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瘋子?


子 愚


      據報導，中共當局將異議人士王萬星定為精神病患者，強行關入北京安康精
神病院，至今已逾七年，仍未獲釋。王萬星現年五十歲，一九九二年六月四日，王
萬星手持「平反六四」的抗議布條在天安門示威，當即被公安逮捕。不久前，王萬
星之妻王軍鷹寫信給北京公安局要求釋放王萬星，但未有回音。另外，上海異議人
士王妙根也於一九九四年被當局關進精神病院，至今尚未獲釋。
      把某些異議人士打成精神病患者關入精神病院實行變相監禁，這是中共當局
侵犯人權、鎮壓民運的一種新招術。
      這一招是從蘇聯的克格勃那裡學來的，前蘇聯異議人士麥德維耶夫寫過一本
書《誰是瘋子?》，對此多有揭露，令人觸目驚心。在中國，類似的事件肯定不少。
人們有必要進行認真調查。
      講到瘋子與政治迫害的關係，在中國古代常常有受害者裝瘋避禍的故事。譬
如戰國時期的孫臏，遭到老同學龐涓的陷害，於是裝瘋賣傻，最終得以逃脫虎口。
水滸傳裡的宋江因為醉題反詩犯下殺頭之罪，也是靠著裝瘋的辦法才免於大禍。古
人對瘋子的態度是很合情理的。如果別人有精神病，那就沒必要再對他追究，由他
去吧。電影《芙蓉鎮》的結尾，那個在文革中靠整人害人起家的王秋赦精神失常，
成天沿街呼喊:「七、八年了，再來一次喲!」開頭還有小孩子哧笑模仿，後來人們
都視若無睹，連理都不理了。可見，對於真瘋子，人人都知道不用放在心上。
      不錯，精神病患者是需要治療的，但只要患者不具暴力傾向，因此不對他人
構成傷害威脅，就不應該在違反患者本人意願的情況下把別人強行關在精神病院。
這是全世界通行的規矩。
      就像「童言無忌」，瘋子說話也沒忌諱，因為他有口無心。可是在歷史上，
確實有些統治者連瘋子的話、連小孩子的話都害怕，都要整治，因為他們深知那些
話講出了被壓抑的真理，講出了一般人不敢公開講出的事實——「皇帝沒有穿衣服
」。所以，中共把異議人士關進精神病院，並不證明別人真的患了精神病，只是證
明瞭當局自己的惶恐心態。□



  我的憤怒

  ——為紀念「六四」十週年而作


  湯致平


  我的憤怒
  象洶湧的長江
  一路悲嘯
  感染每一個心靈

  我的憤怒
  象怒吼的黃河
  夾帶千萬悲壯
  萬分正氣
  去震憾
  一個民族

  中國，我曾為你哭泣
  那是一個肅殺的夜晚
  鮮血從你的心脈流出
  流入長江，流入黃河
  流進我們悲憤的胸膛

  一個聲音高叫著
  企圖用你——
  我們母親的名義
  把謊言寫進歷史

  我憤怒了
  我的憤怒連著更多的憤怒
  穿過城市，越過鄉村
  讓夢魘中止
  把希望熊熊點燃

  我的憤怒
  是千千萬萬的憤怒
  是母親流血的眼睛
  是孩子無助的慟哭
  江河為此斷流
  日月為此黯傷

  我的憤怒
  是正義的筆
  即使耗盡我的生命
  也要把真理寫向天空

  一九九九年五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