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瑪巴活佛出走記 公 月 進入二零零零年的第一個星期，一個爆炸性新聞傳遍世界：在中國西藏，一 般認為其宗教地位僅次於達賴與班禪，被稱為第三號宗教領袖的第十七世噶瑪巴活 佛，十五歲的伍金赤列多吉，秘密離開中國，來到印度達蘭薩拉，即達賴喇嘛和西 藏流亡政府所在地。消息傳來，有人震驚，有人興奮，有人疑慮。北京政府和西藏 流亡政府先後從不同角度證實了這一消息。 為何出走：宗教的或者政治的原因 具有通常理解力的人都會把這件事情與在中國發生的許多背景事件聯繫起來 。去年至今，中國當局以打擊邪教為名，大肆鎮壓「法輪功」學員；同時鎮壓各地 農村的「家庭教會」活動和其他非官方的基督教、天主教徒活動；隨後又同梵蒂崗 天主教教廷爭奪任命中國大陸地區的主教的權力。作為中國人權問題重要部分的宗 教自由問題，一直是國際社會批評的內容。在這種情形下噶瑪巴活佛的出走，自然 對中國當局的形象是一個新的打擊。中國當局高層對十七世噶瑪巴的出走感到十分 意外及震驚，相關單位包括西藏自治區黨委、政府以及國家民委等都受到了批評。 在震驚之餘，北京政府的態度是淡化處理這一事件。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一月六日證 實了噶瑪巴活佛出走的消息，但是否認活佛的出走有任何政治意涵。官方發言人引 述噶瑪巴活佛出走前的留書，說活佛此行「是為了到國外取得歷世噶瑪巴活佛的黑 帽和法器。」而且十分強調，十七世噶瑪巴活佛出走，「不是背叛國家和民族，背 叛寺廟。」不過，儘管北京官方極力否認噶瑪巴活佛的出走的政治意涵，但活佛出 國的第一站就是達賴喇嘛和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這一事實本身，卻包涵了無可否認 的政治意義。 如果活佛出走純粹是宗教技術上的原因，試圖前往錫金取回前世遺留的黑寶 冠及金鋼杵、金鋼鈴等法器，哪麼人們要問，為什麼不可以採取公開的方式，堂而 皇之離開中國?據說，十七世噶瑪巴以前曾經多次申請出國求法、取回法器，但是均 遭中共當局拒絕。根據中共現行政策，重要的高僧、活佛出國都要經過國家宗教事 務局批准。面對海外「藏獨」運動聲浪高漲，大陸當局不會輕易讓大活佛出國，何 況是西藏宗教第三號人物?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噶瑪巴活佛只得選擇秘密出走的方式 了。這個行動本身自然是對中國大陸所謂「宗教自由」的一大諷刺。 西藏流亡政府官員在證實第十七世噶瑪巴活佛伍金赤列多吉已經來到印度達 蘭薩拉的消息的時候也表示，噶瑪巴活佛的出走是為了宗教自由。伍金赤列多吉在 中國無法親近其流亡印度的上師泰錫度仁波切，未能獲得應有的宗教教育，而北京 當局卻要求他「學習馬列主義，做共產黨的宣傳工具」。達賴喇嘛的發言人因此指 出「噶瑪巴是為了宗教自由而出走」。一月十日，流亡政府宗教暨文化部長塔西旺 迪在接受訪問也表示，在大陸，宗教處於困厄的環境中，「數年來逮捕僧侶尼姑， 嚴重侵犯人權」噶瑪巴活佛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逃離西藏的。他指出，噶瑪巴活佛 「是一個強烈的西藏民族主義者」，很希望待在當地致力於人民的文化與宗教發展 ，然而又非常擔憂宗教活動受到壓迫，憂慮西藏文化日趨淡薄。 