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護基本人權，捍衛民族尊嚴 ——紐約聲討印尼虐華暴行側記 文玉山 九八年印尼的五月動盪中有兩股浪潮，一股是學生們反對蘇哈托獨裁的正義 浪潮，另一股是暴民們在印尼當局的唆使縱容下對印尼華人進行瘋狂虐殺的污風濁 浪。 五月中下旬和六月間世界各地人們所得的消息是印尼暴徒大規模地搶劫、焚 燒華人的商店、工廠、住宅。劉國凱和許多華人同胞一樣都深為印尼華人的悲苦遭 遇歎息。五月二十四日劉國凱撰寫了一篇題為「南洋華人苦境成因之我見」的文章 ，於六月四日刊登於紐約明報《論壇》版上。文章從明清兩代的歷史脈絡以及當代 的各種政治因素探討了南洋會人苦境之形成。稍後六月間劉國凱撰寫了有關印尼動 蕩的系列思索文章「蘇哈托王國畢竟遠不及中共的一黨專政」，「中共政權與蘇哈 托都高喊穩定」，「哈莫科現象的積極意義」連續刊登在自由時報《民主論壇》版 上。 就在這時更可怕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才逐漸傳來。原來在五月惡浪中，印 尼暴民還有更絕滅人性的獸行。就是大規模有組織地輪暴，姦殺華人女子。海外華 人震驚了，劉國凱也整晚未能入眠。作為中國民運的參加者，他覺得海外民運再也 不能沉默，應義正辭嚴地聲討印尼當局縱容印尼暴民施暴，應責備中共政權對印尼 華人苦難的袖手旁觀。七月十六日夜間劉國凱與民運團體的領導人聯繫，說明海外 民運應立即表態的理由，徵得他們同意後，迅速擬了聲明文稿，電傳給他們修改， 至十七日清晨三時許定稿。十七日上午電傳給紐約的星島日報、世界日報、明報。 星島日報全文刊登，明報部分刊登（刪去了聲明中責備中共政權的一段），世界日 報不予刊登。 越來越多的事實使劉國凱等人認識到印尼虐華不僅是種族岐視，種族迫害， 而且也是對人類文明瘋狂的挑戰，對社會基本人權喪心病狂的踐踏。維護人權是民 運訴求的基本內容。因此，無論是從血濃於水的民族感情出發，還是從維護人權的 民主訴求出發，我們民主運動的參加者都是義不容辭、責無旁貸。因此他感到除了 民運團體發聲明外還應把廣大華人同胞都發動起來，才有力量給予印尼當局以壓力 。於是他與陳華山，吳汝聰等七、八個社區民眾一起籌建「紐約華人抗議印尼虐華 事件聯合會」，並於七月十九日走上曼哈頓華埠街頭發動了「萬人簽名，譴責印尼 虐華暴行」，的活動，向紐約華人同胞講述了印尼發生的慘無人道的虐華罪行，號 召大眾都來簽名，將以萬人簽名的力量敦促聯合國人權委員會出面責成印尼當局徹 查事件，懲辦罪犯，並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當天已徵集到近兩千人簽名。 七月二十六日力量壯大的聯合會兵分兩路同時在法拉盛和布碌侖八大道徵集簽名， 共徵得二千五百多個簽名。就在這時，聯合會從電腦聯網獲得一批印尼暴徒輪暴、 姦殺華人婦女的相片。這些華人女子受盡侮辱凌虐後還被殺死，死狀極慘。聯合會 的所有成員對這些相片都只敢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並且他們之中許多人都難過和憤 怒得整夜難眠。 他們感到僅僅徵集簽名，要求聯合國出面還不夠，還應直接向印尼當局施加 壓力，方式是在印尼駐紐約領事館門前示威，為此，聯合會的義工陳華山、宋穎一 連兩天馬不停蹄地造訪中華公所，寧陽會館，崇正會等僑團、社團，獲得熱烈響應 。七月三十日，三十幾個僑團、社團、工會、商會、民間組織的代表及熱心人士近 百人在新銀宮酒樓開會，具體商議大示威的事宜。會上決定成立「紐約華人譴責印 尼虐華聯合總會」。籌備小組由三十幾個團體各派一名代表組成，具體籌備大示威 的活動，並初定示威的日期是八月七日，或八月九日，或八月十七日。 七月三十一日，有消息說，舊金山、洛杉磯、華盛頓、多倫多的華人團體將 在八月七日舉行示威。為呼應各地，壯大聲勢，紐約也應在八月七日發動為好。但 是，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大家的面前——只有一個星期的工餘時間用於大示威的各 項準備工作，實在是非常緊迫。 八月二日星期天，五、六十個義工同時在唐人街，法拉盛，布魯克林第八大 道，Ｕ大道，三個區共六個點徵集簽名，廣泛、深入地發動社區民眾。一天之中征 集了一萬一千多個簽名。加上前兩次七月十九日和七月二十六日徵集的簽名，共達 一萬八千多個。同時在社會上推動即將舉行大示威的氣氛。 正在緊張的籌備過程中，在八月三日夜十一點三十分，聯合總會的義工又接 到確切的消息，印尼外長將於八月四、五日兩天在聯合國與葡萄牙外長進行會談。 為不錯過這個直接向印尼政府的高級官員表達紐約華人憤怒的機會，聯合總會遂於 八月五日上午前往印尼駐聯合國代表團駐地進行示威。這個示威的準備工作只有八 月四日一天。 八月五日的示威有兩百人左右參加，但群情洶湧的怒吼亦對印尼當局以相當 的震撼。