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熔基徹查國庫大虧空 金 鴿 李鵬執政時期的「政績」逐一敗露，近來朱熔基對一系列的國庫大虧空案件極 為震驚，下令徹查並已開始追究一些貪污瀆職的罪責，據北京政界人士透露，圍繞 著反腐敗高層的權力鬥爭加劇。 國庫虧空影響「保八」 朱熔基的宏觀經濟目標之一就是「保八」，認為國民經濟要有一定的增長 速度，才能保證國安民生。但目前的國庫虧空卻是觸目驚心，朱熔基所下令追查的 幾個大案都是以數十億、上百億人民幣計，甚至上千億計： ──糧食系統六年虧空二千一百四十億元。朱熔基總理在全國糧食流通體 制改革工作會議上指出：自一九九二年四月一日以來，糧食系統平均每個月產生二 十九點七億元的窟窿，平均每天一個億。到今年三月底，全國各地的貸款餘額── 也就是尚未收回的貸款高達五千四百三十一億元；而查一查國家糧庫的家底，糧食 庫存值加起來只有三千二百九十一億元……兩者之間，整整虧空了兩千一百四十億 元。這批巨款更糟糕的是去向不明，或被挪用或被大部份貪污化公為私家財產了。 ──中共專案組南下調查核實：廣東國際信託投資公司已資不抵債，數十 億美元的金額無法償還。中國人民銀行十月六日突然宣佈，廣東國際信託公司被關 閉，中國人民銀行立即成立清算組，處理金融證卷業務以外的資產，此宗關閉案件 是由中央國務院十一個部門組成的專案組督辦。 ──李鵬親自為之剪綵的北京西站，號稱亞洲最大、技術最先進、功能最 齊全的龐大建築物，整體投資從四十三億追加到五十一億，又從五十億追加到六十 五億。錢堆成了天文數字，建築質量卻百孔千瘡，建築材料以劣充好的六名蛀蟲已 被逮捕，幾乎所有的站台都經過返修，其中大量的貪污受賄黑幕仍在揭露之中，首 都市民說，幾十億元給北京添了一堆廢物。 ──大的建築如此，小的建築又如何呢？投入八百萬元完工還不到四個月 的廣東省南海市丹灶鎮村水閘堤，在洪水的衝擊下轟然倒塌，換來二十八億元的財 政損失，據說水閘是鎮長的弟弟和鎮水電所所長的兒子承包，水電所所長知道決口 ，嚇得昏死過去，出院的時候，很多群眾圍上去要打死他…… ──據權威部門統計，在李鵬主政的一九九三年至一九九七年五年間，僅 全國海關查獲的走私案件的不完全統計，已達三百一十四點五億元。走私物品以「 兩油」(食用油、成品油)、「兩車」(汽車、摩托車)、「兩料」(紡織原料、化工原 料)為大宗，如汽車，一年批准進口的配額僅為幾千輛，現走私進入國門的一年即達 十萬輛，價值相當於內地整個汽車市場的百分之四十。由於李鵬當年縱容走私，走 私如今已發展為嚴重影響國生民計的大惡，僅今年一至五月，查獲走私案件二千三 百二十二起，案值二十七點八億元，其中案值一千萬元以上的大案四十九宗，案值 二十七點八億元，而查獲率僅為發案率的百分之十左右。朱熔基說，今年上半年沒 有完成「保八」任務，走私猖獗是一個重要因素。 李鵬拒絕反腐「從我查起」 高層人士還透露：由於腐敗導致國庫大虧空，使中國經濟全面告急，江澤 民、李鵬、朱熔基各有姿態。江澤民最近表示嚴懲法人走私，即使「案件牽涉到我 ，也要查。」朱熔基也馬上說：「即使牽涉到江總書記的也要查，那我們黨內還有 誰不能查？」並表示「絕不會為任何走私案說情，絕不怕得罪人」。但奇怪的是： 三巨頭之一的李鵬，面對江、朱的高調門，突然默不作聲，而且絕不敢也來一個： 「如果案件牽涉到本人，一併懲處！」政界人士分析道，李鵬之所以拒絕「反腐從 我查起」，苦衷多多。一，李鵬和夫人朱琳、兒子李小鵬等，本身已多次嚴重涉案 ，如無錫非法集資案、北京國大股票案、京都西站腐敗建築案及政法系統的若干走 私大案；二，李鵬從思想觀念上極不贊成反腐反到「上層」，李鵬認為反腐「不能 搞過頭」，言下之意，涉嫌高幹即可豁免。三，李鵬妒恨江、朱結盟，並且已經暗 中組織了幾次對朱熔基的圍攻與抵毀。四，李鵬不希望自己的權力基礎──腐敗勢 力土崩瓦解。