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生與江澤民「交戰」在英法 (德國) 晉 硯 去年11月中國民主運動海外聯席會議成立後，將展開民運外交工作作為最 重要的任務，在全球展開了強力推動。聯席會議主席魏京生具有很高的國際知名度 ，這為聯席會議展開民運外交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外交成為江澤民集團的命根子 江澤民作為中共的所謂「第三代領導核心」，其執政的合法性基礎非常薄 弱。當年，毛澤東號稱「救星、解放者」，所以有「打天下坐天下」的說法。鄧小 平自稱是中共的第二代領導人，以「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自居，號令天下。輪到 江核心了，他無法說出「為什麼他可以執政」的理由。他最初的權力來源是鄧小平 。現在，他必須創造新的執政的合法性。 在內部，江澤民沒有作為。經濟上危機重重，政治上腐敗昭昭。內政乏善 可陳，只好煽動民族主義狂熱。先是接收復香港熱鬧一會，現在又在指望收回澳門 。李登輝提出「兩國論」，又給江核心轉移國內矛盾提供了一個機會。於是，他調 動了全部的宣傳機器，大批特批「兩國論」。鼓吹統一中國，是他創造執政合法性 基礎的一個重要措施。 與此並駕齊驅的是推進中國進入國際社會。取得外交上的成功，目前成為 江澤民執政的最重要的合法性論證根據。正是在這種背景下，江澤民馬不停蹄出國 訪問。先是與俄羅斯建立了「戰略夥伴關係」，繼之，1997年江澤民訪問美國時又 要與美國要建立同樣的戰略關係。結果，在今年5月中國駐南使館被炸後，被江澤民 視為戰略夥伴的美國又被中共指責為 「納粹」。 此後，中共又立即調整外交政策，一方面，江核心要促使中國進入各種國 際組織，包括WTO。11月2日，德國總理在日本突然提出，希望中國加入「G－8」， 即世界八大工業國會議。中國立即通過外交部發言人表態，中國願意積極與G－8國 家接觸。另一方面，中國 又以「多元、多極」的口號，拉攏歐洲、非洲和亞洲國家 ，形成聯合抗美的局面，並試圖進一步封殺台灣的國際空間。 從最近10月4日至18日江澤民訪問英、發、葡、摩洛哥、阿爾及利亞、沙特 阿拉伯六 國的言行來看，江澤民正在推銷他的新戰略，為下一世紀中共的外交政策 鋪路。 在北約轟炸中國駐南斯拉夫使館後，中共對於美國的「新干涉主義」深感 不安，企圖經由建立多極化國際關係予以反制。為此，江澤民在這次出訪中，刻意 強調了世界的多極化。10月19日，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在白金漢宮舉行宴會款待 江澤民，江在致答辭時明白表示「不得不看到當前國際局勢的發展，仍然存在一些 令人擔心的危險傾向，地區和局部衝突此起彼伏，強權政治和肆意踐踏國際關係准 則的行為不斷發生」。對於江澤民的鼓吹，英國的反應審慎。但是在隨後於唐寧街 十號首相府舉行的會議，雙方在多方面取得共識，江澤民就彼此建立長期穩定合作 關係提出三點建議，獲布萊爾同意。 轉往法國之後，江澤民繼續鼓吹「世界多極化和經濟全球化趨勢都在繼續 發展」。對此，一向在國際政治上主張高度自主性的法國，則給予積極的回應。法 國總統席哈克在與江澤民會談時指出，「中法雙方對世界多極化有著一致的看法， 中國將是多極世界中的重要一極」。會談前一天，雙方宣佈建立熱線電話。 