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接受不侮辱中國人的人權觀念 楊建利 自從開始組織抗議江澤民訪問哈佛大學以來，我收到了許多電話和電子信件 ，特別是前天將「十問江澤民」（王希哲先生執筆）和給哈佛大學校長的公開信散 發出去以後短短的兩天內就收到兩百個左右的電子信件，反映廣泛而熱烈。 有相當數量的信件是表示支持和鼓勵的，其中許多是發自我並不相識的朋友 。有十一位波士頓的先生（或女士）在他們的信件中表示，他們非常支持我們的正 義行動，但是，由於害怕國內的家人或本人回國時遭遇到麻煩，他們不能前來共襄 義舉。對於鼓勵和支持的朋友，除了表示感謝和更積極工作以外，我不必多說些什 麼，靈犀相通又何須多點。對不便參加示威的朋友，我們也表示深切的理解。 在這兩百個左右的信件中，還有一些是美國政界和學界的一般性的回復，表 示感謝我們給他們提供了很有價值的思路來剖析江澤民的言論和思考更廣泛的中國 問題。 在這兩百個左右的信件中，有近三十個信件完全是謾罵性質的。謾罵性質的 信件行文基本上是圍繞著「ＦＵＣＫ」，「垃圾」，「混蛋」，「白癡」，「你他 媽的」……這類辭彙展開的，讀來還是頗有幾分滋味的，至少比江澤民和中共政府 的「四項基本原則」和「（養豬）人權理論」更容易入耳。 有好幾位先生（或女士）非常憤怒地問我「你他媽到底是誰？」「你是干什 麼的？」看來，我有必要首先「驗明正身」。我於一九八六年從北京來美國留學， 自一九八八年起參加民主運動，一九八九年回國聲援學生運動，親眼目睹了「六四 」大屠殺，三天後返回美國，自此，一邊就學就教一邊從事推動中國民主化的工作 至今。我於一九九一年獲柏克萊加州大學的數學博士學位，隨後任教於太平洋大學 ，一九九二年入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攻讀政治經濟和政府學博士學位，博士論 文已接近完成，若不是江澤民來訪哈佛大學花費我太多時間，也許我的博士論文至 今天業已完成。 有一位先生（或女士）用電子信箱Ｃｈｉｎｅｓｅ＠ｈａｒｖａｒｄ.ｅｄｕ 向我表示他（或她）的雄心壯志「ＦＵＣＫ ＹＯＵ！ ＦＵＣＫ ＹＯＵＲ Ｗ ＨＯＬＥ ＦＡＭＩＬＹ！」這個使用哈佛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信箱發電子郵件的 先生（或女士），雖然其志不小卻膽量不足，未敢留下自己的姓名。我這篇文章發 出去以後，許多人（包括許多外國人）自然就會知道Ｃｈｉｎｅｓｅ＠ｈａｒｖａ ｒｄ.ｅｄｕ所做的這端醜事。這些「愛國」者們和江澤民們一樣，口口聲聲講愛國 ，但所作所為總是不能讓中國人堂堂正正地立於外國人面前，總是讓中國人汗顏， 所不同的只不過是一個是小巫一個是大巫罷了。這篇文章一發表，也許某些「愛國 」者又要跳將出來，大叫「家醜不能外揚，你他媽的怎麼又把中國人做的醜事張揚 出去！」果若如此，我真要大怒了：「你們這些『愛國者』，少製造點家醜好不好 ？！」 有一位先生（或女士）十分霸道地指令我「你不要做中國人了！」江澤民們 把一批批異議人士驅逐出國門，剝奪他們以及已經在海外的異議人士回國的權利， 他們含在牙縫裡的是同樣一句話「你不要做中國人了！」只不過是，江澤民們比這 位先生（或女士）更高明和更有能力。雖然他們同樣說「你不要做中國人了」，但 是他卻念念不忘巧妙地讓人們領悟到這些「產品」是「中國製造」，不是將他們驅 逐出去而是把他們賣出去，以此換取貿易優惠。所以，他們不時地製造這類「高質 量」「名牌」產品和西方進行交易。中共真是「國際貿易」的高手。 還有一位先生（或女士）顯然比其他幾位更為細緻，找到一個測驗我還是不 是中國人的標準，他（或她）還算客氣地問我「你這個白癡還會不會講中文？」這 個標準找得好！由於對您這位先生（或女士）不瞭解，我尚不敢以我的中文功底向 您叫陣，但是，無論是用中文寫作、用中文演講、用中文唱歌還是中文書法，我都 毫不膽怯地願意和您敬愛的江主席比試一番。