綜上所述，李鵬既然罕見地在反腐敗調門上「未與江核心保持一致」 ，北京政界人士還說，三巨頭反腐，只有朱熔基是「動真格的」，江澤民是半真半 假，作秀多多，李鵬反腐乃「大老虎罵蠅蚊」罷了。所以他不敢也絕不可能歡迎別 人「查查本人如何」？ 朱熔基點將五萬審計員上陣 「要是不虧和不擠佔這兩千多億元，該能辦多少事！」朱熔基如此感慨。 二千一百四十億元，佔全國糧食收購貸款總額的百分之三十九點四！用這筆錢，可 以蓋一百萬個希望小學，可以建上萬個工廠，安排百萬人就業，甚至可以再修一個 三峽工程。為查清這二千一百四十億元的準確下落，國務院決定動用審計之劍，朱 熔基三次點將將國家審計署審計長李金華、五萬名審計人員厲兵秣馬迅速上陣，八 部委組成的十六個國務院檢查組分赴各地督察，「不斬樓蘭終不還」，這是中共四 十九年建政以來最具規模和力度的特大審計行動。 調查發現，這些年來，一方面是糧食收購系統的收購部門給農民「白條子 」收購糧食，引發農民頻頻抗議和暴動，甚至砸毀市府辦公室。另一方面，糧食系 統腐敗成風，國家撥出的資金大量被挪用和被貪污存入私人的賬戶，如黑龍江省富 錦市地處三江平原，是黑龍江省的產糧區，富錦市糧庫是黑龍江省二十一個國家糧 庫之一，從一九九七年到一九九八年三月，富錦市糧庫分四次集體作弊，偽造假憑 證三千餘張，造成收購國家儲備糧四萬一千五百七十噸的假象，套得農發行貸款三 千九百六十七萬元，騙取國家政策性補貼三百三十九萬元。四川省一個縣的糧食系 統自一九九二年以來共擠占挪用糧款一億五千七百多萬元，用於蓋酒樓飯店、對外 投資及其它附營業務；在吉林，一個小城市的糧食企業動用一億六千萬元，購買了 大批非生產性固定資產和幾十年用不完的資材。在安徽，一個縣的糧食系統挪用收 購資金六千七百七十五萬元，不但辦起了賓館、招待所、澡堂、加油站等各種牟利 的經濟實體，還在黃山風景區設立了糧食局的辦事處；在浙江，許多縣市的糧食部 門都有自己的賓館、飯店，從二星級到四星級一應俱全，有的地方還把收購資金借 給幹部、職工做生意，有的地方還搞所謂的「節糧分流」，下崗職工每人發兩萬噸 糧食，吃光分光撈光……。在遼寧，一個縣的工商、外經和公安等職權部門，長期 「借用」糧庫的農發行貸款十一萬三千元，最長的達六年；在內蒙古，一個縣政府 為解決縣制酒廠無米下鍋的困難，「拉郎配」將酒廠劃規給糧食局，消耗糧食企業 資金三千一百多萬元；在吉林，一些政府部門駐外地辦事處簡直把糧食部門當成了 提款機，伸手即可「借到」數百萬……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教授聲鋒研究中 國糧食政策達十六年之久，他說目前國有糧食系統不光有二千多億元的掛賬虧損， 估計還有二百億元的過量庫存，可能再帶來一千億的虧損，這是因為國家政府部門 在一九九六年從國外買進了過多的糧食，此後糧價一路走低，今年上半年到了歷史 最低點，分析人士說，李鵬主政時期的若干決策錯誤，也是一種腐敗，瀆職是一種 更加禍國殃民的腐敗。 最大宗非法炒賣土地案背景 一九九一年冬天到一九九三年，全國刮起了一股瘋狂的土地開發熱，德成 公司與佛山建行行長張柏森等串通，德成公司與佛山建行下屬的南光公司簽定了一 份合同，合同規定，南光負責籌集資金，德成負責搞定地皮，利潤雙方五五分成。 德成公司在香港註冊，資金僅九千九百九十八港元，公司雖小，後台卻大，負責人 即為廣東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于飛的女兒於文青、於玲、女婿袁健以及「乾兒子」 林伯洲。數人希望于飛憑借權力和威望低價買進大亞灣三千畝地。根據中國的法律 規定，海外公司要想買地必須要在當地註冊並取得資格證書，而德成公司的法定代 表人是於文青，假若在惠州註冊，許多人都知道其父女關係，于飛不方便說話。