對於這樁被稱為一九五九年達賴喇嘛出走之後的最大一次藏教領袖出走事件 ，國際社會的西藏事務專家與宗教學者普遍認為，此事顯現了中國宗教政策的嚴重 問題。美國華盛頓國際支持西藏運動組織主席艾克利認為，北京當局曾經希望利用 噶瑪巴「作為尊重宗教自由政策的樣板」，噶瑪巴的出走讓北京政權非常難堪。五 年前曾與噶瑪巴見過面的哥倫比亞大學宗教學教授羅勃·瑟爾曼認為這件事情表明 「即使是中國當局試圖拉攏作為傀儡的人，也都想離開。」密西根大學西藏研究所 教授羅培茲說西藏佛教各主要教派領袖「大多認為大寶法王有必要離開中國大陸， 潛研佛學。」美國的西藏事務專家表示，伍金赤列多吉活佛離開西藏是因為中國大 陸當局未遵守承諾，不讓他去訪問在西藏境外的信徒，並且不讓他邀請目前在錫金 的老師泰錫度仁波切到他坐鎮的西藏楚布寺。美國佛教刊物發行人麥文·麥裡奧也 說，噶瑪巴活佛離藏出走使得人們感到「現在不必再擔心西藏的重要佛教領袖之一 受到北京的支配。」 如何出走：七天跋涉兩千八百里 據報導，噶瑪巴活佛出走的路線與四十年前達賴喇嘛出逃的路線非常相似， 全長約一千四百公里。當年達賴喇嘛花了三個星期，而噶瑪巴活佛從去年十二月二 十八日離開他所在的楚布寺到一月五日到達蘭薩拉，只花了七天時間。所用時間較 短，是因為活佛出走的後半段路程曾借助吉普車，最後還搭乘了飛機。許多人用「 不可思議」來表達對活佛在冰天雪地中翻越喜馬拉雅山的感歎。 據流亡藏人說，每年十一月到次年三月，是從西藏逃亡印度的最好時機，這 時大雪冰封，邊防人員難以看管周全。近年來每年都有約三千名藏人順著達賴逃亡 的路徑出走，很多人因事前準備不足，無法抵抗高山反應及難耐嚴寒天氣，沿途被 凍死或凍傷。達賴在自傳中也說到，在逃亡過程中渡過許多不知名的河流，穿越海 拔一萬多尺的幾個山隘，頂著暴風雪前進。至於這次噶瑪巴活佛的出走，也選擇藏 區惡劣的寒冬，花了好幾天走過崎嶇山路以及長滿荊棘的灌木林後，終於越過邊界 。在後段行程使用吉普車和其他交通工具，跨出中國邊境後就乘飛機直抵達蘭薩拉 ，因此才僅僅花了七天。儘管如此，他走到達蘭薩拉時也精疲力竭，滿腳水泡、手 掌也在途中被樹叢刮傷。 據瞭解內情的人透露，十七世大寶法王早有出走打算，且已計劃兩年。整個 行程由活佛親自擬訂。噶瑪巴活佛去年三月間就開始密集鍛煉身體，每天爬山，曬 得黝黑，同時蓄髮，以便有強健體魄及屆時便於喬裝，在嚴密監控下能夠順利出走 。由於此行艱難，事先曾經派遣一位身邊人員先行探路三次，探路者在去年十一月 返回後確認一切準備穩妥。於是活佛於去年十二月底告知其他喇嘛，準備「閉關兩 周」，並留了一封預言信函告知弟子「未來將有緣相見」，當時弟子也覺奇怪，只 是幾天的閉關，當然會再相見。但不久即發現法王已離開。法王出走時六個人同行 ，包括他廿四歲的姊姊，還有兩個喇嘛。活佛的父母和幾個弟妹仍在西藏。 據說活佛出走前在去年十二月中還為拉薩楚布寺的善信們題字，題字為：「 用快樂、安祥的甜葉樹的香氣，在佛堂靜室召請吉祥勝德的初學者。」噶瑪巴用藏 、漢兩種文字題字。 黑寶冠、法器與噶瑪巴的正統 這次伍金赤列多吉出走的一個重要目的是要取回黑寶冠與法器，這是各個方 面都認可的一個說法。人們知道，藏傳佛教主要有四大教派：格魯派(黃教)、噶舉 派(白教)、薩迦派(花教)與寧瑪派(紅教)。達賴與班禪都是黃教的領袖，白教的最 高領袖稱為噶瑪巴，又稱「大寶法王」，由於白教的噶瑪巴活佛頭戴黑色寶冠，因 此也被尊稱為「黑寶冠法王」。「大寶法王」的名稱是因第五世噶瑪巴在明永樂年 間受贈封為「萬行具足十方最勝圓覺妙智慧普應佑國演教如來大寶法王西天大善自 在佛領天下釋教」後才開始的。