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曾經考慮過沿用「中華民國」之國名


林 青


      閒時翻閱國內的報紙，偶而也有意料之外的收穫。不久前在《新民晚報》美
國版上讀到一篇文章，作者是已故著名政治家、曾經擔任過中國民主同盟和中國人
民救國會負責人的沈鈞儒先生生前的秘書，原「生活書店」的老同事方學武。方文
提到在一九四九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夕，中共領導人曾經考慮過在國名中是否
沿用「中華民國」的名稱(或者作為國名之簡稱)，並就此事與各個民主黨派及無黨
派的頭面人物作過商議。最後的結果是只用「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國名。
      今年六月十一日，「沈鈞儒紀念館」在浙江省嘉興市舉行開館典禮，同時成
立「沈鈞儒研究會」。方學武參加了這兩項活動，並在沈鈞儒研究會的幾十份書面
發言搞中，發現了關於國名問題討論的這一則史料。這一書面發言搞的題目是「張
元濟與沈鈞儒的交往」，作者是浙江省海鹽縣政協辦公室的王英。張元濟原是清光
緒年間進士，曾經做過刑部主事，因參加維新運動而在戊戌政變時被革職，後成為
中國著名出版家，長期主持商務印書館。
      王英的文章中專門列一節「共議國名」。其中提到，一九四九年九月六日，
張元濟應邀赴京參加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九月二十六日上午，
張元濟接到電話通知，說周恩來將於此日中午十一時半在六國飯店舉行午餐，邀請
張參加，並有要事相商。屆時到飯店與會者除了張元濟外，還有沈鈞儒、陳叔通、
何香凝、張瀾、吳玉章、梁希、黃炎培、徐特立、陳嘉庚、邵力子等十餘人。會議
一開始，周恩來起立講話，說他就國名問題提案中關於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名
稱後面加括號夾注「中華民國」之事，「特約請諸位長者來此討論。」周恩來言畢
，有人馬上發言主張刪去這個簡稱，張元濟也就隨即表示「贊成刪去」。倒是中國
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的何香凝女士認為中華民國是孫中山先生革命的成果，是用許多
烈士的鮮血換來的，「能照舊用上是好的」。不過她又表示，如果大家不贊成，她
也不再堅持己見。沈鈞儒從法律的角度看待簡稱問題。他說「去此幾字，並無忽視
辛亥革命之意，留著則反而不和法律觀點。遍觀世界各國的國名，只有字母的縮寫
，而無載之於文件上的其他簡稱，所以主張不用那個簡稱。」
      王英文章指出，在會上發言的十八個人中有十六人主張不用「中華民國」之
國名，最後周恩來表示取沈鈞儒一說，還要將大家的意見送政協主席團常委參考，
由主席團最後決定。後來政協大會在通過《共同綱領》時刪去了「中華民國」的簡
稱，國名就定為「中華人民共和國」。
      不管周恩來當時出面徵求共產黨黨外人士意見之舉是否真有誠意，這一段史
料至少可以佐證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確實有人主張沿用「中華民國」之國
名(無論是作為正式的國名，還是作為一個簡稱)，而中共領導人也沒有公開拒絕這
樣的提議或者主張，而且還就此與民主黨派和無黨派民主人士「民主協商」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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