恰 逢廣東省經濟技術協作辦公室也找于飛請幫其買地，於是，于飛和省經協辦的一幫 人強迫大亞灣開發區賤賣五千畝地，其中省經協以一百八十元每平方米的價格買下 二千五百畝，而于飛子女所在公司以同樣價格買下三千三百畝土地，大亞灣開發區 管委會主任郭鼕鼕曾提出疑問，根據法律規定，土地是不能這樣賣給德成公司的， 此時于飛站出來說話，「是一回事，是一樣的。」一九九三年六月底，德成公司與 大亞灣簽下了購買合同，七月交了部份定金，一九九三年二月，在未辦理任何土地 報批手續和沒有任何土地使用權證明的情況下德成公司以三百八十元每畝的價格將 地賣給了惠州東海公司，共得贓款三億多，其中佛山建行分得五千餘萬元，德成公 司分得九千餘萬元，而於文青個人分得兩千八百餘萬元、於文青、袁健、林伯洲利 用非法轉手倒賣所得，在香港淺水灣購置了豪華別墅。在東窗事發後，又將別墅賣 掉，于飛女兒、女婿攜款近億元逃亡海外，于飛僅給予了「開除黨籍」的處份。但 「要鈔票不要黨票」，已成為中共腐敗官員的「新觀念」，所謂「砍頭不要緊，只 要鈔票真，殺了我一個，幸福子子孫。」今日共產黨人如此是也。 六十五億元建起「北京的恥辱」 北京西站工程是李鵬最欣賞的工程之一，親自為之剪綵。為了替陳希同之 流評功擺好，四年的工程期縮短為兩年半，工程竣工後，沒想到花了國庫六十五億 元，還鬧了個工程百孔千瘡，漏洞比比皆是，偽劣建築材料大派用場，一再返工。 北京市民說，幾十億元給北京添了一堆廢物。這個號稱「亞洲恐龍」的車站，自部 份投入使用以來問題大得令人難以置信，幾乎所有的站台都經過返修，不斷受到各 方面的批評，更不用說一遇颳風下雨就會爆裂天篷玻璃，辦公大廳和地下行倉房的 嚴重漏水，候車廳製冷設備嚴重失調等一系列問題。經北京豐台區檢察院披露了北 京西客站熱電工程的受賄案。北京市房地產開發經營總公司華寶房地產開發有限責 任公司副經理郭學梁等人受賄後，以假冒青島閥門廠的劣質閥門供給西客站，造成 二千多萬元的損失，接著，北京順義縣法院以挪用公款罪判處承建北京西客站部份 工程的鐵十六局指揮楊文章有期徒刑八年，楊文章挪用三百萬元工程款以個人名義 存入銀行，一年後得利息三十一萬元與財務主任李忠恆私分。據瞭解北京西客站挖 出的這批蛀蟲僅是浩大的北京西站工程之中的一部份，目前，涉及北京西站蛀蟲案 的其他犯罪團伙還在深挖之中。 特殊法人走私達空前未有程度 江澤民前不久在中共中央、國務院聯合召開的反走私大會上承認：當前反 走私形勢依然十分嚴峻，走私範圍之廣，規模之大，危害之烈，達到空前未有程度 ，江並指出：當前走私活動一個突出特點是法人走私氾濫，海內外勾結走私、護私 盛行。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地方黨政軍機關和執法、司法部門中有些機構和人 員參與其中，使問題變得更為嚴重、複雜。江澤民還宣佈：黨中央、國務院決定組 建國家緝私警察隊伍，專司打擊走私犯罪活動。江澤民還鄭重宣佈中央的一項決定 ：即軍隊和武警部隊今後一律不得從事經商活動。朱熔基則說：大量的成品油走私 進來，致使一季度有三千七百口油井被迫關閉，柴油、汽油因銷不出去而脹罐，導 致石油、石化工業由原來的營利大戶變成虧損大戶，走私汽車佔了國內汽車市場的 百分之四十的份額，廣西外貿進口原糖加工白糖，一百七十萬噸全部銷到國內市場 ，把全國食糖業擠垮了，長此任其下去，怎麼得了？朱熔基還對國家海關總署署長 錢冠林說，你要航空母艦我沒有，但可以給你十颼魚雷快艇，下一步再調直升飛機 支持你。此間觀察家們認為：朱熔基反腐手段雖然確實硬，但更重要的是要清查腐 敗之源，建立新聞輿論監督機制和使權力受制約，果能如此，國庫裡的「黑洞」自 然就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則國家有望，民族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