永樂皇帝曾經邀請大寶法王前往中土，皇帝親眼看 到寶冠，事後打造了一頂寶冠送給大寶法王，成為歷代大寶法王傳承的重要信物。 黑寶冠的重要性在於它是噶瑪巴法王地位與傳承的象徵，尤其在如今對十七世兩位 大寶法王尚有爭議的情況下，取得黑寶冠對伍金活佛來說就顯得更加重要。一般認 為噶瑪巴活佛在西藏是僅次於達賴喇嘛及班禪喇嘛的宗教精神領袖，也有人認為西 藏的第三大活佛應推黃教的昌都大活佛帕巴拉格列朗傑，現任中國人大常委會副委 員長。不同於達賴與班禪的是，達賴、班禪因政治地位而帶有比較多的政治意味， 而噶瑪巴活佛較偏重於純宗教工作。由於噶瑪巴活佛的崇高地位，中國歷代政府對 之都很重視。中共在大陸建政後，十六世噶瑪巴朗讓雷培多傑活佛希望和平相處， 擔任過西藏自治區籌備委員會委員，也曾和十四世達賴喇嘛應邀到北京等地訪問。 在中共發動「解放西藏」戰爭並於一九五五年簽訂和平停戰協議後，十六世噶瑪巴 活佛將四大弟子夏瑪巴仁波、泰錫度仁波切、蔣貢仁波切及嘉察仁波切送往海外， 活佛本人也在一九五九年二月四日率領一百六十多人出走不丹，轉赴錫金、印度。 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六日，十六世噶瑪巴活佛在美國弘法時圓寂於芝加哥，黑 色寶冠與法器因此留在海外。此後，誰是轉世的噶瑪巴就一直具有爭議性。夏瑪巴 仁波曾表示，當他與泰錫度仁波切、蔣貢仁波切及嘉察仁波切打開十六世噶瑪巴的 預言盒時，盒內無一物。而在一九九二年，泰錫度仁波切對外說找到了預言函，原 來就在十六世噶瑪巴活佛給他的一個護身符中。根據預言函指示，泰錫度仁波切在 西藏找到了伍金赤列多吉。不過，夏瑪巴仁波曾經質疑預言函似乎並非十六世噶瑪 巴親筆所寫，簽名也不清楚，曾要求鑒定真偽但遭泰錫度仁波切拒絕。據泰錫度仁 波切發現的預言函表示，十七世活佛是在木牛年(一九八五年)出生在西藏的一個游 牧社區，父親名噶瑪敦珠，母親名洛噶。經十六世噶瑪巴的弟子們共同認證後，派 蔣貢仁波切前往西藏尋找，果然找到轉世的男童，即現在的大寶法王伍金赤列多吉 。據說當時男童早已坐在屋內，等著尋訪的人到來。一九九二年九月，中國大陸國 務院宗教局批准確認噶瑪巴活佛，二十七日在西藏拉薩楚布寺興行坐床典禮，伍金 赤列多吉就繼任為十七世噶瑪巴活佛。當時由國務院宗教局局長代表政府宣讀「認 定批准書」。三萬多藏人，包括海外流亡藏人出席了坐床典禮。北京當時曾大肆強 調了中國政府尊重西藏宗教，嚴格按照西藏宗教儀規尋訪轉世靈童；只有中國政府 有權確認西藏活佛；流亡藏人活佛「心向祖國」，遺囑指明轉世靈童生在西藏本土 。從此十七世噶瑪巴活佛也成了中國大陸當局批准認定的首位藏傳佛教轉世活佛， 之後達賴喇嘛也認證了伍金赤列多吉為十七世噶瑪巴活佛。 藏傳佛教的轉世制度由噶瑪巴教派首先創立，因此傳承對該教派來說十分重 要。根據宗教法統，第十七世噶瑪巴活佛伍金赤列多雖然其修行已到重要階段，但 是為取得正統活佛地位，一定要到印度接受上師泰錫度仁波切親口傳授密法、灌頂 ，同時必須取得黑寶冠和法器。但噶瑪巴活佛的上師泰錫度仁波切多年來被北京當 局拒於門外，北京當局甚至不答應噶瑪巴活佛只到中、印邊界處，讓伍金在不離開 「中國國境」的原則下得到泰錫度仁波切的傳授。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從傳承的角 度說，噶瑪巴活佛也必須出走。外界對活佛的出走方式作了種種猜測，有說他是在 閉關的房間早已挖有地道，有人利用這個密道將噶瑪巴接走；有說大寶法王趁月黑 風高、警衛不注意的時候逃脫。