 春的生命和健康。 陳龍德傷勢嚴重 「香港中國人權民運信息中心」消息，杭州著名民運人士陳龍德父親陳錦雲 說，去年勞教期間被公安毒打墜樓重傷的陳龍德，儘管傷勢嚴重，但公安不僅不予 醫治，更強迫他從事體力勞動，陳錦雲稱這是公安故意想使陳龍德終生殘廢。陳錦 雲表示，陳龍德去年八月被三名公安用電棍毒打逃避時從三樓墜下造成股骨及大腿 骨粉碎，但在其傷勢根本沒治癒情況下於十月又被送回浙江十里坪勞教所。由於其 股骨及腿骨粉碎，故醫生在其大腿中植入數根鋼筋。按醫生的意見，這些鋼筋務必 及時取出。留在體內時間太長，對肌體的損害會太嚴重，終身殘廢的可能性就會越 大。儘管陳龍德本人及家屬一再要求勞教所安排陳龍德做手術，但勞教所仍壓住不 辦，使鋼筋仍在陳龍德腿內。更為嚴重的是，公安仍強迫他同其它犯人一樣做體力 活。 姚振祥之妻朱雅萍控告上海市政府 「中國人權」從國內獲知，上海異議人士姚振祥的妻子朱雅萍，於七月二十 九日向上海市中級法院投訴，控告上海市勞動教養委員會。朱雅萍控告的內容主要 有兩點，第一是自從姚振祥被勞動教養後，政府始終沒有允許她探視丈夫，第二是 她寫的信及丈夫的來信，都被警察非法檢查，有許多還被勞教所扣壓。據中國人權 瞭解，姚振祥自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六日被警察當街抓走，隨後栽髒他翻錄散播淫 穢錄像帶，判處三年勞動教養。至今姚振祥被勞教已經一年三個月，按中國有關勞 動教養的法律規定，姚振祥的親屬至少有權每月探視一次，應該已經探視十五次以 上。但是，不論朱雅萍如何四處早訴或求情，上海政府一次也沒有讓她探視姚振祥 。朱雅萍與姚振祥的通信，不僅遭到非法檢查，也經常遭到禁止或扣壓。按勞動教 養的規定，姚振祥有通信的自由，但事實上勞改隊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只允許姚振 祥寫了六封信，信件不但被查看，內容還被塗改，也有部分被扣壓的；而朱雅萍寫 給姚振祥的四封信則一封也沒有交給姚振祥。朱雅萍在控告上海政府的訴訟中說， 中國「勞動教養試行辦法」第十九條規定勞教人員有權會見親屬，有條件的還可以 同居，第五十二條規定勞教人員通信不檢查，會見親屬不旁聽。朱雅萍根據這些法 律規定，要求法院依法判決政府履行職責，恢復他們會見和通信的權利。 金橙被公安拘留 北京異見人士金橙的太太劉秀麗對「香港中國人權民運信息中心」表示，金 橙八月七日下午六時被兩名公安帶走，八日凌晨兩點獲釋。八月五日金橙上書全國 人大要求徹查陳希同案及將之繩之以法。此信寄出之後很快便獲當局正式「回應」 ，七日下午六時西城區西皇城南街派出所兩名制服公安人員將金橙自家強行帶走， 押至公安局西城分局盤問至次日凌晨兩時。公安詳細詢問了金橙寫信的目的和過程 ，金橙則自辯，稱完全是根據憲法行使公民權利。金橙被釋放前公安警告他留在家 中不要外出，等待進一步調查。二十八歲的金橙曾任職北京國際會議中心美術編輯 ，九一年因參與創辦地下民運刊物《鐘聲》入獄一年半。他也曾在九五年與王丹等 一起發起著名的《吸取血的教訓，推進民主與法制進程》五十六人簽名。 秦永敏十五大前致信江澤民 武漢著名民運人士秦永敏在中共十五大前夕委託香港中國人權民運信息中心 向世界媒體發出致江澤民的公開信，要求十五大進行政治體制改革，逐漸實現由縣 至中央的普選，使中國實行民主憲政。公開信談到，鄧小平曾明確表示，中國在半 個世紀後即二十一世紀中葉應實行普選。