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明事件的風波 (德國)劉振凱 彭小明先生是德國《留德學人報》的編輯和記者。他對中國勞改營的批評和對 德國監獄系統的採訪，對比中德兩國的獄政文化，曾經引起讀者濃厚的興趣，他的 文革回憶和小說也在留德學人中引起注意。彭小明同時又為《星島日報》歐洲版報 導德國僑界新聞。他的新聞注重華僑餐館業的利益，敢於衛護華僑權益，不論是德 國新聞界、德國政府，還是中國大使館幹部，只要違背了華僑的利益，他都敢於批 評。從九五年的狗肉謠言事件以來，他的新聞和特稿受到德國華僑界多方面的歡迎 。有的華僑甚至表示，他們訂報就是為了看彭小明的特稿。 彭小明在波恩華僑中文學校擔任教師已經十年。為當地的中文教育做過很多貢 獻，在華僑中也有相當的影響。可是中國駐德大使館前領事部參贊包克倫等人發現 彭小明在台灣報紙和《北京之春》上寫過批評中國政府的文章，決定孤立和打擊他 。他們首先散佈彭小明是「民運團體領導幹部和代言人」的傳言，然後威脅華僑團 體，凡是彭小明在場的場合，使館的幹部就不出席，或者退場。華僑團體希望跟使 館保持良好關係，同時也需要彭小明先生完成文字工作，寫報導，編教材、書籍， 僑團組織釣魚島示威時，那篇慷慨激昂，文辭典雅的聲明就是由他起草的。所以華 僑團體感到左右為難。 中國大使館搬起石頭打了自己的腳。三月十三日當彭小明前往華僑團體的宴會 採訪時，使館官員威脅華僑團體負責人將他請出會場。六月二十八日使館又指使華 僑傳話，威脅彭小明先生不得前往當地華僑組織的香港回歸慶典活動。七月二十一 日歐洲華文教學會議召開前夕，作為被邀請的中文教師和編輯，彭小明先生又被口 頭告知，不准參加會議的開幕式。彭小明要求使館出具書面通知，大使館害怕暴露 自己的陰暗面目，拒絕書面通知，卻指使中文學校董事會負責人彭煒邦簽署一紙解 聘書以政治原因解除了彭小明先生的教師職務。這一系列政治干擾教學、粗暴侵犯 人權的行為當然引起彭小明先生的憤怒抗議和新聞界的強烈反應。德國最大的日報 法蘭克福匯報七月二十三日刊登文章，題目是「辭退是根據中國使館的要求辦的」 ，副題：----波恩華僑中文學校風波迭起，政治言行竟成辭退教師理由。 波恩環顧日報是波恩當地的日報，七月二十二日刊登了彭小明夫婦跟法蘭克福 樹人中文學校、全德學聯人權小組一起在使館門前示威的照片。題目是中國人示威 抗議辭退教師。 波恩總匯日報七月三十日的文章則直接點名指出，解雇彭小明先生的學校董事 會主席彭煒邦先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德國經濟和政治電視節目n-tv在八月八日下午播出了彭小明事件的重要新聞。 首先是坦克和槍炮聲夾雜著人們的喊叫，火光沖天。這是一九八九年六四民主運動 被中國政府殘酷鎮壓的歷史鏡頭。然後向當事人提問，矛頭直指中國大使館。新聞 清楚地告訴觀眾，不僅中國人在中國享受不到言論自由，而且來到國外也處處受到 監視和迫害。 波恩廣播電台、德國之聲電台對華廣播部都已採訪了彭小明先生並將播出採訪 內容。歐洲日報在七月三十一日刊登了有關照片和消息，在華僑中引起了巨大反響 。八月六日專門刊登社論，回應社會反映。留德學人報全面刊登了事件經過和有關 評論。憤怒譴責使館和華僑打手的非法行徑。 堅決支持中國民主運動的德國朋友洪堡先生從報刊上得知了有關消息，迅速制 作了傳單，趕在八月五日德國議會例會的期間將資料發給到會的各黨議員，特別當 面把傳單交給了第一反對黨社民黨主席拉封丹先生和勞工部長布呂姆先生。綠黨人 權協會和社民黨黨部都收到了有關材料。閱讀傳單的人們不禁驚呼：中國大使館的 幫兇彭煒邦竟是德國執政黨基民盟的黨員？德國執政黨基民盟積極發展對中國的經 濟文化關係，希望逐步促進中國的民主化。但是該黨的基督教民主主義絕不贊同中 國政府六四屠殺和限制言論自由的政策。更遑論直接充當政治迫害打手了。使館官 員的政治迫害無意中暴露了個別僑領一正一反的雙重政治面目。這種形象一旦暴露 在德國新聞界面前，使館自己培養的僑界代理人的政治前途就給徹底斷送了。這是 駐德國大使館幹部當時始料未及的。 中國大使館陷入了全面被動的境地。全德學聯人權小組負責人陳乃良先生在使 館門前示威時指出，打擊彭小明的目的是殺一儆百，恫嚇留德學人。學聯一定要保 護學人利益。法蘭克福樹人中文學校負責人林克伯先生不僅親往大使館門前示威， 而且發出信件呼籲各地友鄰學校簽名支持和同情彭小明先生處境。社會同情普遍站 在彭小明一邊。輿論壓力使得華僑埋怨使館幹部強行干擾華僑學校和社團的過分行 為，本來和諧平靜的波恩科隆地區華僑社會目前已經被一場政治干擾風波攪得沸沸 揚揚，議論紛紛。有的華僑指出，過去波恩華僑中文學校登記成立的時候，明確規 定不帶政治和宗教目的。可是個別領導人懷有其他目的，逐漸容忍政治干擾步步深 入，終於釀成社會醜聞。 由律師起草的彭小明訴訟狀已經遞交到波恩市勞工法庭。 民陣民聯德國分部主席費良勇先生指出，這一事件是德國華僑界使館打擊民運 的新動向。迫害某一個人，意在打擊全體民運。民運團體將採取有力的措施回擊使 館的陰謀詭計，重點懲戒彭煒邦等極其個別的使館幫兇和走狗，把華僑的力量團結 和爭取過來。 近年來，德國民運的力量並非沒有活動，可是主要集中在文化宣傳方面，使館 竟乘機在華僑中散佈「民運沒有力量」的錯誤印象，唆使個別華僑打手從事非法勾 當。現在有必要扭轉這一狀況，打擊個別華僑中的中共走狗，讓華僑和留學生充分 認識民運的力量，讓那些賣身投靠共產黨的敗類聞風喪膽。民運堅持理性、非暴力 原則，並不排斥合理合法的揭露和鬥爭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