還有人說可能是在送水、送食物時，活佛被人裝在 箱子中帶走。 背後是誰：個人行為還是受人指使 一九五九年西藏事件之後，西藏三大宗教精神領袖就有兩位在海外，只有十 世班禪喇嘛留在大陸。一九八九年十世班禪喇嘛圓寂後，中國大陸基本上沒有能與 流亡海外的達賴喇嘛相抗衡的宗教領袖。所以當十七世噶瑪巴活佛在大陸轉世後， 中國當局馬上加以確認，來增加自己「宗教政策」方面的籌碼；稍後中共又單方面 選認十一世班禪喇嘛，也是同樣的考慮。 作為由北京國務院宗教局首次批准坐床，又是被達賴喇嘛承認的活佛，伍金 過去給外界的印象可能是一個北京政權下的模範生。伍金每天在楚布寺學習八小時 ，包括漢文、藏文、英文、多方面社會知識，中午有一小時接受信眾朝拜。自一九 九四年以來，伍金兩次離開西藏到大陸各地訪問，曾經在北京參加過中共建政四十 五週年慶祝活動，並獲得國家主席江澤民的接見，江澤民曾問過他的生活和學習情 況，勉勵這位小活佛「愛國愛教、為西藏的繁榮發展做出貢獻。」十七世噶瑪巴活 佛還走訪了六個省市，先後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和五台山、峨嵋山等地名剎參觀 朝聖。去年元月再度離開拉薩，前往廣州、福建、浙江和北京等地進行為期二十五 天的參觀學習。七月，噶瑪巴到日喀則在班禪駐地德慶格桑頗章，拜見了第十一世 班禪額爾德尼·確吉傑布。隨後，兩位藏傳佛教大活佛進行交談。噶瑪巴表示自己 要在學習佛教經典時，學習科學文化。 這樣一個愛國、年輕的活佛的出走，對於中共當局的衝擊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中共當局採取了淡化,低調的處理方式。西藏流亡政府官員也表示事先並不知情 ，聽說伍金活佛到達時「嚇了一跳」，「我們還不知道他是為什麼或怎麼來到這裡 的」。旅居美國的西藏問題研究學者徐明旭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卻另有一說，他認為 噶瑪巴活佛只有十五歲，很難說已有成熟的思想與獨立的意志，「多半是他周圍的 喇嘛，特別是作為他的老師的喇嘛策動他逃亡的」。而且還斷言「毫無疑問，達賴 方面一定派人秘密去楚布寺，策動了他的老師與他周圍的喇嘛。」筆者為此電詢徐 明旭，問其根據何在。徐說他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使用的詞是「想必」，表示自己只 是一種「猜測」。 後果如何：世人正在觀察 活佛事件究竟會發生什麼深遠的影響，現在似乎還難以預測。現在只能就幾 個方面的關係提供一些思考的線索： 中共當局是否將加強鎮壓西藏? 儘管世界各地的密教弟子聽到活佛出走的消息都很興奮，但是一些西藏的民 權團體卻產生了新的擔心：噶瑪巴活佛的出走會引發中共當局進一步嚴厲鎮壓西藏 人民；更有人推測，如果噶瑪巴活佛以後不回中國，中國當局就有借口進一步箝制 藏人及僧侶的宗教活動。不過，中國當局至今仍然維持低調態度。針對大陸可能「 另立十八世噶瑪巴活佛」的傳言，中國國務院宗教事務局的官員及國務院發言人都 予以否認。中共官員還表示正在北京召開的宗教事務局長會議上也不會討論活佛出 走的「具體事情」。 西藏流亡政府和達賴喇嘛如何應對? 伍金赤列多吉來到達蘭薩拉，而且在一月八日拜會了達賴喇嘛，據報導伍金 現在被西藏流亡政府安排到達蘭薩拉外用於教授保存西藏傳統藝術的諾布林卡研究 所，也有人說伍金已經住進達賴喇嘛的官邸，並且已經和上師泰錫度仁波切見過幾 次面，所有這些表明了伍金活佛與達賴及西藏流亡政府的密切關係。