隨後江對阿爾及利亞、摩洛哥、沙特阿拉伯的訪問，據中共外交部發言人 章啟月表示，「是在新的國際形勢下」，「鞏固中國同廣大非洲國家和阿拉伯伊斯 蘭國家的團結與合作。」而在與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的新聞公報中，都表示了對世 界多極化觀點的共識。這顯示，中共有關世界多極化的主張，已獲聯合國五個常任 理事國中俄羅斯和法國的明確支持，也獲發展中國家的認同，其目的是要對美國的 超強地位產生制衡壓力。 中共以在外交上的多極化、在經濟上收買西方國家的戰略，來掩飾其專制 獨裁的政權對人權的損害。作為民運力量，就應當針鋒相對，利用各種外交機會， 揭發中共侵犯人權的事實，團結國際上支持民主的、人權的力量，孤立中共獨裁政 權。 江澤民訪英被迫「走後門」 9月初，魏京生、齊墨等人在澳洲參加抗議江澤民來訪的一系列拜訪、談話 和示威的 活動時，已經在籌劃組織抗議江澤民訪問英法六國的行動了。聯席會議在 英國的代表稅力、在法國的代表蔡崇國，均進行了大量的事先準備工作。 魏京生結束澳洲之行後，於9月10日直接飛往英國。在英國期間，9月11日 ，他參加了一個名為「青年世界之聲」的大會。這個活動每年舉辦一次，由各國的 青年學生參加，目的是關注世界上人權問題。每次活動會邀請世界上著名的人權活 動家做報告。今年，有來自亞洲、歐洲、非洲、澳洲和美洲的上千人出席活動，魏 京生應邀出席大會，做主題報告。魏京生借報告的機會，再次呼籲人們關注江澤民 即將開始的六國行。 12日，魏京生與已經多次見過面的彭定康再次會晤。彭定康告訴魏京生一 個英國首相布萊爾的秘密。彭定康不久前去首相府拜見布萊爾首相，被告知首相有 客人在，要他稍侯。在客人離開時，他發現竟然是中共的宣傳部長丁關根。估計丁 關根來訪，是為江澤民一個月後訪英鋪路的。丁的訪問非常秘密，英國的任何媒體 均沒有報道。這種秘密外交引起了魏京生、稅力等人高度警覺。看來，中共和英國 之間已經達成了一些私下的協議，要保證江澤民的訪問不受「干擾」。 此前，江澤民在訪問澳洲和新西蘭時，均遭到強大的抗議示威，使他常常 為了躲避示威者，要「走後門」，或乾脆推遲出訪活動的時間。江澤民為人心眼狹 小，肯定已經氣炸了肺。所以，他為了確保英國之行的平安，特差遣丁關根來打前 站。 在江澤民訪問英國前夕，突然世界各國的媒體報道：今年的諾貝爾和平獎 將頒發給中國的民運人士魏京生和王丹。對於魏京生來說，這已經是第五次的得獎 傳聞了。但這一次，消息很確切。中共為此極為慌張，多次出面指責諾貝爾和平獎 評選委員會，甚至召見挪威駐北京大使，施加壓力。如果魏京生獲獎，宣佈的時間 在10月15日，這將給江澤民的六國行蒙上厚厚的陰影。但這次媒體對魏京生得獎的 密集報道，已經給江澤民的出訪造成了壓力。 或許，這次傳聞並非空穴來風。根據美國參議員考斯克的說法，評獎委員 會已經通過了決定，將和平獎發給魏京生。但後來由於中共的壓力和經濟上的誘惑 ，又使得評獎委員會臨時改變了決定。 10月16日，魏京生比江澤民提前兩天來到英國。當天晚上，他接受BBC漢語 廣播的邀請，做了一個叩應節目。在節目中，他與來自中國大陸、台灣和海外的華 人廣泛地討論了台灣獨立、大陸經濟形勢和海外民運等諸多問題。 10月18日，在江澤民到達倫敦當天上午，魏京生在稅力陪同下前往英國外 交部拜會了外交部次長彼得·漢恩先生，在座還有中國司的官員柯林斯。漢恩先生 表示自己與魏京生均是1950年出生的同齡人，也是同路人。他從少年時便為反對南 非種族隔離政策而抗爭，父母更因此系獄，自己流亡英國。