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的「兩個拳頭打敵人」 凌 鋒 按照中共的如意算盤，今年上半年因為是「六四」十週年和「五四」八十周 年之故，所以戰戰兢兢渡過，謹訪發生動亂；到了下半年，就要營造「鶯歌燕舞」 的局面，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五十週年。實際情況則更「豐富多采」了。四月 二十五日發生法輪功信眾包圍中南海事件；五月八日發生北約轟炸中共駐南斯拉夫 大使館事件；七月九日李登輝接受「德國之聲」的訪問把兩岸關係界定為「特殊國 與國關係」。中共對這些做了異乎尋常的反應，使它的「計劃政治」全部改變，因 而歷史也將改寫。 為了應付「二李」，李洪志的「法輪功」和李登輝的「兩國論」，中共降低 了反美調子，當然這也因為美國的強大，在政治、經濟、軍事、科技各方面還有求 於它之故，特別是要拉攏克林頓來打壓李登輝。為此還一度取消因為大使館被炸事 件而不准美國軍機在香港著陸的禁令，但後來美國又同李登輝「勾勾搭搭」，於是 北京又恢復禁令。但是到底江澤民功夫還硬不到可以「腳踢小克、拳打二李」的水 准，所以很明顯已經放了克林頓一馬，降低反美調子而著重「兩個拳頭打敵人」， 一拳打李洪志，一拳打李登輝，似乎這是江核心向當年的蔣委員長學習「先安內， 後攘外」的伎倆了，但李登輝問題肯定因為美台的緊密關係而成「特殊」內政問題 ，而李洪志早已亡命海外，並在海外廣收弟子，因此也帶上了特殊性。這使江澤民 在處理時感到頭疼，而「兩個拳頭打敵人」會不會重犯當年王明的左傾機會主義路 線的錯誤而使自己陷於孤立的境地呢？ 鎮壓法輪功，中共也有個過程，開始可能當它同中共所豢養的、具有「特異 功能」的氣功大師一樣。但到了他們向當局請願要求一個「說法」時，雖然朱熔基 仍想以人民內部矛盾方式處理，但精於「鬥爭哲學」的江澤民則非「將動亂消滅在 萌芽狀態」不可。特別是有些黨員姓「法」而不姓「江」，自然引起江澤民的憤慨 ；而傳說信眾超過中共黨員人數，在包圍中南海時，不喊口號，不丟垃圾，表現了 當年共產黨所吹噓的「鐵的紀律」，對照中共的由貪污腐敗凝成的豆腐渣隊伍，當 然也引起江澤民的恐懼。為此江澤民非下重手不可。 中共中央在七月十九日對法輪功宣佈禁令，並由公安部和民政部對它實行「 無產階級專政」以後，法輪功就成了中共建政以來最大型的「反革命組織」了。經 鎮壓後，表面上看來省的負責人和創始人李洪志在大陸的親友都紛紛「反戈一擊」 ，該組織似乎已土崩瓦解，但如同毛澤東搞政治運動一樣，表面上萬眾擁護，但實 際上是為自己樹敵。那些在壓力下檢討或反戈一擊者，到有條件時都會起來翻案。 連在毛澤東面前也聲稱「永不翻案」的鄧小平後來都翻了案，並且進行「非毛化」 ，實現「官僚資本主義復辟」，何況江澤民鎮壓法輪功的彫蟲小計了。 法輪功到底是健身組織還是宗教，人們有不同看法，也許連信眾本身也有不 同看法，有的只是參加健身，「道行」高一點的已升高為一種信仰了。但對中共來 說，不管是哪一層次，只要是「黨的領導」之外的群眾組織，都是需要堅持打擊的 「異端」，最多是在處理的時候區別對待一下。 最耐人尋味的是涉及的重要高官有為此給江澤民上陳情書的八十一歲老紅軍 李其華少將，他擔任過赫赫有名的解放軍301醫院的院長和總後勤部副部長，他當然 不乏醫學知識，也有堅定的共產主義信仰。連他這樣的人也篤信法輪功，並且狗膽 包天的同江核心抗爭，討個說法，怎不叫江核心膽肝俱裂？不果近日又有小道消息 傳出，說李其華的簽名是秘書給他簽時他糊里糊塗簽的，大概是大家有個下台階， 找個替死鬼算了。 不過江澤民鎮壓法輪功的手法太過陳舊，同當年的「文化大浩劫」一樣，不 但缺乏說服力，甚至搞笑，使一場被中共吹噓的「嚴肅政治鬥爭」變成鬧劇。譬如 公開李洪志的病歷表明他不是不必吃藥而完全可靠法輪功治病的神仙。