不過由於中間插入了「八·五」示威，使「八·七」示威的籌備時間更為 短促。要在如此短促的時間裡籌辦大型示威，必須有效率極高的義工班子。七月三 十日的籌備會議上，擬定要成立由各成員團體各派一人來作代表組成的聯絡組以籌 備大示威。但由於時間十分緊迫，再召集代表來商議已來不及。只好以聯合會原有 的義工班子加上另一些熱心人士開足馬力地工作。 在以後的幾天中，義工們在工餘時間裡廢寢忘食地工作。風行印刷廠負責為 大示威印刷了大量價值達兩萬元的宣傳品、海報、標語牌。布魯克林華人協會會長 麥保羅，布魯克林製衣商會主席方迪生，布魯克林商會會長梁兆錦，中華電招車公 司老闆駱柏年等組成發動組織布魯克林民眾參加大示威的指揮小組。在曼哈頓，美 東華文記者聯誼會馬不停蹄地造訪２３—２４工會、車衣商會、各老人中心等機構 ，獲得熱烈響應，並聯絡主流媒體，組織巴士。在皇后區、聯合會的義工孫雲林茂 恩在法拉盛帶領一班義工們四處張貼散發海報，為大示威奔走宣傳，起了很大的鼓 動作用。 八月七日的示威如期召開。在五大道一側十幾米寬的人行道人，長達一百幾 十米的地方密密麻麻地佈滿了示威參加者。以每平方米站兩三人來推算，示威民眾 應有四五千人。而講台附近人群的密度實達每平方米四、五個人。 大示威從十一時開始至一點多鐘結束。十二點鐘有些群眾因時間關係提前離 開，而另一些在路途耽誤了的民眾又陸續加入，因此總的參加人數應在七千左右。 實際上，沒有來參加大示威的華人民眾絕非不關心。由於七號是星期五，許多人工 作上實在走不開。但他們都以其它方式，如打電話給聯合總會的義工來表示對大示 威的支持。 八月七日紐約華人聲討印尼虐華暴行的大示威與同時爆發的舊金山，洛杉磯 ，休斯頓，華盛頓，芝加哥，多倫多等地的大示威一起匯成一股排山倒海的怒吼， 這怒吼響徹北美，響徹全球，這怒吼向全世界傳遞了這樣一個信息，中華民族有維 護人類文明，維護民族尊嚴的理念、決心和力量。它將使得國際社會重視五月間印 尼發生的滅絕人性慘無人道的虐華暴行，將給予縱容乃至挑動這一暴行的印尼當局 以正義的壓力，迫使它必須認真地徹底地調查事件，懲辦罪犯和幕後策劃者。毫無 疑問，這幕後策劃者就是印尼當局的高官，這一暴行的根源就是長期以來印尼當局 實行岐視迫害華裔的扼殺人權的政策。這怒吼還將大大激發海外華人的民族自尊心 和團結意識，有助於克服華人中固有的沉默、分散、內耗等等陋習，重塑我中華民 族的光輝形象。 在大示威的準備和實施的過程中，有些團體和個人作出了突出的貢獻，格外 令人欽佩。如貴士公司捐款１０，０００元，風行印刷免費負責所有印刷品，海報 、標語；而且大示威當天風行印刷廠的老闆顏先生動員全廠員工都參加示威，只留 下一個人看廠；美東記者聯誼會捐款２，０００元；榮發傢俬公司捐款２，０００ 元；范記豆漿向大會提供幾大箱冰豆漿及停工一天，夫妻雙雙而來參加大示威。 但是不能不遺憾地指出，在一片熱血沸騰的民族情中，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 ，有少數僑團置身之外。在這次大示威發動過程中已聲明是不分政見，不分省籍， 不分勞資，不分宗教。實際的確如此，人們看到中華公所、崇正會、林則徐基金會 、民主正義黨等僑團組織的領導者都上台發言。 由於發言者甚多，聯成公所梁君甫，寧陽會館許澄宇，紐約客屬總會鍾僑征 ，紐約華人社團聯合總會朱天祥，布碌侖華人協會麥保羅，民聯陣自民黨王策，北 京之春胡平、美華新社何宏達，紐約製衣業總會王培，紐約華人車衣商會馬永國， 和平統一促進會張德昌，上海聯誼會鄭銀銀女士（她最先向聯合會提出應到印尼領 事館示威），潮洲公會的連美英女士等等，都沒有機會發言，但是都自始至終與會 ，朱天祥還運送了大量的礦泉水來，在人叢中到處穿插，一瓶又一瓶地送到與會者 手中。胡平與太太王艾還帶了一歲多的幼女參加集會。連美英女士散會後親力親為 ，帶領一班義工將會場留下的雜物清理乾淨，這些都令人十分感動。 會場上還出現了大量的飛達麵包點心供給與會者食用，至今聯合總會尚不知 道是哪一個團體或者哪一位人士的義舉。據飛達餅鋪答覆，是一位無名熱心人在法 拉盛的飛達分店購買的，行善不留名，確實是高風亮節。但是為了表彰義舉，弘揚 社會正義，聯合總會希望有關團體或個人和我們聯繫，以便大家今後更多地團結在 一起為社會正義做些工作。 對照這些感人事例，聯合總會更感到應該對那些暫時未投身抗議印尼虐華暴 行的洪流的僑團發出呼籲，請以維護人類文明為重，以民族大義為重，積極投身進 來吧。 「八·七」大示威取得極大的成功是有賴於紐約華人社區絕大多數民眾的熱 忱。這熱忱鼓舞著我們每一個人今後更加投入地為維護人類文明，維護民族尊嚴而 奮鬥。我們要用事實向全世界證明，華人並不是一盤散沙，華人既勤勞節檢也慷慨 剛強，既善於個人創業，也關注公眾事務。具有五千年光輝歷史的中華民族有智慧 ，有能力，有氣魄繼續為人類文明的發展作出應有的貢獻，也一定要在世界民族之 林中獲得應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