他對魏京生表示崇敬和 支持。魏京生表示中國共產黨政府在國內踐踏人民的基本人權，在國際上製造麻煩 ，在台海威脅和平，並竭力分裂西方聯盟。在此情況下，英國應向中共施壓，批評 中共人權記錄，並維持西方聯盟的整體立場。 魏京生還會見了英國國會議員，並接受英國各大報社、電台、電視台的采 訪，英國晤泰晤士報、每日電訊報或每日郵報的記者對魏京生進行了專訪。 18日下午5時，民陣英國分部成員和魏京生就在江澤民即將下榻的海德公園 酒店「恭 候」。魏京生更在酒店二樓接受美聯社記者電視專訪。專程從西班牙趕到 英國救援丈夫的民聯陣－自民黨主席王策的夫人唐絢中，也隨同魏京生出席記者會 ，參加示威。民陣英國分部主席稅力帶領分部成員在酒店外面打出抗議橫幅。藏人 和支持藏族流亡政府的英國人士，大赦國際的成員，也紛紛趕來示威。 在6時左右大批警察趕到現場，開始和示威者衝突，警察聲稱皇家公園內禁 止示威游 行，但民陣成員拒絕撤離，當時大批記者和攝像師聚集在酒店外，鏡頭一 齊對準警察和示威者時，稅力用英文大聲責問警察，並堅持高舉橫幅，寸步不移。 警察又調來兩車增援人員，強行拖拉示威者，並將稅力和吳汝南推上警車，拘押在 警察局長達五個小時。 稅、吳二人被帶走之後，魏京生剛好接受完採訪，便上前與警察據理力爭 ，雙方僵持長達一小時。江澤民被迫遲到一小時。在警察將示威者推到離酒店稍遠 的地方後，江澤民才鑽出汽車，頭也不抬，趕緊溜進酒店。外面的示威者的口號和 呼哨此起彼伏，直到夜深。 19日上午，當江澤民前往皇宮時，魏京生即前往英國國會會見保守黨外交 發言人約翰·梅博斯。梅博斯先生表示保守黨認為魏先生才是尊貴的客人，而不是 江澤民。他還表示他將與江澤民會面，一定會談人權問題，並立即拿出他準備交給 江澤民的文件，徵求魏京生的意見。魏京生指出文件中提到的政治犯名字，其中劉 曉波剛被釋放，魏京生補充了一些政治犯的名單，特別是自1992年一直被關於在監 獄的劉京生、康玉春、胡石根等民運人士。魏京生特別強調，作為反對黨的保守黨 ，應該做與執政黨不同的事，應大聲批評中共人權紀錄，羸得英國人民支持。在隨 後幾天，無論江澤民走到哪裡，都有大批示威者跟隨，旗幟橫幅飛揚，喇叭哨聲震 天。由於示威者「夾道歡迎」，江澤民被迫從後門進出下榻酒店。20日上午，江澤 民前往千年大圓頂參觀。民陣英國分部所租的麵包車和魏京生早已在入口處等待， 當江澤民的車出現時，大家突然拿出標語牌並大呼口號，由於千年大圓頂尚未竣工 ，入口處非常狹窄，江澤民的車與示威者擦身而過，江的表情非常難看。幾分鐘後 ，兩車警察趕到，將示威者圍住。半小時後，當江澤民的車離開時，示威者再次沖 到車隊旁邊，江澤民只好將頭偏向一邊，假裝與車內陪同的爾文公爵說話。示威者 雖然聽不到江澤民說什麼，但知道江又要炫耀他的英文了。但他長久將臉面對準爾 文公爵，一定會使公爵很不自在。 在英國的示威中，有很多出其不意的動作。有兩次支持西藏的示威者突然 騎單車衝進警戒線，出現在江澤民車隊的前面。而中國的民運人士，也曾經突然沖 向江的車隊，迫使車隊停下面對示威者。中國使館動員了很多華僑來歡迎江澤民。 當華僑看到魏京生趕到時，紛紛圍了上來，與他握手、照片、寒暄。一時間給中共 的保安人員造成「敵我不分」的感覺。當江澤民坐在車上正笑嘻嘻地向歡迎他的華 僑招手致意時，突然人群中出現了反對江澤民來訪的標語，江不得不趕緊將頭扭向 一旁，假裝沒有看到標語。江澤民在示威者圍追堵截下極為緊張，甚至在劍橋演講 時將「中華民族」錯讀為「中華民國」。 