但是如果就此 認為達賴與西藏流亡政府會利用此事大力抨擊中共，則不符合事實。西藏流亡政府 十分擔心北京當局在西藏展開清算活動，尤其危及噶瑪巴活佛在西藏的父母兄弟姐 妹。西藏流亡政府從未承認自己在噶瑪巴活佛的逃離過程中扮演什麼策劃或者接應 的角色。達賴喇嘛本人至今未曾公開就此事件發表談話。台灣作家林照真在《中國 時報》發表的文章中分析了西藏流亡政府的「尷尬」，認為「這種尷尬的處境正透 露流亡政府肩負數十萬人流亡藏人想回家的期望。自然不願把活佛流亡出走的事， 作為打擊中共的政治宣傳，反而期待雙方盡快展開對話。」林照真指出，對流亡政 府的決策高層而言，此刻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與中共建立談判管道，以便早日結束 流亡命運。由此可以解釋為何連日來流亡政府對於逃亡事件始終低調處理的原因。 兩年前阿嘉活佛出走也是這樣，如今大寶法王出來也如此。林照真認為西藏流亡政 府真正的擔憂是，在大寶法王的新聞熱潮過後，各國媒體可能又再度遺忘了他們的 困境。旅美政論家凌鋒指出，「達賴喇嘛對這事件的低調態度也顯示了他的委曲求 全，不想太刺激北京，且看北京能否回以善意，還是維持霸權的作風。而國際社會 也應該從這事件中認清中共的專制獨裁本質，更多關心中國大陸的人權狀況和宗教 信仰的自由。」 印度和西方政府態度如何? 對於活佛是否向印度申請政治庇護的事情,印度政府的態度也很微妙.作為與 中國有正式外交關係的國家,印度不得不考慮中國官方的態度；同時,印度對西藏流 亡政府和流亡藏人的宗教文化活動一貫採取支持態度。日前，印度外交部派人從新 德裡飛往達蘭薩拉會晤噶瑪巴活佛，但據說目前印度政府不會給予伍金活佛以政治 庇護,也不會將他遞解出境,而接受他實際上的難民身份。 在噶瑪巴活佛到達達蘭薩拉不久,美國國務院負責西藏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塔夫 特也來到達蘭薩拉訪問,她強調指出這是一個「巧合」,不會在當地會見噶瑪巴活佛 。 噶瑪巴活佛很可能去印度北部錫金，那裡的隆德寺(也譯絨定寺)是前世噶瑪 巴活佛逃離西藏後居住之處，黑寶冠與傳承法器留在此地，被印度視為國寶，但據 知道內情人士認為，只要噶瑪巴到達隆德寺，估計取得這些傳承物應當不致太困難 。況且還有許多噶舉教派信徒聚集在此。但是因為中國政府不承認錫金是印度的一 部分，這可能增加印度政府在處理上的困難，噶瑪巴活佛也可能會在情勢稍微緩的 時候再去錫金。 對白教內部紛爭會產生什麼影響? 前面提到第十六世噶瑪巴的四大弟子之一的夏瑪巴仁波對十七世噶瑪巴的正 統地位有不同意見，所以後來白教十七世大寶法王也出現了「雙包」。另外一位「 大寶法王」是泰耶多傑仁波切，由夏瑪巴尋獲，一九九四年到印度受教，去年年底 曾經訪問台灣，當時就引發過兩派信徒的爭辯。不過此法王沒有受到北京政府的承 認，也沒有得到達賴喇嘛的認證。伍金活佛到達印度之後，噶舉派中擁立泰耶多傑 波切為噶瑪巴活佛的夏瑪巴仁波切指出，伍金活佛出走是「政治陰謀」，「和中共 有協議」，「這個純真的孩子不應淪為政治工具。」夏瑪巴表明，他的噶舉教派將 繼續追隨自己擁立的噶瑪巴，不會承認伍金赤列多吉。以後兩大法王的信徒及支持 者之間的關係會有什麼發展，也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