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村」背後的司法腐敗 沈 劍 一、老省委書記當村幹部的「乾爹」,村民上百人上告而遭公安鎮壓 瀋陽市於洪區楊土鄉寧官村,是城鄉結合部,靠賣地致富,改革開放後, 成為中國聞名的「文明村」,又名富裕村,過著比城裡還富裕的生活,村裡黨支書 是全國勞動模範。進入九十年代,由於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村幹部的轎車越來越 高級,住房越來越高級,腰包越來越鼓。然而土地越賣越少。集體財產逐漸變成村 幹部和親友的撈錢的機器,然而使農民失去土地,又沒有工作,使許多農民成為富 裕村中的貧困戶,群眾開始尋求提意見,可是村裡以保安為名養一幫打手,誰不老 實就打誰。村裡老曹頭就是因為反映意見被打的,還按在地上讓汽車壓過去,由於 司機怕吃官司才沒有壓死他,但住院兩個多月,沒有人對此事負責。 村幹部對賣地錢來得容易,花的也大方,竟有三千多萬人民幣不知去向, 只見區市幹部和公檢法幹部像走馬燈似的和村幹部稱兄道弟,連區公安局的辦公設 備都由該村提供,縣群眾反映老省委書記是村官的「乾爹」,至今還在自稱是東北 的鄧小平,退下去多年還在干涉朝政。這裡的群眾由於失去生活來源,組織幾百人 集體上訪,經常到省市政府門前下跪請願,還多次去北京中南海前請願,攔轎車告 御狀,都無濟於事,還是遼寧日報記者魚舟的一篇報導,驚動了有關部門,組成了 調查組,在村幹部家中搜出各三十萬到五百萬不等的非法收入,書記被抓了起來, 村長逃跑了。這麼大數額的貪污,放在省長市長身上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小 小的村幹部,卻大大的有錢。在錢能通天的年代裡,他們都能安然無事,只是革職 變換工作崗位了事,抓的放了,放後安排工作了。相反告狀的群眾可就倒霉了,帶 頭告狀的王榮利父親和妹妹都安上罪名入獄,其它骨幹分子都打傷住院。暫時壓了 下去。公安局長充當什麼角色是不言而喻的,難怪原處長王世文在外威脅群眾時說 :「你們還能告倒我?我送的禮足夠他們腦袋掉都不會喊冤」。這裡的他們當然指 受賄的官員。這可以說是一語道破。再清楚不過了。 二、警匪一家打劫搶財 不法分子馮玉波是瀋陽市鐵西區男性中年居民,以倒賣古董賣假幣為業, 後來感到不過癮,乾脆買了台儀器幹起了探寶挖墓的勾當。他要選擇人夜間為他挖 墓,自然要動點心機,選擇能幹活的農民,想辦法能控制住還能保密聽話的。他選 擇兩個人,一個是盤錦鄉下的農民,另一個是住瀋陽市於洪區寧官村的邵連閣。邵 五十六歲,以養豬為生,由於家境貧窮,經常買不起豬飼料,馮玉波瞭解這個情況 後,主動借他幾千元錢,並吹噓幫他以後投資聯合辦一個大養豬場,共同發財。邵 連閣只感到這是喜從天降,並不知這是計謀。幾天後馮說要到外地做生意,要邵做 個幫手,邵受慧於人不敢拒絕。那知這次外出到遼中縣和朝陽地區幾處挖了好幾處 墓地,什麼也沒挖著,敗興而歸,邵回家後良心受到譴責,決心再也不能跟人去幹 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馮再次要邵去時,邵不去,馮不依,要邵還錢,邵還不起,答 應只能打欠條,馮讓邵多寫,目的是卡他,但邵寧可多寫也不去。那是一九九四年 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邵寫了欠馮七千元人民幣,到一九九五年五月一日還一萬四 千元,翻一番,儘管是這樣,馮不是為了要錢,而是為了制服邵。