為了保護江澤民，英國警察多次向示威者衝擊，甚至參加示威的女將們， 如金曉炎、唐絢中等，也與警察扯拉推搡。中共安全部的隨行人員，提前將示威者 認出，一一指給英國警察，讓其防備阻擋。 警察的這種行動，有明顯的違法嫌疑。英國的輿論對警察干涉示威者的做 法提出了強烈抨擊，要求英國外相向示威者道歉，否則要下台。參加示威的支持西 藏組織與中國民運人士，已經委託律師，對英國警察的野蠻動作提出控訴。 江澤民訪法聽到魏京生勸告 在法國，希拉克總統以任性、過分的熱情而常被人嘲笑，也讓一部分人喜 歡。希拉克決定給江澤民以最高規格的禮遇決定傳出來後，法國議會的多數黨即執 政的左派社會黨立即發表了關注中國的人權狀況的聲明以與總統府劃清界限，希拉 克的右派聯盟裡的主要政黨，共和民主黨主席、四年前總統選舉時希拉克的主要支 持者馬德蘭亦發表聲明，表示對希拉克的接待方式的不滿。 希拉克需要江澤民。在法國，大家都知道此時是希拉克在政治上最孤立、 最困難的時候。議會的多數黨與掌握內政實權的政府與他對立的左派，作為他的政 治與社會基礎的右派亦是空前的分裂。因為內鬥，他一手創建的政黨「共和國聯盟 」至今推不出一位主席。尤其是近一個月來，在支持他崛起的最堅實的政治堡壘中 ，即巴黎市政府內，危機已發展到最高點：他的最後一個親信巴黎市長迪伯裡夫人 正在受到法律審判。巴黎市政府在希拉克當市長時一系列非法的活動，如在巴黎市 政府里長期拿工資，人卻為希拉克的政黨「共和國聯盟」全職工作的假雇工案，為 了使希拉克順利當選巴黎市長而製造的假選民案等，幾乎是法國一周以來各大電視 台、報紙每天的頭條新聞。 因此，除了國際因素和商業利益外，希拉克在現在特別需要成為媒體報道 的中心，需要在國內轉移人們的視線。這是他如此過分熱情地接待江澤民的重要原 因之一。同時，中國駐法大使館知道江澤民其人心胸狹窄，見不得抗議的場面。如 果江澤民不高興，他們就會丟官。因此，大使館完全不顧基本的外交禮儀，為了制 止各種抗議活動，它向法國警方施加巨大的壓力。 這種過分的接待方式和來自中共使館的壓力是對抗議活動的最好的動員。 中法的民運及人權活動分子因此興致勃勃。記者們也因此格外注意抗議活動。在江 澤民到訪之前的兩個月，中國民運海外聯席會議法國聯絡處和民陣法國分部負責人 蔡崇國與法國的各個人權團體及支持西藏的組織便開始了抗議的籌備活動。聯席會 議秘書處和民陣主席齊墨動員歐洲各國的漢、藏、蒙、維民族的民運人士，準備到 法國配合示威行動。 9月底，魏京生到法國，在蔡崇國陪同下和各人權組織一起討論了抗議活動 的最後安 排。大家確定了抗議活動的兩個直接目的：一是讓江澤民直接聽到和看到 抗議活動，二是在媒體上，讓抗議活動的報道超出對江澤民訪問的報道。 10月22日，在江澤民抵達法國的當天，法國國民議會外交委員會主席賈克朗在國民 議會會見了魏京生。接著，在江澤民抵法國里昂前夕，魏京生和法、德、荷、比等 國的中國民運人士及維爾吾人，其中有齊墨、王國興、蔡崇國、薛超青、多力坤· 艾沙、哈吉·牙合甫等近三十人先行抵達了里昂，並在里昂的記者俱樂部舉行了大 型的記者招待會。在會上，魏京生強調說，希拉克要在自己家中接待江澤民，是引 狼入室。唐絢中則呼籲人們關注她丈夫王策的命運。 會後，中國的大部分民運人士和法國的國際大赦組織及支持西藏組織一道 ，來到里昂的共和國廣場，這裡已經聚集了五百多示威的法國人和大批的記者。在 遊行的人群四周，佈滿了警察。接待江澤民的市政府及周圍的通道已被警察封鎖。 