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毅事件：中國政府玩忽法律又一案 鄧 郎 宋永毅回來了。抓得莫名其妙，放得不明不白，更是不清不楚。整個的感覺 是中國政府成心和自己過意不去，無事生非地拿自己開涮，似乎有人唯恐中國政府 形象太好，就怕不能授人以柄似的。本來，這件事可以處理得非常簡單。如果宋永 毅的確收集了什麼敏感資料，扣下資料就算完事。至於何謂機密文件，中國政府也 不是無話可說。一個政府完全可以規定什麼是國家機密。至於那規定有沒有道理是 另一回事。如果有人抱怨為何三十多年前的文革資料還要保密？那我就要問為何美 國四十年前的肯尼迪案捲至今仍不解密？所以總是不在乎幾十年前的或者不管什麼 東西是不是機密，而是政府要明文規定，廣而告之什麼是機密。這就是中美兩國政 府的區別所在。由於根本沒有明文規定，所以在中國收集資料如同探險。完全憑關 系碰運氣。經常有人大獲而歸。 如果運氣不好，就和中國政府一起倒霉。因為幾乎在所有這類事件中，中國 政府受損往往更大。由於根本無章可循，所以中國政府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些是機密 ，到底該抓誰。操作上往往帶有極大的隨機性，經常舉止失措，顛三倒四，前後矛 盾，亂七八糟。宋永毅被抓後，中國政府好長時間沒有公佈宋先生到底犯了什麼罪 ，至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動輒以密、間諜之類的罪名搪塞，可以拿不出任何法 律依據。抓得痛痛快快，放得痛苦萬分，丟人現眼，自打嘴巴。當初就根本沒想到 這一系列後果嗎？這廂才由政府發言人宣佈要依法審理，那邊廂卻突然拍拍屁股放 人了。請問中國國家尊嚴何在？ 法律尊嚴何在？放也應當放得有尊嚴一些。比如，可以由執法部門宣佈扣押 時間過長(早該釋放），或者是證據不足，免於起訴，向宋先生鄭重道歉，賠償一切 損失，退還所有扣押物品，包括所謂的「機密」資料（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禮送回美。並正式向宋先生說明，歡迎他再次回國收集有關資料。若這樣處理，好 歹也算是亡羊補牢，至少也算是對受害人的一點補償，為中國法律和中國人民留一 點尊嚴。（尤其是我們這些海外中國人。美國報紙的造謠中傷，中國政府的胡抓亂 放，讓我們如何自處？中國政府在法律上鬧笑話，栽得大跟頭，已遠不是第一次了 。許多人也許還記得83年嚴打時「法律從重從快」這種中國特色的，視法律如兒戲 的絕妙宣傳。由於有法不依，無法可依，程序總沒人遵守，弄得廣大民眾，不知何 去何從；貪官污吏心存僥倖；清官善吏也稀理糊塗，不知界限所在，直到身陷囹圄 貪官污吏成群與法律無人遵守成了一個互動的怪圈。似乎全民都行為乖張，所有人 都多多少少在踐踏法律尤其是一群群「人民公僕」，將法律或玩弄於股掌之上（金 錢），或戲耍於床第之間（美女）。 中國像一個沒遵守交通規則，交通燈時亮時明不亮的大街。三山五嶽的好漢 ，乃至天南地北的地痞流氓，都能穿上警服抓你一把；戴上紅箍罰你一回。法律至 少該是一個國家的女管家，卻不幸淪落到了女僕的地位。任人驅使，誰也不拿它當 回事，甚至被調戲侮辱之事時有發生。根本原因，當然還在主人。在國內隨便一點 還能對付，在國際上可就吃大虧了。試想以自己家的女僕如何能應付他人的大管家 ？由於中國政府對法律的漫不經心，所以非常缺乏利用法律手段在國際上捍衛自己 尊嚴和利益的能力。 經常吃啞巴虧。這就好比一個在自己家裡無法無天的孩子，忽然上了學堂； 那真是動輒得咎。灰頭土臉，時受譴責和懲罰。比如，美國憑什麼制訂「與台灣關 系法」？承認一個國家的主權，卻與她的一個地區建立軍事同盟關係，並且變成一 個法律。這實在是美國式的創造，是對一個主權國家極大侮辱和蔑視，向其出售武 器工藝品已是赤裸裸的戰爭行為。鄧小平如果真懂得法律的重要性，當初一定不會 向美國在這一點上輕易妥協，以至為兩岸關係與中國統一大業埋下重大隱患。直至 今日，中國對此似乎無可奈何。美國好就好在什麼都有法律依據；可惡之處也在此 。因為她什麼法都敢立。尤其是她國內法高於國際法的高傲，打死人不償命。而中 國處處受制，處處被動。讓美國搞得團團轉。好像根本不知道如何以法律為手段還 擊。人必先自輕然後他人輕之，必先自賤然後他人賤之。中國自輕自賤自己的法律 。難怪別人也不把你當回事。只要中國抓了人，西方一簽名，一給壓力，中國政府 就很快放人。屢試不爽，並美其名曰顧全大局。嗚呼這世上還有比維護回家的法律 尊嚴更重的大局嗎？內政修明則不戰而屈人之兵。你能讓美國百名們學者簽名要求 釋放宋永毅而不是李文和嗎？逮捕，起訴後者畢竟是按照法律程序，而對宋永毅的 逮捕卻根本不管。並非法扣押數月之久。又比如當年釋放王軍濤。先不說逮捕和審 判王軍濤是多麼的荒謬（王是由中共統戰部長閻明復先生請來做政府與學生之間在 的調解人的。六四後閻隨趙紫陽下台，政府竟然把王軍濤這調解人投入監獄！真乃 千古奇冤）。可無論如何，對王軍濤的判決是走了法律程序的，13年的刑期到2002 年十一月二十日結束。後來，中國政府「外慚清議，內疚神明」，在世界與論的強 大壓力與美國政府的要挾下，以「保外就醫」名義，「流放」美國。按照中國法律 ，王軍濤是在押犯人。一個在押犯怎麼能離開中國領土？只聽說往回引渡的，沒聽 說過往外引渡的。把王軍濤流放美國的同時，中國政府也流放了自己的法律，出賣 了國家尊嚴。而美國政府再次以自由捍衛者的面目，將一位中國的自由戰士拯救出 牢獄之災，像母親一樣接納了他，從而捍衛了自由的尊嚴，也增加了美國的尊嚴， 或許還有人類的尊嚴。只有中國在丟臉。我不明白中國政府為什麼總要扮演反面角 色？軍濤無罪，但中國政府完全可以以一和種更顧全自己法律尊嚴的方式來處理王 軍濤的赴美一事。 為什麼不能宣佈減刑，提前釋放？發給護照，「強迫」來美呢？就這麼從秦 城到機場，不僅破壞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也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入境管理法 。中國政府要把自己置於何地呢？我先不自尊而後人侮之。這又怪誰呢？95年至今 ，又按同一模式，放了幾個來美國。一個政府怎能以自己國家的尊嚴，法律的權威 和自己公民的命運，作為與他人討價還價的籌碼？我們能有多少信心期望這樣一個 政府保護我們和制裁我們呢？窩囊！□