事實上，如果中國民主了，人民可以 公開公平自由選舉了，可以比試的又何止這些呢！ 在我所收到的電子信件中，有兩個是對我批評和討論問題的。其中一位說 「你為何不回國推動中國的民主化？」雖然他（她）的問題充滿了責備，但更包含 著殷切的期望。我頗為感動。我和許多朋友都真心地希望回到國內推動中國的民主 化，但不幸的是，我們回國的權利被江澤民們剝奪了。雖然如此，我們仍然努力積 極爭取用各種方式回到國內，在家鄉故土上為中國的民主化盡心盡力。 另一位先生（或女士）提出一個非常好的問題「既然你如此注重自由民主的 價值，又關心哈佛大學作為自由民主精神象徵的聲譽，那麼，你為什麼不能容忍江 澤民來哈佛演講呢？」的確，哈佛是自由的學府，應該允許甚至鼓勵任何思想觀念 的交流和討論。但是，哈佛即使可以容許用學術的方式鼓吹納粹主義，但是為實行 種族滅絕的納粹政權的代表代表人物如希特勒之流提供講台兜售納粹主義卻是不恰 當的；哈佛即便可以容許用學術的方式鼓吹馬克思列寧主義，但是為實行紅色恐怖 的共產黨政權的代表人物從斯大林到波爾布特提供講台兜售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卻是 不恰當的；同樣的，哈佛雖然應該容許用學術的方式鼓吹「四項基本原則」和「（ 養豬）人權理論」，但是為用「四項基本原則」和「（養豬）人權理論」踐踏人權 的中共政權的代表人物江澤民提供講台為自己的實際罪行辯護卻是不恰恰的。 我非常珍賞上面兩位討論問題的角度。為什麼那些謾罵者不能用同樣的方式 把你們的高見拿出來呢？如果你願意就我們哈佛校長的公開信的某些內容展開討論 ，或者，你們願意保駕，替你們的江主席回答我們所提出的十個問題中的任意一個 ，我們將舉雙手贊成。我們曾經多次表明，願意和中共的最強的理論家最具雄辯能 力的辨認高手就攸關中國前途的各種問題進行公開公平的討論和辨論，但是，中共 卻從來不敢這樣做，相反的，他們卻採取殺戮鎮壓監禁和驅逐的手段來對待敢於挑 戰要求對話的同胞。難道你們不意識到你們的行為和他們本質上的一致性嗎？所不 同的只是，你們手上沒有掌握國家機器沒有能力像他們一樣做的那麼多那麼惡劣罷 了。對了，昨天江澤民們要求美國政府對各地抗議江澤民的示威活動進行制約，對 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要求恐怕連你們這些「愛國」者也會臉面不爽了吧？無論如何 ，我仍然希望你們的謾罵行為不要發展到要求美國政府學習六四屠殺經驗的程度， 更不要請求你們的江主席帶著坦克來美國並提醒他「如果沒有橡皮子彈，別忘了帶 達姆彈來。」 上面多次提到的「（養豬）人權理論」是指中共為了應付國際國內的人權要 求所提出的理論，也是江澤民此次訪美所要極力兜售的貨品之一。簡單的說，「（ 養豬）人權理論」的主旨就是：吃飯權是最重要的；說話會影響把飯吃好；所以， 為了吃好飯，就不要說話，亦即「只須吃飽吃好，不要亂說亂動！」說話和吃飯本 應並存不悖相輔相成，我們十分不明白，中國人怎麼就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了呢？朋 友們，如果你承認了「（養豬）人權理論」在中國的適用性，你事實上就承認了中 國人低美國人一等，對那些「愛國」者來講，這將是多麼難堪的一件事情。如果， 你是真的愛國，你就應該反對江澤民來美兜售「（養豬）人權理論」，而且，盡你 所能讓他們接受不侮辱中國人的真正的人權觀念。 我相信，「真理越辨越明」這句老話，但是，要使真理越辨越明，還必須滿 足兩個條件。其一，辨論必須是公開公平的，不然，如若像在中國那樣，一方強壓 灌輸，另一方全遭封殺，真理只會更加陰晦不彰；再則，辨論不應該是謾罵式的， 不然，你ＦＵＣＫ我，我ＦＵＣＫ你，雙方一旦激起情緒來，真理就被忽視了。我 期待著符合這兩個條件的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