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對海外華人的統戰 凌鋒 在講到本題以前，我要先介紹我的經歷： 一九四九前在印尼爪哇一個小城市梭羅讀小學； 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五五年在印尼首都雅加達讀中學； 一九五五年至一九六零年在北京讀書上大學； 一九六零年至一九七六年在上海工作； 一九七六年至一九九七年在香港工作； 一九九七年至一九九九年在紐約。 我不敢說見多識廣，但可以從好多角度觀察和接觸中共。中共有所謂「三大 法寶」，即武裝鬥爭、統一戰線、黨的建設。其中主要和我們有關的是統戰。有接 受統戰的，有不接受統戰的，於是華人社會就出現分化。 我中學畢業後從印尼回大陸就是中共統戰的成果。在印尼就有中共地下黨的 活動。小學五年級，在小城市的梭羅，老師就給我看美國記者斯諾寫的「西行漫記 」。因此從小就樹立了共產黨是好人，國民黨是壞人的忠奸觀念。為什麼他們會看 上我，一是當時我喜歡看書；二、爸爸是那個學校的校長，媽媽是老師。他們有些 社會地位，我就成了統戰對象了。所以各位有地位而不是共產黨的人士要注意了： 「匪諜就在你身邊。」不過也別害怕，但要警覺不要被利用。 我回大陸讀書那年，一位一起回國的中學老師考進北大，別人說他是黨員， 後來還知道他甚至沒有黨章規定的一年「預備期」，這才想通了，原來他在印尼已 經加入中共。在北京的學校裡，每星期六下午黨員、團員要過「組織生活」，也才 想起在印尼時有幾個老師一到星期六晚上就要去中共駐雅加達的總領事館，說是看 電影，原來就是過黨的組織生活。所以請不要把這裡的中共使館看作純粹的外交機 構，他們實際上是中共的地下黨活動中心。喜歡往那裡跑的中國人，當然也不是普 通的中國人。 根據後來所瞭解到的，初中的校長、訓育主任，高中時的兩個教務主任，和 一批青年都是都是中共黨員，我才恍然大悟，我們整個中學，都是在中共領導之下 。 所以在讀初二時，正好開始「抗美援朝」，我們不但被組織參觀有關的展覽 ，強迫我們接受韓戰是美帝國主義發動的觀點，而且每個班級裡制訂「愛國公約」 ，規定不能看美國電影，不能看「反動」報紙，我們果然不看，從此只接受「一言 堂」的洗腦教育。 除此之外，每年十一，全市華人的左派學校各路人馬高舉五星紅旗浩浩蕩蕩 開到中華中學進行「萬人操」表演，我們是熱情高漲、傲然自得，就沒有去想當地 的印尼人看了會有什麼想法？後來，特別是右派上台的排華反華不能不說與此沒有 關係。 當時雅加達的華人僑團、報刊、學校，都是左右兩派，但右派都鬥不過左派 。原因很多，我沒詳加研究，大致上當時中共在大陸得勢，在海外的工作也朝氣蓬 勃，大批僑領被請到大陸觀光洗腦，這個照顧，那個優待，對海外的文宣尤其重視 ，在雅加達就有兩家報紙和一家專賣大陸書的書店，對我影響尤其大；國民黨就比 較因循保守，國府剛到台灣，也無暇顧及海外，加上蘇加諾政權和中共建立外交關 系，從中撈到一些好處，所以在五零年右派僑團負責人章熏義就被驅逐到台灣，使 右派力量大受打擊。但後來左派太囂張，所以四年後新華學校的校長，也就是我初 中時候的校長和左派報紙「生活報」總編輯也被驅逐，他們都是地下黨員。六十年 代後，印尼大規模排華，除了一部分留下堅持外，有一批中共地下黨回大陸，其中 好幾個原來的老師。文革後有幾位出來到香港，有的痛改前非，再也不問政治，有 的還死皮賴臉再來統戰我們。 在香港，中共的統戰主要通過新華社，也就是中共香港工作委員會來進行。 它的統戰手段主要就是利用利益來引誘。舉個例來說，流亡美國的前新華社社長許 家屯在回憶錄中就透露他給過老報人陸鏗十萬港幣。陸鏗沒有收，問題是多少人收 了呢？香港的輿論就不轉向嗎？以利益為導向的工商界，能不倒向中共嗎？就以社 團來說以前大多數社團都是反共的，中共後來一方面成立新的社團來抗衡，一方面 收買舊社團，使越來越多的社團倒向它一邊，新社團有的是中共主使的，如香港協 進聯盟、新聞工作者聯會；有的是某些投機分子組織的，以便顯示實力向中共要好 處，如某些校友會。統戰還伸到黑社會裡。 為了增加中共在香港社會的影響力，它用「摻砂子」的手法，在從大陸移居 香港的人口中安排了一部分自己人。