經過二十六日一 天的活動,二十七日晚馮領十多人和一台大貨車,下午六點多鐘,北方的冬天,外 面已是一片漆黑,。馮玉波進門就指問邵連閣說:「你不是要養豬嗎?這是我的天 下,我讓你養你就養成,不讓你養你一頭也養不成。」然後指示打手上前打,其中 一名打手還問馮:「他們家有沒有後台(指社會關係)」。馮說:「一個臭餵豬的, 什麼後台都沒有。」然後幾個人上前亂踢,先後將邵連閣、老伴劉桂清(六十歲)踢 倒在地上,不許動,地上都是冰,就是不許動,一趴三個小時。這伙歹徒邊打邊取 笑說:「你們怎麼這麼不經打呢?」好像打得還不過癮就倒下了。 外邊還有六、七個人在豬圈裡抓豬,一共三十六頭二百多斤的育肥豬全部 裝上卡車,還有一千五百多斤飼料,全部一搶而空,晚上九點多鐘揚長而去。 這伙歹徒還砸壞了屋內所有能裝東西的箱子櫃子。劉桂清老太太肋骨骨折 ,邵連閣鼻骨骨折,雙雙入院。 事發後邵家派許多人到村裡報案,結果發現村裡保安人員有兩名就是協助 搶豬的打手。問他們為什麼這樣做,姓閻的說是請示派出所才這樣做的。當然,開 始報案人根本不相信公安派出所會支持這件事,因為公安派出所是保護社會治安的 。報案人追問姓閻的,你們請示誰了,能不能請來對質一下,姓閻的毫不猶豫打BP 機請來了派出所管這片的民警陳力爭和郭志強,陳力爭什麼也沒講,郭志強顯得非 常有經驗,聽報案講述情況後,當場訓斥這兩個保安人員說:「我叫你們別整出事 ,你們偏整出事來,這回咋辦?」這個情節報案方有六人在場,清楚地看在眼裡, 可見這幫歹徒的行動前真的請示過民警。後來有人告訴邵家,他們中午在一起吃飯 時研究的行動計劃。民警郭志強當場態度很好,告訴邵家,他一定嚴肅處理此事, 請兩天後再到派出所找他。 過兩天再去派出所找郭志強時,從民警到所長一致斥責邵家,理由是不該 找,這是寧官大隊保安人員在幫助解決民事糾紛,只是方法不當而已,構不成搶劫 。局長楊燕山也這樣說。 但邵家知道馮住城市裡,一頭豬也沒要,由帶頭打人的閻姓保安人員把豬 拉到姐姐家養起來。 邵家先後找到省公安廳、市公安局,都要求下邊把豬找回來,打人的人要 賠償醫藥費,可是派出所始終匯報人找不到,豬也找不到,至今四年無結果。後來 瞭解到打人的人是原來村幹部打手,至今還在做村保安員,是寧官的經濟實力使公 安得罪不起一個打手,也是使警匪結成一家的真正原因。 三、「小雁子」行兇殺人,致人重殘,警察改證據,局長特批放人 「小雁子」是一個人的綽號,是雁過拔毛的意思。由於這個人專做坑人的 勾當,比雁過拔毛還嚴重,所以才稱他為「小雁子」。在於洪區張福村有時叫大名 佟志生還有人不知道,但一提「小雁子」人人皆知。 他專門放高利貸發財,他曾用放高利貸辦法吃掉兩戶農民住宅,其中有一 戶是近親的自家侄兒佟祥海,還是經過法院判的。這個法官也知道中國有內部規定 ,居民的個人住宅是受保護,也是為了穩定社會,可見這個法官與佟志生的不一般 關係,使佟祥海流落他鄉。 前面講過的邵連閣一家四口人,遭到搶劫後家中空如水洗,連吃糧都要靠 親戚接濟。由於苦告無門,幾度想輕生。沒地,沒工作,生活無著落,為了活命只 有再想辦法借錢養豬。「小雁子」佟志生知道邵家只有磚房一處,有利可圖,借給 邵九千元人民幣,但借條要寫一萬元,規定從九六年五月十四日起到九六年底前(中 國指農曆年前),也就是九七年二月六日前還一萬四千元。字據上是這樣寫的,時間 是八個半月,以住房作抵押。 然而佟志生在合約未到期,提前兩個半月去要房子,邵家稱未到期,佟就 開一台汽車,拉十個打手闖進邵家,讓邵搬家,邵不搬,他們往外扔東西,他們已 將櫃子、行李、餐具,連炕席都扔了出來,擺開了打架的架勢。