下午6時許，大赦國際的幾位法國朋友在擺脫了警察的跟蹤後，將魏京生、 蔡崇國帶 到市中心，然後步行穿過小巷，跨過了警察封鎖線，悄悄地翻過一道三米 高的牆，來到了與迎接江澤民的市政府僅一街之隔的里昂「首都報」編輯部。 這個編輯部的三十多位年輕人為了抗議江澤民，並為使他能直接聽到抗議 的聲音而作了周密的安排。高音喇叭準備好了，市政府的前後門都有人拿著手提電 話潛伏著，江澤民的車一到，他們就能馬上通知。不久，兩名地方議員和法國國家 電視二台和里昂地方電視台的記者也到了這個編輯部。這兩名議員分別屬於左派社 會黨和希拉克的「共和國聯盟」，他們向魏京生表示，他們選擇在這兒和魏京生在 一起，拒絕參加市政府迎接江澤民的宴會。 此刻，在里昂市府的外面廣場上，大赦國際組織、西藏協會組織、維吾爾 人、漢人，均在發表演講，「江澤民，滾回家」的口號此伏彼起。齊墨為了迷惑中 共的秘密保安人員，在多次的演講中不斷提請大家說，魏京生不久將趕到集會現場 ，發表演講。這大約可以說是「聲東擊西」之計，讓警察無法察覺魏京生的蹤跡。 晚上8時許，江澤民到了。魏京生立即走到窗口，拿起喇叭憑高視下，對著 江澤民高 喊：「江澤民先生，我是魏京生。我要告訴你，多數法國人並不歡迎你。 你知道共產黨的日子不會太長了，如果你學習戈爾巴喬夫和李登輝，在中國推進民 主改革，你還有時間。否則，你的下場就會像智利的獨裁者皮偌切特一樣……」由 於四周的交通被封鎖，此時故特別安靜。而且，這個窗口離江澤民下車的市政府廣 場不過三十米，因此，魏京生的聲音像一記炸雷，警察驚惶失措，編輯部一片歡呼 ，廣場邊拍攝江澤民的記者楞了一會後，馬上蜂擁至窗下將鏡頭對著二樓的魏京生 。接著，窗下數輛警車警笛齊鳴，以壓住魏京生的聲音。魏京生停頓一會繼續講， 然後是蔡崇國用法文喊話，警笛亦停一會又繼續鳴，警笛的這種起伏鳴響，猶如交 響樂。警察亦一片混亂。只是在二十多分鐘之後，警察才來到編輯部。他們神態輕 松地檢查包括魏京生在內的每個人的證件，然後將大家釋放。 法國電視三台的一位記者十分激動地對魏京生說：「剛才我就在江澤民身 邊攝像，清楚地聽到了你的喊聲。我可以保證，江澤民也聽到了！而且就在他下車 ，正要和巴爾市長握手的時候，你的聲音響起來了。然後他轉過身去，旁邊的人馬 上把他圍起來，快步走進了市政府。」 第二天，法國各報紙和電視都以「魏京生直接向江澤民喊話」問題報道了 此事，並發表了現場的圖像。據里昂的地方報紙報道，里昂市長為此向警方發火， 警察局長可能會因此辭職。 23日，江澤民到哥亥茲希拉克的私人城堡作客。中國漢人和維族的民運人 士與魏京生一道，來到離這個城堡三十公理的貝夫市，那裡已有近兩百人在市中心 舉行抗議集會。魏京生、蔡崇國、齊墨、牙合甫、唐絢中等人先後在集會上演講。 集會後，示威者與魏京生一起去一個地方舉行記者會。但在到達記者會現場後，魏 京生宣佈，記者招待會改在希拉克的城堡附近舉行，然後大家驅車上路。但此時， 法國警察已經封鎖了會場附近的街道，並攔住了抗議車隊。警察不回答任何問題， 只是說，奉上級命令，車輛不放行。示威者必須呆在原地。 五分鐘後，趁警察不注意，魏京生單身登上了一輛小車離去；齊墨、唐絢 中、蔡崇國等人留在原地牽制警察。半個鐘頭以後，警察在中國和維族人群中辨認 魏京生時，發現他已經不在車上。這一驚非同小可，警察的對講機裡拚命呼叫。不 久，魏京生和一名電視記者及大赦國際的代表在離希拉克的城堡不遠的地方被警察 攔截。隨後，魏京生登上了回到巴黎的火車。直到火車離開200多公路後，警察還在 沿途車站觀察，看看魏京生是否還在火車上。 24日上午，魏京生、齊墨等人接受了法國國際廣播電台的參訪，並用中文 和法文向媒體發表了魏京生給江澤民的公開信。