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章回國組黨被捕成為熱點 本刊特約記者 波 哥 長期流亡海外的著名的民運領袖王炳章博士化名潛回大陸遭到拘捕的事件， 經國際傳媒連續報道後，轟動一時，成為人們關注的熱點。 畢業於北京醫學院、一九七八年考取大陸第一批公費留學的王炳章，一九八 二年十一月十七日他剛獲得加拿大麥吉爾大學醫學院優秀博士學位不久，即在美國 紐約舉行中外記者會，宣佈中國民主運動新的喉舌「中國之春」雜誌即將創刊發行 ，同時發表他的「棄醫從運」宣言，宣佈他決意放棄醫學生涯，獻身民主運動。 王炳章此舉在當時來說，可謂石破驚天，轟動世界。此後，王炳章成為「職 業革命家」，不少有志民運人士紛紛慕名前來投效，並將他譽為「當代孫中山」。 八九民運前夕，一些追隨他的人士對他的某些作為「積怨日深」，加上種種 複雜因素，導致他一手創建的「中國民主團結聯盟」嚴重內訌，最後他被開除出民 聯組織。此後，王炳章的民運生涯數起數伏，他曾籌建「中國自民黨」，欲「東山 再起」。一九九二年五月，他卻因涉嫌作假證件，嚴重損害他在民運圈中的聲望。 然而，王炳章具有百折不撓的勇氣和不服輸的個性，「被打倒了不要緊，跌倒了再 爬起來」。去年十一月三十日，在民運人士歡迎魏京生大會上，王炳章即表示民運 人士要衝破中共封鎖，勇於闖關回國。 今年一月十一日，在民運團體聯席會議上，他公開呼喊民運人士要學台灣早 年黨外人士如許信良等人，回國闖關，並聲稱要拋棄目前的既得利益，以身作則帶 頭行動。 王炳章一月二十四日以齊心的假名從澳門潛入中國，並前往上海和附近各省 會見民運人士。王炳章此番冒險回大陸，事前沒有對家人透露半點口風。春節時， 家人接到王炳章的電話，當時他們並不知道王炳章已人在大陸。他給父母拜年，謊 稱是在美國打電話。王父中風臥床，身體一直不好，王炳章在電話中關心地問候父 親的軀體好不好。王炳章在動身回大陸前，曾對多名紐約民運人士表示要赴加拿大 探望病中的父親，顯然是有意「放煙幕彈」。 他行前同傅申奇、張林多次密謀對策，並將其多年從事民運的經驗寫成一本 「民運手冊」，透過電腦網絡向大陸廣泛地發出數萬個電子郵件，希望在大陸被人 們大量複製散發。 春節前，王炳章從澳門經珠海拱北海關進入大陸，準備參加二月中旬在大陸 北方某市秘密舉行的中國正義黨籌備會議。他先到上海秘密會見張汝雋、楊勤恆等 資深民刊創辦者，又順路到杭州拜訪異議人士王東海，二月四日抵江蘇，先後會見 曾參加八九年學運的原中共少尉軍官張玉祥，以及民主牆時期的活躍人士徐水良。 雖然公安當局已聞風聲，悄然動員全面搜捕王炳章，但他仍機智地擺脫了警方的跟 蹤。然而兩天後，他卻在安徽蚌埠不幸被捕。 按原計劃，王炳章本應與張林所介紹的朋友王庭金於五日在南京碰頭，但他 在南京時已發現走漏風聲，行蹤暴露。他往見南京異議人士徐水良時，考慮到他家 的電話可能受監聽，故事前沒打電話，深夜直接上門拜訪，還在門外觀察了一會， 確定無人盯梢才進徐家。但離去後即發現有人跟蹤，故未敢回到寄住的親戚家，並 當機立斷決定立即離開險地。後來得知幸虧他當晚沒回親戚家過夜，原來公安早已 嚴陣已待。 按原計劃，王庭金應在南京與他先見面，然後再帶他往蚌埠。王炳章托人打 電話暗示王金庭留在蚌埠，他將直接赴蚌埠見他。本來他想坐火車或汽車抵達，但 發現車站遍佈公安和便衣，便臨時改計劃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蚌埠。抵達後，他匿 名用公共電話聯絡王庭金，王庭金叫他來家見面，當時他有點猶豫，擔心他家受監 控，準備約他到餐館見面，但王庭金說他家很安全，不會有事情。 王炳章到了王庭金家後，本想馬上離開，但王庭金夫婦卻異常熱情招待他， 王的妻子張芳蓉下廚做了許多菜挽留他午膳。盛情難卻，王炳章不好意思執意離去 ，便在王庭金家逗留了兩小時，然後請王庭金帶他去張林家，給張林父母拜年問安 ，順路去影印一些資料。沒想到一出門就見公安人員已守候在外，並立即拘捕了他 。 蚌埠公安人員從王庭金家中搜查他帶來的行李，搜獲他最近完成的「民運手 冊——一百個民主運動問題對談錄」及建黨徵求意見稿。