除了對符合移民條件的新移民做工作外，也安 排各層次的安全部或和他們有關的人員移居香港，深入香港各階層，以便待機而動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雖然有些新移民吃過共產黨的苦頭，但因為來香港後在競爭中處於劣勢，所 以就投靠共產黨來發展自己。最明顯的是那裡的福建同鄉會和福建人聚集的地區。 這情況在紐約也頗為類似。港進聯中社有幾個在大陸改革開放中靠在福建沿海走私 發財的暴發戶，現在都成了紅朝新貴。 九七年我來紐約後，發現在美國這個自由世界，共產黨的活動相當活躍。像 香港這個自由社會移交給獨裁政權統治，本來是個大悲劇，居然有些華人在慶祝， 參加慶祝的除了一些大陸留學生外，還有些是千方百計，甚至是冒著生命危險偷渡 來美國的華人。 五十年代初，中共同亞非國家建交友好，因此統戰重點放在東南亞華人上， 特別是印尼華人上。大批僑生回國後才發覺上當受騙，中共就把統戰目標轉移到西 方國家的華人方面，正好大陸改革開放，和西方國家來往增加，正是滲透的好機會 。特別是六四以後中共保守派掌權，增加了對美國的敵意，更加強了對美國華人的 統戰，例如通過做生意來拉籠，以便為它效勞，增加同美國對抗的資本。除了留學 生外，我們還可以看到以各種名義來美國經商的大陸中國人也越來越多，有的是帶 著搜刮到的民脂民膏來的。這些人中有一部分因為利益關係而幫中共說話，有些根 本就是中共派來的第五縱隊。 此外還有一批親共的則是台灣人，他們來美國的時間比較長，有些已融入主 流社會，他們為私利同共產黨一拍即合，起到中共所不能起到的作用，如捲入政治 獻金案，為中共盜竊各項機密等。還有的為中共滲透僑社打前鋒，例如號稱「小台 北」的法拉盛，就是個別不甘寂寞的台灣人去引狼入室的，而當地的台灣機構和社 團也缺乏應有的警覺和措施來防範他們入侵。中共的功利主義決定他們在利用完了 以後就會過橋抽板，美國的金無怠、鍾育翰都是活生生的例子，香港也有個羅德丞 。 華文媒體的情況也值得注意，中共用假民族主義來掩護，對華人進行統戰和 策反，而有些媒體就是非不分為他們講話，把中共和中國混為一談，將「反共」說 成「反華」，甚至大肆抨擊美國政府「種族主義」等等。他們沒有想到，美國政府 再差也好過中共的獨裁政權不知多少倍。不是不可以批評美國政府，但不應在同一 時候、同一問題上同中共一起批評美國政府而在客觀上成為獨裁政權的幫兇。 以目前中共同美國的緊張關係，中共以擴張軍備來對付美國，並不隱晦的表 示會用飛彈和核武器來對付美國，大部分美國人也把中共視為自己安全的最大威脅 ，如果兩國一旦衝突，這裡的華人肯定受苦，二次大戰中在美國的日本人被關進集 中營就是前車之鑒。因此在美國的大陸人不但要將自己同中共專制政權的擁護者區 別開來，台灣人更應同中共對「特殊兩國論」的利用劃清界線，免受無妄之災。我 們這樣做是保護自己，也不想見到美國受傷害。 在當前的形勢下，要對付中共的統戰，台灣需將自己定位為中共最大的反對 派，聯合國的在野派，因此需要彼此交鋒，為此要做好以下幾點： 一、辦好自己的媒體，宣揚台灣的主張，切不要做中共的傳聲筒，才能引導 受眾接受和加強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的理念。看看中共在文宣方面是如何的不計工本 ，台灣在這個問題上投入適當的資源是必須的； 二、不能強求工商界人士不同中共交往或不做生意，但也必須指出，凡事也 要有個底線，不要因此為中共幫腔而做出傷害台灣的事，反而要利用做生意宣傳台 灣的民主自由。台灣的獨立存在，台灣人才有統戰價值，台灣被吞併了，台灣人的 地位同大陸人又有什麼兩樣呢？ 三、台灣的官員最近圍繞「特殊兩國論」和震災方面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在美 國主流社會和僑社，今後不但繼續以美國各界，連同僑社的各界人士多接觸，包括 大陸移民、民運人士等，甚至是中共官員和特務，但要旗幟鮮明，把握原則，進行 反統戰。當然，要以理念戰勝利益並不容易，但必須勉為其難，也要相信人們的良 知。 四、台灣在美國所做的文宣中應強調同美國相同的理念、相同的利益。遊行 時多舉美國國旗，多讚揚美國自由民主和美國同台灣是真正夥伴關係的標語，使美 國人更多的接受和認同台灣，這點中共無論如何是學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