同時，前來參加示威活動的維族流 亡人士與魏京生、齊墨討論了雙方合作事項，並通報了最近在德國慕尼黑舉行的「 東土耳其斯坦民族大會」的情況。維族方面參加會談的有「東土耳其斯坦世界青年 大會」執行主席多力坤·艾沙、「東土耳其斯坦民族聯合委員會」負責人、曾經在 中共監獄中渡過31年的哈吉·牙合甫。此次在慕尼黑的大會，有來自11個國家的14 個維族流亡組織的代表出席，是流亡維族人士規模最大的一次集會。 24日下午3點開始，在巴黎市中心著名的巴斯底廣場，千餘名法中人士和西 藏人、維 族人的集會，吸引了大批的記者。「中國民運海外聯席會議」、「民主中 國陣線」、「中國民主黨」的旗幟和橫幅，西藏的雪山獅子旗格外引人注目。抗議 集會由蔡崇國主持，魏京生、法國國民議會外交委員會主席賈克朗、法國共和民主 黨主席馬德蘭、王策夫人唐絢中、國際人權協會主席，無疆界記者協會主席羅伯爾 、藏人和維吾爾族人的代表牙合甫先後在集會上講了話。集會還沒有結束，魏京生 就匆匆奔赴機場直飛美國的邁阿密，與古巴的流亡者見面會談。 最後，蔡崇國號召：請大家到榮軍廣場去，希拉克將在那裡主持歡迎江澤 民的正式儀式。讓江澤民直接聽到我們的聲音！ 數百人或乘汽車，乘地鐵，或步行，分頭向被法國警察嚴密封鎖了的榮軍 廣場滲透。法國警察全力攔截。這一晚，共有一百五十餘人被警方拘留。其中，來 自山東的民運人士薛超青、燕國華等人被拘留四個鐘頭。警察在香捨麗榭大道攔截 了齊墨駕駛的車並粗暴地沒收了擴音器和標語。這種大規模的拘留遭到法國各界的 抗議，成為第二天法國媒體的又一重要新聞。 在同一天，蔡崇國、齊墨等人多次接受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中文媒體的採訪 ，直接將示威的消息報告給了國內聽眾。 25日，無疆界記者協會的十幾位記者在巴黎的中國民航辦事處前示威並被 警察拘捕，這也是當晚的重要新聞。在江澤民訪問法國商會時，法國的人權組織在 商會對面的屋頂上撒下了雪片般的傳單。一名法國人成功地衝到江澤民汽車旁邊， 展開了雪山獅子旗。他被警察打傷。 面對廣泛的抗議和新聞媒體對之的大量報道，在江澤民走後的當天晚上， 法國總統的政治顧問在總統府邀請了組織和參加抗議的各組織的代表，並通報了法 中兩國首腦關於西藏和人權問題討論的部分內容。蔡崇國在會上指出：法方這一次 過分隆重的接待，正是十年來中國人權狀況最糟糕的時候。江澤民其人狹隘、膽怯 ，法國付出如此代價接待江澤民卻並沒有具體的收穫，是完全可以預見的。他也對 警察的粗暴表示了遺憾。 對江澤民訪法的抗議活動完全達到了它的目的：對抗議活動的報道，對魏 京生的採訪，對同情民運，關心中國人權的學者的訪問，在法國媒體中，大大超出 了對江澤民訪問的報道。 從內部得到的消息說，儘管希拉克表面上對江澤民慇勤招待，甚至她的夫 人也陪江澤民翩翩起舞。但他並沒有答應江的許多具體要求，比如，江要法國公開 反對台灣加入防衛體系，但法國拒絕了。希拉克在強大的反對聲音下，不敢貿然支 持中共的霸道外交政策。 自從今年3月21日，魏京生在意大利羅馬「迎接」江澤民來訪後，魏京生已 經四次對 江澤民出訪「前呼後擁」。魏京生和其領導的聯席會議決定，今後不管江 澤民、李鵬到任何民主國家訪問，均要組織大規模的抗議示威活動。如果江澤民不 進行民主化改革，「外交大戰」在所難免，而江澤民，則真正成了「走後門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