在審訊過程中，公安人員 拿著從王炳章包中搜獲的「民運手冊」，指他公開煽動人民推翻政府，企圖顛覆國 家。王炳章與他們辯論說：如果中共是一個強大的政權，怕什麼推翻？美國共產黨 整天揚言要推翻政府，但美國政府不是好端端的嗎？正是由於中共政權不好，人民 才要「換一個好的政權，這有什麼不可以？」 公安要他詳細交代潛入大陸後到過的地方和見過的人，王炳章表示，他不會 向他們提供任何情況。對方暗示，如果他合作交代，將會仿照處置吳弘達的方式， 從寬發落，否則將會嚴厲處罰他。他說，因為中共會迫害無辜，他不會合作回答任 何問題，「要殺要關是你們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當。結果對方不但不以為忤， 居然還豎起大拇指，誇他有勇氣。 翌日，公安當局告訴王炳章「外電已報導你的事情，你的名氣還挺大的」。 當王炳章獲知將被驅逐出境時，他對公安說：「我還再回來的，這是我的祖國，我 有權利回來，後會有期」。 與此同時，警方還拘留、傳訊過王東海、張玉祥夫婦、徐水良、張汝雋、王 鳳、楊勤恆以及王庭金夫婦等所有同王炳章有過接觸的人，並搜查了他們的住宅。 公安人員在審問這些異議人士時稱，聽說王炳章是來向他們部署任務的，因此必須 交待清楚。 王炳章在安徽蚌埠被捕的消息傳至海外，頓時激起軒然大波。中國正義黨籌 備處的發言人傅申奇及張林等人，不斷向各報介紹他們從國內獲悉的有關王炳章事 件的最新消息。 傅申奇指出，即使王炳章未能按原計劃出席組黨籌備會議，會議仍將如期在 本月中旬舉行。 據傅申奇介紹，「中國正義黨」是國內外一些民運人士經過約一年時間的籌 備，決定在大陸建立的一個扎根本土的政治反對黨。按建黨籌備處原先安排，王炳 章進入大陸及參加代表會議的消息，嚴格保密，等到行動成功後才向外界稍作披露 ，但鑒於中共目前已發現王炳章的真實身份，為王炳章的安全起見，該黨不得不透 露上述消息。 王炳章的父母王俊禎及王桂芳，立即致函中國大陸國家主席江澤民，要求中 國大陸方面不要傷害王炳章。王桂芳說，當得知王炳章被捕消息後，兩老擔心兒子 安全，一夜無眠，淚眼相看。雖然她理解兒子忠於民主事業，「忠孝不能兩全」， 但她也怪王炳章「不孝」，害父母一家人一直為他擔驚受怕。而眾多的民運團體如 中國民聯、中國民陣、中國民聯陣——自民黨、中國民主黨、中國自由民主黨、「 人權呼聲」全國委員會、全美學自聯、中國民主工黨、中國正義黨（籌）、《北京 之春》編輯部、中國戰略研究所、中國基督民主同盟等，紛紛發表聲明，呼喊中共 當局立即釋放王炳章，並准許流亡人員能夠自由返回祖國。各組織的代表還於二月 八日商討專門成立「聲援王炳章，爭取回國權利聯合行動委員會」。尚在中國國內 的資深的異議人士徐水良及八九年學運領袖王有才和程凡等人，亦通過中國人權民 運信息中心發表呼籲書，要求中共釋放王炳章。美國駐北京大使館發言人二月九日 表示，美國方面已經開始著手處理王炳章事件，說「美國駐北京大使館和駐上海總 領事館正在積極與北京當局和安徽省當局聯繫，試圖證實被捕者的身份和目前的情 況」。 正當王炳章的命運牽動海內外無數關注中國民運的人們的心時，中共當局突 然出人意料地釋放了王炳章，並將其逐出國門。王炳章二月九日乘飛機抵達美國的 洛杉磯，使民運團體原本蓄勢待發的聲援營救行動一下子偃旗息鼓。王炳章被捕僅 兩天即獲釋，中共甚至不敢怠慢誤時，可謂奇哉。或許正如《世界日報》所評「這 次他（王炳章）以身涉險孤注一擲回大陸從事民運活動，對中共來說，無論是捉是 放，都是『燙山芋』，但對王炳章目前跌至谷底的民運前途，未嘗不是一個『重新 出發』的機會。」中共當然不願損已利人，使自己再陷被動境地。而另一方面，王 炳章此番闖關回國，是否能促動其他民運人士發起一場回國運動，打回大陸這片中 國民運的主戰場？人們不妨拭目以待。□ [又訊]《世界日報》二月十日電：中國大陸當局以明快手法將化名回大陸活動的 著名民運人士王炳章驅逐出境。美國移民局十日證實，王炳章是美國公民，所以被 中國遣返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