問題是法輪 功有助健康和治病，但也沒有鼓吹包醫百病，有人走火入魔，他們自己要負責，比 起毛澤東統治中國時幾千萬人的生靈塗炭，法輪功是小巫見大巫，中共才是全世界 最大、危害也最深的邪教。而且李洪志的信眾也完全可以說，上述醫療情節是在李 洪志得道以前的事，得道後就永遠健康。中共的「黑材料」就此失效。當毛澤東的 御醫李志綏出版回憶錄揭露毛澤東這個毫無人性、殘民以逞的大魔頭醜行時，海外 一些「擁屍派」以貌似公正的立場說李志綏缺乏職業道德，似乎毛澤東濫殺無辜就 是他的職業道德。而中共的醫院公佈李洪志的病歷和藥房的配藥，就沒見這些人大 聲疾呼職業道德的問題了。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嗎？ 又如李洪志更改出生日期的事，中共找了個八十歲的接生婆出來揭發。問題 是李洪志要改出生日期，一定要通過「無產階級專政機構」的公安部門，為何不由 公安部門自己揭發當時在什麼情況下幫李洪志改日期呢？是受法輪功的惑，還是受 賄？這就更有說服力了。問題還不止此，這個名叫潘玉芳的接生婆道行可能還高過 李洪志，因為他還能清清楚楚記得四十七年前，也就是西曆公元一九五二年七月七 日，她為「小來子」（李洪志小名）接生，記憶力實在驚人。據中共喉舌新華社報 道，李洪志的母親「盧淑珍分娩時難產，疼得難以忍受，潘玉芳不得已為其注射催 產素。當嬰兒生下時，已全身發紫。這個嬰兒就是李洪志」。但據醫學界人士表示 ，催產素是一九五三年在世界上才開始用的，也許中國的催產科學比世界先進，或 者潘氏用的是土法催產。然而用上打針而不是針灸，總是和「西方文明」有些關係 也。不過潘玉芳在揭露時也有「放毒」之嫌，因為她說李洪志出身時「全身發紫」 ，這該是一種異相，是否意味著「紫氣東來」而有帝王相呢？ 至於李洪志如何神化自己或被信眾神化，這並不奇怪，任何宗教都是如此， 而且也是自賣自誇，而具有馬列和中國特色相結合的「毛教」更是如此。相對「我 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和已經被喊出「萬歲」的江澤民來說，法輪功不是太小 家子氣了嗎？而無論如何，法輪功的真、善、忍主張是導人向善，哪裡如同毛教宣 揚「鬥爭哲學」的「其樂無窮」，扭曲和滅絕人性，其流毒和對中華民族造成的長 遠危害罄竹難書。 據「人民日報」的報道，到七月三十一日為止，北京市同法輪功的鬥爭已取 得「重大勝利」，其中包括三萬一千多名練功人員已經有98%「幡然醒悟」，98.9% 的黨員練功者已宣佈同法輪功徹底決裂。功效是如此之快，難道當局真的相信幾天 功夫這些人就「醒悟」和「決裂」？北京縮小練功人數，又要誇大戰果，表明中共 急於結束這場「鬥爭」的心態，因為曠日持久不但對中共形象有損，而且造成社會 不安。中共在「清理」時，公安人員見了可疑人士可以隨時截停，然後搜查甚至於 拉走。同歷次的政治運動一樣，必須因為「寧左勿右」而擴大化，製造更多的民憤 ，使社會危機加深，從而需要草草收兵。 中共的另一個拳頭是打李登輝。李登輝提出兩岸是「特殊國與國關係」，也 就是「特殊兩國論」，是在大陸海協會會長汪道涵到訪前道明事實，為對話或談判 定位，當然也會影響明年三月的總統選情。中華民國作為一個國家存在了近九十年 ，李登輝也多次講過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的國家。既如此，它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 關係當然是國與國的關係；也因為兩者簡稱都是「中國」，而且彼此間有千絲萬縷 的關係，才形成它的特殊性。 豈料北京為此歇斯底里大發作。只是「文攻武嚇」還不能解釋它的卑鄙手段 。因為它利用在香港的喉舌和某些財團的媒體幾乎天天發出款式不同的戰爭叫囂， 有的是謠言；有的是過時的消息當最新消息公佈；有的根本無從查證。