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透視 彭明 上海近幾年的變化很大，黃埔江兩岸一幢幢高樓拔地而地，使古老破舊的上 海灘有很大改觀，中共將其作為向世界展示政績，炫耀改革開放巨大成就的樣板大 肆宣傳。作為中國人，國家有所成就我們當然為之高舉。但中共面臨問題也是客觀 存在，誰也無法否定。問題是他們千方百計要掩蓋。現在讓我們透過高聳、瑰麗的 大牆，看看牆的後面。 空殼大樓何其多 那些新建的大樓確實挺漂亮，這些大樓大多是住宅商品房，有外銷有內銷， 大部分是內銷。此類大廈上海各區隨處可見，看上去興旺發達，但如果你深入瞭解 ，便會發現這些大樓大部分空關，有些大樓已建成二、三年甚至更長時間迄今無人 居住，據新聞媒體披露，目前上海已建成的空關商品房超過六成。為了將房子推捎 出動，房產商不惜重金在報紙、電台電視猛作廣告，大吹大擂，什麼「高尚地段、 交通便捷、花園綠地、優美社區、最低房價超值享受」。還有「豪華大堂、荷蘭草 皮、日本電梯、美國潔具、外銷品質、內銷價格、世紀佳房、萬眾爭睹、莫錯良機 」等等，吹得開花亂墜。儘管如此，大多數房子仍然空關，許多售樓處門可羅雀。 是不是上海人不需要房子？非也！上海人太需要房子了，目前上海人均住房面積仍 然只有六平方米，還有不少低於四平方米的特困戶至今未曾解決。至於住在簡陋骯 髒的棚戶區和住在擁擠、共用廚房衛生間、過著七十二家房客生活以及一家幾口擠 在一間屋裡，甚至幾代同堂的更為數眾多。房子！房子！上海人做夢都想房子。但 是這些空關的漂亮房子根本不屬於他們。一句話：他們買不起。 房價根據地段，地段好交通方便的房價則高。目前上海市區以中山環路為界 ，環路以內的高層商品房售谷每平方米低的五千元左右人民幣，高的則上萬，平均 七千元左右。一套二室一廳、建築面積九十平方米的住宅售價六十萬人民幣，這還 是毛坯房，若裝修還得再花十萬元。且不說那大量下崗失業人員，就是有工作的人 ，目前上海月工資平均人民幣九百元（居全國領先），一年一萬元。大陸生活費昂 貴，這點收入僅夠日常開銷吃飯餬口，如此收入買七、八十萬元的房子豈非癡人說 夢、開方夜譚？對千百萬想房子、盼房子和急需房子的工薪階層、普通市民只能望 房興歎。目前買房子的大體上有三種人：一是少數發了財的大款，二是海外人士， 三是單位買後給頭頭。這些人數量終究有限，其結果是大量房子建成後空關，無人 居住。 然而有趣的是一邊大量房屋空關，一面卻仍在大興土木，建造新大樓。人們 不禁要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房產商他們不知道那麼多造好的大樓空關 ？他們不是白癡，他們心裡非常清楚。那又為什麼這麼幹？這就是所謂的中國特色 。中國什麼事情都講「熱」、一窩風。前一段時間全國流行房地產熱，上海當然不 例外。如今正在興建和準備興建的這些大樓公寓大都是早些年立項審批。前幾年還 以炒地皮、若建房不賺錢可以將手上地皮賣掉，現在不行了，國家規定地皮不得炒 賣。地皮一旦批租或買下，兩年內必須破土施工。這就迫使一些項目非上不可，再 說投資開發商除少數是外商，大部分是國內資金，老闆全是國家，沒有一個是私人 。儘管危機四伏，造出來的房子賣不出去，但這些 董事長經理他們完全用不著擔 心。資金大部分是銀行貸款，還不出就拖著，他們個人不僅不會損失，相反會從中 撈到好處，個個荷包鼓鼓、油水十足。 值得指出的是這些新建空殼大樓不僅上海有，全國各地都有。不久前上海《 新民晚報》一則消息透露：由於房地產建設規模大，北京高檔商品房空置積壓面積 不斷增加，一九九六年全市商品房空置率達３４％，其中主要為住宅房。在全部空 置商品房中住宅房面積占８７.６％，請想想，這是多麼高的比率。上海、北京如此 ，全國亦然。中共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國家建設部想了很多辦法，房價就是降不 下來，老百姓買不起房子，大量商品房只能空關。不過這倒是提供給記者拍照、拍 電視，宣傳「改革開放巨大成就」極好的佈景和道具。 虛假繁榮和浮腫的經濟 國企虧損是中共面臨的最大難題，也是改革成敗的關鍵。作為全國工業中心 ，上海有著許許多多國營企業，目前這些企業全部面臨發展生存危機。拿棉紡行業 來說，這歷來是上海的支柱行業，大大小小的紡織廠上海有上百家。由於虧損大部 分紡織廠不是關就是停，少數幾家硬撐著的也步履維艱，朝不保夕，工人大批下崗 失業。再如鐘錶、食品、無線電、玩具等輕工業，以前也是上海的搖錢樹，如今有 的在垂死掙扎、奄奄一息，有的斷氣停止呼吸。（中共制訂有《企業破產法》，若 按破產法，這些企業全都該宣佈破產，基於各方面原因中共不敢執行此法、為此出 現上千家工廠企業事實上早已破產，但人們卻從未聽說有一家破產企業按法律規定 申請和宣佈破產的怪現象。）