邵家只有四口人, 邵連閣五十八歲,老伴六十二歲,還有一個兒子三十多歲,但精神不正常,經常找 精神病醫生看病。還有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根本不敢打架。但佟的做法實在太過份 ,老太太前去阻攔,不讓扔東西,佟志生一拳打一個跟頭,邵連閣此時忍不住上前 質問佟志生:「你怎麼往死裡打人呢?」「我打死她,我還要打死你呢!」隨即圍 打邵連閣。儘管這樣,而佟志生本意是想打走他們,佔住房才是主要目的,但佟志 生兒子佟祥軍剛二十歲,不知其父親意圖,以為真的是往死裡打呢,取來斧子冷不 防朝邵連閣頭部砍去,當即腦骨爆開,邵連閣血流一地昏死過去。精神不正常的兒 子邵長喜一看爸爸倒在地上,拿起棒子撕打。結果被幾個大漢打倒在地,頭上也縫 了十幾針。佟志生一夥一看不好迅速開車逃走。 邵連閣家打一一零電話報了案,邵連閣本人及兒子邵長喜送瀋陽第八醫院 腦外科搶救,做了大手術才死裡逃生,經醫生鑒定為重傷害。按公安局內部規定, 重傷害辦案權限是公安局治安科,並規定三個月必須結案,而且規定重傷害犯人不 能辦理取保候審,這都是寫在牆上、公佈於眾的法律條文,然而,這些都是用來掩 人耳目的,他們並沒有按章辦事。 派出所民警郭志強知道是邵連閣的案子,為了報上次上告之仇,把案子整 整拖了四個月不上交,在原告方多次上告、上級的催促下,等他按自己思路篡改案 情後才報給區公安局治安科,這時郭志強已將案情修改成:邵連閣的頭傷是飛來的 磚頭造成的。佟志生飛磚頭屬於正當防衛,佟祥軍沒有用斧子砍人,並把佟祥軍寫 成輕傷,並說是邵長喜打傷的。他還找來參加打架的人寫證詞入卷。在治安科審理 下,佟志生被抓了起來,案情總算有了進展。然而,在局長楊燕山的「關懷」下, 案情急轉直下。 四、公安局楊燕山特批放走殺人犯,精神失常受害人邵長喜被判入獄 佟志生拘捕以後,不知為什麼局長楊燕山特批取保候審放人。被害人再次 上訪,省市有關部門都說:「重傷害不能辦取保候審的。」也都表示應該過問,但 在大局長面前這些都顯得格外無力以及無能。省政法委書記丁世發作過批示、瀋陽 市主管政法的副市長朱錦也批示過,都奈何不了這位大局長,是啊,一個臭餵豬的 ,怎能與一個大權在握的大公安局局長爭上下呢?! 這本來不難區別的冤案──斧子砍傷和磚頭砸傷完全是明顯不同的傷,任 何鑒定都很明確,如果是斧子砍傷,就絕不可能說成是磚頭誤傷。佟志生闖入私人 住宅的「正當防衛」是不可能成立的,邵連閣的重傷害必須有人負責,邵長喜行為 純屬正當防衛,又怎麼反而成了罪犯了呢?這裡面還有一個政治笑話,他們為了證 明邵長喜打架沒有精神問題而捏造了鑒定書,寫著現在精神不正常,但打架時精神 是正常的,不知什麼樣的儀器能夠測出這樣荒唐的結論。可見他們為了報復一個無 權無勢的農民,什麼招術都使出來了。 在公安局長楊燕山的「關懷」下,案情壓在預審程序將近一年毫無進展,邵家不斷 上告,有人向邵家放風,別告了,再告把自己告進去了,邵家並不相信怎麼會把自 己告進去呢?監察院、法院是做什麼的,他們真能同流合污嗎?這不太可能。 結果事情不出所料,監察院、法院按被歪曲了的案情一路放行,儘管原告 律師(後來變成被告律師),一再聲明辯護情節,要求取證,他們都熟視無睹,判邵 長喜入獄。 公、檢、法三家本來是互相監督、制約的關係,才能保證案件公平審理, 但這裡的事實跟國家的法律開了個大玩笑,原告成了被告,真的「告來告去反把自 己告進去了」。 五、楊土派出所打死人無人負責 親愛的讀者,上面的案情好像在講故事,現在的人民警察能壞到如此程度 嗎?我再舉兩個例子,也許比上面更壞的案例。 謝玉蘭老太太,快七十歲的人了,兒子大約三十歲,已分家過日子,兒媳 婦鬧離婚已有半年不回家,由於兒子不願離婚,離婚手續一直沒有辦成。 