反正不是軍 事演習就是二或三級戰備；不是要「解放」台灣，就是要攻佔沿海小島；不是超限 戰就是電子戰；不是使用中子彈就是會用石墨炸彈；不是造謠在台灣海峽爆發了空 戰就是用電腦黑客攻陷台灣的一些政府網站。 就是希特勒和東條英機在最瘋狂的時候也沒有在短短的時間內發佈過這樣密 集的戰爭叫囂。這除了表明中共是法西斯獨裁政權，煽動狹隘民族主義來推行擴張 主義政策外，說明不了其他任何問題。以這種手段恐嚇兩千萬台灣老百姓，加上中 共五十年來的「德政」而至今仍無醒悟之意，不但大肆逮捕民主黨人，還製造莫須 有的法輪功謀反事件，加上香港「一國兩制」的破產，台灣老百姓面對這種法西斯 政權而拒絕統一，管它是「一國兩制」還是「一國三制」，不但可以理解，而且值 得同情，也應該給予支持。 在中共瘋狂的戰爭叫囂中，實力懸殊的台灣只能忍氣吞聲作這樣那樣的解釋 。台灣越解釋，中共視台灣為軟弱而越來勁，不但很不禮貌的以第一時間退回台灣 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就「特殊兩國論」所發表的聲明，而且否定掉陸委會說帖中所 重申的「一個中國，各自表述」的兩岸共識，退回到中共對「一個中國」的三段式 論述，也就是：世界上只有一個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代表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 府，台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按照這種講法，中華民國並不存在，台灣 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那還要談什麼「統一」呢？ 北京還要李登輝收回「特殊兩國論」作為大陸海協會會長汪道涵訪問台灣的 條件。中共一直在呼籲台灣要同它進行政治談判，聲稱什麼都可以談，現在為「特 殊兩國論」的理解出現重大分歧，乃至劍拔弩張更應該雙方的有關領導人坐下來進 行理性的對話或談判。越有問題越不肯談，就如發生北約轟炸中共駐南斯拉夫大使 館後江澤民不肯接聽克林頓熱 線電話一樣，不但無助於局勢的緩解，而且是在進 一步製造緊張局勢，甚至是宣戰的前奏。這表明中共當局有其他政治上的考慮，除 了要擺強者的威風以外，也企圖以此對台灣進一步施壓，但這也表明北京對談判並 無真正解決問題的誠意，而是作為宣傳和打壓台灣的手段而已。 然而遺憾的是美國的克林頓政府，步三十年代英國首相張伯倫對納粹德國的 軍事擴張採取的綏靖政策的後塵，供中共得以坐大，對亞太地區的穩定和世界和平 構成越來越大的威脅。而為了討好中共，不惜宣佈對台灣的「三不政策」，才使中 共對台灣採取更加霸道的立場，肆無忌憚發出戰爭叫囂，稱呼他為「戰爭狂人」也 不為過。 在這次「特殊兩國論」事件中，美國貌似公正的各打五十大板，實際上一開 始就縱容了中共的戰爭威脅。如果不是國會和輿論的制約，不知道克林頓會走多遠 ？還有消息說比較能為台灣說話的副助理國防部長坎伯將被逼退，由親北京人士接 任。為什麼克林頓政府無視兩千萬台灣人民的人權，無視十二億中國人民的人權， 背棄美國的建國理念，罔顧美國的國家安全，實在耐人尋味。 北京伸出兩個拳頭的說法，人們似乎難以理解，但作為江澤民來講，恐怕也 有他的政治考量，那就是借這種強硬作風一統全黨，加強他的統治地位。利用「講 學習、講政治、講正氣」進行黨內整風就是一個重要手段。近者在八月北戴河會議 上可避免不同利益集團的挑戰，遠者也可為他在中共十六大上賴著不退休而造勢。 但用這種陳舊的手法來經營和維護自己的權勢，收效成疑，除非中國人自己太不爭 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