。拿著名的上海手錶廠來說，不僅上海，在全國鐘錶 行業也堪稱老大。如今該廠基本停產，廠遷至市郊，將位於市區的廠房地皮高價賣 出，廠裡幾千工人大部分下崗哨回家，只有少數人留守，實則上這家廠已經不存在 。再如無線電廠，原來也是上海的強項，上海有三十幾家無線電廠，如今有的關、 有的停，有的與其他廠合併改行。不僅一般企業岌岌可危，就是著名的、被中共視 為驕傲和樣板的金山石油化工總廠現在也在走下坡路，筆者有位友人在該廠工作， 以前該廠效益很好，工人收入不錯，今年也不行了，雖然不到完全下崗地步，但開 始實行「輪崗」，工人們做半年息半年（休息期間只有很少的錢），也就是說原來 一個人的飯現在兩個人吃。 由於大量工廠不景氣，導致大批工人失業（中共連失業也不敢承認，美其名 曰下崗），現在上海到底有多少下崗人員？事關重大、確切數字誰也不知道。九七 年年初市勞動局透露大約有二十萬人，其實這是謊言，根據上海工廠企業情況權威 人士估計，如今上海下崗失業和半失業人員總有一百萬，而且還在與日俱增。下崗 人員每月領取二百五十元人民幣，這點錢一個人吃飯都成問題。千百萬工人就是這 樣在貧困線上掙扎，人們對現實強烈不滿，在商店、馬路、公共汽車等公共場所經 常聽到人們發牢騷、罵共產黨。九七年十月在上海召開的第八屆全國運動會資金的 籌集。這次運動會正值香港回歸和中共十五大召開，雙喜臨門，中共格外重視，江 澤民要親臨。中共上海市委書記黃菊之流更不會放過這個展示上海輝煌成就同時向 江核心表功獻忠心的機會。上海大興土木，建造了號稱亞洲第一，世界一流的八萬 人體育館，此餐還新建、改建了十多處體育場所。這次八運會共花去九十五億人民 幣，其中場館建設費五十六億。（此數字保密，中共未對外公佈）如此宏大開支在 中共體育運動史上是第一次。問題是這許多的錢從何而來？中央是不掏腰包的，由 上海自行解決。上海市副市長、八運會籌委會常務副主任龔學平曾不止一次在報紙 、電台、電視等新聞媒體上得意宣稱：八運會突破傳統思路，走了一條全新、體育 社會化的道路，除部分地方財政，資金主要來自社會。副市長得意之極，其實這又 是謊言。（反正所有媒體都控制在中共手裡，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不錯，八運會是 向社會開放，接受廣告和贊助，但其數量有限，還不到九十五億的零頭——五億元 。所需資金除部分來自地方財政，同過去一樣，主要靠向企、事業單位攤派勒索。 譬如在八萬人體育館裡開闢許多包廂，這些包廂主要賣給單位，買後看比賽就不用 花錢。起價五十萬人民幣，還有一百萬和二百萬的。說是自願購買，實質上強行攤 派。筆者熟悉的一家公司攤派到一個一百萬元的包廂，該企業效益本來就不好，總 經理憤憤地說：「這包廂買了有啥用，誰有功夫去看比賽，再說又有多少值得看的 比賽？這不是明罷著的向企業勒索嘛？」罵歸罵，最後還是買下。一來不敢得罪上 面，二來畢竟不是花自己的錢，管他哩！再譬如八運會開幕式門票售價六百元到二 千元，如此高價在大陸破天荒。這樣的價格老百姓很少有人能買得起，而且你有錢 也不賣給你，所有票都強行賣給單位，這樣一舉兩得，一方面可以保證票子售出； 另一方面是安全，因為開幕式江澤民要出席，賣給各單位的票子其票號登記在冊， 單位領導哪敢吊以輕心，再說這樣高的票價，當然不會分給下面人，事實上都由頭 頭享用，因此絕對安全。 康平路１００弄內小洋樓 徐匯區康平路是中共上海市委所在地，康平路１００弄為市委宿舍區，在這 綠樹環繞、環境幽美、門禁森嚴的大院內，不久前又新建十幢小洋樓。這些小樓不 僅外觀漂亮，裡面敲詐也是一流的，中央空調、冷熱水系統，廚具、潔具全都進口 ，富麗堂皇。每幢樓造價將近八百萬元。這樣的條件連國外普通資本家也達不到。 裡面住著已經離休的原市委的主要領導，其中有汪道涵、胡立教、夏征農、陳沂諸 公。這些人當然不可能存在什麼住房困難，原來他們都住在市委大院裡面，也是一 家一幢樓，房子夠好夠大，就是樓舊些，沒有中央空調。為了讓這些老領導、老同 志住得更舒服、生活「更幸福」，市委特別撥巨款建造這些小洋樓。正如頒布破產 法一樣，中共也曾像煞有介事、三令五申：各地不得為領導幹部建造特殊、超標準 幹部樓。上海市委當然不會自作主張，這是經過中央批准、而且是江澤民點頭的。 江澤民深諳權術三味，為了鞏固手中權力，江澤民不只一次批示：「要對老 同志多關心」。上海當然緊跟予以「關心」。軍隊更厲害，副軍級以上退居二線的 幹部，每人一幢樓，其餘要什麼給什麼，直到你滿意。這些人自然對江核心感恩戴 德。從這件事再次證明中共高唱的「為人民服務」何等虛偽。再次證明所謂的法律 、法令以及這規定那規定全都是假的。一切都為權，為了權他們什麼都可以做，什 麼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