謝玉蘭兒子懂得殺豬,有一天他去幫別人殺豬。在別人家裡吃飯,由於心 情不好,喝了幾杯酒,有點醉意的回家了。在路上與路人發生了口角,人家把他交 給寧管大隊保安人員,這伙保安前面已說過他們是打手,常常以打人為樂,所以打 了謝玉蘭兒子一頓。由於他酒後不太清醒,被打的過程中頭撞在鐵暖氣片上,這伙 保安人員一看打人不輕、恐無法交代,設一個罪名上交給楊土公安派出所,派出所 的人也不問青紅皂白,繼續毆打,邊打邊說,你裝什麼死?後來看真的不行了,就 把他送到家裡。這些詳細的情況只有打人的人才最清楚。由於謝玉蘭兒子是一個人 生活,妻子又不在家,晚上不知什麼時候死了,第二天是其弟弟發現的,看見滿身 是傷,其弟向派出所報了案。誰知幾天後,有人告訴他,他哥哥就是派出所打的, 他們家就上告了。這時派出所想出一個方法:他們找來了他鬧離婚的妻子,做她的 工作,給她八百元錢,讓她在和解協議書上簽字,鬧離婚的妻子自然樂意,這樣一 來,不僅達到了離婚的目的,還可以得到八百元錢。從此這個案子等於合法解決, 謝玉蘭老年喪子苦告無門。其兒子冤情不得伸張。你們相信嗎?這是真實的故事。 六、警察搶走彩電還打掉主人兩顆門牙 還是楊土派出所管轄的楊土村曹姓村民,上小學的孩子在楊土鄉商店前抓 彩票,無意中抓到一台彩電,小孩找來大人,商店負責人付給他們彩電一台,抬到 家裡高高興興看電視,本來這事與公安派出所無任何瓜葛。 可是楊土公安派出所劉姓警察,卻帶著兩個人到曹家把彩電抱走了,孩子 的爸爸找到派出所論理,問他們憑什麼抱走彩電,派出所把曹姓村民關在小屋子裡 打了一頓,打掉兩顆門牙,直至其屈服,不再提彩電為止。至今曹姓村民兩顆門牙 還缺著,沒錢鑲上,留下一個永遠的仇恨在心裡。 七、這樣的公安隊伍靠教育能解決問題嗎 儘管這樣一個比土匪還壞的公安派出所,屋裡還掛著很多獎狀,其中有一 個獎就是省公安廳發的,據說這個獎狀是寧關村在逃的村長,為了感謝派出所的功 勞,通過個人關係,用兩個月時間要下來的。一個下台村長能為派出所頒發省公安 廳的獎狀,豈不是天大的怪事,難怪在這個地區民憤極大。公安部今年也部署年初 到年底公安隊伍大整頓工作,公安部長在報上還對全國發表了承諾性的文章,可是 某位局長和民警照樣篡改案情把原告變被告,根本沒有把上級的命令放在眼裡。於 洪區公安局長楊燕山不僅不處份楊土派出所的所長和民警,反而獎勵加提升,(所長 提治安科長。)民警郭志強幾次要被提所長,由於有人反對才沒有成功。他們的關係 就是他們共同管轄下的寧關村的去向不明的錢的作用,他們互相包庇,死守死保, 否則,三千多萬去向不明的資金怕是要露出尾巴來,誰也不知道這將殃及多少幹部 。雖然不見天下雨,但見地皮濕。這樣的連帶關係一般的整頓能解決問題嗎? 這些公安司法人員是具有另一面蒙蔽人民的,有時也為社會治安做點小事 ,但做起壞事來,比土匪還壞,這已經是形成社會因素不穩定的主要原因。因為土 匪民警人們惹不起卻躲得起。這些人穿著警察外衣,合法欺壓百姓,老百姓是遠遠 地躲著的,所以他們被稱為是當今社會上最壞的人,是害群之馬,只是一個小小派 出所,區區幾個案例,而全國類似的案子有多少?是這幫人讓國家的形像喪失怡盡 ,老百姓每每談起無不咬牙切齒。 我寫這篇文章純粹是逼上梁山的。而我將繼續寫下去,跟蹤下去,直至這 幫貪官污吏在中國徹底消失,也希望中國高層領導想要成為「人民公僕」的話,就 應該先拿司法腐敗開刀,先平民憤,安撫民心,否則,你們的口號喊得再響亮,也 難平老百姓心中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