江澤民作為鄧小平的繼承人，應把鄧小平 的這種思想化成具體的政治體制改革方針，制訂成相應的日程表加以實施。秦永敏 建議中國實行民主憲政分三步走。第一步從十五大開始至本世紀末，逐步放開政治 上的言論自由，允許現有傳媒自由討論政治問題，同時將全國縣、區一級的選舉以 自由公正的方式全面鋪開。第二步則在下世紀頭十年，按國際標準制訂並實施保障 人民言論、通信、結社、出版、遊行示威及罷工的自由，完成省一級的直接普選。 第三步則在下世紀第二及第三個十年間，完成全國普選工作，使中國不可逆轉地實 行民主憲政。秦永敏指出台灣經驗已為江澤民提供了從一黨專制向多元化民主憲政 過渡的成功範例，故希望江澤民拿出應有的勇氣，從十五大開始帶領中國人民走上 民主憲政之路。 四十四歲的秦永敏原為武漢鋼鐵廠工人，八一年因在武漢參加「民主牆」運 動辦民刊而被捕，以「反革命宣傳煽動」判刑七年。九三年十月他撰寫了《和平憲 章》（Ｐｅａｃｅ ｃｈａｒｔｅｒ），與劉念春等九人發起著名的「和平憲章」 運動，九三年十一月被捕，又被勞教二年。勞教期間被毒打致左側睪丸破碎永久致 殘。秦永敏的公開信已於八月十一日晚郵寄去北京給江澤民。 張先梁再獲海爾曼哈邁特言論自由獎 旅居芝加哥的中國大陸民運人士張先梁再次獲得海爾曼——哈邁特言論自由 獎，該獎主要是表揚身受政治迫害異議人士的作品，張先梁是繼九五年之後，第二 次得到這個獎，也是該獎項到目前為止唯一獲獎兩次的得獎者。張先梁在九四年因 在上海創辦六四紀念會而遭中共逮捕，未經任何審判就入獄，在此之前他曾被中共 當局長期拘禁在精神病院。獲得主辦單位評選為三等獎的得獎作品「籠中吟」，是 張先梁待在中國大陸監獄期間，以七言古體寫成的三十七首創作詩集，內容含括他 對中共監獄起初生活狀況的描寫，以及他對世局時事的感慨。張先梁表示，在獄中 他們不能閱讀書報，所以只能私下透過同情他們的監獄管理人員得知外界的情形， 但是百密總會有一疏，他舉例說，在一次難得的「放風」機會裡，他竟然撿到一頁 舊報紙，當天他就對報紙上報道的中共導彈演習寫下了一首感言詩，還有一次他從 監獄管理人員那邊聽到中共不承認達賴喇嘛在西藏的領導地位的新聞，他也寫下一 首諷刺詩，這二首詩都包含在他這次的參賽作品中，主辦單位將於八月份在紐約書 評上刊登得獎作品和評論。 海爾曼、哈邁特是五十年代百老匯知名的劇作家，他兩人曾因思想左傾而受 到聯邦調查局的長期監聽，當他們臨終時，決定設立言論自由獎表揚及鼓勵在險困 的環境下還能堅持表達自由言論的人士，中共大陸民運人士王希哲、劉洪彬等人亦 曾是該獎的得獎人。 龔小夏回中國被拒 「香港中國人權民運信息中心」消息，因幫助過著名異見人士王希哲的旅美 學者龔小夏，七月二十六日經深圳蛇口入關，想回家探視珠海的弟弟時，被邊防人 員阻止入境，邊防人員並未說明理由，只是稱此是上級的決定。龔小夏回港後隨即 找政協委員徐四民調解，但等待兩星期仍不被北京批准，故只得返美回到加州的家 中。龔小夏持有效中國護照及美國綠卡。據龔小夏表示，她去年七月曾回國，今年 突然不准其入境事出意外，這一年發生的唯一大事就是王希哲外逃，其它則是同去 年沒有分別。龔小夏早在七四年是「李一哲」集團一員，王希哲去年十月逃亡美國 後，龔小夏這位老友曾從生活、學業等各方面給予王幫助，包括申請就讀哈佛大學 的獎學金，這可能是導致中共當局不准龔入境的原因。 四十一歲的龔小夏為七九年廣東省高考「狀元」，美國哈佛大學博士，現任 教於洛杉磯加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